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结果——
“说,你偷偷摸摸的坐在上面干吗?”姚臬抱着双臂,翘着二郎腿,马车颠一颠,腿就抖一抖,那眼神,十足是一怨妇。他现在正坐在前往金陵山的马车上,当然是赤焰的专用马车。金陵山不在晋阳城附近,要到达那里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也就是说,姚臬到达目的地后,刚好是第二个月圆之夜。
他之所以如此恼怒,罪魁祸首就坐在他身旁。马车才行没多久,他就觉得颠簸的声音有些奇怪,抬头望去好几次,终于明白是有个傻蛋坐在车顶上,于是将此人抓获,并拽进车内。
付云羞红着脸,比划着一些奇怪的手势,若不是姚臬早已习惯,恐怕还是会觉得他的模样很滑稽。
那些手势的大概意思是:副舵主说,金陵山的风景不错……
果然是仇段怂恿的。
姚臬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随即瞄向另一侧,红目一瞪,口吻格外犀利:“你们两个有没有更好的理由?恩?”
红果果和窦候,一个不停的用食指轻刮着自己的脸,满脸委屈,另一个深深的埋着头,面无表情。
“小菊不要生气嘛,我们要去益阳城,刚好……顺、顺路哈~”果果干笑着,额角的冷汗不停的冒啊冒,他最怕菊爆生气了,仇叔生气的话还只打打他的屁股,骂他几句兔崽子,若是菊爆……
哎呀。
想着想着,他就不禁挪了挪屁股,裤子里的菊-花突然缩了缩。
“唉……”姚臬叹气,他能有什么办法呢?“随你们吧,保持安静就行。”他讨厌在马车上有人唧唧喳喳,特别是在执行如此重要的任务的时候。
“哇,小菊不生气了!”果果兴奋的笑起来,嘴一咧,虎牙就露了出来。
可这小家伙显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了伤疤又忘了疼,姚臬才说过保持安静,他就立刻将之抛在脑后,一把抓过身旁的窦候,伸出小小的拳头,嬉笑说:“小窦,我们来猜拳。输的人脱一件衣服!”
窦候也不会不从,于是两人真就吼着叫着玩起猜拳,第一把结束,果果石头,窦候布。
“啊,你慢出!”果果鼓着腮帮一指,不高兴了,“重来!”
窦候倒也挺老实,一声不吭,就跟他的少主重新开始。第二把结束,果果布,窦候剪刀。
“啊,你在瞬间变了,刚才明明是石头!”果果再次愤怒的一指,更是不满意了。其实吧,他就是不想脱呗,不然哪来这么多借口。
窦候为难的挠了挠头,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赢呢?
还没想明白吧,忽然就感到一阵阴戾的气息传来,警觉的扭头,然后惊恐。
“红、果、果!”姚臬站在他面前,摩拳擦掌,面目狰狞得像只恶魔,恶狠狠的念完这三个字,突然伸手拎起果果,随即“嘶”一声将他的裤子全部扯下,食指勾了勾,对着他那小小的、粉嫩的菊-花猛然一插。
“啊——呜呜……”果果立时哭起来,嘤嘤的,楚楚可怜。
窦候见状,豁然起身,不想姚臬的视线“唰”的射向他,那样犀利的目光,仿佛是在说:你也想来试试?窦候立马自然的拍了拍袍子,然后坐下。
半年前有一场比试,窦候VS菊爆,胜者:菊爆。
“叫你再不老实。”姚臬冲果果咬牙念了一句,猛然拔出手指,丢下小孩,坐回原来的位置。身旁的付云皱眉比划了几下手势,大概的意思是:我同情你们。
这下马车里终于安静下来,果果蜷缩在窦候的臂湾里,瑟瑟发抖,眼神戒备的看着姚臬,那模样,那神情,像极一只受惊的小猫,而窦候,是他温暖的港湾。
因为是在旅途中,所以四人都穿着便服。姚臬穿的是红色长袍,很艳丽;付云穿着深蓝色的长袍,头发在后脑勺简单的扎成一个梗,很憨厚的味道,和他浓眉大眼的模样很贴切;倒是红果果,穿的是与窦候一样的墨绿色袍子,那样老成的色彩,压根就不适合他这种长不大的孩子,可他乐意穿啊,不过话说回来,颜色虽然不搭,可他身子瘦,人又矮,加上那一头有些天然卷的褐色短发,还是相当可爱的,窦候就像足一个冰冷的铁块,高高大大,手长脚也长,唯一能说短的大概只有他刚贴耳的黑发,若不是他俊美的脸蛋替他加足好几十分,恐怕这样的体格会让很多人产生压力。
姚臬曾和他背对背站在一起,然后惊悚的发现自己只及窦候的耳根高。而且,据说,窦候才十八岁。
自那之后,他再不跟窦候站在同一线上。
马车还在颠簸着行进,车里的四人已经迷迷糊糊,似乎都想入梦去,姚臬更是如此,他忽然在想,不知道姚矢仁那家伙的伤有没有好一点?自己离开晋阳城,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想来伤口也会很快愈合吧。还有俞赐,他莫不会还傻傻的站在王府门外等他出现吧?有时候他真想切开那家伙的脑袋来看看,里面装着的究竟是些什么。
眼皮有些重,是瞌睡的征兆。
身旁的付云有些胆怯的拍了拍他,然后又拍拍自己的肩,姚臬心领神会,毫不客气的靠在付云肩上,睡着了。
马车驶进益阳城的时候,窦候轻声叫醒了在他怀里流着哈喇子睡觉的果果。
果果噘着嘴直起身来,打着哈欠揉着眼,含糊的问:“到古龙山庄了啊?”窦候忙捂住他的嘴,小声说:“少主,到益阳了,我们先走吧,别让菊爆再怀疑了。”
“恩……好嘛。”果果随口应了声,不禁又打了个哈欠,窦候横抱起他,掀开马车的车帘,一个闪身便不见了人影。
人声渐渐小去,马车驶入一片森林,太阳西沉,月亮刚显出身型,寒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车夫娴熟的勒住马绳,对着后背的木框重敲三下,姚臬睁开了眼。
眼前灰蒙蒙的,他知道,他们到金陵山了。
于是他起身拿出夜行衣,正要换装,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他扭头看向付云,惊奇的发现那家伙还红着脸在那数自己的脉搏。
“付云。”他不冷不热的叫了声。
男人这才抬起头,脸上的肌肉绷得很紧,似乎是紧张,或者是过于兴奋导致的肌肉**?总之,他匆忙的比划几下就下了马车,手势大概的意思是:我去看风景了……
姚臬迅速换上夜行衣,戴好面罩,装备好一切暗器和毒药,重新在窗框上重敲三下,接着闪身消失在马车里,马车就这样若无其事的转头朝益阳城奔去。
古龙山庄在金陵山顶,金陵山也不算是什么高山,但是由于树木繁茂,造成路线错综复杂,常常有人在此迷路,还有就是,这里虽然有个武功天下第一的庄主,却也藏着不下十个土匪山贼的巢穴,至于具体地点,似乎没人知道。
姚臬曾受过山匪的“关照”,也在金陵山待过一年,所以对路子还是有些记忆,甚至可以说,这里的一切,他多么熟悉,仿佛就在昨天,他还来过。
越是接近山庄,姚臬的心跳频率越是骇人,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明明如此憎恨这个男人,却,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
月亮攀上枝头的时候,他看到了气势恢宏的古龙山庄,在隐蔽的树林间箭步而去,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那几近决堤的思念。
然而,当他跃上离山庄最近而且最隐秘的一颗树,从树叉间望向山庄才发现,庄门上挂满的竟是白色的灵布,不仅如此,堂屋、侧房,几乎所有房梁都是如此,曾经辉煌奢华的古龙山庄,此时此刻,死气沉沉。
有谁……死了吗?
莫明的紧张感袭来,姚臬四望而去,只见陆续进入山庄的宾客,人人都带着惋惜而又悲痛的神情。心口一抽,他再顾不得其他,悄悄潜入山庄,直奔灵堂。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最后一更……噢类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