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殊没听错吧?
段宁宁……要看他的胸口?
他眨了眨眼睛,轻轻抚着她的脸蛋,问:“你……要看我胸口?”
“嗯。”段宁宁的眼神交替着坚定与迷离,伸手抓住了他腰间的衣角,向上拉起了他的T恤。
严殊顺势干脆地脱掉了身上那件宽松的T恤,露出他那线条分明的上身肌肉。
明明他的手臂有着充满力量的曲线,明明他的腹肌和鲨鱼肌是那样完美,明明向下还可以看到他那撩人的人鱼线,可她的目光却只落在他的胸口,落在那如同梅花一般的伤疤上。
那伤疤在心脏上方几公分的位置,可能是伤口太大,有一部分疤痕没有毛孔,像是表皮的血肉艰难愈合,勉强有一层皮肤护着。
段宁宁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他胸口上的伤口,眼泪如同珍珠一般落下,带着哭腔开口道:“一定很疼吧……”
严殊明白了,定是她今天听说了他身上的伤,所以想看一看他的伤口。
可此时的眼泪,那剔透的眼泪,从那迷离的眼中坠落,让他的心口似乎又和以前一样疼了起来。
严殊为她擦去了眼角的眼泪,轻声问她:“怎么哭了?”
“你一定……很疼……”段宁宁说着,又一次落下了两行眼泪。
严殊忙着要帮她擦掉眼泪,却连自己的手心都被她的泪水给染湿了,他笑了笑,说:“不疼,真的。”
“骗人……”
“骗你是小狗。”
段宁宁抬起头来,将目光落在了他那写满了温柔的双眼里,她突然有股冲动,吻他的冲动。
只不过,她的吻并没有落在他的唇上,她扶住了严殊那健硕的手臂,吻上了他胸口的伤疤。
严殊浑身一震……
她的嘴唇轻柔得像是抚触,一寸一寸吻着那曾经让他疼痛不已的伤疤,泪水也随着她的亲吻落下,温热地滴落在他的胸口。
她怎么会如此呢?怎么会如此让他疯狂心动呢?
严殊闭上了眼睛,细细体会着她的亲吻,她在为他心痛,而他,怎么也不舍得让她太过心痛。
段宁宁的吻顺着他的胸口向上,吻了他的锁骨,吻了他的脖颈,最后吻在了他的耳垂,才算是到了终点。
她的泪眼望着他,望得他几乎不能自已,而就在他已经快到极限时,段宁宁闭上了眼睛,趴在了他的肩上。
“宁宁?”他温柔唤道。
可段宁宁却一动不动。
“宁宁……?”
严殊又试着唤了一下,然而,依然是没有回应。
就这么在他肩头趴了一会儿后,严殊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好吧,她睡着了。
严殊敲了下她的脑袋,抱怨道:“撩完就跑……”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压抑住自己那躁动的欲望,直到自己稍微平静一些,这才小心将她放在了**。
她睡得很沉,眼角还挂着眼泪,像是童话里的睡美人公主一般。
严殊躬下身子,在她唇上一吻,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留下一句“晚安”,还确保了她房间的空调温度不会太低,再看了看她的睡颜,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回家的路上,严殊走在凌晨无人的街上,这是他难得的自由时光,所以干脆放慢了脚步。
他心里仍在悸动,为那个醉得迷迷糊糊却还不忘吻他伤疤的傻女孩。
他曾经觉得,那些苦痛和艰辛都是应该的,再重的伤,再刻薄的流言蜚语,自己的身体和心再怎么伤痕累累,似乎都是正常的,是他应该去承受的。
可当段宁宁的唇吻住他胸口的伤疤时,他第一次觉得,他不能再受伤了。
因为从今以后,有个人会因为他的伤痛,心疼得如同自己也经历其中。
夜色很美,微热的夏末凌晨,他吹着晚风,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然而就在此时,放在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停下了脚步。
手机上明晃晃显示着那个许久没有出现过的名字:晚菁。
舒晚菁,她的电话,她国内的电话。
严殊接起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晚菁。”
“你还没睡呀?”舒晚菁问,电话的那头似乎有一些广播的声音。
“嗯,在回家的路上,你回来了?”
“飞机刚落地,跟你说一声。”
严殊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后,问:“是……让我带你去看看我哥吗?”
“嗯,拜托你了,我这趟回来会待得比较久,要麻烦你安排一下时间了,我随时有空。”
“好,我会提前跟你约好时间,你也方便。”
“嗯,好的,谢谢你了,严殊。”
严殊沉默不语,电话那头的舒晚菁似乎也在忙着从行李转盘取下行李。
一会儿后,舒晚菁说:“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晚安。”
“晚安。”
严殊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主动挂断电话——连挂断电话这件小事,他都留给了舒晚菁选择的权力。
等到电话挂断,严殊才锁上了手机。
他回头看向了走过的路,抬头看了看昏黄的路灯,心中空落落的。
他好像习惯了这种空洞。
他勉强一笑,回头继续朝着回家的方向而去,只是走出了几步之后,他的胸口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他的脑中闪过段宁宁刚刚依偎在他怀里的样子。
他笑了笑,加快了步子往前走去。
早点睡吧,睡醒就能见到她了。
可当第二天段宁宁被闹钟叫醒时,她似乎又和之前一样,完全忘记了昨夜所发生的事。
“嘶……”她锤着那空****的脑袋,嘟囔着,“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总之,不管昨天怎么回来,今天要上班了!
她赶紧简单洗了个澡,吹干头发,换上衣服,来不及化妆,这才刚刚好赶上严殊的车。
“呼……”段宁宁松了口气,“差点来不及。”
严殊看了看她,问:“酒醒了?”
“嗯?”段宁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嘿嘿……对呀。还没来得及问萱姐,昨天我怎么回来的。”
“不用问了。”严殊说。
“嗯?”段宁宁看向了严殊,见严殊也看向了她,她紧张地眨了眨眼睛,小声问,“难道……你接我回来的?”
严殊无奈地摇了摇头——段宁宁啊段宁宁,你真是一喝酒就什么都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