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没想到，竟然会在瓦尔哈拉见到张舫。
相比起上一次见面，这位尽职尽责的探索局局长显得憔悴了很多。
“好久不见。”张舫一眼就看到了沈岁，笑着对沈岁打了声招呼。
“看来这里的事情很大。”沈岁眯着眼睛说道。
瓦尔哈拉这里所发生的超凡干涉事件，怎么着也是轮不到华夏的探索局局长出面的，哪怕是无力对抗入侵的超凡者，他们最先求援的也不可能是华夏。
哪怕这个被超凡力量几乎封锁的城市中有来自华夏的命卡师，一般来说也不至于让张舫这个探索局的总局亲自出马。
沈岁的语气非常的肯定，张舫也没有否认，只是眼神示意沈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于是，张舫随着沈岁的车队朝着瓦尔哈拉的方向出发。
原本开辟通道的团队此刻也一分为二了，一部分命卡师脱离了队伍，离开了瓦尔哈拉这个注定要成为世界关注核心的多事之城。
一路无言，车队畅通无阻地回到了瓦尔哈拉。
谭淞正好参加比赛回来，一眼就看到了张舫。
他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他也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
不过，张舫首先找到并不是他们这些九阶命卡师，而是急切地让沈岁带他去见芙蕾梅亚和琪莎拉。
沈岁看到张舫的表情，便明白张舫大概对于这座城市的异样有自己的判断了。
但哪怕心里已经有了预期，当听到张舫和琪莎拉的谈话时，沈岁还是感到了惊讶。
“琪莎拉小姐。”张舫非常认真地坐在琪莎拉的对面，表情严肃认真，“如果不考虑任何损失，您是否有信心战胜一位断界帝皇。”
断界帝皇？
沈岁听到这个词语，愣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个词汇，但是从字面意思去理解这个词语倒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位于断界的帝皇吗？
既然是帝皇，那一定就是断界中最强大的存在了。
沈岁立刻想到了安提普丝的称号——断界女皇。
琪莎拉皱了皱眉头：“断界帝皇……”
张舫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口中的情报和盘托出。
这些自然是绝密的情报，但是这种时候，如果还因为所谓的保密制度将关键的信息和情报隐瞒，等到时候琪莎拉和芙蕾梅亚真的答应他们对抗断界帝皇的时候，因为情报的遗漏而导致最终的失败，那么张舫将成为整个世界的罪人。
张舫不当谜语人这一点，沈岁就非常的赞赏。
对嘛。这种时候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嘛，藏着瞒着干什么？
正如沈岁所猜测的那样，断界帝皇就是断界之中最强大的几个存在的称号，基本上都是横行断界的存在。
要知道，哪怕是最底层的断界生物，一旦被它们找到机会对现实世界造成入侵，那也将会是灭顶之灾，更不用说断界帝皇了。
跟二号世界那些十七阶的强者不同，断界是一个非常恶劣的环境，没有任何一只断界生物愿意永远生活在断界之中，它们无时不刻都在觊觎着其他的世界。
因此，虽然同样是十七阶，但是断界帝皇对于现实世界的威胁性远超二号世界的圣人。
“你是说，有断界帝皇盯上了这个世界？”沈岁倒是没表现出多大的压力，二号世界的十七阶或许他心里没有底，毕竟都是华夏神话传说中的老祖宗，但断界中的十七阶强者他可是有接触过的——虽然是在游戏之中。
张舫摇了摇头，道：“大概率是没有的，这位断界帝皇的目标另有他人，为此祂向所有祂所知道的世界派出了手下。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世界上也是存在断界帝皇的手下的。”
毫无疑问的是，哪怕是对方的手下，那也不是现实世界可以小看的，毕竟人家说不定熟练地掌握召唤术呢？
“这个手下，现在就在瓦尔哈拉？”
“准确来说，瓦尔哈拉就是它们所建立的。你不觉得这座城市的存在很奇怪吗？”张舫道。
沈岁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一进入这座城市，沈岁就感受到了非常古怪的气息。
如果张舫说的没有错的话，这大概就是这些断界生物散发出来的气息了。
“所以……这一次你过来，是想要铲除这里的断界生物？”
沈岁倒是一下子明白了张舫所纠结的地方了。
盘踞在瓦尔哈拉的断界生物，是传说中的断界帝皇的手下，如果铲除了它们，说不定就会惹来足以毁灭整个世界的断界帝皇。
但如果任由它们继续存在，那些被断界生物毁灭的魂卡世界的前车之鉴就在那里。
无论是被断界虫毁灭的灵能世界，还是差点被断界诡怪毁灭的寄生兽世界，都充分地说明了任由断界生物存在并发展的后果。
更何况，从之前芙蕾梅亚那边的遭遇来看，瓦尔哈拉这个组织可一点都不老实，根本不是那种安分潜伏的样子，蠢蠢欲动地想要搞些事情。
张舫无法确定这些断界生物留下现实世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在断界生物已经造成过世界毁灭的前车之鉴下，他必须以最坏的情况去揣测它们。
他既然来询问琪莎拉能否对抗断界帝皇，那就说明将瓦尔哈拉的断界生物全部铲除是在他心目中优先级比较高的一个选项。
但这个问题，确实是问到了琪莎拉。
琪莎拉看向沈岁。
她的实力只有十四阶，虽然可以实际战力是可以对抗神明的，但距离十七阶的强度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如果单纯只是询问她的话，琪莎拉毫无疑问是会否认的。
但琪莎拉不行，不代表沈岁不行。
别看沈岁只有十六阶，他的实际战力从战果上来说就是妥妥的十七阶，安提普丝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沈岁可是完全收复安提普丝的存在，从这方面来说，他的实力哪怕是放在十七阶中，也是很能打的存在。
收复和打败，可是两个难度的事情。
琪莎拉将目光放在了沈岁的身上。
沈岁这一次确实是认真地思考了一番。
最终，他朝着琪莎拉点了点头。
他并不敢打包票说自己一定能够战胜这个素未蒙面的断界帝皇，但是他能保证不会让事情变成最糟糕的样子。
而且，有时候人做选择的时候是需要任性一点的。
“没有问题。”琪莎拉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如果我和芙蕾梅亚联手的话，拖住对方还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有了沈岁的首肯，但琪莎拉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满。
张舫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一些。
“对了。”沈岁好奇地看着张舫，“现在探索局已经连断界的情报都已经获取了吗？竟然可以知道断界帝皇的存在。”
“这是我个人的一些渠道。”张舫道。
“那你的个人渠道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这位传说中的断界帝皇会将这么多的断界生物播撒到这么多的世界吗？”
张舫倒也没有隐瞒，反正这种事情在他们这些人眼中跟上层人物的八卦新闻差不多的性质，哪怕是知道真相的，也根本没有任何插手的机会的。
“断界帝皇之间的觅食？”沈岁陷入了沉思。
“是的，而且根据可靠消息，这位断界帝皇已经找到了祂的目标。”
沈岁脸色微微一变。
难道，对方的目标是安提普丝？
沈岁考虑事情的时候，向来是以最坏的结果作为基准考量的，因为只要这样，无论发生的事情多么糟糕，也不会让自己的心理无法承受。
况且，安提普丝也确实很符合张舫口中的那些特征。
断界帝皇、曾经暴露在其他断界生物的视野之下而且还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
沈岁甚至觉得，这是直接在报安提普丝的身份证。
张舫这边，在得到了琪莎拉的明确答复之后，他立刻起身离开了，这一次倒是去找游文启一行人了。
沈岁并不清楚张舫这一次计划的规模，到底是华夏这边单独的行动，还是跟其他国家的联合行动。
他很快就不再注意这个问题了。
在断界帝皇这个问题面前，其他的所有问题仿佛浮云一般。
首先，沈岁立刻下令让安提普丝返回。
虽然小虫娘的实力还不至于弱到需要沈岁保护，但是距离近一些的话，沈岁还可以跟她相互照拂。
两人合作，战胜起一个断界帝皇来也会轻松不少。
“只是不知道，断界帝皇能不能被强制决斗。”沈岁嘀咕着说道。
“能的哦。”薇薇安突然说道。
沈岁大为惊讶：“唉？真的可以吗？”
“可不要小看这个世界的规则以及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薇薇安笑着说道，“如果没有一点本事的话，这个世界早就在大量世界的入侵之下毁灭了。”
道理当然是这么一个道理。
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很多规则在执行的时候就会遇到很大的问题。
对方或许会被强行拉入决斗空间，但想要让对方安分地跟你决斗，那几乎想都不要想。
“对了。”薇薇安拿出了手上的文件，递给了沈岁，“缓冲区的第二次测试就要开始了，你让爱丽丝那边把需要做的事情了结一下，虽然过来的只是投影，但本体还是会受到一些注意力分散的影响的。”
张舫并不知道薇薇安才是这件事情的主导者，哪怕是知道，聪明如他估计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就这件事情跟沈岁一家交涉。
哪怕明知道缓冲区的计划背后就是沈岁这一家在主导，既然他们找到新垣叹春作为中间人，那就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太多的打扰。
沈岁接过文件，是一份免责条款。
“这玩意儿还要免责的吗？”
“当然。”薇薇安微笑着说，“毕竟命卡师跟魂卡也不是完全的和平相处，如果有冲突的话，到时候被自己的魂卡伤害到了，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爱丽丝又不会伤害我……”沈岁嘀咕着说道。
薇薇安歪着头：“你确定？”
好吧，沈岁一下子就不自信了。
仔细回想一下，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纯粹是因为爱丽丝搞事的时候自己是隔着屏幕看着的。
他很难想象，这个熊孩子如果当着自己的面搞事，自己的血压会飙升到什么地步。
想到这里，沈岁嘀咕了一句：“我是不是应该给自己买一份保险的……”
万一被气死了呢？
玩笑归玩笑，薇薇安说的也没有错，既然要进入缓冲区测试了，爱丽丝那边的事情也该暂时了结一下了。
于是，沈岁打开了决斗仪，想要看看爱丽丝现在在做什么。
这个小妮子还是很听沈岁话的，沈岁让她纯粹地朝着深港前进，路上不要乱搞事情，她就收住了自己想搞事的心，一门心思地朝着目的地前进。
爱丽丝听话这一方面，从来没有让沈岁失望过……
然而沈岁忘记了，爱丽丝在遇到意外的能力方面，也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不然那么多的命卡怎么来的？
沈岁打开决斗仪，引入眼帘的第一句话就差点没有沈岁背过气去。
【叮！你的魂卡获得新形态：无言的抗争者·爱丽丝】
【叮！你获得事件卡：舰队大游行】
不是！怎么又给我刷出一个新形态来了？
难道爱丽丝又惹事情了？
沈岁快速地往前翻阅。
然后他沉默了。
他坐在那里，双目无神地看着地板愣了半天。
“发生什么了？”薇薇安注意到了沈岁表情的变化，奇怪地问道。
沈岁摇了摇头，喃喃道：“先让我思考一下。”
爱丽丝确实没有搞事情，为了达成沈岁的指令，她后来甚至都不跟那些试图攻击她的舰队战斗了，就是这么沉默地一路前进。
然而也不知道是她的体质原因，还是蔚蓝联邦那群人实在是太过脑补了。
一支三人组成的舰队朝着深港静默航行的事情很快就在附近的城邦、要塞中传开了。
考虑到爱丽丝最初的时候在对抗骚扰者和深海时表现出来的强大战力，再结合从红枫要塞那边调查到的爱丽丝的功绩，很多人都开始脑补起来了。
爱丽丝这位正面击退了深海北宅的传奇指挥官，抛下了自己的强大舰队，只带着两位非常幼小的舰娘前往深港是什么目的？
结合这些天联邦对于边境要塞的压迫。
这他妈的就是一个对抗深海的英雄在对蔚蓝联邦的新任总统表达不满啊！她这是要孤身前往总督府痛陈利害啊！
要知道，哪怕现在边境要塞中充满了各种开战的言论，但蔚蓝联邦已经和平了那么久，主张和平解决纷争的人还是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于是，如此行为的爱丽丝一下子就成为了这些主和派的标杆，所有不愿意让联邦陷入内战但是又不满联邦政策的边境指挥官纷纷率领舰队加入到了爱丽丝的航行舰队之中。
如今，这支队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增长。
麻了。
沈岁这次真的是麻了。
爱丽丝，你这搞事的BUFF，他妈的果然是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