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秘密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看着小丁一副告密成功的得意样,我赞许的拍拍他的肩膀:“小丁,干得不错嘛,不愧是尉迟熙身边的‘得力’侍卫。”

小丁对我的话显然十分受用,不过还是没忘记唠唠叨叨的嘱咐我:“宁姑娘,将军要是问起来,可千万······”

点头示意他明白:“我就说是自己无意间看见了他丢的信,”我眨眨眼:“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把你供出去。”

自从拔营的前一夜尉迟熙开始失魂,一直到今天,尉迟熙这种怪异的反常不但没有逐渐消失,反而随着大军距离长安越来越近而日渐加重。小丁担心他的将军是不是被魔怔住了,而我则是好奇到底什么事能让尉迟熙这样的雪山狐畏惧成这样。经过小丁几天的观察,发现每当尉迟熙接到长安来的书信时眉头就会皱紧一分,看来问题就出现在这些信上了。于是就有了今天小丁趁着尉迟熙巡视三军时从他房中偷出来的书信之事。

我懒洋洋的靠回椅背,嘴上漫不经心的调侃着尉迟熙:“不过就是一个才过及笄之年的小姑娘,也就和我差不大嘛,你说尉迟熙至于怕成这样么。这人还没到长安就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这以后要是成了亲,尉迟熙还不跟天天上战场似的。”

小丁笑嘻嘻的回道:“姑娘有所不知,笑颜姑娘可非比一般女子。自从去年除夕皇上宴请群臣及家眷,这位笑颜姑娘便对将军一见钟情,缠着其父余侍郎到将军府上说亲,还立誓此生非将军不嫁以明其志。余侍郎也觉得能结成良缘自是极好,几次派了人来与将军谈及此事,都被将军不软不硬的挡了回去。可这笑颜姑娘仍是不死心,这次竟然探听到了将军的行程,直接把信送到了军中,也难怪将军这几日郁结。”

“又是一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往嘴里丢了一块蜜饯,我应和道,“尉迟熙这个雪山狐也老大不小的了,按说孩子应该都能认字了,他倒是还老神在在的当着单身贵族,也不怕别人说他······哼哼。”

小丁早已习惯从我嘴里冒出的对尉迟熙各种千奇百怪的形容,见怪不怪的八卦道:“我以前听将军府的老管家说过,将军因为大小姐的事一直有个心结,曾对老夫人说过今生只有遇到了命中注定的良人才会成亲,所以直到现在也只有几个从小服侍的侍妾跟着将军。”

我不禁奇道:“这又与尉迟大小姐有什么关系?她不是小产而死的么?”

小丁见我来了兴致,立刻也兴致勃勃替我道来前后始末:“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大小姐确实是因为小产而死,但这症结确是早就结下了的。当年大小姐还待字闺中之时便与老尉迟将军军中的一个游击将军两情相悦,甚至私定终身。不过后来随淮南王一起来长安觐见圣上的淮南王世子也看上了大小姐,皇后就做个顺水人情将大小姐赐婚与世子。大小姐虽然不舍青梅竹马,不过皇命难为只得嫁到了淮南,身子骨却是一天不如一天。当年的小产不过是把多年的病疾引了出来,才让大小姐抗不过丧子之痛去了。”

难怪尉迟熙既对自己姐姐的死讳莫如深又不肯娶妻,原来症结在此。我递过一杯茶给小丁,示意他润润嗓子,他一口喝下,抹抹嘴继续口若悬河:“说来也怪,这老大年纪还不娶妻的不止将军一个,”他顿了顿,向着西边做了个揖,才继续道:“就连姑娘的亲哥子林将军与将军年纪相仿却也一直孤身一人,不知是何原因。”

难道我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哥哥也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为了不让小丁这个古代八卦之王发现我是个假妹妹,我还得找个托词搪塞过去:“想来哥哥是念我年纪还小,自己又常年在外怕娶了嫂子欺负了我去罢。”

小丁听了倒是未作质疑,想是顾虑着死者为大不好再提。我也由此岔开了话头,与小丁叙了些闲话就此作罢。

晚膳时候尉迟熙倒是这几天以来第一次准时而来,见我和小丁从进门时就用暧mei不明的眼光盯着他看,有些尴尬道:“这么瞧着我作甚,我的脸上又没长花。”

没想到,雪山狐尉迟熙也有害羞的一天,看来那些信果然对尉迟熙的影响深入骨髓。与小丁对视一眼,我们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一丝戏谑。

“义兄的脸上确实没有开花,不过,义兄身边的桃花倒是开的旺盛。”我意有所指道。

尉迟熙立时明白我们都已知道了侍郎千金写信给他的事,登时涨红了脸,将平时爱不释手的佩剑重重搁在桌案上,厉声道:“这是说的什么话!也不知你们从哪听来闲言碎语在这里津津乐道。”

我和小丁都不买他的帐,越发笑得开怀:“是闲言碎语自己飘到了地上,我们不过捡起来瞧瞧而已。”

尉迟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张脸皮红的有些微微发黑,估计是在回忆着他收的好好的信件怎么会“飘”在了地上。转头看见小丁微微紧张的神色,我偷偷示意他赶快找个托词溜出去,免得一会儿被尉迟熙抓个正着。小丁会意的点头,趁着尉迟熙沉思的当口忙说去厨房看看汤做好了没有溜了出去。

屋里只留下我和尉迟熙互相大眼瞪小眼,敛起笑容,我正色道:“义兄,这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青春韶华,郎情妾意鸿雁传书,如此情深意切,说不定以后还能传成一段佳话呢。”

尉迟熙眼皮眨也不眨,对我的一番说辞置若罔闻:“你懂的什么,这是我与余小姐的事,你还是少操点心。”继而想到了什么,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冷硬作风:“以后若是再怂恿小丁偷看我的书信,你们两个可就没有这次这么好运了,谁也逃不了罚。”

我耸耸肩,用现代时的礼仪安慰般抱了抱他应道:“好啦,我知道了义兄,以后我和小丁再也不敢咯。”

尉迟熙似乎是被我从没有过的亲昵动作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推开了我。被他推的一跌趔便坐在了地上,我呆呆的坐在地上看了尉迟熙半响才反应过来。呲着牙揉揉摔疼的胳膊,暗暗懊恼着自己怎么就一时冲动去做这么危险的动作,害的自己这么狼狈还不得好。

尉迟熙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推就将我推dao,对着突发事件有些有足无措,直到我没什么形象的从地上站起来时他还依旧没回过神来。雪山狐就是雪山狐,古板又不善解人意,不过就是抱抱他表示安慰而已,就好像我占了他的便宜似的。我不屑的撇撇嘴,没好气的对罪魁祸首说道:“怎么,还在那儿打算再推我一次么,吃饭了。”

见我对刚才的事毫不在意,尉迟熙也就顺着我的台阶下,还极富绅士精神的给我拉开了椅子,果然是做了亏心事,自己理亏要赎罪:“刚才我······实在是太过突然,可有伤到了你?”

换做你被摔坐地上不就知道伤没伤到了,我排腹道,甩了个白眼给他,我决定还是见好就收:“磕个淤青怕是免不了的,不过没什么大碍,义兄不必太过自责了。”

他平素犀利的目光里夹杂了一丝温柔,扳过我的身子将我细细看了一遍,直到我忍受不了他的灼灼目光时方才开口道:“没事儿就好,一会儿我让小丁拿些化瘀膏给你抹上些,过几日淤青就消了。”我侧开身,避过他的眼神,点点头。

屋中格外静谧,偏我与尉迟熙又是吃饭不出声的人,一顿饭吃得有些诡秘。让小丁进来拾了桌,我思忖着尉迟熙怎么耗到现在还不走,就算是对我心存愧疚也不用干杵在这儿啊。

就在我脑中转过无数猜测的当口,尉迟熙再次开了他的金口:“明日就要到长安了。进城之后,我会安排小丁先将你护送回将军府,我已通知管家在府中接应,具体事宜等我明日进宫面圣回来之后再作打算。”

我眨眨眼表示并无异议:“多谢义兄如此细心的安排,妹子感激不尽。只是明日妹子想先回一趟原来的府中,处置一些事宜,再收拾些物什到义兄府中,如此安排可好?”

尉迟熙皱眉思忖片刻同意了我的计划:“如此也好,倒也省的来日麻烦不断,那我们就明日府中见了。”

这次他爽快的告了辞,我将他送至门外便退了回来。小丁拿了些化瘀膏给我,嘱咐我要早晚涂抹两次才能好得快。我不耐烦的接下了,让他别总学尉迟熙婆妈。

撩起衣袖,我坐在床边借着烛光看看肘处的淤青。还好,面积不是很大,用手挑了点油膏抹在淤青处,一阵清凉登时袭遍全身,我不禁“咝”了一声。这尉迟熙下手真狠,不过是轻轻一推就成了这样,这要是真惹急了他······我摇摇头,警告自己以后千万不能惹这位大爷。

让小丁帮我打了盆热水洗脸,他又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将军让早些休息,明天又要有得忙,我无可奈何的应了,他才带着一副解脱了的表情离去。

看着铜盆中的自己,面色有些苍白,却因为惴惴不安的兴奋透着一丝红晕。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呢。我拍拍脸颊,露出一丝微笑,上chuang,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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