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我,登时就懵了,心说人凭啥给那顾小翠立碑祭拜啊?要不是她顾小翠,人老公能遭这份罪吗?
我本以为,妇人也是这般想法,却不想,那妇人居然点头应了下来。
反观孙老头,却是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我之所以让你们拜祭顾小翠,完全是为了你们考虑。”
“首先,因为红白撞煞,使得你们两口子与那顾小翠之间,产生了非常紧密的联系。”
“其次,就是顾小翠的孩子,更是借你丈夫之身诞下的,甚至为其接生的也是你。”
“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你丈夫命格特殊,一生多灾多难,此番借助顾小翠的保佑,不仅可以改变你丈夫的命格,甚至还能保你家宅安宁。”
“如若你夫妻二人继续行善,必定能够改变如今生活,虽然大富大贵不可能,但至少也要比现在的生活强上很多。”
‘扑通!’
听到这话的妇人,再次跪地叩拜:“孙老先生,您就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我在这里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了。”
这一次,孙老头没有躲,坦然接受了妇人的叩拜。
这是妇人应该做的,同样也是他孙老头应得的。
将妇人扶起之后,孙老头又从包里,拿出一块空白灵牌,并当着妇人的面,以浸了桐油的朱砂润笔,用楷体字,写下了顾小翠之灵位几字。
之后,更是将这块灵牌,放在了卧室坐北朝南之位。
做完这一切后,孙老头又从包里掏出三根檀香递给妇人,要她亲自焚香祭拜顾小翠的灵位。
“嗯!”
那妇人轻嗯一声,当即点燃三根檀香,跪在顾小翠的灵牌前,重重嗑了三个响头。
“大妹子,从今日起,我来祭拜你,希望你能投个好人家。”
祭拜完毕,妇人将三根檀香,插入了孙老头提前准备好的香炉之内。
怎料,檀香刚一插入,三缕青烟,便将灵牌环绕。
显然,是顾小翠感应到了妇人的诚心,以如此方式给予她回应。
‘咳,咳……’
而就在我和妇人啧啧称奇之时,躺在**的男人,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老婆,老婆……”醒来后的男人,一边捂着脑袋,一边呼唤着自己的老婆。
妇人见状,眼眶刷的一下就红了,赶忙跑上前,将丈夫拥入怀中:“你个挨千刀的,你可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要被你给吓死了,你知不知道啊……”
妇人虽然在埋怨自己的丈夫,但语气却无比温柔。
我和孙老头识趣的退出卧室,将这温馨的一刻,留给了他们两口子。
“那顾小翠真的能够投胎吗?”望着窗外幽幽月色的我,突然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
“自然是可以的。”孙老头怅然道:“她虽被凶煞之气侵体,却并未做出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故而不会遭到煞气反噬。”
“那她的孩子呢?”我追问道。
“自然会随她一同离开。”
“哦!”
我兀自‘哦’了一声,脑海中却是再一次想起了死去的爷爷。
孙老头显然也看出了我的异样,眼神同样露出一丝凄然。
‘吱呀……’
不多久后,夫妻二人推门而出。
二人刚一露面,便双双跪地叩头。
我见状,自是上前一步,想要将二人给扶起来,却被一旁的孙老头给拦了下来。
“这是他们应该做的,倘若他们不磕这个头的话,怕是他们两口子永远也不会安心。”孙老头沉声道。
两口子闻言,冲我连连点头。
而后,在我颤动的眼神中,各自磕了三个响头后,方才搀扶着站了起来。
为了感谢我们的救命之恩,两口子甚至想要写下欠条,表示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卖了之后,就给我们结款,却被孙老头给拦了下来。
他告诉两口子,做我们这一行的,为人驱邪避灾,逢凶化吉,收钱自是天经地义。
但凡事都有例外,倘若我们只为收钱,不顾世间疾苦,便是连祖师爷也不会原谅。
所以,不收钱,也是我们的一番情义。
如若你们真的过意不去,就为我们端两碗饭来,以表诚意。
夫妻俩听到这话,自是感激涕零,当即就跑去厨房,为我二人忙碌起来。
待夫妻俩离开之后,孙老头这才告诉我说。
世俗红尘,注定抹不掉铜臭之气。
奈何,总有那么一些人,破坏祖师规矩。
做我们这一行的,需要根据事情大小,酌情收费。
若是遇上大户人家,自是可以多要一些。
可若是遇上寻常人家,自然就要酌情处理。
何况是他们这样的底层家庭。
孙老头的一番话,令我无比钦佩。
同时,我也不自觉的想起了爷爷曾经对我的教诲。
现在想来,爷爷话中之意,怕是与孙老头所说一般无二吧?
……
没过多久,两口子就端来两大碗面条。
这是最为地道的农家面条,虽然没有很出众的卖相,也没有特别的食材,但味道却不是一般的好。
我和孙老头各自干了整整一大碗面条,方才起身离开。
两口子出于感激,将我二人送至村口才堪堪停下脚步。
回想此番经历,我心中对于孙老头的本事,更加好奇,同时也更加坚定了我一定要留下来的决心。
月光悠悠,倾斜而下。
我和孙老头就这样在晚间的乡村走了约摸半个小时候,才回到远郊公路。
虽然这半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走来,我总会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跟着我。
我也曾问过孙老头,可他却以一句,我自己想多了为由,将我打发了。
我自然是愿意相信孙老头的。
但我同样也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无奈之下,就只能暂时压下心中悱恻,暂不去管他。
也是我俩运气好,只等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有一辆出租车,经过此地。
夜间车辆相对较少,所以仅仅四十分钟之后,我俩就回到了典当行。
可还不等我收拾东西,孙老头便喝令我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