荣耀归于罗马* 第六十八节 迎娶皇妃

罗马帝国大学,是全面推行改革后由奥卡亲自颁布诏谕,兴建的一所国家级最高学府,学府坐落在风景优美、环境宜人的罗马城北郊宾西亚丘陵一侧,占地面积达到惊人的400犹格(罗马亩制单位,一犹格等于1/4公顷)!

这项规模宏大、耗资钜亿的工程全部由国库拨款,花费三年时间建成,主体建筑区分为三大部分,即教学区、文化区以及学园区,其中教育区,顾名思义,就是由教学楼、宿舍、办公楼等建筑组成的大学校园,被帝国大学招录的学子们将在这里度过为期五年时间的大学生涯,接触和学习整个罗马文明最高等的学识和思想。

文化区,是学府附属的功能区,面向公众开放,其中主要有国家最高级别的博物馆、档案馆、文献研究馆、先哲纪念馆和其他多种为文化传承、研究和保护服务的建筑,前来游览参观的民众不仅可以从这些建筑内的收藏或其本身所展现出的文化内涵中耳濡目染属于罗马的伟大文化积淀,还能够有幸在这里定期欣赏到帝国现今最富盛名的学者、哲人所作的演讲、由帝国举办的大型文化活动等丰富多彩的陶冶情操、启迪智慧的公益活动。

至于最后的学园区,则是学府中唯一不对外开放的区域,学园区是隶属国家的最高机密机构之一,区域内究竟有什么普通人完全不得而知,不过毫无疑问的是,帝国最尖端的技术创新、学术发现、思想成就大多都由这里诞生,然后传播出去。

帝国大学的规模之大、底蕴之厚、人才之盛、声誉之隆无一不彰显出其对于经历过改革洗礼后的新罗马丰碑式的地位和意义!首先作为帝国最高等级的学府,帝国大学为逐渐铺开的公民教育普及奠定了一块无比厚重的基石,再没有人会去怀疑政府对于打破知识贵族垄断教育、知识现状的决心,因而帝国大学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引领罗马走向重视全民教育、全力促进文化昌盛的风向标。

其次,帝国大学在改革进行到关键时刻果断兴建,就是为了尽快源源不断培养出一批批全面接受了新的国家制度、思想理念熏陶的合格人才,为改革注入鲜活血液,同时一些德行优异者也将破格拔擢直接进入到地方和中央的行政管理职位,成为一名光荣而有强烈使命感的帝国官员。

第三,帝国大学作为一所名副其实的高等学府,开创崭新的教育制度、培育顶尖的各领域人才、净化社会风气、提高国家和公民文化层次、倡导高尚道德乃至从事钻研学识、推动社会进步都是其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历史赋予的期望。

最后,代表着客观、理性、思辨与务实的帝国大学也是罗马全面深入抵制宗教、神秘主义的阵地,为此奥卡刻意延揽了一些激进的反对宗教愚昧、推崇真实地去看待事物、世界与人的斗士,借助这些人之口,再加上宗教改革,复兴以诸神在上、不干预人类、只为启迪与引领人类前行为核心思想传递的古典多神教,奥卡的目的就是要彻底将包括基督教在内的所有可能束缚、禁锢乃至扭曲人性的走上了歧途的宗教发展趋势扼杀在最初阶段。

由此可见,帝国大学的建立对于奥卡所推行的改革有多么举足轻重的意义,如果将帝国的政体改革比作为腐朽的罗马肌体除瘤换血以期恢复到正常的新陈代谢,那么,帝国大学的存在无疑就相当于替罗马重新洗涤了大脑,将曾经那些造成了帝国渐趋沉沦的糟粕邪念尽数斩断,蛇无头不行,而一个国家,没有一个引领前行的思想和信念也必将陷入迷茫和困境之中。

然而,要想让帝国大学充分发挥出作用,最关键就在于为它寻找一个合适的掌舵者,一味德高望重而又能够开拓进取的人,说实话并不好找,但幸运的是,奥卡的一个故人恰恰是绝佳的人选。

席昂,亚历山大图书馆的馆长,一位毕生都献给真理的智者,德才兼备,声名斐然,新柏拉图学派现今的代表人物之一,这一连串的头衔和荣誉都使得席昂成为众望所归的人选,奥卡于是毫不犹豫地将帝国大学首任校长的殊荣授予了席昂,当然,同时交付的还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数年前,随同学者团一同来到罗马的席昂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不仅在垂暮之年能够看到亚历山大图书馆的浴火重生,还能够有幸去接手这样一个光荣而充满挑战的使命。

老骥伏枥、壮心不已,当席昂在从奥卡的手中接过那柄象征智慧与思想的权杖时,他恍惚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年轻的自己,那个热血澎湃胸膛、精力充沛全身的岁月,怀着这样的**,席昂几乎是以废寝忘食的态度疯狂投入到了帝国大学的初期建设中去,诸事草创再加上招来的第一批教师个个都是不简单的角色,要想将这些人的力量都凝聚在一起,并且按照计划去行事,席昂可以说是挖空了心思,两鬓花白又平添了不知几许。

然而, 对此,席昂丝毫无怨,反而充满了骄傲和干劲,正是通过他的努力,仅仅几年的时间,帝国大学逐步走上了正轨,去年第一批390名学员顺利毕业,作为校长,席昂亲自参加了毕业典礼并对学员们做了真实情感流露的寄语,站在高高的主席台上,望着那翘首以待的无数莘莘学子内心涌动的感慨,至今席昂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前半辈子,活在一个衰落的国家,耗尽心血去守护先哲留下的宝贵知识,眼见宗教横行、真理沦落,人心动**,他除了徒然长叹无能为力,然而,后半生,这一切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但可以尽情去探求自己心爱的世间真理,不用再受那些愚昧世俗眼光的刁难和讥讽,享受一片自由的天空,竟然还有幸为一个涅槃重生的崭新祖国去教育新生的一代,每念及此,席昂都有一种仿若梦中的错觉。

然而,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发生在席昂的身边,于是激励着他不断焕发出更旺盛的活力,去让新生的国度变得更值得期待。

笃笃笃~~

轻轻的脚步声沿着长长的鹅卵石路一直穿过小片的树林,来到校园东南角的人工湖边,席昂一身便服,踏着一双木底的毛绒拖鞋神态悠闲地在散着步。

尽管是冬天,但也许是受到了附近丘陵的遮蔽,校园里的气温并不低,反而处处透出一丝暖意。

席昂是一个非常注重时间观念的人,经常和他一起工作的人都知道他的习惯,那就是什么时间做什么事,很少会有例外,而每天中午用餐前来到湖边静静地散会步正是他的习惯之一。

说起来,真的很有意思,原本在埃及的时候,明明是很炎热的地方席昂却患上了风湿,腿脚时常作痛,下雨时尤甚,来罗马的时候他还担心病情会不会恶化,可是没想到,明明罗马的雨天更多、气候也相对更凉,但几年下来,席昂的风湿不仅没有加重,反而再也没有发作过了,不得不令人称奇。

不少人也感到好奇,询问过席昂,但他往往只是报之一笑,并没有给出什么答案。

因为,他也不知道,但是,他清楚一点,那就是在罗马,他重新找回了曾经失去的理想和不惜为之呕心沥血的目标,他的身体也仿佛受到刺激陡然振作,强烈的意志让他渴望有一副健康或者说能坚持长一些的体魄,也许,这就是他身上除了风湿之外那些老毛病竟然都一一消失或缓解的原因吧。

站在湖边,席昂独自望着微波**漾的湖面,心中一片平静。早上的时候,他亲自去为新来的学员上了一堂哲学课,讲解他曾经信奉的新柏拉图主义。

为什么说曾经呢?因为他现在尽管没有在公开场合表示过,但是他在心里已经抛弃了折中主义的新柏拉图主义,将神秘主义糅合真理而忽略思辨和理性,不必讳言,这是当初普罗提诺在特定的历史情况下不得不做出的改变或者说妥协,基督教的盛行与扩张不断侵蚀着坚持理性的思想,他们这些苦苦保存着先哲思想的后人不得不做出屈服于残酷现实的妥协,生存与毁灭,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然而,如今,罗马已经沐浴在自由的空气之中,席昂觉得再也不必要有什么顾虑了,如果有朝一日他们这些打上了懦弱标签的新柏拉图主义者需要为那些真正勇敢追求真理、无畏生死的先驱让路,那么席昂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奉为牺牲,作为真理之火燃烧的祭品。

脑海中忽然闪过早上那堂课上,坐在下面的那些年轻学子们澄澈没有一丝尘埃沾染的双眸,还有他们之中的一些人毫不犹豫地站起来向他犀利地追问真理与宗教、诸神与人的问题那固执的表情,席昂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撇起一抹由衷的笑容,他开心,因为罗马有了越来越多敢于向任何事物发问的年轻人,他高兴,因为伴随着真正的自由开放遍及帝国,终有一天,所有人都可以生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中。

这不正是他一生的心愿吗?

在湖边静立良久,席昂终于从沉思中醒来,他忽然如同孩童般摸了摸自己的独自,笑着自语道:“有些饿了,该去吃饭了,不知道今天食堂准备了什么美味呢?我觉得昨天的鲟鱼就不错啊……”

嘴里不停咕哝着这些的席昂闲庭信步地离开了湖边,一脸笑容地朝食堂走去。

然而,内心欢唱的席昂怎么也没有料到,当他来到食堂的时候首先听到的却不是食堂今天准备了美食,而是一个令他愣在当场的消息。

皇帝奥卡刚刚返回了罗马,并且立刻就宣布了一件重大消息,皇帝将迎娶席昂之女希帕提亚为皇妃,并且颁布新的历法,而据说这部新的历法正是被誉为智慧与美丽化身的希帕提亚皇妃独自创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