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荣看着魏夫人,到了今日,她也不好隐瞒自己的心意了。
她真的不后悔。
喜欢一个人可能是一辈子的事,可是喜欢上一个人就是那一瞬间。
她和曾江认识很多年,但他们两个命运开始有交叉,就是从上阳开始的吧。
只是那个时候他是赵绾的准驸马,而她也有婚约在身。
后来,她被退婚,他失踪,原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之前她一直不知道怎么和母亲说,如今说开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魏夫人看着她许久,才缓缓开口:“起来吧,地上凉。”
金橘忙扶了魏荣起身,自己才敢起来。
“谢谢娘。”
“曾家规矩大,明日开始学管家吧,钱嬷嬷,把家里这五年的账本都找出来,送小姐院里。”魏夫人发话道。
魏荣虽不愿,可也只能接受,曾江是曾家嫡长孙,新妇进门,肯定是要管家的,什么都不会,在曾家也立不起。
魏荣刚回到院里不久,嬷嬷就把那些账册送去了,魏荣看着一摞摞的账册发呆:“可要怎么办啊!”
之前母亲让她学,她都偷懒,如今可算知道厉害了。
“小姐这次可真得好好学,不然将来可要被那些下人糊弄。”金橘劝道。
“我知道,只是今日让我再松快一日,我明日再看,我先睡会儿,乏了!”
魏荣整个人倒在**。
这个早上过的可真是惊心动魄啊。
金橘耸耸肩:“奴婢先按日期给小姐排好。”
……
淮王早朝被曾江威胁了一番,为了保住小命,没有出宫,主动去了柔妃娘娘宫里。
先不说他喜不喜欢魏荣,既然是兄弟的心上人,夺人所好这事不能干。
柔妃一听儿子说不喜欢魏荣,就好比正在兴头上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心情能好?
“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老娘给你找了多少姑娘,你都说不喜欢,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柔妃为了儿子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
“总得合眼缘,当然,这种事也看缘分,母妃,你就不要逼儿子了,儿子够难了……”赵毓开始说软话了。
不过,这招没用。
“你不喜欢没用,我觉得那魏小姐极好,我十分喜欢,就她了,待你们成亲,看久了自然就合眼缘了。”柔妃一副拍板决定的架势。
“母妃,那你可真要儿子的命了,反正我是不会娶她的,娘要逼儿子,儿子就自请去西北,上战场打契丹,给舅舅和表哥报仇。”
“你敢!”
“逼急了我什么都敢。”赵毓豁出去了。
“老娘真是白养你了,你敢去西北,老娘现在死给你看,就当为西凉殉国了。”
果然,还是狠不过亲娘。
赵毓怂了,扑通跪下抱住柔妃的腿:“母妃,儿子就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就那么难吗?儿子这二十多年过的和坐牢没区别,不能争,不能抢,不能优秀,不能平庸,母妃,我就想找个心爱的姑娘,好好过以后的日子,母妃就非要逼儿子后半辈子也做个提线木偶吗?”
赵毓先把自己给感动了,也许这真的就是藏在他心底的真实想法吧。
大局未定前,他兴许连自己都护不住,更何谈心爱的姑娘呢。
这话也真戳到柔妃的心了,身在皇室的身不由己她最清楚。
她若能决定自己人生,也不用千里迢迢来到大齐,连国破家亡都是最后知道消息,连给他们上柱香的机会都没有。
柔妃抬头吸了口气:“罢了,由着你吧,以后你的婚事老娘不管了,滚吧,老娘不想见你。”
柔妃腿一抬,真的扭头就走,赵毓坐在地上,重重的松了口气,可算是说通了。
不过,他的母妃他太了解了,这也只能消停一阵子。
柔妃娘娘憋了一肚子气,本想着马上就是一段美好姻缘,结果又成了幻想。
气死她了。
下了朝准备去后宫转转,顺便在后宫用个膳的皇上看到前面路口走过去一道身影,脚步急匆匆的,压根没看到他似的。
后宫的妃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都忘了谁才是宫里的主人了。
“刚过去的是柔妃吧?”皇上声音透着不悦,阴沉沉的。
常贵装着糊涂:“好像是,老奴老眼昏花的也看不清楚,不如派人过去叫住问问?”
“不必。”还不够丢脸的?就柔妃那个臭脾气,派谁过去能叫住她?
皇上说完转身,原路返回了,常贵小碎步追上:“皇上不去后宫了?”
“去什么去,都巴不得朕死了。”
常贵:……
这话没法接。
已经走远的柔妃娘娘去了淑贵妃宫里,宫人也见惯了,行的都是常礼。
柔妃到了淑妃宫里一屁股坐下:“毓儿这孩子真是要气死我了,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淑贵妃是个性子好的,劝道:“孩子们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倒是为绾儿早早定了江儿,结果呢,还不是不能如愿,如今闹的我都没脸见哥哥嫂嫂,绾儿我也管不了,由着他们闹吧。”
“你倒是会劝人。”柔妃接过茶喝了一口,气也消了大半。
“我这也是劝自己呐,绾儿丢下一封信就走了,去契丹的路可不好走,这夏日过了眼看就是冬日,你说我这当娘的能不担心,毓儿好歹在你跟前不是?”
柔妃点头,是呀,若这孩子真一声不响跑了,她才叫追悔莫及,这样一想,倒觉得的确是比淑妃好些。
“你也别难过,她是和驸马一同去了,驸马的本事大齐没人比的了,一定能护好绾儿的。”柔妃劝道。
“孩子就是我们当娘的上辈子欠下的债,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不够操心的。”淑妃也想女儿了。
“可不是,谁让孩子没摊上个好爹,不然我们也不用担惊受怕。”
“谁说不是。”
“也不知以后能不能有机会出宫过快活日子,憋在这牢笼里数着日头过日子,我真是过的够了。”柔妃抱怨道。
上次出宫还是借着祈福的名义,这两年宫里的事一场接着一场,她也没机会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