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关部已经配合品牌部发出了公告,宣布崩溃已被修复,热度已经被炒得极高,舆论那边的战斗才刚刚打响。
大会议室里,陈劲把整个事件做了个简单的复盘,最终总结道:“总之……是底层代码的错误更新导致了这次事故。”
严殊眉头一皱,问:“为什么会进行这个更新。”
“因为是核心系统,经手的人比较多,应该是谁不小心动了一下,暂时没有线索。”
严殊一眼就看出不对的地方,核心系统,怎么会有很多人经手?
他正打算追问时,身旁的段宁宁假装蹲下捡东西,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严殊一下就明白了段宁宁的暗示,改口道:“嗯,你跟进一下这件事,最终还得呈现出报告。”
“好,我这边弄。”陈劲回答。
说着,严殊看向了财务那边:“所有的赔付与损失需要给一份详细的报告,股东那边也需要交代。”
“好的,殊总。”
散了会,大家都各自去做自己的善后工作了,陈劲也赶紧到机房那边去了,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会议室里只剩下严殊、段宁宁,还有刚刚赶来的天哥。
天哥问:“殊少,要回去了吗?”
严殊摇摇头,轻声说:“得跟着。”
看得出来,他刚刚真的绷紧了神经。
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对段宁宁说:“舆论那边怎么样了。”
“在撰稿了,要不要让关系好的平台先帮忙压一下热度?”段宁宁问。
严殊想了想,说:“不用,是我们没做好,该挨的骂还得挨着。”
段宁宁点了点头,严殊还是一样,值得依赖,也值得钦佩。
严殊看向了天哥,说:“你去休息吧,今天估计要很晚。”
“好。”
请走了天哥,严殊看向了段宁宁,问:“你和陈劲,准备瞒着什么?”
好久没有被他这么锐利的眼神看过了,段宁宁还是一样,心中有一丝紧张与凉意,她咽了下口水,说:“这次事故……可能和蔡恒有关。”
“……”严殊无言以对。
“但劲哥觉得,如果我们不够团结,外界也不会信任我们,所以……他觉得要瞒下来。”
严殊抬头看向了天花板,思考了片刻,低声说:“但也不能任他为非作歹。”
段宁宁说:“如果我们真的想要平缓地除掉这个隐患,只有唯一的选择,就是让他自己在与公司无关的舆论崩溃,自行辞职。”
严殊问:“你有办法?”
“嗯。”段宁宁肯定地说,“姚庞已经在收集证据了。”
“你和他保持着联系么?”
“对,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严殊点了点头。
聊完公事,严殊起身朝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段宁宁,问:“你……的泡面。”
“哦!对!”
段宁宁这才想起,小跑着去放下了电脑,赶紧跑去了厨房,泡面已经凉透了。
段宁宁想了想,抱着泡面放进了微波炉里。
“你在干嘛?”
听到严殊的声音,段宁宁吓了一跳。
他怎么会跟着走过来了?
段宁宁尴尬笑着说:“热一热,能吃就行。”
“那不好吃吧。”
“不能浪费食物,不是你说的吗?”
“……”
严殊见她那么自然地说出他说过的话,心中有一些触动。
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他们的确互相改变了彼此。
严殊开始能接受流浪的小猫小狗,段宁宁也跟着他开始习惯了节约粮食。
这就是在一起的意义吧,两人互相融合,与彼此好的那一面越来越是接近。
微波炉旋转的声音是此时唯一的响动了,两人也不看彼此,只是站着。
一会儿后,微波炉“叮”了一声,段宁宁抱着那烫呼呼的泡面碗放在了桌上,赶紧捏住了耳垂,被烫得不轻。
“嘿嘿,开动。”
段宁宁拿起叉子,刚准备吃,被严殊喊住了:“等一下。”
“嗯?”段宁宁看向了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严殊并不说话,只是四处看着,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一次性杯子,还有一双一次性筷子,拿着那简陋的餐具坐在了段宁宁身边,放下“碗筷”说:“我也要。”
段宁宁嫌弃地看着他,问:“你吃这个啊?”
“嗯,不行?”
“你晚上不是吃了天哥给你带的晚饭吗?”
“紧张了一晚上,已经饿了。”说着,严殊拿起一次性纸杯敲了一下,说,“快点。”
段宁宁没办法,一边分给他几口面,一边低声抱怨:“快饿死了,还要分你吃……”
“……”
分了两口给他,严殊用筷子艰难地夹起面,吃了两口,皱眉道:“好难吃。”
“谁让你要吃的,这面本来就泡过头了,放了那么久,还被我热了一下,怎么可能好吃。”段宁宁说着,自己倒是一点也不嫌弃,大口大口吃着。
严殊把剩下的面倒进了嘴里,就算是垫了肚子了,他说:“要不你别吃了。”
“干嘛?我快饿死了都……”
“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段宁宁愣了下,抬头看着他,问:“怎么突然这么良心了?”
“……反正你回去,那个叫温礼的,应该会给你做夜宵吧。”严殊说着,酸气都冒到天花板上了。
“什嘛?”段宁宁疑惑地看着他,问,“什么叫回去……温礼会给我做夜宵?”
严殊并不看她,冷冷说:“不是么?”
“关他什么事?”
严殊沉默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说:“你不是住在他家吗。”
说完这句话,严殊马上就后悔了。
他这样说话,真的很像在吃醋,可他有什么资格吃醋,人家段宁宁又不在意他。
然而,他说完这句话,段宁宁半天都没有回答,他小心挪过了视线,看向了段宁宁。
段宁宁歪着头,眼中有着清澈得近乎愚蠢的疑惑,她眨着眼睛,看着严殊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住他家了?”
严殊的眼神飘忽着,有些心虚地问:“难……难道不是吗?你从我的房子搬出去,去……去了他家。”
“我去蒋桃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