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知道,少年时的阿荣是喜欢过景王。

那时的景王是许多贵女心中的春闺梦里人,而她也曾被表象所迷。

年少的喜欢总会带着几分无脑的优越感,别人求而不得,而她唾手可得。

如今想来,那个故作聪明,故作深沉的自己,笨拙又可笑。

阿荣知道景王对她有意,便藏了心事,久而久之的,大概是真的放下了。

女孩子的小心思就像风吹起的涟漪,来是一瞬,去也是一瞬,有时候来不及去回味,便已经过去了。

长大后的阿荣依旧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可对待感情却是谨慎小心的。

尤其经过周家退亲以后。

她出宫这两日忙着女学的事,昨日母亲带瑾儿过来,瑾儿说阿荣被禁了足,被魏夫人拘着在家看账册,学女红,她便没让夏竹请阿荣过来。

魏夫人让她学这些自然有魏夫人的道理,她不好打扰。

没想到中间竟发生了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瑾儿是小孩子,阿荣自然不会和她说这些。

“窈窈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不好意思。”

陆瑶哼笑:“真是稀奇了,我们的太子殿下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啊?”

“我是觉得他们会不好意思,所以最近窈窈别去打扰他们。”赵恒一本正经道。

陆瑶:……

真好意思说,得了便宜还卖乖。

“曾江心思那么深沉的人,我是真有些担心。”陆瑶忍不住蹙眉。

“心思深沉也不是什么坏事,你三哥心思难道不深?可他对赵绾的心也无人能及。”虽有过利用不假,但也纵容赵绾到极致。

就老头子对陆玉庭做的那些事,陆玉庭那么睚眦必报的人竟也忍了,他可没那么大面子让他看。

“阿荣不一样。”魏荣是魏家幼女,受的教育不同,她就像一张白纸,毫无心机。

赵绾虽不能说和三哥势均力敌,但至少,有些事她看的比魏荣透些,人的生长环境和经历放在那儿,看问题的角度不同。

三哥和赵绾之间的事若真发生到曾江和阿荣身上,阿荣估计活不下去。

“没什么不一样,若一个男人存心欺骗辜负一个女人,便是那个女人再聪明再厉害也一样会受伤。”赵恒慢慢低下头,抬手将她的发丝捋到后面,动作充满了温柔的宠溺,然后低声道:“不过窈窈放心,我不会辜负你。”

陆瑶心尖一颤,忍不住攥紧了手指,是呀,若一个男人存心欺骗一个女人,便是那个女人再聪明又如何。

就像上一世的她,这一世的长姐,感情不是战场,不是势均力敌便好,更不是你付出多少别人也会同样回赠给你。

也许她的担心是杞人忧天了。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要阿荣愿意,也没什么不行。

人的路,始终要自己走,她一样,阿荣也一样。

“我倒是不知,我们的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成情场高手了,大道理张口即来的。”陆瑶目光和他对视,忍不住带了丝调侃。

“夫人**的好,自然进步的快。”赵恒说这话时趁机低头在陆瑶唇瓣上啄了下。

不待陆瑶拒绝已经识相的离开,离开时还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唇瓣:“窈窈今日的口脂可是蜜桃味的?”

陆瑶一囧,别开脸,不想和他说话了。

“难不成是我猜错了,那我再尝尝?”赵恒盯着陆瑶的唇瓣。

陆瑶着急伸手捂住他的嘴,耳垂红的滴血:“你能不能闭嘴不说话。”

这张嘴,净惹人讨厌。

“嘴不用来说话,那还能用来干嘛?”赵恒眸色一深,旋即握住她覆在自己唇上的手,在她指尖轻轻咬了下,然后低低的笑了起来。

陆瑶恼怒的呵道:“你不许说。”

“做什么不许说,又不是见不得人。”

暧昧的语气让陆瑶又是一臊。

“你快住口。”

“我是说还可以吃饭喝水。”赵恒得逞大笑,笑容中勾着一丝邪气:“窈窈想哪去了?”

陆瑶被噎的没话说,如今的赵恒真是每日都在刷新她对他的认知。

……

魏夫人这次是动真格,不仅亲自盯着魏荣学看账册,错了还要打手心,女红也比以前要求严格了。

魏荣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在宫里伴读的时候,每日担心被夫子提问到,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她有那么点小小的后悔了,若曾江不是曾家的嫡长子多好啊,那她就不用学这些乱七八糟了。

现实没有如果,魏夫人一句那便嫁给你表哥什么都不用学,魏荣立马就怂了。曾家不值得,可曾江值得。

这一日,魏荣终于绣好了帕子,金橘点头称赞:“小姐,这次倒是像竹子了。”

“什么叫像,本来就是。”魏荣不满道。

金橘指了指道:“就是那竹子可以再细点。”

“你懂什么,你说的是小毛竹不顶事,我绣的是大青竹,就是我哥院里的那种。”魏荣争辩道。

金橘点头:“好吧,小姐绣的是大青竹,只要曾大人喜欢就好。”

魏荣展开帕子拿起来看了看,应该会喜欢吧,她觉得挺好看的呀。

魏荣瘪嘴,也不知他现在在干什么,她都被禁足了,帕子是暂时送不出去了。

曾府

曾夫人自那日东宫宫宴后,就在悄悄打听陆家三房的陆玥可有订亲。

打听到没有订亲,那叫一个高兴,这次可不能再由着儿子胡闹了,什么有了心上人,都是借口。

曾夫人高高兴兴的来了曾江院子,倒是巧了,在家呢。

“母亲。”曾江起身道。

“近日衙门里可忙?”同在府里曾夫人也是难得能见儿子一面。

“还好。”衙门不忙,但耐不住一个两个的人给他没事找事做,这不,刚得闲,一会儿还得出门一趟。

“江儿,娘这次看中一个丫头,你保准喜欢。”曾夫人十分笃定。

江儿是个冷冷清清的性子,不像是曾家养的孩子,倒像庙里出来的,应该喜欢安安静静的姑娘。

“娘喜欢就好。”作为儿子不好干涉长辈喜好。

曾夫人一听儿子的话,觉得有戏,笑着让儿子坐着说话:“娘都打听过了,那姑娘样貌脾性都没得说,将来一定能相夫教子,不让你忧心。”

曾江一滞:“娘说的不是府里找人伢子要买丫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