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少强爱,独占妻身 276,真假小公主

沈祭梵在走廊坐了一晚上,里面安以然在沈斯涵床边守了一晚上,后半夜沈斯涵的情况倒是稳定了下来,安以然确定了女儿的状况后,总算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沈祭梵走进来,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目光渐渐变得深沉。

这之前并没觉得沈斯涵哪里不对,昨晚的事情一发生,沈祭梵就不得不正视。

沈斯涵是漂亮可爱,也正朝着小东西预期的那样成长,斯斯文文的小模样儿。可仔细看她的脸,确实不像他们两人。别的不说,单说眼睛就不像。小东西眼睛又大又圆,沈斯涵的眼睛形状是秀气细长型的,漂亮,但完全不一样。

眼睛不像,五官也都……沈祭梵抚额,怎么会出现这种荒唐的事情?

当初,妻子跟女儿从产房推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就看了的,这是他的女儿没错。再者,皇家医院是绝不会出现这种纰漏的,孩子一出生就由专人的护士跟医生进行一对一的专人照顾。出生时候就做了记号,脚牌,体检,任何情况都记录在案的。

沈祭梵面色越发暗沉,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绝不可能的。

当初在医院,孩子每一次体检他都有底,体检的报告约克那也有备份。那时候的报告,确确实实就是他沈祭梵的亲生子没错,怎么会变了?怎么会忽然变了?

约克当天晚上就跟医院的权威专家同时在做鉴定,魏峥等在外面。

魏峥也觉得不可能,安姑娘生沈斯涵的时候并没有到预产期,因为太突然,是由西格王子送去的王室私家医院。安姑娘出产房时他们人都在,孩子他们也都看了,并没有错。再者,之后的体检各项检查,也都有记录的,如果沈斯涵不是爷的女儿,那那些检查报告怎么说?当时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爷的女儿啊。

一晚上好几人都没合眼,凌晨第一时间约克从实验室里面出来,魏峥立马上前问:

“结果出来没有?怎么样?”这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到底是什么结果?

约克摇头,魏峥愣了,当即出声问:“当时的体检报告又是怎么回事?”

约克是头一次给魏老大下脸子,他也烦躁好不好?这样的事情谁都不希望发生,这时候他就特想把事情摊开,发生这么大的事,是不是他的责任最大?沈斯涵以往有个什么小毛病的,安姑娘都是把孩子往他这里送,两年半了,他都没发现,谁的责任最大?所以约克这时候真的,谁都不愿意搭理。

“完全不同的两个孩子。”约克不耐烦的说了句就走了,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

当初在皇家医院,沈斯涵的体检报告和各种栽案的资料,跟现在的沈斯涵,完全不一样,没有一项是吻合的。也就是说,当初医院体检的孩子,并非现在的沈斯涵。

魏峥愣住,到底是定力过人的,转身就开始着手调查两年前的事情。

这事,势必得亲自回西班牙一趟,这里头,无疑是有人在暗中操控。

沈祭梵早上就知道结果了,封了消息,知道的就这几人,谁也不允许告诉安以然。事情要是让安以然知道了,不管谁透出去的,知道的这几人全部严惩。

魏峥去了西班牙,沈祭梵心里稍稍放了心,魏峥办事,是最可靠的一个。这边暂时先拖着,不能让安以然知道孩子的事。沈斯涵是她的**,要知道不是亲生的,她非一头撞死不可。

魏峥去了西班牙,可皇家医院在一年前在娅菲尔王妃住院待产时,受到某地下组织的袭击,医院主楼被砸毁,如今才修缮完成。并且,两年内医院内部人事调动,两年前很多医护人员都没有在职,一部分人也在那次恐怖袭击中丧命。

所以魏峥并没有查到任何资料,医院的资料库被销毁,恢复过后,对于两年前的案列没有任何记录。这等于就在此全部断了线索,资料被毁,当年内部的监控录像,以及进出院的产妇记录全部丢失,这到底是人为,还是天意?

若是人为,为什么是在是时隔一年后发生的事情,而不是在当下就医院就出事?但是医院出事,无疑对方是冲着王妃去的,并非是要销毁什么。

可若不是人为,怎么会这么凑巧?资料全部销毁,查不到任何记录在案的资料。

魏峥及时跟沈祭梵联系,说明了这边的情况。沈祭梵考虑再三,还是亲自过去了。

安以然对沈祭梵出门已经见怪不怪,以前他也隔三差五的在出差,所以并没有影响到她什么。自己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老公不在,还有女儿嘛。

线索断了,沈祭梵过去也没办法。倒是魏峥提议去找舒默,他知道舒默有些道道是他们比不上的,在消息和线索方面,舒默就是远远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沈祭梵答应了,让魏峥即刻去办。魏峥联系上了舒默,但沈祭梵不能一直在西班牙呆着,他得回去啊。母亲,老婆和女儿都还在京城,他是不能离开太久。

舒依依当晚就从美国飞去了西班牙,魏峥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到舒依依?这是约克提议的,约克是知道舒依依控制了一“批禽兽”,大红鼠啊,那就是舒依依的情报局,只要在马德里地面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

你说舒依依背着人都搞了些什么玩意?她实战能力真不见得比其他几个强,但别玩意儿她却是捣鼓的挺透彻的,但这些玩意在爷眼里那就是“不务正业”。

魏峥要问舒依依两年前的事情,这还真是有点为难舒依依了。发生在当下的事情,比如问她卡洛斯国王现在在干啥,她立马就准确的告诉你,可这两年前的,还真没办法。她不能做时空穿梭机回去给魏老大查啊,是吧?

魏峥听舒依依语气里面的为难,显然是不信她,出声道:“要条件?”

舒依依摇头:“不,这回还真不是,魏老大,您也知道,我就这点儿本事了。”

魏峥冷笑了声,当即就给爷联系,当着舒依依的面跟沈爷通话:“爷,她要开条件。”

通话沉默了一刻,才有回应。魏峥按了电话,目光落在舒依依脸上:“说吧。”

“嗨,叫我怎么好说呢。”舒依依抹了下下颚,对,她就是要讲条件,等的就是爷亲自来找她,不,不,魏老大也成,只要能让她回去,怎么着都成。

抬眼看向魏峥,道:“魏老大,我要什么您还不知道嘛?”

魏峥思忖了下,大抵在考虑这个交换值不值得。让舒依依回来,他不甘心,可退一步站在大局上看,得,答应吧。小公主还能抵不上这个人妖?

“成,我答应了。说吧,真的小姐在哪?背后是谁在弄事?”魏峥冷声问,绝对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似乎,舒依依千盼万盼的事情在他眼里,不过是件毫不起眼的事,也就是他一句话而已。瞧见没,谁能将他取代?如今他依然能决定她的命运。

舒依依不放心,又问了声:“魏老大说的话,能算数吧?爷那边……”

魏峥冷眼看着舒依依,舒依依失笑出声:“呵,倒是我多虑了,魏老大权利大着呢。”

舒依依笑笑,然后正色起来,认真道:“魏老大,两年前具体的事情经过我真不知道。没有特意去查,自然就不会有相关记录,这点你应该清楚。”

这是自然的,她是拥有最强大的信息源,可发生当下的事,她没有去查,去搜集信息,再大的事件,也不会有相关记录的。就如同身边的事情一样,发生的事,一看就清楚,可就没看不是?没看那自然就是不知道。

魏峥似笑非笑的看着舒依依,道:“是吗?安安的事,我不信你不会特别关注。”

魏峥这人看人,就是看准了的,要是别人,舒依依当然不会多管闲事,可那是安姑娘。那时候她没有资格出现在皇家医院,能不通过她的方法得知姑娘的情况?

所以说呢,最了解你的人,一定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敌人。当然,说敌人就太过了。

舒依依嘿嘿直乐,还是那副贱兮兮的臭德行,出声道:

“魏老大,这么了解我,我会怀疑你对我有意思,怎么着,我这张脸不错吧?”

魏峥面色瞬间就黑了下去,目光冷睨着舒依依,贱人!

舒依依飞了记白眼儿,得,要不要把对她的仇恨表现得那么明显?不懂低调做人么?

“说吧。”魏峥是真没心思跟舒依依在这儿扯皮,他没那么多的时间。

舒依依那信息也并不完整,在安姑娘住院的期间他只入侵过医院系统一次,只是想知道她们母女是否平安。别的时候并没有强势入侵医院的信息,因为那期间她受到了干扰,再者,大红鼠有任何的动作,约克都是清楚的。当时约克就警告过她,她才撤出去。除开沈爷亲卫队的干扰之外,当时还有别的,舒依依不知道那是沈爷私下安的人,还是别的人在控制,在约克发出警告之后,她利落的撤了。

所以约克只能调出当时入侵医院系统时候得到的信息资料,也就是说,能找到当时同时间段生产产妇的资料,以及孩子的健康情况。因为她当时进入医院信息系统,主要查的就是这个,确认安以然母女健康目的就达到了。

“有记录吗?”魏峥以及看到希望了,只要知道是谁的孩子,还能找不到真正的沈斯涵吗?或许,这只是无意的抱错,并不存在任何人为的情况,希望如此。

舒依依白眼儿连番,得,这是学的安以然,时常想着姑娘的时候,潜移默化中,就习了些她的小动作。好不好看她不知道,反正想起来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魏老大,你可真会为难人。”两年前的历史记录?大红鼠就算是有着超强的脑容量,那也保存不了两年前的资料吧。

魏峥鼻子里头在喷火,“一点用都没有,找你何用?”

“有用啊,我给存档啦。”舒依依笑得那个贼,就是想让人给她一刀来的。

舒依依存档的,当然只是当天的档案,她窃取的就是安以然和沈斯涵的资料,自然不会把医院的资料库全部拷贝下来。

好在八月八号当天另有几个生产的女人,一个是在安以然之前五分钟,另一个在之后。但同时都记录在同一页面上,有这信息就够了。后面那个淘汰,目标就是前面的几个。

前面的女人中,有两个是西班牙人,有一个Z国人。无疑就是这Z国人了,因为沈斯涵是东方人的脸,也没有任何西方人的特征。

舒依依按照记录的名字查了下,却发现名字是假的,舒依依有些愣,假的?

魏峥在仔细核对当时婴儿的资料,没错,当时医院体检出来的报告就是这一份。也就是说,这才是真正的沈斯涵。很显然,这是医院内部的人一手操作的。

怪不得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因为每一次的检查,都是真沈斯涵的体检报告,而孩子,却是被调换了。直可惜,一年前的恐怖事件,让医院的医护人员死伤过半,两年前的负责安姑娘的专人医生和护士,也都全部遇难,这就没办法再查。

“能查到这个女人的行踪吗?”魏峥面色很严肃,眼睛一直盯着悬挂在半空中的几台电脑屏幕,仔细看着每一条有限的信息:“我带了小小姐的体检报告,能用小小姐的信息确定这个女人的身份吗?这里有这个女人的指纹,应该够吧?”

舒依依点头,完全够了,就指纹就能确定这个女人的身份,确定身份后就好办了。

“兴许,真的沈斯涵就在这个女人那。”魏峥低声推断道。

舒依依没有搭理魏老大,她是没有那个心思分神:“查出来了,是Z国的留学生。”

舒依依看着留学生服务中心的档案资料,但系统上明确标注为“死档”,也就是说,两年来,档案一直没有更新和转移。难道人真的死了?

舒依依倒回去查医院的资料,这女人是在安以然生沈斯涵前五分钟生产的,婴儿出生记录这一栏应该有类似“母子平安”的相关信息。但舒依依前后对照了以后,确实少了一项记录。没想通,抬眼看着魏峥道:

“医院没有对这个女人的记录,为什么?”难道真的有人在操控这一切?

谁那么大胆子,竟然把注意打到爷头上了。

魏峥拧眉,独独少了这个女人的记录,什么原因?医院无疑是给不了答案,魏峥当即出声道:

“查下这女人在哪所学校就读,找到让她怀孕的男人,或许,能找到这个女人在哪。”

魏峥话落,又顿了下,道:“你那养的那些玩意还没有办法?”

这都已经查出是谁了,那些被约克吹得那么神的玩意儿应该能找到了吧?

舒依依很想白他一眼,可那毕竟是魏老大,她还胆儿肥到当面这样做只能出声道:

“老大,这是个陌生人,红鼠没有具体信息就等于没有目标,怎么找?”

魏峥冷笑了声:“看来并没有多玄乎,还不如让暗卫出动来得快。”

舒依依很想说,她的红鼠本来就不能跟暗卫比好不好?人、鼠有可比性吗?

魏峥也就是那么一说,出动暗卫这不太好,再者,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触动暗卫目标有些大了。畜生能做的事情,就不要调动人了。

舒依依把女人的资料录入系统,然后转码输出去。所有红鼠会在第一时间接受信息,魏峥这是第一次看到舒依依操控这玩意儿,倒是对舒依依刮目相看了。

别说,这舒变态当初瞎倒腾还真弄出了些名堂,这就挺有用的。

“这是怎么做到的?”魏峥对技术方面的是真不如舒依依,不懂。

舒依依给解释着,任何动物都有它们的语言和它们的天份。只要合理利用,然后将信息转码,比如在变异后的红鼠脑内植入信息转换的芯片,这样控制它们的人就能第一时间掌握到要知道的信息。舒依依说到这时,得意的笑了声:

“这只有我能操作,就算约克那混蛋也不能,他不懂代码,这是我个人设置的。”

所以舒依依能毫无顾忌的当着任何的面操控这些,因为她完全不用担心被人窃取什么,她控制下的红鼠,都只接受她的信息。别人要想,行啊,弄一批畜生,研发一种芯片置入动物脑中,哦,还得要天才级别的脑子才能设计出成千上万个字符代码供转换使用。比尔盖茨是人人都能当的吗?可几个世纪来就出现了那么一位。

魏峥看见舒依依那笑就很想抽她,“说重点!多久才能知道消息。”

“很快,不急不急。”舒依依起身去磨咖啡,瞧瞧她的生活品质。

拿着咖啡豆的时候吧,得,换速溶的好了,当初差点就要了她的命,他也只配喝速溶的。

“别了,白水吧。”魏峥看得蛋疼,还有速溶咖啡这种东西?

舒依依巴不得呢,你以为速溶咖啡那么容易喝到的?这还得烧水呢。

给接了杯水递给魏老大:“你什么考虑终身大事?说来听听?爷可是允许你成家的。”

也就暗卫营统领能有这个权利,但也有限制的,得在四十五岁以后。

魏峥看着舒依依,伸手捏着她下巴细看。舒依依笑得美丽,出声道:“魏老大,想尝尝人妖的滋味?那地儿可比真女人紧多了,还没破呢,给你第一次?”

魏峥推开舒依依,满眼鄙夷,他不好那口儿。

“来了。”舒依依即刻从桌上烦身,漂亮的一个飞旋,然后落坐在椅子上。

但随即她面色就沉了下来,竟然查无此人?魏峥走过来,出声问:“怎么样?”

“没查到这个人,”舒依依抬眼看魏峥,魏峥面色不好看,舒依依再道:“有两个可能,这个叫‘韩真’的Z国女人已经离开马德里了。而另一个原因,她死了。”

“查她男人。”魏峥当即出声。

舒依依只想翻白眼,怎么查?总得知道点信息吧?

“我去趟阿里肯特大学,需要什么信息才能找到这个人?”魏峥已经准备出门了。

“查到他的特征,具体的相貌,弄张照片就成,最好拿到这人的指纹,头发,身体的某部分就更精准。”毕竟找人的是畜生,畜生辨识度不如人类。

魏峥想了想,照片好找,至于其他的,不一定。兴许,那人还在阿里肯特大学呢?

魏峥出门的时候舒依依也跟着去了,倒是想使唤魏老大来着,可这事儿关系甚大,她不得不重视。要说安姑娘吧,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倒霉蛋,女儿都能弄丢了,赶明儿她自己也能丢吧?她倒算是朵奇葩了。

这两人站一块儿,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的,男的高大,女的婀娜,舒依依这女人当的,倒是挺成功,回头率还挺高。舒依依挽上魏老大胳膊,魏峥侧目横了她一眼,舒依依立马给撤了。拽毛拽?好歹她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美人吧。

到了阿里肯特大学,找到了韩真的老师,问明了情况。男朋友也是亚洲人,是韩国的,两年前他们那届就毕业了,留在学校的联系电话魏峥打了,已经是空号。

倒是学校老师说了件让魏峥和舒依依头疼的事,那就是两年半前,韩真莫名失踪了,韩真怀孕的事情学校知道,在失踪前请了假。但是直到毕业,人都没有再出现过。学校已经取消了韩真相关的学位以及学分,并且通知了韩真家人。

事情似乎又停滞不前了,舒依依头疼,那女人到底是死了还是走了,痕迹真的就消除得这么干净?一个人来世上走了一圈,总会留下些痕迹的。

魏峥倒是更关心韩真男朋友有没有在马德里,这是最紧要的。

“我试试用肖像搜索,如果不行,就回去取这上面的指纹。”舒依依低声道。

将韩真男友的照片扫描录入电子档,然后分解成代码转送出去。

在魏峥和舒依依开车会舒依依屋子的路上有了回应,找到人了。魏峥跟舒依依相视一笑,这一笑,怕是两人几年来最轻松真诚的笑了吧。

大松了口气,总算没白忙活这一场。舒依依转头问:“我们现在过去?”

魏峥点头,舒依依开着掉头,立马出城,在马德里两百公里内的一个小镇上。

舒依依开着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舒依依问:

“魏老大,为什么这事儿你要亲自来?交给底下办事妥当的人办不是更好?”

“你指的是谁?”魏峥冷冷的出声,并没有假以辞色。

不过这已经令舒依依喜出望外了,还以为魏老大不会出声儿呢,这是缓和的第一步。

舒依依嘿嘿乐了声:“比如我呗,我能力不错吧。”

魏峥当没听到,舒依依时不时来一句,车子快速往小镇上飙去,到小镇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车子直达目的地,下车就往门店里走。

韩真的男朋友李尚俊,是韩国人,现在已经娶了一位西班牙姑娘,在这边定居。对于两年前的事情他刚开始拒绝谈及,可后抵不过舒美人的暴力倾向,只能屈打成招。

据李尚俊说,韩真两年前的预产期并不是八月,而是九月。韩真说要住院待产的时候,李尚俊并不同意,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多钱住院。李尚俊记得当时韩真说她找到了什么赞助,可以去皇家医院待产。

那时候李尚俊已经跟现在的妻子陷入热恋,对于已经要生产的女友做什么事情,他并不关心。在韩真生孩子之前给他打了电话,说是要提前生,因为签了协议。她说她怕,让他去医院陪她。那时候李尚俊以考试为由,推了。

当李尚俊半个月之后良心发现,再去医院时,医院告诉他,韩真难产,婴儿也因为没能及时从孕妇腹中出来,窒息而死。也就是说,韩真母女都死了。

医院出示了联系韩真家人的资料,事情已经告知韩真Z国的家人,医院也对此作出了巨额赔偿,安抚了韩真的家人,并且得到谅解。

李尚俊当时一听就傻了,在医院闹了好几天。他是想分手,但觉没有想韩真死的想法,毕竟是在一起好了几年,也有结婚的打算,就这么突然死了,谁能接受?

可他去的次数多了,医院报警把他抓了。李尚俊被拘留了二十四小时后就安分了,不再去医院闹,接受了现实。大概,这就是命中注定吧,注定他跟韩真没有结果。毕业后,这名韩国小伙子就跟现在的妻子结婚了,现在儿子也有一岁了。

魏峥在听李尚俊回忆,舒依依就在旁边站着。等李尚俊说完后两人就走了,完全没有任何可用的信息,韩真难产而死?孩子还胎死腹中?这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巧合。

信吗?鬼才信!

舒依依坐上驾驶座,扣上安全带说了句,“那男的没有说谎。”

她一直在旁边站着,就是拿着测谎仪,并且留意李尚俊的肢体动作,但凡他有隐瞒和说谎,测谎仪测不出来的,语言总会反射到神经上而做出相应的动作,但他没有。

魏峥好半天才出声道:“我知道,我在想,现在该怎么办?”

爷那边在等呢,却迟迟没查到结果。不过,倒是肯定了一件事,真的小小姐被别人带走了,也能肯定这是由人在操控。这事情,从头理一遍,被人掌控的痕迹就分外明显,无疑从一开始就已经计划好了的,一步一步的计划着。

兴许,连安姑娘忽然生孩子,也不是偶然。魏峥还记得,安姑娘生沈斯涵,提前了一周多星期。这到底,是谁在暗中操控这件事,目的是什么?

这么周密的部署,到底在谋划什么呢?魏峥半点不隐瞒的向沈祭梵上报。

这晚上沈祭梵在办公室坐到了深夜,他是局中人,可必须要把自己抽离出去,站在局外看整件事情,这样,才能看到布局人的心思。

沈祭梵让魏峥派人去找韩真当年签的协议,找相关的人彻查她交好的同学,老师,甚至房东,不能漏掉任何线索。魏峥那边即刻让人去查,但均无所收获。

沈祭梵一步一步的走,果然是把一切痕迹都抹干净了。如果是他,想要销毁这件事情,会怎么做?

无疑的,他会先解决当事人,这当事人是谁?沈祭梵在整个关系图上画着线条。第一个,韩真本人,其次,接生的医生,和专人护士。

“当年给这个女人接生的医生和护士能联系到吗?”沈祭梵出声问。

魏峥调了一张从医院内部拿到的人事流动表格,两年前在职的医生,在这两年内全因各种各样的原因离职了,更有一部分人是在一年前的恐怖袭击事件中丧命。简而言之,已经没有办法再联系。

沈祭梵点头,很好,如他所料。再一一划去身边的人,逐一开始查, 魏峥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均无结果。沈祭梵划着事件关系图画中的人物,离职的都是些彻底没有关系的医护人员,而当事人确实消失得彻底。

世上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忽然间弄死一批人不合情理。要不想让人发现,自然得在一个合情合理的情况下让这些当事人们死掉,那么,恐怖事件就是最好的掩饰。这么看来,一年前这场恐怖事件,目的并非是王妃,而是这群人?

“把一年前的在恐怖事件中遇难的医护人员资料发过来。”沈祭梵沉声道。

沈祭梵此刻的面色看起来冷静得可怕,目光精锐而深沉。

舒依依进入皇家医院的系统,直接把爷要的资料拷贝了一份出来,投递过来。

沈祭梵对照当事人和丧命的名字,果然,再度证实了他的猜想。

现在把目标缩小,有能力策划这一切的,得满足几个条件。有财力供其支配,有权利控制医院高层,有本事在医院来去自如。最主要的是,能插手医院内部的事。

是谁?世家大族排除,是有不少猖狂的氏族不安分,可不会伸手在皇家医院。而针对他沈祭梵,更不可能,对他们没有好处。那么,就剩王室和他国特务了。

后者沈祭梵下意识的排除,他国控制他的女儿,这能得到什么?他不过是内阁大臣,要控制的,无疑是一年前娅菲尔王妃生的儿子比较好。

所以就剩下王室了,很好,王室。

沈祭梵摁了按键,遥控打开了们,外面査士弭脸上的痞笑没来得及退下去,办公室门就开了。当即面色一僵,恭敬的立着:“爷,您吩咐。”

旁边的顾问和约克同样恭敬垂立,严肃道:“爷!”

沈祭梵冷声道:“给我安排去西班牙的飞机,明早上一早就走。”

“是,爷,我这就去办。”査士弭拔腿就溜了,爷那脸色也,太吓人了吧。

沈祭梵回头对魏峥道:“替我预约曼德王妃,明早上七点飞机,我要在到西班牙的第一时间见到曼德王妃。再有,晚上让西格王子去公爵府等我。”

“是,爷。”魏峥自然不明白沈祭梵到底是经过怎样的思考,为什么会忽然联系曼德王妃?魏峥心下在思忖时,已经让人在打印拜帖了。

沈祭梵这边吩咐完之后就断了线,起身回浅水湾,明天一早又要飞西班牙,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在家陪妻子孩子。心里无疑有些不放心,怕安以然闹情绪。现在离天亮还有几小时,来得及回去看看她。

魏峥那边没想通,曼德王妃在卡洛斯二世继位之后搬去了西兰尔宫殿,此后就甚少外出,三王子提丰还小,曼德王妃为了提丰王子,也甚少交恶。爷忽然要见曼德王妃,到底是什么原因?

舒依依拨了下可爱的刘海儿,在想着还是不要脑门儿上这一层头发吧,大热天儿顶着怪难受的。再说,她这张脸是美艳型的,又不如安姑娘的可爱,就不卖萌了。

“所以我觉得魏老大你脑子死呢。”舒依依倒是没怎么明白魏老大为什么就想不通,这不是很显然的理儿嘛?魏峥冷眼看她,舒依依立马舔着笑脸个笑道:

“爷忽然提出要见曼德王妃,为什么?因为提丰王子,卡洛斯一世退位后,卡洛斯二世有没有善待他的两个弟弟?名义上是恢复了二王子西格的爵位,其实呢,让两个弟弟共同住在西兰尔宫殿,为什么?因为想让他们相互牵制。”

这就点到头了,魏峥瞬间明白过来了。曼德王妃想为儿子争权,本来按照名义,王位是提丰王子的,可因为提丰王子年幼,不得不让卡切尔王子继位。

王位是禅让制,卡洛斯二世会将来会把王位传给弟弟西格或者提丰吗?

想都别想,他自己的儿子也出生了,会传给自己的弟弟?别说传位了,当初卡洛斯二世还是王子的时候,背后差点儿弄死弟弟西格,现在继承大位,笑里依然藏刀。

曼德王妃当初是卡洛斯二世的簇拥者,因为要靠他巩固自己国母的身份,但如今,却害怕卡洛斯二世伤害她和儿子提丰。深居简出这几年,为的就是不出风头,处处小心,不让卡洛斯二世抓住任何尾巴。

但别以为曼德王妃这就是放弃了,不,从权利巅峰下来的女人,没有一个不眼红大位。隐忍几年,会找准机会反击,这,必须在提丰王子长大成人后才能实施。

这么一来,一切疑问就迎刃而解。娅赫公爵是内阁大臣之首,他的话无论在议会,还是民众心里,都起着一定的代表性。而如今他是蝉联两届家主的人,影响力可想而知。

这时候控制娅赫公爵的女儿,要的,就是借助娅赫家族势力,将她儿子提丰推上王位。只要娅赫公爵振臂一呼,谁敢有意义?就如同卡洛斯二世一样,不是娅赫家族力挺,他那么容易就坐上大位了?

魏峥连连点头,爷果真是比他们想得更深远,洞察力非同一般。

倒是舒依依反问了句:“扯上西格王子,这点我就不明白了。”

姑娘生小公主的时候,西格就在当下,能在什么样的契机下弄手脚?而且,西格孤家寡人一个,两年前西格才十四五岁,能有这么精细的谋划?

真要是西格那小子布的局,那她都甘拜下风了,十四五岁的毛小子,敢在爷面前班门弄斧?真是那小子,那往后长大了还得了?

魏峥同样陷入沉静,但是他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西格焦急的等在外面。他们是同一时刻看到安姑娘和小小姐从产房里面推出来的,会跟西格有关?那个少年?

西格这小子是有两把刷子,城府不浅。在无人岛几年顺利逃生,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但,要策划这一切,怕还是差了些火候。

魏峥沉寂这片刻,底下人已经把拜帖送了上来,魏峥接过就往西兰尔宫殿去。西班牙此刻还是下午,不像Z国京城,已经大半夜了。

沈祭梵回去时候安以然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睡得很不好,眉头紧紧皱着。

沈祭梵走进去,脱了鞋并没有换拖鞋,怕踩出声音吵醒她。走进厅里,把安以然轻轻抱起来,抱着上楼。

把安以然轻轻放上床的时候她醒了,睁开眼,伸手抓着沈祭梵的衣服,“你回来了。”

沈祭梵点头,轻轻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道:“睡吧,我吵醒你了。”

“不是,没有,沈祭梵,你有没有吃饭碍?我给你热点东西吃吧。”安以然说着就撑起身来,脑子还晕晕乎乎的呢,伸手抓着头发,甩了两下头,睡迷了。

沈祭梵那个心啊,给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伸手就把安以然抱进怀里,酷硬的下颚抵在她头顶上,低声道:

“我的然然知道疼人了,真乖。你睡觉吧,我自己去弄点东西吃,别一起来,晚上又睡不着了,嗯?早上起来要美美的,顶两只熊猫眼,我会心疼。”

安以然忽然傻呼呼的笑起来,胖乎乎的小脸子上两颗圆溜溜的眼睛泛起亮光,笑着出声说:

“沈祭梵,我也心疼你呀。”真是的,她以前也疼人啊。

“然然听话好吗?”沈祭梵捏着她的小脸子出声道。

安以然摇头:“不要听话,沈祭梵,我给你热点东西吧,你嫌弃我做不好吗?”

沈祭梵拿她没办法,摊开手,安以然直接往他身上跳,双腿攀在他腰上,圈住他脖子说:“老公,我爱你。”

沈祭梵那心啊,暖烘烘的,快要被这小东西给暖化成水了。

“嗯,以后晚上不要在大厅等我,在房间等,嗯?”一般这时候吧,男人是不是得感性的也说句爱她的话?一般男人都这样。

不,可沈祭梵不这样,听到了,心里甜着呢,可他却是岔开话说别的了。

安以然早就习惯了他的不回应,不回应就对了,回应她才觉得奇怪呢。无意识的顺着他的话说:

“我在楼下等你,你才会一进门就看到我呀。”

他最近加班也太频繁了吧,一直出差,出差回来还没在家里呆多久,又是连着加班。不用他那么辛苦啊,她很好养活的。就是女儿的奶粉钱有点贵而已,她的公司也能挣钱啊,她真怕沈祭梵累病了。

他就是她的天啊,他要生病了,她一定会吓哭的。

沈祭梵听着小东西这话,眼眶就湿了,他最近,太忽略她了。

压下了心底的情绪,低声道:“乖宝,吻我。”

安以然抱着他脖子,嘴巴凑上去就往他脸上啄,一下一下的,直问:

“够不够?够了没?”安以然满脸笑呵呵的,沈祭梵看着这张脸啊,全身疲惫就飞了,身边有这么个活宝贝,他还求什么呢?

女儿找回来,他就暂时收手,好好爱他的家人吧,男人一辈子拼搏几十年年,最终还是要回到家庭的。为了这个活宝贝,早些回来也好。

沈祭梵托着她的小屁股压低声音道:“笑这么欢,待会儿不用睡觉了?”

兴奋成这样,明儿又起早了又喊不舒服,沈斯涵每天早上可是起得早早的,早起就得喝奶。所以小东西啊,也是真的辛苦。

她起不得早,起早了一天都头疼,这算不算是懒病?

“要呀,有你在就好了。”安以然笑着说,沈祭梵抱着她下楼,进厨房。

安以然给他热东西,晚上特意给他留的一份,东西热好了端出来,放在沈祭梵面前说:

“菜刚出锅的时候颜色很漂亮的,可是现在已经不好看了,可不可以将就一下下?或者,我给你煮面条?”知道他对吃的挑,所以挺担心的。

沈祭梵摇头:“这就很好。”

她端出来的,毒药也照旧喝啊。不过这个点儿了,沈祭梵向来不会进食太多,挑了些淀粉含量少的青菜吃了几筷子就算可以了。安以然撑着脸看他,叹口气,说:

“沈祭梵,你是在减肥吗?你比嘟嘟都吃得少呀,你不饿吗?”

沈祭梵看着她,这都已经习惯了。他从跟她处一块就开始注意,十几年了啊,这习惯早就养成了,没所谓饿不饿的。

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哪里像她新陈代谢这么好?

男人这个年纪吧,发福的速度很快的。经常是一两个月前才见过的人,两个月后再见面,嘿,变样儿了,一点不注意体型都会走样。

沈祭梵还就是怕体型走样,他是绝不能容忍多余的脂肪堆积在身体上。男人嘛,就该健美,再者,他的小妻子还这么年轻,他要是身体不能看了,那这婚姻怕就危险了。

这是典型的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呢,得在他坚持不下去之前把她养成猪,这样压力就小了。沈祭梵这想法儿挺可恨的,到底只是心里想想而已。

“不饿,下午吃过东西的。”沈祭梵笑道,看着小东西。

怎么,才知道他晚上进食少吗?这小东西……

安以然撑着头,叹气说:“你别这样,我不会嫌弃你的,你就算变成胖子,我也不会嫌弃你。沈祭梵,多吃点吧,你藏在公文包里的药我问过约克医生了,是胃药。他说……你胃有点问题,一直都没有根治。”

安以然后面的声音有些哽咽,很想哭。约克说,爷是为了保持体型,晚上错过用餐时间就直接不吃了,喝杯水就是,胃的毛病就是这么来的。

安以然以前会觉得沈祭梵好厉害,因为她减肥就是做不到啊,可是他却能说不吃就不吃。可现在会心疼了,约克说,爷是怕她跑了,保持好体型迷晕她。她当然知道是约克是在开玩笑,可到底也是听出些事情来了。

沈祭梵笑笑,出声道:“那是以前放的,早就养好了。有约克医生在,什么病好不了?你说是吗?”

安以然抬眼,看着沈祭梵认真的眼神,张张口,反问着:“真的吗?”

沈祭梵点头,“真的。”

安以然放下心来,起身拿了罐牛奶给热了,然后递给沈祭梵说:

“你不吃饭,把这个喝了好吗?”

“好。”沈祭梵接过,几口喝了,安以然脸上又笑起来。

沈祭梵说早上七点要走,大概会离开几天,安以然脸上暗了一下子,又笑起来:

“嗯,我和女儿在家等你,老公,你去吧,不用担心我们,也不用担心婆婆。”

“然然真乖。”沈祭梵揉着安以然的头发,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