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的比他大

一阵风吹来,一簇菊冷不防打了个寒颤,心想今晚这屁股怎么这么凉。

那个一脸认真、不知羞耻的盯着他屁股的男人,咋就有点眼熟?

他不记得身边有人长着一头鸟巢发,穿着一身麻布衣,腰间还别着一把长剑,因为无月,相貌着实看不清,只能隐隐辨认那双明亮的眼眸,和有点过分红润的嘴唇。不对啊,这样衣冠平庸、行为莽撞的家伙他怎么就觉得眼熟?

狐疑想着,便眯眼去瞧那张脸。

夜本想抽出下身的东西,奈何一簇菊死命抱着他,伸长脖子去看旁边的男人,他也不好做什么,怕被他瞪眼。

“你是一簇菊喽?”男人扬了扬下巴,表示自己认得他。

“你什么人!”他惊,挑眼去望自己的额头。

额头上可没刻着他的名字。

男人终于挺直腰板,掂量着捡到的夜明珠,一手插腰,像是很自豪的说:

“在下杜子腾,生时逢子时,父亲望我飞黄腾达,故取此名。”

“肚子疼?”

一簇菊失笑的扬起嘴角,被他这么一说,肚子还真有点疼,哦不,不是肚子,是他屁股后面的那个小窟窿……

低头才发现夜还在他身体里,想起刚才杜子腾说的话,嘴角的笑变了意味。

他妖娆的伸手去勾杜子腾的下巴,因为那家伙就在夜身边,动作做起来很轻而易举,在这漆黑的夜晚本是看不清他如藕的手臂,可他的手背白皙得像案板上的豆腐,很容易一眼发觉。

“你刚才说……你也行?”

连声音都变得如此妩媚,夜不禁叹息,又一个男人要走上歧途了。

一簇菊明显感到姓杜的家伙一愣,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他正想着:好一个羞涩的鲁莽男,却听见对方哈哈大笑,“当然,而且我的比他大。哈哈……”

诶,这话听得夜不高兴了,抱着一簇菊的手还很温柔,眼神却已经瞄向杜子腾,透出一股杀气。

一簇菊是想笑来着,介于察觉到夜的变化,他还是忍住了,清咳两声,假装正经的问:

“杜公子深夜在这皇宫大院数蛐蛐么?”

不然咧?看月亮?今夜无月好不。看星星?能看见就有鬼了。露营?在皇宫?打野战?没看到另一个人啊!古怪,实在古怪。

杜子腾忽然就不掂量夜明珠了,他一把抓住,举其齐肩,荧光照亮他的脸,一簇菊不觉一惊,好一个俊朗模样~

“恩?……这秋初,蛐蛐也快叫累了,说实话,我是在等你。”杜子腾慵懒的说着,还很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我家皇帝主子说不能让你继续猖狂,我看你也是性情中人,不如咱就甭打了,你跟我去天牢住个一年半栽的也就完事了。”

一簇菊又是一惊,当然是因为杜子腾的那句“皇帝主子”,他就死命的想啊,皇帝老儿身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男人?达官贵族嘛他不像,打杂太监嘛他也不是,带刀侍卫嘛他……

恩?

他说他叫什么来着?杜子腾?

该不会是爹常夸赞的那个皇帝的贴身带刀侍卫,人称……“百人斩”的杜大将军?

嘶……

他吸了一口凉气,老半天才回过神来。

可这一回神,回得不光是认真,也是满满杀气。

既然皇帝老儿派出这般猛将,他还有什么理由手下留情。

忽然,只听“唰”一声响,一簇菊抬高的右腿猛然劈下,快如箭矢,利如刀刃,威力大到被他踩在脚底的瓦片有些碎裂,本是冲着杜子腾而去,却被对方一个闪身躲过,还见他十分紧张的拍了拍胸脯,大叹:“好险!”

夜早已看他不爽,见一簇菊出手,怎还能按耐得住?下身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绑好裤腰带,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利器,眨眼间便刺向杜子腾。

“哎呀,变脸这么快!”杜子腾惊乍的喊着,随即猫身去躲夜的攻击,夜明珠被他像耍杂技似的在背后抛起,然后落在脚尖上。

一簇菊瞧准时机,指尖弯曲成爪型,欲要掐上对方的脖子,不料又是一阵风吹来,他再次打了个寒颤,心想这该死的风,不能换个时间来吗?屁股还真冷……

就是这一瞬间的失神让杜子腾有机可乘,蹲身的他忽然腾起,像扑食的野狼,直逼一簇菊,一簇菊震惊,想躲时身体已经不能完全控制,勉强侧身闪过,却被对方取走了身上最重要的一件物品——他的面罩。

他赶紧用手捂住嘴鼻,褐色丝发倾泻而下,颇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意境。

杜子腾很是得意的站在他对面,示威般的晃了晃手里的面罩,笑得更是灿烂。

糟糕。

这可不是一般的糟糕。

一簇菊拧眉,两眼犀利如虎。

他可不能让人看到相貌,不然……事情就大发了。

本还想叫夜帮忙来着,转头见到一张痴呆的面孔,他放弃了,也揪心了,该不会被夜看到了吧?

当下哪还管得了这么多,也不顾自己是不是**,他转身就跑,还不忘回头甩下一句相当俗套的话:“你给我记着!”随即消失在夜色里。

杜子腾耸耸肩,吐槽道:“怎么不说‘我还会回来的’。”

抬头瞄了一眼夜,他转身摆摆手,“皇帝主子可没让我抓你,嘶……一簇菊溜掉了,我该怎么交代呢?”

这是个头疼的问题。

他抓了抓脑袋,也消失在夜色里。

惟有夜还站在屋檐上,两眼空洞的望着刚才一簇菊所在的地方,喃喃道了一句:“如此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