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张昊一脸,张昊的面容愈加狰狞。

张昊一脚踹翻了颜正朔,顺势抽出了自己的宝剑。

被抽干了力气的颜正朔躺在冰冷的地砖上,苍苍白发也被自己鲜血染红,但他仍挣扎地伸手指向张昊。

“狂悖无道,何似人君!我大乾,气数已尽!”

说完这句话,颜正朔便歪头气绝。

堂堂一个帝国宰相被杀于大殿之上,动手的人还是即将继位新君的太子。

这一变故让剩下的三名宰相都不由得遍体生寒,就连李儒身为张昊的亲舅舅,这会儿也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外甥一样。

然而张昊却丝毫不以为意,淡定的扯过一段帐幔擦拭了自己的宝剑,接着看向李儒道:“舅舅,父皇死了,我该什么时候登基?”

按照李儒的计划,本应该是将皇帝暴死的锅扣在淑妃许氏身上,然后在东宫武力的威逼下,逼迫另外三名宰相承认该由太子张昊继位,之后再召集百官宣布结果。

但现在看来不需要那么麻烦了,一向和自己不对付的颜正朔一死,剩下那两名只能做应声筒的宰相,料想这个时候也不敢吱声。

于是便转头看向另外两名宰相道:“徐相、牛相,我们这就拟旨传告百官如何?”

那两人这会儿大气都不敢出,哪里敢有反对意见。

“一切听凭李相做主!”

很快三名宰相便拟好了诏书,将皇帝张澈驾崩,太子张昊继位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大乾官员们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无比震惊,这张昊被立为太子不过月余,紧接着皇帝就暴毙了,哪里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特别是张昊的几个兄弟,更是觉得皇帝张澈的死十分蹊跷。

不过还没等这些个皇子想办法反击,一杯毒酒便递到了他们跟前。

张昊罗列的罪名跟玩一样,年仅九岁的福王张盼的罪名是目无尊长、秽乱后宫;因为落马而坡脚的晋王张煜的罪名则是持威行凶,用脚踹死了多名无辜百姓。

如果张玄这会儿还留在大乾的话,估计也会变成罄竹难书的罪人了。

这些个皇子自然有不服想要反抗的,但旋即被早有准备的张昊掐灭。

就在大行皇帝张澈死后不到七日,张澈留下的十多个儿子,除了登基称帝的张昊和远嫁北凉的张玄,其余都追随他这个父皇而去了!

其中甚至包括了一名尚在襁褓未曾取名的皇子!

一时间大乾上下对这个新登基的皇帝张昊都胆战心惊,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第二天杀头的圣旨就来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北凉内乱的消息也传到了大乾,骤闻此讯的张昊顿时喜出望外。

宰相李儒也认为这是个绝好的时机。

假如能趁北凉内乱趁机夺得燕云十六州,不仅可以用功绩来掩盖张昊的得位不正,也能将自身的威望推到顶峰,在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且从战略上来说,汴京以北根本无险可守,虽然耗费巨资修建了河间三城,但大乾北方边境的国防压力依旧巨大。

大乾在北方边境囤积了三十万禁军,这些禁军每年消耗的钱粮都是个天文数字,如何能夺得燕云十六州,便可凭借燕山山脉和古代留下的部分长城作为屏障,差不多只需要十万人就能防守住边境。

所以攻略燕云对于大乾来说,不管是从政治还是从经济上来说都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有如此多的利好,再加上李儒在朝堂的影响力,攻伐燕云的计划很快就进入了实质性的讨论阶段。

恰逢此时,拓跋慎又派来了使者,称要和大乾结盟,在消灭盘踞在燕京的“伪皇”拓跋礼后,与大乾平分燕云。

在大乾君臣心里,平分是不可能平分的,但能多一个盟友牵制住北凉方面的兵力却是极好的。

两边很快达成了结盟,大乾将通过海路向拓跋慎运送一些铠甲兵器,而拓跋慎这边则承诺只取燕京一城,其他打下的城池尽归大乾所有。

达成盟约以后,新任大乾皇帝张昊随即便准备御驾亲征,李儒苦劝不住,最后也只能作罢。

张昊带着新到手的宠妃许氏和一万御林军一路游玩,经过一个月的行军,终于是赶了大乾和北凉对峙的前线——河间三城!

河间三城是大乾用来防御北凉进攻的军事要塞,分为河间、河东、河西三城,其中的重中之重便是这河间城。

河间城顾名思义便是修建于大河之中,盖因此段黄河中有一块岩石构成的巨大河州,将黄河一分为二。

为了控制其黄河水运,便有人提议在河州上建立一座城池。

如此一来,北凉军如果要大举南下就必须得攻克此城,要不然其后勤就难以保障。

为了避免孤城难守,便又在其南岸造两座新城,与河间城互为犄角。

事实证明,这三座城确实有效,自从河间三城建成后,十余年间北凉再没有大兵南下,最多也就派出一些骑兵袭扰一下边境,无法再威胁汴京了。

而河间三城也由此成为了大乾北防军队的驻守重地。

此次张昊御驾亲征,自然也选择了此地作为集结地,河间三城从防御的中流砥柱即将演变为进攻的桥头堡。

河间三城有大量军队集结的迹象自然瞒不过一直关注于此的北凉河阳节度使曾骄阳。

察觉到大乾军队可能要集结北上后,曾骄阳一边做好各项防御措施,一边向燕京发去了求援信。

此时的曾骄阳还不知道,燕京四卫已经元气大伤,就算神武卫还建制完好保存了大部分战力,也因为要拱卫燕京,防备拓跋慎卷土重来,根本走不开。

求援信到了拓跋婉儿这里,立马让被琐碎政务缠身的拓跋婉儿愈加恼火。

“连懦弱的南朝人如今也敢来欺压我北凉了!真是欺人太甚!”

拓跋婉儿说完这句话后,才想起自己的夫君张玄也是南朝人。

不由得吐了吐舌头看向张玄,但张玄这个穿越客哪里有身为大乾人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