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天使吹号,就有雹子与火搀着血丢在地上。地的三分之一和树的三分之一被烧了,一切的青草也被烧了。
第二位天使吹号,就有彷佛火烧着的大山扔在海中。海的三分之一变成血。海中的活物死了三分之一。船只也坏了三分之一。
第三位天使吹号,就有烧着的大星,好像火把从天上落下来,落在江河的三分之一,和众水的泉源上。
第四位天使吹号,日头的三分之一,月亮的三分之一,星辰的三分之一,都被击打。以致日月星的三分之一黑暗了,白昼的三分之一没有光,黑夜也是这样。
第五位天使吹号,我就看见一个星从天落到地上。有无底坑的钥匙赐给他。他开了无底坑,便有烟从坑里往上冒,好像大火炉的烟。日头和天空,都因这烟昏暗了。有蝗虫从烟中出来飞到地上。有能力赐给他们,好像地上蝎子的能力一样。并且吩咐他们说,不可伤害地上的草,和各样青物,并一切树木,惟独要伤害额上有耶和华印记的人。但不许蝗虫害死他们,只叫他们受痛苦五个月。这痛苦就像蝎子蛰人的痛苦一样。在那些日子,人要求死,决不得死。愿意死,死却远避他们。
第六位天使吹号,我在异象中看见那些马和骑马的,骑马的胸前有甲如火,与紫玛瑙,并硫磺。马的头好像狮子头,有火,有烟,有硫磺,从马的口中出来。口中所出来的火,与烟,并硫磺,这三样灾杀了人的三分之一。其余未曾被这灾所杀的人,仍旧不悔改自己手所作的,还是去拜耶和华,又不悔改他们那些凶杀,邪术,*,偷窃的事。
第七位天使吹号,天上就有大声音说,世上的国,成了我主撒旦的国。他要作王,直到永永远远。在神面前,坐在自己位上的二十四位长老,就面伏于地,敬拜撒旦,说,昔在今在的主神,全能者阿,我们感谢你,因你执掌大权作王了。
——《黑暗圣经•新约•启示录》
天主教徒垂涎东方的财富,教宗便丑化犹太教中的“创世天使”梅丹佐为堕天使路西法,以耶和华之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耶和华赞杀人犯为神使,称强盗为英雄,如猎人驱使猎狗,肆无忌惮地虐杀无辜者以取乐。现在战栗吧,耶和华的走狗,因为黑夜已经来临,猎人已经沉睡,林中猛兽已经觉醒。听,狩猎的号角已经吹响。今天,你们才是猎物。
上帝已死,这个世界已经是撒旦的天下了。当太阳完全升起,加西亚终于看清横亘于面前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心情与砧板上的肉无异。
俗话说,距离产生美。从远处看,“尼可”就像是一个硕大无朋的土豆上插了一根硕大无朋的豆芽菜,然后“土豆”上长着海豹般的鳍和尾巴,整个身体都圆滚滚的,十分滑稽可爱。可是从近处看,只能看到它从头顶到尾巴像一片连绵不断的山脉,巨大的阴影毫不留情地把整片海域都笼罩其下。更可怕的是这座“山”是活的,柔软的青灰色皮肤还会随着呼吸起伏,一旦动起来,就是天崩地裂般的威势。
天亮以后,加西亚也终于看清“米达伦船队”的船是用什么做的了——洁白的船身都是用硕大无朋的乌贼骨头拼接而成。只有出没于北冰洋的“北海巨妖”才会有这么大的骨头。至于骨头上的肉……估计被北欧海员畏惧地称为“北海巨妖”的巨乌贼一旦被“尼可”抓住,等待它们下场十有八九是被它做成烤乌贼大餐,而且以“尼可”的个子来看,没有十几头“北海巨妖”,根本就别想填饱它大得恐怖的胃。除此之外,面前还有兵力不亚于西班牙舰队的斯第尔顿家族船队,就算加西亚能率领手下的人拼死一战,一旦他们占了优势,“尼可”只要掀起一点巨浪,等待他们的依然是毫无悬念的全军覆没。
不论怎么算,加西亚一方都是死路一条,只有早死晚死、以及死之前能拖多少人陪葬的区别。船上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绝望地哭嚎,还没有开战,便失去了斗志。一旁的副官虽然碍于身份,没有太歇斯底里的表现,可依然无法阻止沮丧的心情溢于言表。
“哭什么?我们还没有死!”加西亚突然一声厉喝。
老将军中气十足的声音像一阵飓风,把甲板上沮丧的气氛如乌云般一扫而光。
“我们是光荣的西班牙军人,比起老死在**,战场才是我们应有的归宿。能死在战场上,是我们的光荣!对,我们或许不能活着回西班牙、与盼望我们凯旋的家人团聚,但只有我们能阻止他们去侵略我们热爱的祖国。我们是上帝的忠实追随者,与异教徒恶魔战斗,更是我们的天职!能为天主而死的人是有福的!只要我们能拖住眼前的敌人,就能阻止更多的家庭妻离子散。只要能拖着一个敌人陪葬,我们就没有白死,再多拉一个,就赚了一个。就算我们死在这里,我们的名字也会作为英雄永载史册!我们的灵魂会在上帝身边永享幸福!我只想问你们一句话——你们愿意做待宰的羔羊,还是悍不畏死的英雄?!”
“我们是英雄!”西班牙士兵的士气被鼓舞了起来,嘹亮的喊声响彻海面,甚至一直传到离他们最近的“乌利叶船队”、“雷米尔船队”和“沙利尔船队”上。
“不妙。”“乌利叶号”上,身材魁梧如巨塔的船长歌利亚摇着头,面相凶狠的脸上却带着与粗犷的长相不相称的谨慎表情。
“《孙子兵法》说‘归师勿遏,围师遗阙,穷寇勿迫’。妃英姑姑这样赶尽杀绝,可是犯了兵法上的大忌。”“沙利尔号”上,大副白晟也在摇头,“大哥,我们怎么办?”
白晨叹了口气:“《孙子兵法》也说‘佯北勿从,锐卒勿攻,饵兵勿食’,对方同样犯了兵法上的大忌。只是看我们谁的运气更好,或者谁的错误更严重。”
孙子曰:兵者,诡道也。只要有点常识,谁都知道“佯北勿从,锐卒勿攻,饵兵勿食”的道理。但要是那么容易就能看出对方是不是“佯北”、是不是“饵兵”,还打什么仗?白晟在心里嘀咕。
白晨抬头看了看坐在“尼可”背上的菲泽塔,最后重重地叹出一口气:“实在不行……大不了舍命陪君子吧。”
菲泽塔似乎是把“主帅”理解成了“主要负责帅”,——如果“主帅”的意思真的是“主要负责帅”,她确实做得非常出色,不幸长了一张美少年的脸的小姑娘确实比绝大多数男人帅得多,而比她帅的人就实在是不多了。——西班牙的主帅加西亚在旗舰上与他的战友共生死,斯第尔顿家族的主帅菲泽塔却像个局外人,坐在最安全的地方看热闹。如果西班牙舰队中有女人,她俊美的容貌和优雅的姿态倒也不失为一种杀伤力极大的武器,可惜他们面对的全是男人,面对一个帅到天理难容的“美少年”,反而会激起他们的反感。
姑娘家果然是姑娘家,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不过船长们都是自愿在其麾下效力,如今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在舰桥上远远地仰望菲泽塔的身影,白晨在心里苦笑。
不过距离“前线”稍远的“米迦勒号”和“加百列号”似乎根本没有受到从西班牙舰队蔓延开来的紧张气氛的影响,依然在彼此开着玩笑。
如果我能打掉十艘船,你愿意陪我上床吗?“米迦勒号”的瞭望员在船长阿拉贡的示意下,向“加百列号”的船长希律亚询问。
不用那么麻烦。只要你自宫,以后我天天陪你。“加百列号”的黑美人船长如是回答。
二十艘呢?“米迦勒号”的色鬼船长还不死心。
自宫!你要是自己下不了手,我来帮你。“加百列号”的女船长寸步不让。
“这才是应该有的气氛。要是在兵力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却被敌人生生地吓破了胆,岂不是太可笑了?”“雷米尔号”的舰桥上,船长格里菲斯姿态优雅地靠着栏杆,一边看“米迦勒号”和“加百列号”用旗语斗嘴,一边在心里感慨经过马修改进的旗语果然精妙,居然可以像面对面说话一样交流。
“可是船长,”海盗奴隶出身的大副不得不开口提醒乐观得过头的船长,“战场上最怕遇到的就是不怕死的人。他们都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临死前最后的疯狂往往比什么都可怕。”
“是吗?”格里菲斯优雅地歪过头。在又脏又乱的船上,洁白无瑕的船长就像一朵开在垃圾堆上的白玫瑰,美丽的笑容看得大副一阵头晕目眩。
“他们悍不畏死又如何?”船长线条优美的嘴唇再度开启,醉人的嗓音吐出潺潺流水般的话语,“在占有绝对优势的实力面前,什么兵法都是白搭。”
“可是……他们的兵力比我们还多。”大副担忧地打量了一下对方的阵仗。
如果不算“尼可”,双方的兵力差不多是旗鼓相当。可西班牙舰队都是职业军人,斯第尔顿家族的船队则是普通水手、海盗之类组合成的乌合之众,论纪律,决不可能比得上正规海军。而在战场上,军队的服从性往往能左右战果。有“尼可”在也没什么用,那头怪物只听菲泽塔的,只要菲泽塔不下令,它也只会在一旁看热闹,还不能作出太大的动静,不然菲泽塔自己的船队也会遭池鱼之殃。对方是西班牙的国有海军,己方可是菲泽塔的私有财产,她狠得下心来为了国家牺牲自己的私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至于大老板在军事上审时度势的能力……对一个女人的军事能力,能期望多少呢?
“让‘一号’到‘十二号’都进入他们的阵营。”格里菲斯轻描淡写地下达命令。
“船长……”
“没关系。这次仗打完了以后,我们船队的船员就又会恢复了。”格里菲斯的语气温柔得像在抚慰一个受惊的小孩,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请你’传令下去,韦布先生。”
“是,船长。”大副韦布咽了口唾沫,还是服从命令。
被外人称为“天使船队”的斯第尔顿家族船队只有各艘旗舰是以七位天使长的名字命名的,他们各自麾下的船都按照旗舰船长的喜好自行命名,从名字中,各位船长的性格亦可见一斑。
虽然斯第尔顿家族的旗舰船长中不会有有勇无谋的莽夫,许多人的文化程度都不高。“加百列号”船长希律亚的“学问”仅限于会写自己的名字,而“米迦勒号”船长阿拉贡和“乌利叶号”船长歌利亚更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所以他们三个人率领的船队的船尽是“地狱号”、“胜利号”、“恶魔号”、“死神号”之类像海盗船胜过商船的没品的名字。与他们相反,“雷米尔号”的船长格里菲斯也是一个特别的人。虽然“米达伦号”船长伊密尔也是靠才智多过勇武的智将,他以前是希律亚麾下的小海盗,武技虽然说不上出类拔萃,至少足以在混战中自保。可“雷米尔号”的船长格里菲斯完全就是个连剑都提不动、被斯第尔顿家族的另外六位旗舰船长评价为“给他一把剑去上阵杀敌,摆明了是要他去送死,还不如叫他直接用手里的剑自行了结来得干脆。哦,不对,他连剑都提不动。如果要他用剑自裁,还得借敌人的手”的文弱书生,却管着最难管的船队——全体船员都是由投降的海盗奴隶组成的“雷米尔船队”。既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能与另外六位有勇有谋的旗舰船长平起平坐,他的学问肯定特别见长。就连“米达伦船队”中各艘船的名字都是用北欧神话中诸神的名字命名的,所有人都以为“雷米尔船队”的其他船只的名字也该起得有品位一些,可想不到除了旗舰“雷米尔号”以外,格里菲斯居然懒到把手下其他的船都用数字编号来代替名字。面对大跌眼镜的众人,他只会回以无辜的笑容:“要么用字母来编号?可是字母不够多啊。而且我手下的人没几个读过书,外文字母就更不会念了。还是用数字编号比较方便。”天使般的美貌配着纯洁的表情,让人看到他,就不忍心加以责难。“雷米尔船队”的船只许多都是投降的海盗船,所以根本不用考虑船员佣金、船只造价之类的问题,数量最多的时候,曾经一直编到五十多号。但也有好几次,一夕之间,五十多号就成了十几号。
要保住己方不要死的太快,就要先保证“尼可”动弹不得,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西班牙舰队和斯第尔顿家族的船队混战在一起,难分敌我。要知道菲泽塔麾下的都是普通水手甚至海盗,都是为了利益才为她工作,而加西亚麾下是正规的西班牙军人,必须无条件服从上级的命令,为了国家,可以视自己的性命如草芥。如果菲泽塔为了打败敌人,不惜让自己人陪葬,必定会大失人心,一旦双方搅在一起、杀得难分彼此,即使菲泽塔想靠“尼可”来扳回颓势,也投鼠忌器。但加西亚哪怕直接命令自己的下属“为了总体战局的胜利,你给我去死吧”,对方也不会有任何意见,这也是西班牙方面的一个优势。
斯第尔顿家族的七支船队基本上都是十艘船左右,旗舰船长们都只服从菲泽塔的命令,彼此之间谁都不买谁的账,因此各自为政。“米达伦船队”只是守在“人鱼号”面前,似乎没有参战的打算,也就是说战场上的总体情况是西班牙方面的八十多艘船对斯第尔顿家族的七十多艘船,还是西班牙方面占数量上的优势。斯第尔顿家族的船队缺乏一个统一的总指挥,也是可趁之机,不过要保持战场的混乱,西班牙方面也没法占这个便宜,而且船只数量太多了,一个纵观全局的指挥官根本顾不过来。目前只能求以多打少,在自己全军覆没以前,拖更多的敌人一起下地狱。
所有的念头在加西亚心中一闪而过,便下令西班牙舰队也以十艘船为一组,各自为政,只求能凭数量优势以及军人的血性和纪律性杀死更多的敌人。
随着格里菲斯的命令,“雷米尔船队”只有编号作为名字的船率先驶入西班牙舰队的阵营中,正中加西亚下怀。
“传令下去,先不要急着攻击,围住他们就可以了。”加西亚下令道。
战场还不够乱,应该先让对方尝点甜头,引更多的船进入己方阵营,西班牙一方才能如加西亚所计划的,开始大混战。当然,佯败也有底线,要是为了做诱饵,任由对方凭借区区十几艘船,就把己方杀得片甲不留,可就得不偿失了。如果后面的船一直不来支援,一旦己方的损失超出所能承受的范围,旁边的军舰立刻会让贸贸然闯入敌营的船粉身碎骨。
“雷米尔船队”的船只似乎非常配合加西亚,零零散散地驶入西班牙舰队的阵营中,却不开炮,也没有作接舷战的意图,任由西班牙舰队的船只把每一艘船都围得水泄不通,各自陷入至少一对四左右的困境中,彼此之间的距离还远得没法互相支援。好像他们驶入西班牙的阵营,仅仅是为了让“尼可”投鼠忌器,生怕西班牙海军会死得太快,或者对斯第尔顿家族的船只造成的损失不够大。
“对方是白痴吗?”加西亚身边的副官不禁喃喃自语,甚至开始怀疑“雷米尔船队”上是不是已经潜入敌营的友军。但他马上就意识到,一个星期以来,每一次他说这句话之后不久,倒霉的都是己方的人。
“告诉各支船队的船长们,他们可以准备进攻了,记得给我留几个俘虏。”格里菲斯形状姣好的嘴唇扬起迷人的微笑,“还有,替我谢谢对方的指挥官,这么积极地配合我。”
西班牙舰队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各自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雷米尔船队”的船只突然一起爆炸,满船的火药霎时间就把队伍整齐的西班牙舰队炸得七零八落。
这一下别说是出乎加西亚的意料,就连在“尼可”背上看热闹的菲泽塔都被他惊得跳了起来:“格里菲斯那家伙,又背着我走私火药!”
从上面看,在西班牙阵营中爆炸的船只就像是在海面上放起了焰火,火树银花带走了无数人的生命,美丽得残忍。突如其来的轰然巨响把加西亚给彻底炸傻了。那些船上可都还有人!而且每一艘船只的人员配置都不在普通船只应有的配置之下。一旦船只爆炸,这些人都必死无疑。按照常识,如果是自杀式敢死队,船上应该只有最低配置的人员,不可能有那么多人的,所以西班牙舰队的船长们都理所当然地认为送上门来的饵食不可能是送到他们肚子里的毒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血腥味和焦味裹着硝烟,弥漫在在海面上,双方的鲜血和烧焦的残肢断骸一起把海域染红,但死者留下的肢体很快就被宽容的大海接纳,没过多久,亘古不变的水流便就将惨不忍睹的战场打扫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剩海面依然硝烟弥漫。透过浓重的烟雾,加西亚看到“雷米尔号”的舰桥上站着一个人,银灰色的卷发像是白玫瑰开成一片花海,白皙无瑕的皮肤仿佛是用凝固的牛奶雕刻而成,颜色浅得几乎看不出的蓝眼睛像两颗嵌在白瓷上的蓝钻。就算背后少了一对翅膀,看到他的人都不会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下凡的天使,在乌烟瘴气的海船上像是会发光般惹人注意。
似乎是注意到了加西亚的目光,格里菲斯回以礼貌的微笑,好像只是在舞会上遇到了一个点头之交,而不是在战场上面对要生死相搏的敌人。有人因为对自己的崇拜,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去送死,即使对方是陌生人,也该有些感动的表现吧?可“雷米尔号”年轻俊美的船长淡漠的表情好像只是处理掉了一些棘手的垃圾,似乎还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轻松。
因为菲泽塔的个人喜好,斯第尔顿家族麾下的船员中从来不乏美男子,“人鱼号”更是因为船员们长相都太出众,经常被人戏称为“面首号”。不过和女扮男装的菲泽塔在一起时还能让人注意到其存在的美男子,数量就实在不多了。而“雷米尔号”的船长格里菲斯就是这“不多”中的一个。
菲泽塔的俊美如太阳,嚣张得容不下任何与她并驾齐驱的存在,能让和她在一起的任何人、事、物都黯然失色。可她的俊美却也像月亮,美丽中带着一股邪气。她俊美的容貌对女性的杀伤力固然极大,但是对男性,过于嚣张的美貌很可能会招致自视甚高者的反感;与菲泽塔截然相反,格里菲斯的俊美则是月亮般温柔静谧,不会影响群星的光彩,但他自己永远是最光彩夺目的一个。可他的俊美却也像太阳,美丽的容貌让他整个人似乎都随时散发着来自天堂般的光辉,容不得任何人把任何负面思想和他联系在一起。因此尽管另外六位旗舰船长各自都自视甚高,谁都不服谁,格里菲斯却能左右逢源,人缘极佳。如果太阳和月亮在一起……要知道在天文学不够发达的年代,每一次日食都会引起人们的恐慌,所以每次菲泽塔和格里菲斯在一起,总是格里菲斯礼貌地退让,任由菲泽塔光芒四射般的美貌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自己则躲在不起眼的角落——虽然光凭他的长相,“格里菲斯”这个名字和“不起眼”就是一对反义词,哪怕是他和女扮男装的菲泽塔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
若是同时看到女扮男装的菲泽塔和格里菲斯在一起,每个人都会毫不犹豫地认为菲泽塔是恶魔路西法,而格里菲斯是天使米迦勒。不过事实上,菲泽塔可是比格里菲斯仁慈善良太多了。
格里菲斯懒得费心去给自己麾下的船只起具有文化修养的名字,而代之以冰冷的编号,是因为他麾下的船只在他看来,都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弃子,根本不值得他多上心。他从来不把手下的海盗奴隶当人看,只当他们是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就可以随便扔掉的垃圾,可他手下的人照样肯为他卖命,这就是斯第尔顿家族七位旗舰船长中唯一一位有谋无勇的智将弥赛亚•格里菲斯的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