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宁宁醒来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头好疼,疼得一片混沌,根本没办法分辨太多的信息,只是隐约察觉自己似乎是双脚着地的。
“醒了?”
她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但即使十分熟悉,她还是花了将近一分钟才辨别出来。
是温礼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才看到眼前是一座破落的工厂废墟,只有一盏简陋的灯泡挂在一旁晃**着。
而她被固定在了一根生锈的铁柱子上,身上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着,动弹不得。
“我……”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在用手机打字。
“温礼……?”
她的眼前终于清楚了,是,眼前的人是温礼,他手中正在打字的手机是段宁宁的。
段宁宁猛地挣扎起来,喊道:“放开我!”
温礼仍在打字,甚至不管段宁宁的嘶吼,仍用他一贯的温柔声音说:“轻一点,会疼的。”
“你到底要干嘛!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段宁宁嘶声喊着,眼泪也随着她的喊叫落下——她到现在还没能接受,温礼已经不是她想象中的温礼了。
与段宁宁的激动形成鲜明的对比的是,温礼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仍在打字。
段宁宁这才反应过来,他正在用她的手机。
“你拿我的手机在做什么?!”段宁宁顶着剧烈的头疼与混沌的意识,努力喊道。
“哦,对,你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说着,温礼抬头望着她笑着,笑容仍是那样温柔,眯起的眼睛也和从前一样柔和,“刚过十二点,新年好,宁宁。”
“你把手机还给我!”
“那不行,我和严殊聊得很开心,可不能还给你。”说着,温礼锁上了段宁宁的手机,问,“你们……睡前要打电话?”
“……”段宁宁怒视着他,并不回答。
“我跟他说了,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不想说话,要先睡了。哦,你放心,我有和他说晚安。”
“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段宁宁低下了头,浑身无力道。
“也没什么。”
温礼靠近段宁宁的面前,拿起她的手机,向她展示了她与严殊的聊天界面,界面上停留在了一段对话,似乎是某一天一夜尽欢后的第二天早上,严殊询问段宁宁身体状况。
此时,温礼的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杀意,问:“你们……做过了?”
“……”段宁宁感受到他的杀气,她避开了温礼的视线,想尽可能不刺激他。
可温礼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他用力捏住了段宁宁的脸,逼她看向他的眼睛,靠近她问:“回答我,你和严殊,做过了?”
段宁宁被他捏住了脸,别说是开口说话了,连表情都做不出来,更何况他手上的力道似乎要将段宁宁的头骨捏碎一般,疼得她眼角都渗出了眼泪。
“做了多少次?”温礼更用力了,眼中的杀意掺杂了些许空洞的愤怒。
“……”
“你是处女,被我好好从十五岁保护到二十五岁的完璧,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了别人?”
“……”
温礼松开了捏住她脸的手,整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几乎是贴近了她的面庞,咬牙道:“你多少次在我面前睡着,昏迷,我碰都不舍得碰你一下……呵……”
“昏迷?”疼得说不出话来,可她还是发觉了不对的地方。
“你猜,小小的荔枝,为什么会让你病成那样?”
“……是你。”
“对,是我。”温礼松开了手,得意地看着她,“我可是认认真真拿着针筒,在每一颗荔枝里都下了足量的药,才换了你躺在我的身边一天。”
“你!!!”
“你一生病,就需要我照顾,所以我偶尔会给你下点药,让你静静躺在我的身边。”
段宁宁的心更痛了……
她最好的朋友,竟然早已经那样毒害她了。
说到这里,温礼得意的笑容瞬间变为了狠厉:“就算这样,我连碰都没碰过你,而你……”
突然,段宁宁觉得自己的腿上传来一阵疼痛,她“嘶”了一声,低头一看,她大腿处的裤子上渗出了鲜血。
“你……”
段宁宁这才看清,温礼不知道从哪拿来了一把匕首。
温礼的笑声清脆:“放心,我手术做了那么多,知道要割多深才刚刚好。”
“你疯了……”段宁宁咬牙忍着疼,低声说道。
“告诉我,你们做了几次?”
“……”
“做几次,我就割几刀。”
“……”
段宁宁的沉默是没有用的,没一会儿,温礼又在她的同一条腿上割上了两刀,深浅掌握得很好,只伤了她的皮,一点也不伤到她的肉。
但疼肯定是疼的,段宁宁咬住了牙,却还是忍不住呜咽出声来。
温礼满意地笑了,用力拍了拍她的脸颊,问:“你在他身下喘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声音,对吗?”
“温礼,到底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段宁宁问得心痛。
“我没变过,只是你从来都不曾真正认识我而已。”温礼收起了刀,放进了藏在口袋的刀鞘里,抬起手表看了眼,说:“该睡觉了,段宁宁。”
“……你要做什么?”
“你放心,明早我会让严殊来接你的。”
“你不许!!!”段宁宁嘶吼道,“你不许打他的主意,不许!!!”
段宁宁几乎是竭尽了所有的力气吼着,这样的吼叫让温礼心中的杀意更深重了。
他到一旁从一个盒子里取出了药瓶,将药剂吸入针筒里,上前按住了段宁宁的脑袋,眼中充满了陌生的愤怒与狠辣,说:“我会好好让你活着,毕竟……我还是爱你的,很爱你,很爱你……”
“……”段宁宁整张脸被他用力按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但严殊。”温礼一笑,将针扎进了她的脖子,一边熟练地注射,一边对段宁宁说,“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段宁宁完全昏迷了过去……
温礼丢开了针管,看着她昏过去的样子,轻轻抚着她的脸颊。
但他还是和过去一样,连吻她一下都不舍得。
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无比矛盾的人。
想要占有,却又不舍得真的占有。
“睡吧,我在呢,宁宁……”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为她梳理好被他抓得凌乱的发。
“睡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