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魏荣突然道。

“小姐不进去了吗?”好不容易才走来这一趟的。

“不了,母亲既没叫我过来便是不想让我知道,我进去,只怕会更尴尬。”魏荣大抵能猜到结局会如何了。

肖从安人品绝无问题,否则祖父不会把她托付于他,今日定是着了魏芳算计,听他刚才的语气,应该是要对魏芳负责的。

她就算进去将魏芳打一顿也无济于事,肖从安的确是良配,只要魏芳以后不作死,肖从安看在祖父和大哥面上也会好好对她。

魏荣一边走一边摇头,金橘以为魏荣难过。

“小姐若是咽不下这口气,奴婢去替小姐讨回来,必不叫那小贱蹄子好过。”金橘刚在外面听的一肚子气,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

“我不是气这个,我是觉得做人还是不能太君子,做小人才能不吃亏。”魏荣叹了口气。

“小姐莫不是气糊涂了?”

“若肖从安能无赖些,不认账,如今的魏家能拿他怎么样?所以这种手段只能用来对付君子,对小人没用。”

“那就白白便宜魏芳了?”

“肖从安都认了,我能怎么办?”若她再去闹一出二女争夫的戏码,传出去不知道传成什么样。

若她喜欢肖从安,争一争便也罢了,关键,她并不喜欢,何必过去让场面更加难办。

魏荣猜的不假,肖从安正下跪对魏夫人道:“魏夫人,都是晚辈糊涂,晚辈明日便让母亲请媒人前来求亲。”

事情都这样了她能怎么办,人家苦主都认了,若闹大了,让人知道魏家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阿荣以后还

怎么说亲。

魏夫人摆摆手道:“也罢,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决定吧。”

这意思,便是不管了,嬷嬷扶着夫人离开,大厅里只剩下魏芳,魏芳的姨娘,还有肖从安。

肖从安朝魏芳拱了拱手:“肖某会对三小姐负责,只是此事到此为止,莫要再波及她人。”

魏芳眼中闪过一抹恼色,但抬头时眼中带着盈盈泪光:“一切都听你的。”

肖从安又朝魏芳姨娘施了一礼,这才离开魏家,背影萧瑟,像是一下子老了许多。

肖从安从魏府大门出去,转头看门匾上魏府两个字,魏家他来过许多次,可没有哪次像这次这样沉重。

他从不敢肖想做魏家的女婿,直到阁老将魏二小姐托付于他。

他珍之,重之,思量过无数次,都不敢在她孝期内冒然上门提亲,怕太过唐突。

如今……

肖从安默默的在魏府门口站了许久,然后拱手一揖到底,这才转身离开。

魏芳回了自己院子,发狠的摔了桌上的茶盏,把杏儿吓了一跳:“小姐得偿所愿,怎得不高兴呢?”

“高兴?我如何高兴得起来,你以为他是心甘情愿娶我?他不过是怕我带累了魏荣的名声,我一提起魏荣,他就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我怎能不生气?”魏芳手一推,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推到地上。

“小姐别生气,总归以后你才是肖夫人,二小姐也只能找个商户随便嫁了。”杏儿劝道。

魏芳想到这里脸色缓合了些,肖从安现在虽然是八品,可也是如今的魏家高攀不起的。

再说他是榜眼出身,以后必然不会差的,到时,便该她们母女好好看她的脸色。

魏夫人这次着实被气到了,气的胸口疼,尤其知道魏芳派人以魏荣的名义约的肖从安。

怪不得肖从安一句话都不肯解释,这是为了全魏家的面子,的确是个好孩子,可惜摊上这么个祸害,搅家精,魏夫人是替肖从安惋惜。

第二日肖母带着媒人亲自来了魏家,也算是做足了脸面。

只是魏夫人能看出来,肖母对这个新妇是一万个不满意,确切的说是看不起。

在孝期做出这种事,这是有多怕自己嫁不出去。

若不是儿子说,怕此事传出去于名声不好,她才不会同意娶这种人为儿媳。

“既然亲家没意见,我觉得婚期早些订下为好,免得到时再……”肖母说到此处时看了魏夫人一眼。

都是过来人,自然是心知肚明,肖母是怕万一肚子里已经有了东西,新娘子丢人是小,对他儿子官声不利。

既然她铁了心要嫁,庶女也不用为长辈守孝,魏夫人便同意了肖家的意思,一切从简,婚礼就定在六月。

魏芳听说一切从简,不愿意了,从院里匆匆赶来:“为什么我的婚事要从简?”

女人这一辈子就只有这一次婚礼,她要风风光光的出嫁。

“这是肖家的意思。”魏夫人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

她看肖母的意思,恨不得连聘礼都省了呢。

魏芳因为马上要嫁人,硬气不少:“到底是肖家的意思还是夫人你的意思。”

魏芳姨娘听到女儿这话,连忙道:“芳儿,你这是说什么糊涂话,夫人这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便不会同意肖家一切从简,若是魏荣,她也会同意吗?”

魏芳话落,魏夫人手中的茶盏啪的摔到地上,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魏芳姨娘是有些怕魏夫人的,连忙起身赔罪:“夫人,芳儿不懂事,口不择言,妾替她向您赔罪。”

魏夫人恨不得上去抽她两巴掌,只冷笑道:“我的荣儿断做不出这种事,你以为什么人都如你这般不知羞耻,你若是识相,滚回去乖乖绣你的嫁衣,不然,我这就推了这门亲事。”

“你……”

姨娘连忙拉住自家女儿:“还不赶紧给夫人赔罪。”

魏芳却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只盼着婚事再提前些,再不用看这老虔婆的脸色。

这两日魏荣都憋在房里没出门,没轮椅,也不方便,再者,她忙着她的赚钱大计呢。

却说曾江刚回府就看到管家匆匆往外走,看到曾江停下来行礼:“少爷。”

曾江嗯了一声,一贯的话不多,少爷金贵,嘴也贵,阿昌是小厮,自然不能如此。

“福伯怎得如此匆忙?”

“唉,厨娘不知怎得平地摔了一跤,郎中来看说扭伤了腿,至少要养十天半月,府里没有厨娘怎么行,夫人让我去请一个回来暂代些时日。”

阿昌点头:“原来如此,福伯快些去吧。”

阿昌是个闲不住的,在府里溜达一圈,这府里发生的事基本就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