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传宗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他发现自己还是太狂傲了。

如今竟然有事儿直接办不了?

人脉是不是得再扩张一下才行?

单纯找人办事拉点小人情确实能拉进关系,但是这人情得流动起来,总不能光拐着弯地找人,两个人之间的直接相处得有点事儿才好联系。

于海棠见他这为难地模样,不禁小声问道:“很困难吗?”

“嗯?”

易传宗转眼看过去,心中很是诧异,这丫头今天甚是古怪,这模样倒是有了几分女孩子样了,不过还是飞机场,不符合审美,没有一点开车的想法。

他随口说道:“不是难,是我没问过,我寻思着在咱们这城,能管着供销社的领导应该是一个正厅,我总不能因为转正这点小事儿直接找人家去。”

于海棠顿时一愣,正厅?

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第三轧钢厂的杨厂长就是这个级别的领导,她们这些基层员工连小主任都得仰望,不敢有丝毫得罪。

易传宗耐心地解释道:“这有管着销售的,有管理库存的,有管着人事的,有管着下乡收购的,有管着对外采购的,有管着财务的,甚至有管着运输和分配的,等等。”

“这些部门的老大应该是正处级别的领导。左右转正这点小事,找人家也不太好。”

“我对这里面不是很熟。这样吧,我问问我那几个哥们,他们在这生活的久,路子指定宽。我感觉这事儿一个副主任就能办,主任安排下来副主任办,本来就是他们处理这些工作,顺口让

“都是一个圈子里面的,后面我请人家吃顿饭就行了,正好认识一下,多点朋友多条路,听听人家怎么说,自己也能长长见识,开拓下思维。这事儿你就放心吧。”

于海棠听得一愣一愣地,难了他们家那么久的事情,这边就是请客吃顿饭?

她以前小,没有清晰的感受过,现在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权利和关系的力量。

只不过圈子不同,能力不同。

她们求之不得的事情,这边可能就是平等相交,交往、交易、交流,和跟邻居借头大蒜一样,到时候还的时候还稍微大一点的,或者还根葱,甚至笑嘻嘻地不还了,两人亲近点?

易传宗亲善地问道:“放心,我感觉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你姐姐本来就是从里面上班的,都是卖东西,她还更有经验,女孩子也更有耐心,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还能促进销售,转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对这件事可是非常上心,阎解成背地里捅了他一刀,他怎么不得还礼意思一下,让报应来得更快一点?

于莉什么想法他不知道,但是他感觉于父于母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应该不会让女儿嫁给一个还不如女儿挣钱多的人。

虽然家庭不只是挣钱多少的问题,但是男不如女总归是有不少的困难和家庭问题,再加上现在的这种环境,那问题就更多了。

于父他是见过的,那是一个体型精悍,有点精明的中年男人,很是会聊天,看起来有点醒悟开窍的模样,应该是有个会持家的媳妇儿。

这样一个男人,还是干的售货员,不会连大女儿都嫁不好。

于海棠愣愣地点点头,随后怔怔地看着他,听刚才那话头,似乎还能找到杨厂长这个级别的领导?

两人差着不过是两岁,这从能力到关系,都让她生出一种自卑的感觉。

易传宗心中的怪异感更强烈了,他有一刹那的冲动想和师父再学习一下相术,说不定他就能更懂人性,一眼看出于海棠想什么。

但是考虑到没有刷经验的来源,他果断放弃了。

靠自己学别闹了。

别看他平时常把阴阳之道挂在嘴边上,其实他特别憷头那东西,就没有什么东西比那八卦图催眠效果更佳的东西了,尤其是想着一转起来,那困劲儿简直别提。

哪里像是中医治病,凭着感觉来,指定不会出错,不用想那么多东西。

更何况,他从内心就不想和师父一样。

涉及到道,悟透易经、道德经、论语之类的圣级典籍,真要是全读明白了,那也就将人看得透透的了,也就成了圣人。

换句话说就是不想做人了!

成圣了!

易传宗感觉当人挺好的,毕竟这一世他有钱,有能力,也有掀桌子的力量。

其体验。

就像是现在这般。

于海棠这种大咧咧的哥们也能变成小绵羊?

看着那呆呆的模样,易传宗心中很是有成就感,也想逗一逗,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

随后从石桌上面的盘子里面拿了一个糖炒栗子,随手剥开一个。

易传宗缓缓地伸过手去,两只手捏着金橙色的栗子放在于海棠的嘴边。

于海棠没有太多的反应,整个人就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他挑了挑眉,随后将栗子给她塞到嘴里。

“愣着干嘛,以前也没见你那么客气,东西摆在桌子上面,倒是伸手拿着吃呀。我可没有嫌弃你吃我家东西,这会儿你还害羞起来了。”

“这可不像是你,尝尝我炒的栗子怎么样。”

于海棠轻轻咬了一下嘴唇,随后缓缓低下头,嘴中也是咀嚼起来,栗子很甜,就没有人舍得用那么多糖炒栗子,至少她没有吃过。

心中也是很暖,刚才易传宗的手指轻轻触碰她嘴唇的时候,就好像有一道电流划过她的整个身体。

她超级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所有的都很美好,但是于海棠却感觉回味有些苦涩,现在她哪里还会想不明白这个折磨了她好几天的问题?

爱情来的总是那么突然,她不只是单相思,对方还结婚了。

一朵鲜花还没有盛开就凋谢了,好痛苦。

“喂!我拉完了!”

一声呼喊从西侧最南边的厕所里面传来。

易传宗听到之后额头顿时升起三条黑线,他略带歉意地朝着于海棠点点头,随后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来朝着厕所走去。

“我说,你一个好好的千金大小姐,能不能说话不那么粗?”

“也不怕周围有人听见笑话你!”

厕所里面没有回应。

易传宗打开门,眼神不待见地朝着里面看去。

娄晓娥坐在马桶上面,两只手撑着下巴静静等待着,圆圆地肚子好像是将她坠在了马桶上。

易传宗走过去笑道:“在想什么,在想早上拉的臭,还是中午拉的臭?”

娄晓娥瞬间回神,变成了攻击状态,她凶巴巴地说道:“你还说我,还不是因为你,说话那么恶心!”

易传宗耸耸肩,道:“我也没让你学,是你自己非得学我说话。”

娄晓娥瞪了他一眼,随后俏生生地将两只手伸过来,“快点,把我拉起来,然后去做饭,我感觉肚子好像空了很多。”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将人拉起来,然后将裤子提起来,说道:“不用你感觉,你刚拉完了,肚子肯定比之前空。”

“出去吧,于海棠过来了,我冲水就行了。”

“是海棠吗?我刚才似乎也听到了她的声音。”

“行了,慢点走,别大跨步和坦克一样。一天天的就不能淑女一点,蹦蹦跶跶地得瑟什么?”

“我愿意!”

易传宗目光一撇,就看到了那咕用咕用的两个大腚,裤子有点紧,不用怀疑,这女人确实胖了不少。

更加重要的是,他发现这女人惯得有点没样了,任她自己膨胀,这是几个月没被收拾,皮痒痒了。

哗啦哗啦地冲干净汉白玉的马桶,易传宗走了出来。

这时他发现于海棠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心事重重地模样,完全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恼火。

易传宗微微挑眉,好家伙,这才是进来时候的表情,也是以前的模样,跟他单独在一块的时候那股子别扭劲儿,这丫头片子还知道什么叫做害羞了?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

娄晓娥转过头来说道:“说阎解成和海棠她姐约会呢。她全程在后面跟着,最后气的不行,我正好想问怎么回事呢!”

“嗯?”

易传宗眼睛一亮,道:“这个我感兴趣,怎么回事,那小子干嘛了让海棠这么生气?”

说完,他来到石桌上面坐下,眼神明亮地看着于海棠。

这副架势让于海棠心里有些紧张。

娄晓娥直接发现了于海棠的异样,一巴掌就拍了过来,斥道:“你怎么欺负海棠了?”

易传宗一脸懵,一脸含冤地说道:“我欺负她?你自己问问我今天有没有欺负她,我还答应帮她姐姐转正呢,这够给你面子了吧?”

娄晓娥弱弱收回手来,脸色有些尴尬,她摆出一副不讲理的模样说道:“是这样吗?我不知道。”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随后笑嘻嘻地转头问道:“你快讲讲,那家伙办了什么糗事?”

于海棠重新酝酿好了情绪,一副愤恨地说道;“那个家伙简直没有一点男人的气度,去茶楼里面喝茶竟然让我姐姐付钱!”

易传宗双眼微微睁大,这哥们,这么给男人长脸的吗?

不过,现在这时候谈对象,收获率高得离谱,还是不要这么抠搜的比较好,因为基本上白花的可能性很小!一颗糖,看场电影都能拐个媳妇儿,还想怎么招?骗个小学生都要一颗糖!

娄晓娥也是有点同仇敌忾地张着大嘴说道:“他怎么这样啊?喝杯茶水的钱都要让你姐掏钱。”不过转念一想,她打着圆场地说道,“不过阎解成办这种事情也可以理解,老阎家的孩子就是这样,他们家对于钱这块算得很仔细。”

“不过这事儿也还好,攒了钱总是要花的,最后还可能花在你姐身上。”

“哼!”

“娄姐,您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不止呢!”于海棠的脸上就写满了愤怒,她简直无法想象,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抠门到这种程度?

娄晓娥脸色一呆,还有?

她虽然面上在责怪,但实际上是有点想为阎解成开脱的,没想到还有更过分的?

“还有什么?”

于海棠脸色扭曲地说道:“一开始在茶楼里面喝茶,那边不是得先付钱吗?我姐见阎解成有些拘谨的神色就提议她来付钱。”

“当时我看那家伙贼眉鼠眼的模样,我心里就来气。这人心里面不知道有多开心,结果面上还一副虚伪的模样,就好像他本来想付账来着。”

这是三大爷那一套。娄晓娥心中了然。

“一开始我也认为,他可能是有些紧张,所以没有抢着来付钱。但是到了后面,这两人到一楼听书,这家伙竟然还是那副模样!”

“要说那边喝茶比较贵,最便宜都要五毛钱一壶他舍不得,我也不会那么生气,但是这听书就是五分钱一个座位,我姐都花了一块多请喝茶了,那个家伙竟然连一毛钱都舍不得。”

“这次我算是领教到您院子里面这三大爷家所谓的风格是怎么回事了。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

娄晓娥连忙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于海棠瘪着嘴说道:“后面两人进戏院听曲了。同样,还是我姐付钱的,我因为生气就没有进去。”

“路上可能还买了点东西,我实在不想见那人,要不是不知道张大妈和我姐姐去哪里,我都想直接离开!回来一问倒好,全是我姐在花钱,那小气男人一分钱都没出!”

易传宗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很好,够男人,祝你没媳妇儿!

娄晓娥小心地低声问道:“这样的话,那你姐姐是相中了没有?”这句话严重底气不足,对于阎解成和于莉,她已经感觉有点结束了。这不是有个小姨子倒着使劲嘛!

于海棠浑身和泄了气一样,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姐在想什么,但是她心里也是不怎么舒服,不过她也没有说完全不行,只是再看看?”

易传宗眼睛微睁,这样还再看看?这于莉有点意思啊。

其实真要是打结婚,这一块两块的都是小钱,多少钱还不是对方的?找对象花一两块,无论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来说,还是看人更加重要。

严格来说,阎解成还是不错的,拍马熘须可能现在还不太会,但是到了后面也混成了公务员。

有三大爷这种家教,占了便宜都不会让人太难受,阎解成嘴皮子还是挺六的,人也很是滑熘。

易传宗刚想说话,就感受到旁边稍微有点异样,他转头看过去。

只见娄晓娥也是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眼神之中充满了一种莫名之色。

他感觉怪怪地,不禁开口问道:“看着我干嘛?我坐着不说话还能惹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