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一个人赫然是张曦最熟悉不过的人了,当然路大勇、李楠他们也是认得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曦的老父亲张庙。后面的一大群人抬着两幅担架,上面置放什么了东西,余人并不清楚,因为上面有遮盖物,且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不多时,众人将担架置放于大厅内事先准备的案桌上,刀、叉、斧钺都是先前准备好了的。

张庙大手一挥,示意众人退立两旁,众人唯唯诺诺恭恭敬敬站于两边,一声不吭。

张庙在大厅背着双手来回踱步,俄顷,站在张曦面前,眼睛直直地盯着张曦。

张曦向后退了一部,心里担忧,惶恐地说道:

“你、你要干什么?”

张庙十分生气,想不到儿子见到自己竟然一点礼貌都没有,看见自己的父亲噎不叫一声,他哪里知道张曦的心情此时此刻简直糟糕透顶,也不知道他父亲抬着两具担架到底想干什么,示意哪里去顾及父子之情,好生叫一声“父亲!”

“你说呢?”张庙从案桌上取下一把尖刀,试探着在铁架上磨刀似地磨来磨去,声音如同鬼魅,“嚯嚯”之声响砌整个大厅,搅得整个大厅、小厅之人心神烦乱。

路大勇不明就里,以为张庙要对自己的儿子下手,怯生生地问道:

”张大伯,有什么事情,咱们都可以商量着来办。你……”

一旁的李楠也接上口,突然抢过路大勇的话茬子,快言快语说道:

“张老伯伯,我请你喝酒好不好嘛。”

晕死!路大勇听见李楠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心里十分不悦,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李楠居然还有心思说请人家喝酒。没想到,张庙立即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李楠,笑了笑,立即走过来,一手透过铁栅栏托着李楠的的下巴,看了一眼,说道:

“此女子长相还不错,做我儿媳妇似乎也可以。”

继而在拿刀的手在李楠面前晃了晃,有徐徐说道:

“孩子,你怕不怕?”

李楠摇摇头。

“为何不怕?”

李楠故作娇态道:

“因为、因为张老伯伯不像是杀人的人。”

“哈哈哈……”张庙一阵狂笑。

分立两旁站立的人也跟随张庙一起哈哈大笑不止。

“你是一个难得的乖孩子!”张庙居然苦笑。

随即,张庙走过去,依旧站在他儿子张曦的面前,吐了一口气说道:

“你还在为调离你离开警察队伍而怀恨我?”

“父亲,我只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张曦没有直接回答他父亲的提问,而是单刀直入问他父亲的前因后果。

“你知道墙壁上上那个高大的男人是谁吗?”张庙手指着墙面上工笔画中的魁梧男人问道。

--这也是张曦所怀疑的。

路大勇、李楠听见张庙说及墙上的工笔画,不觉好奇地瞪着墙壁上那些画。

只听见张庙晃晃悠悠地说道:

“那是--”

停顿了一顿,张庙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

“--那是,那是你爷爷的爷爷,也就是祖爷爷。”

说是祖爷爷,张曦丝毫不感到不奇怪,倒是路大勇、李楠为张曦有这么以为显赫的祖上感到荣光。哪知道,此后张庙曝出这位张曦显赫的祖上的姓名的时候,两人俱是大吃一惊。非但如此,张曦亦是大吃一惊,果然正如他猜想的那般,真是不胜惶恐。

只听张庙说道:

“想必这人的名字,你们进来这墓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祖上的名字就叫‘魏忠贤’,是明朝的大忠臣……”

还未等张庙说完,张曦一口气背过去,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不停。

“快、快快!他的羊癫疯有发作了。”张庙吩咐众人打开铁门,吩咐以为属下去“御医室”拿药。不一会儿,属下拿来一个黄皮包裹好的木箱子交给张庙。张庙打开木箱子,迅速撬开张曦的嘴巴,将一粒药丸硬生生地塞进去,用力拍打拍打张曦的脸颊,说一声,“你不会有事的啊。”

“张老伯伯,他、他怎么啦?”李楠颇显关切。

“不碍事!这是我儿子小时候就有过的顽疾,几十年没有发作过了。不想今日倒发作起来。”张庙随即哀叹一声,“难道我张家真的要绝后吗?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什么人还不肯放过我们?”

张庙端详张曦一阵子,发现张曦的面色转红,这才笑了一声:

“我说过不会有事情的。不过这药丸倒是挺灵验。”

说完,吩咐左右将张曦抬入斜对面关押路大勇的小厅,随即盯着李楠说道:

“小姑娘,麻烦你照顾好我儿--”

那知道,还未等张庙说完“子”字,张曦从地上一跃而起,揪住他父亲的衣领,破口大骂。张庙怒不可遏,狠狠地扇了张曦两个嘴巴子,一时间,张曦的嘴唇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张曦狠狠地看着他父亲,似乎要一口吞掉。

李楠见此一把将张曦抱住,路大勇也知道事情危急,急忙协助李楠将张曦拽入小厅,扶他坐在那具描金的棺材上面小歇。

“哐当”一声,铁门锁上。

张庙大手一挥,大厅里面的众人会意,迅速将地上的两幅担架抬上案桌,众人揭开盖在担架上面的布帘,立时两具苍白的尸首呈现在众人面前。

“啊--”李楠首先见到,不觉大叫一声。

大厅里面的那帮人似乎见怪不怪,人人面无惧色。

路大勇见到此番情景,心里俱是心惊肉跳,想不到张曦的父亲居然也是大手笔的买家卖家,他朝张曦逡巡一眼,见到张曦正好目瞪口呆地望着大厅,心里却焦躁不安,如同鬼魂附身。

“张曦!”猛然听见张庙大喝一声,“出来!”

张曦愕然。

“出来!”张庙继续喝叫道。

随即,张庙朝一旁使了一个眼色,一个属下会意,急忙打开铁门。

“出来!”张庙紧接着又是一声大喝。

张曦以为他父亲要放他走,于是恳请他父亲道:

”他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也一块放走吧。”

张庙冷笑一声,道:

“走?往哪里走?”

张曦出来之后,他们重又关闭,里面是路大勇和李楠。外面就是张曦一人,原本路大勇想趁打开铁门的那一会儿冲出去擒贼先擒王一把捉住张庙以此为要挟放他们走人,谁知道他一眼瞥见大厅附近的一个墙孔居然有一把枪正对准他们三人,只要他们三人有异动,子弹可是不分什么善恶,也不会长什么屌眼镜,若是不看清楚一点,瞬间他们三人就有可能永久性埋在地下。

好在没有蛮干,路大勇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随即叹了一口气不敢再作任何幻想。

张曦不知道老父亲叫他出来是何用意,听见老父亲这种态度,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情,自己也不说话,只是静观其变。

张庙拿起案桌上的刀塞到张曦手上,面无表情地说道:

“看着我,跟我学。这些事情你以后都是要做的。”

“做什么?”张曦一脸惊诧,继而莫名其妙地紧紧瞪着张庙。

张庙瞪了一眼儿子张曦,没有再说话,而是在案桌上顺手抄起一把刀,对着张曦吼道:

“看好了啊。”

张庙说完,十分娴熟地对准案桌上的尸首背部轻轻一刀落下。小厅里面的李楠看得真切,仍旧是“啊--”地大叫一声,浑身发抖,一只手紧紧拽住路大勇,低声道:

“路组长,为什么会这样?”

“唉!”路大勇叹息一声,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李楠。

张曦看了一眼路大勇、李楠,苦笑一番,面带哀愁和愤怒。

张庙落刀极快,又在尸首的屁股上轻轻点上一刀。

李楠忍不住又是“啊--”地大叫一声。

“你神经病啊?”张庙忍不住骂了一句,瞅着李楠道,“想死还是想活命?想活命的话,就乖乖听话,不然这里就是墓穴,你的旁边就是棺材,你随时都可以躺进去。不过,这棺材价值十万两银子一副,换算成现在的价值就是每副棺材价值九万元,你可是要想好了。”

李楠不敢再吱声,此时,她再也想不起这个张老伯竟然如此凶恶,和以前那个善良的守墓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一旁的张曦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真的好想举刀砍过去,就是他父亲的背部,可是那毕竟是他的父亲。张曦到底忍住了,因为还有许多事情是张曦一点都不明白的,他现在被绑架到墓穴,仅仅是恶梦的开始。

--这一点,张曦还懵然无知。

没过多长时间,张庙就将一句尸首的人皮完成的剥落下来,旁边的几个下属走过来,将人皮展开,如同一幅人体艺术,绝妙但是惨淡。张曦的心顿时跌入深渊。张庙揩拭手中的污渍,问张曦道:

“儿子,你觉得这不好是吧?但是你肯定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不着急,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