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晴?”

恍恍惚惚的时候,她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张开眼,她就看到了明栀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在她的床边,担心的不得了。

“总算醒了,吓死我了。”

抹了一把眼泪,明栀子吸了吸鼻子,语气埋怨。

以晴坐起来,眼前还是有些晕,扶着额,道:“我怎么了?”

“你低血糖,加上情绪有些激动,所以晕过去了。”

“那我怎么来的医院?”

看看周遭环境,入目的全是一览无遗的纯白,以晴眉心紧皱起来。

“是顾墨尧抱你来的,你是没看见,他当时六神无主的模样,简直是被你吓死了。”

“怎么会。”

她苦笑,觉得明栀子说的一定不是事实。

他知道一切以后,恨她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替她担心。

“怎么就不会!”明栀子强调的语气继续道:“当时,他抱着昏睡不醒的你在医院里嚷嚷,大发雷霆的样子吓坏了那些个护士,等到检查说你没事,这才离开的。”

现在,以晴一点都不想听这些。

她头疼的不得了,只想睡一觉。

“好了,我还想再睡一会儿,你出去吧。”

以晴打断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明栀子,背对着她躺下。

明栀子看着她,叹了口气,“好吧,你睡吧。”

走出病房,明栀子动作很轻的掩上门。

段宜恩就在外面,见她出来,便问:“怎么样了?”

明栀子有些犯愁的摇摇头,惋惜道:“我觉得他们,好像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你说,就算是又天大的误会,也不用这么相互折磨吧,他们对彼此也太狠了吧。”

段宜恩有着同样的惋惜,幽幽道:“爱之深,恨之切,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吧。”

低血糖引起的晕倒,随时可以离开医院。

以晴这一觉睡到了傍晚才醒。

当时,天边夕阳西下,晚霞燃烧的天际,好美好美。

倪丰不知从谁那里得到的消息,派了人过来接她回去,她一走出房间便看到一直守在并房门口等她醒过来的倪丰派来的人。

“大小姐。”

门口,一左一右的男人毕恭毕敬的朝她鞠一躬后唤道。

以晴微微敛眉看着两人。

“我想自己走走。”

“董事长让我们看着你。”

以晴冷笑,“我是犯人吗,还要时时刻刻的让人看着。”

“大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两人都抬头不看她渐变的脸色,语气依旧恭敬。

以晴知道这两人甩不掉了,心中烦闷。

回到病房,她将门狠狠的合上。

平时,倪丰也这样她并没有这么生气,大概是因为今天她心情不是特别好才发这样大的脾气的吧。

其实她心里知道,很多时候倪丰都在想尽办法的对她好,想尽办法的想要弥补她一些什么。

她并非铁石心肠,可以感受得到,却做不到接受。

她无法接受的不分原因是因为顾墨尧,另一部分,则是,在她心中,始终排斥这一段说来就来毫无预兆的亲情。

她是在慕家长大的,慕父慕母对她和亲生无二,甚至可以说对她的少都超越了对晚晴的。

这也是之前晚晴气她

的原因。

嫉妒是真的会轻易让人迷失自我的,但晚晴醒悟得早,一切都不太迟。

回到倪家,天色已经很晚。

慕慕和霓霓都在等她,所以并没有去睡。

倪丰和苏婉一干人等也都在客厅,以晴一进门就感受到倪丰投来的目光。

她再玄关换了拖鞋,走过去,面无表情的在沙发坐下,什么话也不说。

她知道他们都等在这里一定是有什么事要问自己,所以她在等。

“姐姐,听说你和那个顾墨尧又开始有来往了。”

苏雅第一个说话,看她的眼神透着担忧。

而后是苏婉,“以晴,好多事你不知道,你爸爸所做的都是为你好,以后,你少和顾墨尧来往,别让你爸爸为难。”

为难……

呵。以晴心中泛着丝丝苦涩的味道。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

不让他为难,那她所遭受的痛苦都是活该了吗。

“这是我的私事,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房间了。”

不想再进行这样无聊的对白,也不想和他们起无谓的争执,以晴起身,头也不回的朝旋梯走去。

慕慕和霓霓见情形不对,也忙不迭的追着她的背影逃之夭夭。

倪丰神色凝重,苏婉劝道:“没事,慢慢来,不用着急的。”

倪丰却难得见脸上露出惆怅的表情,道:“她这是怪我。”

关于倪家和顾家的那段过往恩怨还要从父辈们的事情说起。

顾墨尧的母亲,也是李沐阳的母亲,有着绝美的容貌,在他们那个年代,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自然有不少的追求者,顾震便是其中一位,倪丰亦是,可当时顾墨尧的母亲心中已经装了一个人,那就是李沐阳的父亲。

那时候的李家,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顾墨尧的母亲却是名门世家,所以家中自然反对他们在一起。

再后来,顾墨尧的母亲就嫁给了顾震,可她心中始终念念不忘的还是李沐阳的父亲。

在顾墨尧出生后,为了所谓的幸福,他们策划了一场私奔,不想,两人双双在车祸中丧生,而当时撞翻他们车的就是倪丰。

……

李沐阳经过几天的调养,身体恢复了些,至少发病的频率降低了,他的医生Abert也总算松了口气。

“他现在的情况还是应该小心为上。”沐梓一边对着电脑记录李沐阳最近的状况,一边说。

“嗯,他总是反反复复,不能掉以轻心。”Abert表示赞同的点点头。

这里有一个美丽的巧合,沐梓现在还在进修的阶段,她回国后,老师让她找的那位学长竟然就是Abert,他们是同一位老师,而且都是老师的得意门生,对他们自然相当的重视。

“Abert一会儿我有事先走咯。”结束工作,沐梓看了眼时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说道。

“嗯,去吧。”Abert专心于手中捧着的那本学术课本,头也每抬的漫不经心的回答她。

沐梓最后看了他一眼,有种欲言又止。

最后,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李沐阳的别墅。

沐梓走后,李沐阳从房间出来,看着客厅专心不二的Abert笑了笑,道:“她的心思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闻声,Abert抬头,眼神有些迷惘

上帝总是很公平的,对Abert这样的天才,智商虽是常人轻易不可及的,但情商……却是一言难尽。

都说智商和情商相加的和是恒等,可见不假,至少在Abert身上体现出的确实是这样。

“Abert,你可交过女朋友?”

“忽然问这个有什么事吗?”

Abert对待男女感情的事情,简直就像是七八岁的孩童,幼稚而迟钝,难听点就是榆木脑袋,不开窍。

“如果沐梓喜欢你呢?”

“啊?”Abert表现出惊讶。

“啊什么啊,问你如果她喜欢你,你要怎样?”

Abert思忖片刻,犯了难。

对待学术研究尚且比这种事情简单。

“有这么难吗?”李沐阳不禁失笑。

Abert这糊涂中透着可爱的样子,让人啼笑皆非。

“算了,这种事,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觉得自己现在对他说这些都是对牛弹琴,李沐阳十分明智的将话题转移。

“我现在的,是不是特别的狼狈。”

Abert仔细观察他半天,诚实的点点头。

“今天陪我出去一趟吧。”李沐阳道。

“怎么?”Abert拧眉问。

“出去剪个头发,顺便透透气。”李沐阳看着外面碧蓝的天空,眼神满是向往。

“可李家人嘱咐,你只能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能去。”

“所以你是他们派来监视我的吗?”

Abert摇摇头。

李沐阳浅笑道:“那不就得了。”

阳光很暖和,许久没晒太阳就觉得那种温热的光刺的皮肤痒痒的却很舒服。

李沐阳额前的碎发长了好多,遮住了大半的眼睛。

那服帖垂落在他额前的发丝,透着微微的倦懒之意,整个人感觉少了凌厉多了几分温和。

由Abert开车,他们来到了S市最繁华的市区。

Abert去泊车,他独自下来,直奔发廊。

他是常客,是这里的会员,所以一进门便有人认出他,恭谨上前为他引路。

“李少,好长时间不见你了,是去旅行了吗?”

“没有。”

“你怎么看着瘦了,整个人也憔悴了好多。”

“是吗……”

李沐阳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是。

Abert随后进来,在他旁边的座位坐下。

有人上前问他是洗发还是染发,他摆摆手,指了指李沐阳。

这些人立刻明白,他只是跟着李沐阳过来的。

“李少,这是你的朋友?”

Abert是他医生的事情是对外保密的,尽管知道的人不在少数。

李沐阳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不全是敷衍问问题的人,这些年,Abert一直在他身边,虽然他们是各取所需,他是为了康复,成为一个正常人呢,他则是为了学术研究,可在不知不觉间,他们早已超越普通的医患关系,所以算得上是朋友。

剪了头发从里面出来,不知怎的,一个人影和他撞在一起,明明是那个人先撞他,那个人跌倒后却反来指责他。

“我说你,都不看路的吗!”一个女声,难掩愤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