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初生的太阳,暖意无限。

以晴一睁眼便是顾墨尧那张放大的帅气脸庞。

橘色的阳光,在他脸上晕开一个光圈,他每一根汗毛都被镀上一层梦幻的色彩。

以晴没有完全醒过来,像小猫似的伸了个懒腰,一个翻身,蜷在了床的最里端,继续睡自己的。

顾墨尧见她这样懒,不由失笑。

他坐上在床边,手从她腰侧穿过,然后轻轻一勾,轻易将她卷入怀里。

闭眼的她,眉头轻皱了一下,然后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仍旧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痕迹。

滴滴滴……

正沉浸美梦的慕以晴被一阵尖锐的铃声打断。

她挣扎着翻了个身,伸手就要去关床头那吵人的闹钟,结果,她的手刚伸出去就碰到了一个有温度的东西。

仍然没有睁眼的她疑惑的捏了几下,想到什么,她猛的睁眼,就像是受了惊吓。

“啊……”

对上顾墨尧那双含笑的眸子的时候,她一个惊吓,不小心跌下了床。

一声闷响,顾墨尧忙上前将她从地上捞起来。

“我有那么恐怖吗。”他好气又好笑的说。

可不是吗……

以晴心里这么回答的,嘴里可没这么说,除非她皮痒痒了。

“我……我去洗漱了。”

真的是很尴尬,她脚底就跟抹了油似的。

听见卫生间啪的一声门关上的声音,顾墨尧嘴角笑意更深。

“我觉得你和上官的事情是时候坦白了。”

中午的时候,午餐吃的好好的,顾墨尧忽然冒出这样一句。

以晴猛的抬头,一口饭噎在喉咙,上下不是,就咳嗽起来。

他难道不知道,从中早上起她就开始感到不适应吗。

那样温柔的眼神,那样迷人的笑容,她真的是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好吗。

“咳咳,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以晴避开那双注视自己的眼睛,轻声道。

顾墨尧道:“放心,就说是我说的,上官不敢对你怎么样。”

以晴扒饭的动作一顿,默了片刻,应道:“哦。”

顾墨尧是个十足霸道的家伙,如果反抗有用,才奇了怪。所以,他既这样说了,她就算解释一番,结果还是没什么两样的,倒不如省了力气。

“以后,任何事,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

“欸?”

这又扯到哪里去了。

以晴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好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之前李沐阳的事情。

“嗯。”她点点头,心尖子像是被一片羽毛轻抚过,痒痒的。

劳动节,慕慕和霓霓放假七天,顾墨尧说要带孩子们出去玩,以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她以为他指的只是孩子,这样她就可以再家里好好休整几天了,毕竟她不是那类热衷旅行热爱漂泊的女性,她很懒,只要是假期,宁愿在家里宅到地老天荒。

出发就定在第二天。

以晴原以为自己可以好好的睡个美容觉,结果早上六点就被顾墨尧从被窝里扯了出来。

“嗯?”她迷迷糊糊的望着床边的男人,一脸的迷惘。

“起床了。”他简洁明了的说道,然后开始整理行李。

“我这么早起来也没事干啊。”然后作势要重新躺下。

“难道你不去?”顾墨

尧抬眸盯住她。

“难道我要去?”她怔怔道,那双眼睛寒气逼人,她瞌睡醒了一大半。

早上八点的机场已经很热闹。

顾墨尧一手一只行李箱走在前面,以晴一脸困倦的和两个孩子走在后面。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是极度崩溃的。

到法国的时候是凌晨,天空微雨,夜色下,城市的灯火在雨雾中有着一种朦胧的美感,以晴感觉更加困了,两只眼皮重的随时要塌下来。

几个哈欠打过,走出机场,她呼吸到湿润的空气,清凉的风,让人不自觉的有了几分清醒。

“顾总。”

顾墨尧早安排好,一出机场接他们的人就到了。

那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法国小伙子,说中文的时候声音很好听。

“夫人。”

随后,那小伙子与她打招呼,大大咧咧的笑,竟有几分大男孩的阳光气质。

以晴微微颔首,回以微笑。

上车后,车行驶在雨雾里,虽然天还是黑的,但灯火通透,以晴依然能够看清楚这异域之都的别样风情。

经过香榭丽街道,车子缓缓停下,开车的年轻小伙很是绅士的上前替她打开车门。

“谢谢。”以晴温和的笑道。

走进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单手支着下巴,昏昏欲睡的样子。

年轻的法国小伙子上前,在柜台用手轻叩了几下,那位金发碧眼的美丽前台小姐就醒了。

他们用法语交流,以晴听不懂,就四处看了看。

这里的环境倒极好,虽然不是那种极奢华的装潢,却给人很舒适的感觉。

当时以晴脑海就浮现了一个词,宾至如归。

办理了入住手续,拿了房卡,小伙子帮着他们讲行李提上楼,这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他用法语和顾墨尧说了什么 ,顾墨尧点点头,他这才离开。

“他说什么?”以晴有些好奇的问。

“早点休息。”他淡淡道。

以晴瘪瘪嘴,心中不满。

不说就不说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实际,顾墨尧的话就是翻译小伙子刚才的那句。

到法国,一定是要去趟凯旋门和那没到窒息的薰衣草庄园的。

以晴想,既然来了,又是顾墨尧掏钱,那就一定要玩个够本,狠狠的让他出一次血。

不对,他不是穷到卖别墅了吗?

那他这旅行的钱又是哪里来的。

一大早,顾墨尧就被以晴直勾勾的盯着,而且很长一段时间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你看着我干什么?”他一面优雅的切着面包,一面问。

“我在想,你哪来的钱带我们来这里旅行的。”以晴双手托腮,一副沉思的模样。

顾墨尧切面包的手一顿,眼底划过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慢条斯理的说:“卖别墅的钱。”

“啊?”以晴吃惊的望着他,“你这也太……”

一时间她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但是,之后的几天,她想着他都这么惨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善良一点。

于是最后两天的行程,她说:“前面两天的钱你付,后面就我来吧。”

从知道他这次出来把卖别墅的钱都拿出来了的时候以晴就有这样的打算。

不过,顾墨尧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所以前面的两天她都没说。

今天,她鼓起勇气,下定决心,不管他

说什么,这钱自己都是要付的,心里甚至都想好了如果他不同意自己该如何应对。

结果,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十分爽快的同意了。

也就是说,她之前那些害怕伤了他自尊的心里斗争都是瞎折腾。

当他微笑着利落的回了她一个‘好’字的时候,以晴的心情是相当的复杂。

时间很快,不知不觉已经是最后一天,他们的最后一站就是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庄园。

以晴来的时候查了一下,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等待爱情的奇迹,而关于普罗旺斯这一大片紫色花海有一个广为流传的美丽传说。

传说当时村中有个少女,独自在山谷中采花,回家途中,她遇见了一位受伤少年向她问路。这位少年很是俊俏,就在一刹间,少女的心就被少年美好的笑容占据了。之后,少女不顾家人反对坚持让少年留在家中疗伤直至痊愈。日子一天天过去,少年伤好后两人相爱了。

而就在一个清晨,少年忽然要告别离去,少女不顾家人反对要随少年远去,村中的老奶奶在少女临走前握着一把初开的薰衣草花束,让少女用这初开的薰衣草花束试探少年真心。

那个清晨,当少年牵起少女的手准备远行时,少女将藏在大衣内的薰衣草丢向少年,就这样,一阵紫色的轻烟忽聚忽散,山谷中隐隐约约的可听到冷风飕飕,像是少年在低吟着:我就是你想远行的心啊,留下少女孤独的身影独自惆怅。没多久,少女也不见踪影,有人说,她是循着玫瑰花香找寻青年去了,有人说,她也被青年幻化成一缕轻烟消失在山谷中……

传说很美,也很是伤感,却没人知道结局。

“妈妈,你怎么了?”

以晴在伤感中,眼里有些酸涩,慕慕抬头望着她,小脸上全是担忧。

“妈妈只是被花粉迷了眼睛。”

以晴将脸别向一边,用手轻轻拭去眼角的那一缕湿润。

“你很喜欢这花?”

顾墨尧在她的身后忽然开口。

她回头,他正眺望着远方,竟也是有些莫名悲凉的表情。

也许,他也被感动了吧。以晴心想。

没听见她的回答,他自顾的说道:“传说终归是传说,不用当真。”

她微微诧异,原来自己的心思这样轻易的就被他全部知晓。

她开始为她的伤感到可笑,她都一大把年纪了,又不是少不更事的年轻小姑娘,一个故事而已,不过是古人杜撰出来的,并不值得掉泪。

可也许,她的眼泪并不是为了这伤人的故事,而是想到了某个人,某段无望的等候。

她在心底有着少女一样的彷徨无助,她也曾苦苦等候,可最后,现实终归很残酷。

无望的等候,注定是徒增感伤,徒惹悲凉。

开始刮风了,有些冷,天边的阴云正在慢慢的聚拢过来,以晴裹紧了衣裳,转身道,“我们回去吧。”

返程,以晴很是沉默,她脑中始终的浮现那位法国小伙子对她说的话。

那时候,顾墨尧出门办事了,小伙子独自前来拜访,以晴这才知晓顾墨尧之所以精通法语,是因为曾今在这个地方呆过。

小伙子说,在她以前,顾墨尧曾今深爱过一个女人,是法国人,最近,她就要结婚了,大概是因为这个他才到法国来的。

那个以晴未曾谋面的女人,是顾墨尧在夕若欢之前的女友,听闻他为了她做过许多的傻事,那时候他还是青葱少年,是最容易动情的年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