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江抬手在魏荣肩膀上按了下,魏荣又坐回到了座椅上,他这才慢悠悠的在她身边坐下:“等很久了?”

魏荣摇头:“还好,我很有时间。”

她这几日在家闲的都快发霉了,可不是有时间的很吗?

“今日找我可是想好了?”这几日手指头都快被他掰断了,门口守了几天也没见她出门,倒是她那个表哥去了两次。

不过,以后应该不会去了。

魏荣今日出门本就是为此事而来,一直拖着,和那些渣男渣女没什么分别了。

魏荣点头:“我想好了。”

曾江袖子下的手紧了紧,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此时着实不易提此事,你若是愿意等我,便等我出了孝期,若是不愿……”魏荣咬唇:“若是不愿,便,便,”

那句便就此作罢四个字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我等!”曾江没等她说出后面的话。

他虽没有刻意打听,但魏芳的事,他也很‘巧合’的知道了,此时提亲着实不是最佳时机,而魏夫人似乎也并不为魏荣的婚事着急。

“啊?”魏荣吃惊的看着曾江:“你等?可是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家人能同意吗?”

曾江是比她哥哥大一点的,而且,曾大人就他一个儿子,前段时间一直在相看。

“年纪不小?”曾江声音冷了下来。

魏荣自知失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到了成亲的年纪。”

“这怪谁?”

魏荣:“……”

“你也不必自责,我不会白等你的。”曾江抖了下袍子道。

“那要怎样?”魏荣巴巴道。

“一个月要交给店里三幅画作!”曾江睨着魏荣道。

“好。”三幅也还行,不算过分:“不过之前的那些画真的有人买吗?”

“自然。”

“哦!”魏荣不大相信,可曾江却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为表诚意,你自己送过来。”

“好!”反正她也要出门。

“不许再和周君远见面。”

“好,吧,但是表哥他……”其实她也没主动和周君远见过面。

只是,周家如今就表哥在京城,母亲虽生舅母的气,但对表哥还是很好的,他去了家里,难免会碰到。

“吧字去掉,无需引申,只要回答好便是。”

“……”

“待你出了孝期,我会立刻到魏府提亲,你只需等着便好,不许再找借口推辞。”

“好!”魏荣点头,待过了孝期就是明年了,到时说不定哥哥也回来了。

“还有……”

这次魏荣直接把他话打断了:“你一次说完行不行,感觉你像是在审问犯人,你这样一句一句的,搞的我很紧张。”

“紧张?”曾江轻笑:“和七公主打架都不怕的人,居然会紧张?”

“那不一样。”她又不喜欢七公主,打就打了,总不能自己吃亏。

“让我等那么久,你倒是有理了。”无理三分犟,果然是魏小姐本人没错了。

“也不是你一个人在等,我也在等好不好,我都已经十七了,到明年我都成老姑娘了。”京城里十八岁还没订亲的姑娘也没几个。

窈窈和赵绾也只比她大一点,她们两个都成亲了。

“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我不嫌弃你。”

魏荣嘟嘴:“嫌弃?我也没嫌弃你呀,你比我哥年纪还大呢,我以前是想嫁个像我哥哥那么厉害的,你和我哥比其实还是差点的。”魏荣就是个嘴炮,打小吵架一定要吵赢那种,吵不赢的时候就一定要打赢。

这会儿战斗力完全被曾江激发出来了。

曾江从开始读书识字起耳边就一直听一个名字,魏铭已经背会三字经了,魏铭已经开始读四书了,魏铭的文章如何如何好……

到了国子监,更是因为家世背景,年龄都差不多,更被放在一处比较,当然,输的一直是他。

没办法,便是他三更灯火五更鸡,拼了命的读书,可魏铭就是赢的轻轻松松,所以,读书真的还要靠天分。

大概真的如传言一般,魏铭就是文曲星君下凡,天选之人。

有魏铭这颗闪闪发光的文曲星在前,他便是再努力也没用,最终,他弃了科举,走了恩荫,进了大理寺,选择了一条和魏铭截然不同的路,为的就是避其锋芒。

似乎这么多年,输给魏铭他也是默默认了。

可这会儿被魏荣这么说出来,虽然已经接受了,可心情还是有些不美好,就跟被揭了伤疤似的。

说来真是可笑,他好不容易威逼走一个表哥,可没想到她的夫君标准是亲哥,他倒是想嫉妒,可真嫉妒不起来。

得,他这前半生输给了魏家儿子,后半生要输给魏家女儿了。

“很好,好的很。”曾江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笑了。

魏荣也发现自己失言了,脸上带着谄媚的笑,赶紧道:“你也很好,我哥说了,你若是参加那年春闱一定是榜眼。”

“你这是夸我吗?”曾江摇头苦笑,榜眼能和状元比吗?

“当,当然了。”魏荣说完心虚的吐了吐舌尖:“你也厉害,很厉害的。”

“言不由衷。”曾江哼了一声:“不过,这件事到底还是要告诉你母亲。”

提亲是提亲,但总得过了明路,先有个默契才成。

万一,到时候魏荣再冒出个什么远房表哥或者他哥的同窗好友之类的插队,那可不行。

“我会和我娘说,但这几日不行,我家……我娘最近有些心烦。”家丑还是不好外扬,毕竟还牵着魏家的名声呢。

曾江也不问:“好,此事听你。”

魏荣坐了这么久,总算听到句人话了,被他搞的一直紧张兮兮的。

“对了,窈窈刚入主了东宫,要在东宫举办宴会,你母亲和妹妹也会去吧?”

“会去,你自己小心些。”向来女眷扎堆的地方是非最多。

“你放心,有窈窈护着我呢,谁也不能和太子妃作对不是?”再说,七公主都被禁足了。

曾江点头,可总还是有些担忧,因为母亲对这次东宫宫宴过分的关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