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今日曾江面见皇上还有一要事。

武库司除了在研究炮火之外,还受皇上令,改良大齐战船。

冰国之前之所以敢偷袭大齐,依仗的就是他们的船只在水上的便利,他们伪装成水匪,到处掳掠。

若大齐战船得力,不止冰国,大齐不仅可以称霸大陆,连海上也无人是对手。

只是,朝中并不知此事,皇上才会让他年后出京,一则因为冰国之事,另一则便是为了战船。

战船打造成功后,冰国将会是第一个实验品。

“皇上,朝廷不善水战,战船不但简陋,而且遇到风浪很容易翻船,所以,打造战船只怕非一朝一夕能成。”而且武库司人手紧缺,急缺有经验的工人。

他已经派人去民间找寻有经验的船工,只是还需些时日。

“朕知道,朕今日便是要推荐一人给你。”皇上挥了挥手,孙不二已经示意带人进来。

皇上推荐的人叫翟宋,祖上也曾为朝廷打造战船,只是父辈卷入了一场贪墨案,为朝廷打造船只的龙骨出了问题,他的祖父和父亲被问斩,而他改名翟宋,在方家的船厂做技师,此人是窈窈推荐给他的,日夜兼程,两日前到的京城。

不止如此,方老爷子大手笔,把整个船厂送给了窈窈,后续的技师和工人也会很快到京。

而方老爷子为了不让女儿孙女担忧,已经将江南产业交给府中管事打理,年前就可到京了。

曾江大喜,他正缺这样的人才,皇上这可真是及时雨啊。

看来这武库司选司主事已经有人选了,他也算有个交代了。

常大人有推选的人,皇后娘娘也有,常大人败给皇后娘娘自然也正常,谁让皇后娘娘是皇上的枕边人呢。

而此刻皇上枕边人的皇后娘娘正在凤阙殿议事。

不过,凤阙殿所议之事除了后宫诸事外,还有民间的事。

比如各地民生,京城的奇闻轶事,国子监中的辩题,各衙门难以解决的问题。

皇后娘娘身后有江南镖局作镇,这两年将分局遍布大齐,已经形成了自己消息网,各地消息都能传到京中,只要不出意外,甚至会比官府更早得到消息。

“娘娘,武库司选司主事一事,娘娘不怕得罪常大人吗?”说话的是晏齐鲁的妹妹晏紫媛。

晏紫媛极精通算学,本是到女学当老师,被皇后娘娘看中,考入宫中女官,掌管凤阙殿库房和皇后娘娘的私库。

听着简单,可晏紫媛在接手之后才知道,光是皇后娘娘的私库打理起来就极其耗神。

皇后娘娘的名下铺子繁多,光是各处的铺子,庄子,就是一大笔进账,也怪不得连皇上都要看皇后娘娘脸色,皇后娘娘的确比皇上有钱多了,富可敌国说的便是皇后娘娘吧。

晏紫媛话落,上官舒宁开了口:“晏女官大概不知,常大人乃先国子监祭酒,学识渊博又十分大度,怎么会因为这等小事对皇后娘娘有意见。”

言则,若常大人在朝堂借此说事,那便是白读了圣贤书,小鸡肚肠了。

陆瑶笑着点头,上官舒宁的确是天生适合官场啊,这油滑程度不输朝中大臣,所以,是否能当个好官和性别并无关系。

“可是,还有刘御史……”晏紫媛的哥哥晏齐鲁可以参加朝会议事,所以,在某些方面,她会消息更灵通些。

陆瑶开口了:“你担心的的确有道理,只是常大人推荐的那位史大人对这些工事一窍不通,朝廷没有那么多银子和时间让他从头开始学习。”

换句话说,朝廷不养闲人,工事紧张,等不起。

先太子去的太早,很多布局都尚未开始,或者说布局之初尚未想到。三哥之前非朝廷中人,这些年借由鬼谷传人的身份,笼络了一批有梦想的奇人志士,说是先太子的人,却是由三哥一手栽培。

比起他们从未见过的先太子殿下,三哥才是他们的主子。

他们不受控制,不听安排也是自然,常大人想安排自己人进去也是人之常情,可这个人选不合适。

刘御史性子刚直不假,可对朝廷有利的事他不会反对。

“臣担心,日后船厂的人加入武库司,只怕会遭反对。”晏紫媛道。

“你考虑的的确不错,不过他们入京要进的是工部?”

“工部?为何是工部。”这些人入京本就是要为朝廷打造船只的。

“武库司之前形同虚设,突然启用人手不足,曾侍郎提议就近从工部调入一批匠人。”曾江也是心思灵巧之人。

工部代尚书齐思宇是三哥的人,知根知底,左手换右手,让别人无从有插手的机会。

“娘娘果然思虑周到,是臣多虑了。”如此便名正言顺了。

进入工部后,虽是一般工匠,但也是朝廷中人了,这样他们再加入武库司就是朝廷正常调动,而非从民间召集了。

“你心细如尘,本宫没有看错你。”陆瑶对晏紫媛十分满意。

议事结束,她们告退离开,白日里她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比起晏紫媛,上官舒宁在陆瑶身边的时间更长。

“娘娘看人果然没错,这位晏女官的确厉害。”晏家之前一直在山东,对京中关系并不熟悉。可这位晏女官上手的速度简直令人咋舌。

“的确是厉害,你和她各有所长,都是本宫倚重之人,本宫让你注意收集荆州那边的动向,可有消息?”

“未曾,不过,臣听闻皇后娘娘的长姐曾在荆州数年,也许她更了解。”上官舒宁道。

陆瑶不是没想到此处,只是,长姐和郑勋已经和离,再提荆州之事无疑是在长姐伤口撒盐,她的确是于心不忍。

“娘娘,臣未经娘娘允许私自查了郑勋,发现他两年前回京也许并非是巧合,郑勋离开荆州的时间和那本账册丢失的时间吻合,臣怀疑,和他有关。”

陆瑶听完并未开口,眉头却锁了起来,上官舒宁突然跪下:“臣有罪,请娘娘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