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荣顺势枕到魏夫人的腿上,手抱着自家娘亲:“娘,曾江说了,让我安心待嫁,等我嫁过去,做我自己便好,曾夫人不会给我立规矩,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拘束,若是不愿和大家一起住,我们还可以去别院住……”
“这又是什么混账话,曾江是曾家嫡长孙,哪有搬出去住的道理。”魏夫人呵斥道。
魏荣撇嘴:“是他自己说的,我又没逼他,再说,我若是嫁给他,日子还不如在家时好,那我干嘛要嫁人,还不如在家陪着娘,让哥哥养我一辈子。”
魏夫人推开她靠在自己身上的身体,魏荣要再靠过去,又被推开了,魏荣皱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魏夫人。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省心的丫头,那些话话能当真?”别的姑且不说,就那分开住就不可能做到。
她活这么大岁数,别说见过,便是听也没听过哪家的嫡长子搬出去另过的。
“怎么当不得真,他从不骗我的。”魏荣从**坐起,盘腿坐在**,身上披着被子,模样有点搞笑,但表情一本正经。
“成亲过日子不是两个人的事,他现在是答应了你,可以后的事也许连他都意料不到,曾夫人就他一个儿子,如何舍得分出去。”魏夫人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女人的不易。
这个曾江也真是,为了骗荣儿早些成亲,是什么话都敢承诺。
“他是这样说,我也并没有让他为了我分出去另过,娘,我没那么不讲道理,我的意思是,他许诺我嫁给他,日子只会更好,不会让我委屈,也不会纳妾。”
魏荣咬唇,其实,她对纳妾这事是深恶痛绝的,娘为了这个没少难过。
“他有此承诺自然是好的。”魏夫人在这件事上不希望扫了女儿的兴致。
她嫁进魏家时,夫君也曾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后来还不是背着她在外面养外室,害得她生荣儿时险些丢了性命。
成亲后的那些鸡零狗碎,一地鸡毛毁了她对爱情的所有幻想与欢喜,逐渐平庸,庸俗。
魏荣嘟唇,沉默了一会儿:“他如果骗我,我就不要他了。像陆家姐姐那般和离自己过。”然后拿着他的钱,养二十个漂亮俊俏的小郎君,气死他。
当然,这话魏荣是不敢当着母亲面说的,太过惊世骇俗,只敢提陆璐姐姐的事。
陆璐姐姐和郑勋和离后便是自己带着孩子生活,那郑勋倒是后悔了。
可惜,不论他如何装可怜跪求陆璐姐姐复合,陆璐姐姐都不答应,陆璐姐姐说,不是所有的错都可以原谅。
那些个嘴碎的说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说陆璐姐姐不知好歹,若是换作她,她也不原谅。
“又胡说八道。”魏夫人想把女儿的嘴堵上,这还未成亲呢,就说和离,也不知道避讳。
“娘,我说的是实话,你又生气,难不成就偏要说那些有的没的哄你不成,反正我就是不许,他若娶我就不许有别人,若要旁人那便只能和离,女子活着本就艰难,娘就不要给我弄那些个枷锁了,自己活的开心不就成了。”
魏荣趁着母亲失神,又贴到母亲身上:“娘,女儿以后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的。”
她不反对别人戴着面具和枷锁过活的人生,但她们也不要诋毁她,大家各自安好,和平共处。
魏夫人无奈:“虽是这般没错,但成亲之后日日在一处生活,难免意见不合,你的脾气也要收敛些,他虽是你夫君,可以后也是曾家的家主,考虑之事自然不同,夫妻之间过日子,迁就和尊重是相互的,没有他只对你好或者你只对他好的,娘希望你们两人相互宽容,长长久久。”
“娘,你不知道你女儿多心胸宽广,善解人意,人见人爱吗?该被教育的是他才是。”娘大概不知道曾江以前有多可恶。
她以前在宫里做伴读时,最讨厌的人除了七公主和赵绾,接下来就是他了。
她当时还骂赵绾是瞎了眼的猪,所以才选了嘴毒心眼坏的做驸马。
人生真是永远让人意想不到啊,没想到她居然会嫁给他,她才是那个瞎了眼的猪。
魏荣捂脸,那时太年轻,说过的话不能当真。
魏夫人看女儿捂脸,摇头道:“你呀。”
“娘别担心我,我会过的很好,很好很好的。”经历了这么多,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能让她像以前那般冲动了。
“娘信。”她的荣儿那么好,这一生一定能姻缘美满,顺顺遂遂。
这场雪整整下了三日,初六那日终于放晴,曾江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下,晴了好,怎么以前没发现,阳光是这么好呢。
曾大人到时就发现儿子站在院里,抬头望天,叫了几声都没应。
“江儿?”曾大人声音抬高了几分。
曾江这才回过神来:“父亲。”
曾大人看了儿子一眼:“随我进来。”
曾江看父亲表情,显然是有事要和他谈,便跟在父亲身后进了书房。
“人人都说你要取代上官峰的位置,到底怎么回事!”曾大人有些为儿子担忧。
皇上动上官峰是迟早的事,朝中早就不少人盯着那个位置呢。
到底都有谁,他不清楚,可儿子此时被推出来做箭靶子,他不能坐视不管。
谣言传的有模有样的,连他都差点信了,江儿在朝中除了和淮王交好,都是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自然也没人替他说话。
如今这样的消息放出去,难保皇上不会多想,大臣结交亲王本就极容易被猜忌,更何况是兵部尚书这么重要的位置。
由此可见,传出这些谣言的人有多居心叵测。
“父亲多虑了,兵部尚书的位置皇上已有人选。”曾江倒是并没有多在意这些传言。
他已经接了皇上的秘密任务,接下来两年或许都不会在京中,如何接那兵部尚书之位,背后之人想挑起淮王和皇上的矛盾不会得逞的。
再说,皇上不是没有容人之量的人,他敢让淮王进户部自是用人不疑,不会受他人干扰。
“有人选?谁?”
“父亲,傅家人快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