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好好想想怎么跟你三哥交代吧。”赵恒在陆瑶头上轻轻敲了下,一副他不管了模样。

前几日夏竹昏迷,瞧把她紧张的,他都吃醋了。

两人正说笑着,青鸾进来了:“主子,找到他们的行踪了。

“在哪?”赵恒立马换了副表情。

“小镇外三十里,一个叫杨家河的小渔村。”

“派人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既然找到了他们便要一网打尽,再不给他们蹦跶的机会。

这些人故意潜在无辜百姓之中,只怕到时一个不好,他们便会屠村。

所以,得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

行程彻底耽误下来,可不解决了这些刺客,接下来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

而赵恒也在等京中的来信。

只怕有人蓄意挑起大齐和北疆矛盾,若是如此,只怕陆玉庭也有危险。

京城

陆玉庭收到赵恒的来信已经是正月十一。

这封信快马而来,在路上一刻都没有耽搁。

赵恒虽然一笔带过自己遇刺的过程,但陆玉庭能猜到当时的惊险。

连太子也开始怀疑这些刺客了,看来,果真是出了问题,是他太轻敌了。

如今倒是要好好查查,牡丹楼的消息是如何到丁飞耳中的。

陆玉庭在书房坐了许久,揉了揉眉心,半晌才对风无名道:“去淮王府。”

“要叫公主一起吗?”往日里去淮王府都是和公主一起的。

“不必,今日我一人前去拜访。”

淮王是闲散王爷,和兄弟姐妹关系都不错,尤其赵绾。

淮王府的管家看到陆驸马来了王府,亲自迎接。

管家一边将陆玉庭往书房引,一边回头让小丫鬟们赶紧备茶,驸马可是贵客,不能怠慢了。

“王爷可在府中?”

“在,在呢,王爷在书房,老奴这就带驸马过去。”管家很是热情。

赵毓正在书房里作画,看到陆玉庭进来道:“你这个大忙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府上?”

陆玉庭淡淡道:“路过,来六哥府上讨杯茶喝。”

赵毓摇头,陆玉庭真是连找个借口都如此敷衍,公主府离他的淮王府是最近的,以前日日从他府门前路过,也未见他进来讨过茶水,今日倒是从陆府过来讨茶喝,怎得,陆府的水井干了不成?

“近日六妹妹可好,我也许久未见她了。”赵毓和赵绾关系是最好的,那日宫宴结束后就再未见过她,一晃也十来日了。

她们的母妃都是宫中出了名的佛系,一不参加宫斗,二不参与夺位,这些年相处下来比亲姐妹还亲,连皇上都被她们嫌弃多余。

要不是两人都是一宫主位,只怕她们要搬到一个宫里同住也说不准。

所以,赵绾和赵毓关系自然也就最好,如今赵绾放着公主府不住,住进了陆府,他不好像以前那样随意出入了。

“不大好!”陆玉庭漫不经心道。

赵毓:这话我没法接,还是等着他往下说吧。

陆玉庭吹着杯中的茶叶梗子,甚是悠闲:“六哥这茶的确不错,听绾绾说六哥有两大爱好,品好茶,喝美酒。”

赵毓心道,这是还惦记他的酒不成?他的酒大多都是父皇赏的,茶也一样,大抵是为了让他做个舒舒服服的闲散王爷别掺和事,所以有了好茶好酒,都第一个送到他的王府。

“六妹妹倒是什么都跟驸马说。”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怎么他这个做六哥的一点都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是呀,最近越发黏人了。”陆玉庭眼角眉梢都透着甜蜜的无奈

赵毓有点泛酸,陆玉庭说的六妹妹和他认识的六妹妹是同一个人吗?六妹妹黏人?这是假的六妹妹吧?

“咳咳!”赵毓咳了一声,这种闺房话着实不好说给他这个做兄长的听吧。

“六哥嗓子不舒服吗,喝茶,喝茶!”l陆玉庭客气道。

赵毓干笑了两声:“这几天似是又要变天,早晚有些凉。”

尴尬的时侯聊天气是最合适了,好在最近的确变天了。

“的确啊,这大冷天的谁不想待在家里喝茶听曲,我这每日东奔西跑的,绾绾都对我有意见了。”陆玉庭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衙门不是还没开吗,怎得忙成这样?”赵毓顺口问道。

陆玉庭喝了口茶,摇摇头:“别提了,还是刺客的事。”

“刺客不是抓着了。”他虽偶尔上朝,也知道陆玉庭和曾江那点事。

“别提了,不过是抓了几个替死鬼,我这几日熬的头发又白了不少。”

赵毓:你那头发不是早白了吗,还能怎么白?

“你是说真凶还逍遥在外?”既然提起来了,赵毓自然要顺嘴一问的。

“六哥说的极是。”陆玉庭点头。

赵毓有种自己上了贼船的感觉,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吧。

赵毓可不想掺和朝中的事,他可不嫌命长,九叔是他的人生目标,再挑个中意的王妃,他的人生就圆满了,不想出差错。

“不过听你说几句,我哪里知道什么。”赵毓呵呵的笑着,想抽身。

“六哥这是在作画?”陆玉庭明知故问。

“是!”还没作完,不是被他打断了吗?

“绾绾说六哥画技已达巅峰,果真是不假。”

赵毓笑了笑,谦虚道:“还凑合吧!”

终于可以不聊那些不开心的政事了,聊聊画就很好嘛。

他的画在京中还是十分有名气的,这些年风靡京中的百川先生的山水图,正是他化名作的,最近听说一幅早期的画已经炒到八千两了,他准备腾出功夫再画两幅,估计净赚两万两没问题。

“怪不得六哥能在国子监教学生书画,这画工便是再大齐也找不到第二个,果然可以为师矣。”赵毓对自己的定位就是闲散王爷,所以在朝中领的差事也是闲职。

后来因为书画出色被常祭酒慧眼看上,兼职到国子监任了老师。

教授书画的老师一般都十分清闲,赵毓教了几日,非常喜欢这个新差事,干脆辞了以前的差事,安安心心的在国子监任职了。

他觉得挺好,是个适合养老的好地方。

国子监中有一部分学生出身贫寒,哪有钱临名帖,学作画,都是以前略知皮毛的先生教个皮毛而已。

可将来入朝为官,一笔好字很重要,就像顺天府的宋大人当年就是凭着一笔好字一骑绝尘的。

当初刘御史的字就是写的太过个性,屈居探花郎。

当然,也被评为历届最没有颜值的探花郎。

常祭酒便为他们请了位最好的书画老师,淮王的字画可是皇上都夸的。

所以京中的贡生们多临摹淮王的字迹,背诵魏铭的文章,魏铭写过的札记,随笔都能被他们倒背如流。

“哪里,哪里!”虽是这样说,但被夸专业,还是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陆玉庭挑眉看了赵毓一眼,笑道:“国子监是个好地方啊!”

“那倒是!”每天都是一群未入仕的书生,国家未来的栋梁,和他们聊聊报国之志,还可以聊聊风花雪月,都是年轻人嘛,还是比较有共同语言的。

“六哥,我想在国子监找个人,还想请六哥帮帮忙。”

“好说,好说。”正得意的赵毓一口应下,应下之后立马觉得不对劲了,立马问道:“你要找谁?”

陆玉庭可没那么闲,到国子监找个文弱书生。

“我前几日追个刺客,在国子监学生宿舍那里消失了。”

“什么,刺客?”赵毓不淡定了,刚才被夸到天上,这会儿一下子堕入凡间了,不对,谷底,森寒森寒的。

“正是,六哥也知道,国子监的学生都是国之栋梁,未来的朝廷命官,我着实不好大张旗鼓的进去查,这眼看就是春闱,怕影响了考生们的心情,那罪过可就大了……”

“这,这,你看清长什么模样吗?”

“当时太黑,对方又蒙着脸并未看到。”

“那这如何查?”可把赵毓给着急的。

“所以才要六哥留意,国子监可有什么可疑之人。”国子监明日便要开学了。

“那么多学生怎么留意?”

“若那刺客要破坏春闱,或者意图谋害学生,国子监可是人人都有责任了,而且,我可把这事告诉六哥了,六哥可得警惕些。”

“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今日没来过府上,本王也从未见过你。”

“那……好吧,我进宫一趟。”

“对,进宫好,告诉父皇,他会想办法的。”

“进宫看看母妃,看她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毕竟母妃和柔妃娘娘是最有智慧的。”陆玉庭一边点头,一边起身,准备往外走。

“慢着!”这事若真让淑母妃开口,母妃万没有不答应的。

而且,母妃最近一直唠叨选妃的事,宫里尽是那些贵女们的画像,一看到他就拉着让他看。

他最近不敢见母妃,怕。

这个陆玉庭当真是奸诈,太奸诈了,他看出来了,他不是来喝茶的,他是来找茬的。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一肚子的坏水,白瞎了他好茶。

“怎么,六哥有话让我带给柔妃娘娘吗?”

“你……那个人,我帮你找。”

“多谢六哥。”陆玉庭忙朝赵毓作揖。

赵毓一把冲过去把他扶起来了,这他可不敢受,他怕没那个福分。

“但我丑话说在前面,找不找得到那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