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庭在府养伤,不出门知天下事,他和太子一个在内,一个在外,翻云覆雨,搅起朝堂风云。

这样的人拨弄风云的人却愿意耐下性子哄她……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做戏,又有哪个女人能受得住?

赵绾捏着手中的帕子,只是他和父皇……父皇已经开始提防他了。

大齐并无驸马不得在朝中任职的先例,不过,之前高鹏负伤后,禁卫军是由陆玉庭暂代的,父皇召回高鹏,陆玉庭便一直赋闲在家了。

父皇还是忌惮他和太子的势力了,太子出了京,他这个鬼谷谷主就成了父皇的眼中钉了,虽不至除之而后快,可他往日的优点如今也变成了缺点。

父皇他是要用户部和兵部的势力来和陆玉庭抗衡了,或者说和东宫抗衡。

赵绾捏着手帕的手指骨节渐渐泛白,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初雪喵的叫了声,赵绾走过去,抱起初雪,突然觉得这房间闷的厉害,想去院里走走。

雪已经停了,太阳白花花的,不过还是很冷,珍珠本要陪着,赵绾却说想一个人走走,这是陆玉庭的地方,安全是不用操心的。

常走的路上的雪已经铲好了,比如通向陆玉庭书房的路。

赵绾看着那条小路,唇角勾出了几分笑容,接着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赵绾到陆玉庭院里时风无名愣了下,公主是从来不来这里的,怎么今日……

不过,之前公子说过,只要公主不出大门,这院里任何地方公主都可以去,所以便没有阻拦。

……

陆玉庭进去书房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在等着他了。

今日,陆玉庭约了几个人在这里议事,他因为陪公主用膳,已经迟了一刻钟了。

“抱歉,让诸位久等。”陆玉庭开口道。

“不敢!”众人拱手道。

陆玉庭书房的门紧闭,赵绾抱着初雪,正要正要推门,忽听到里头传出一道声音来。

“属下改良的臂弩,十分轻巧,便于携带,不影响使用其他兵器,若这次箭头能改良成功,能连发数十弩……”

“属下近日在太医院每日研究公子的毒经,又有新的发现,属下研制一种新的毒药,无色无味,初用时让人兴奋,产生自己最想看到的幻觉,最后死于幻觉,和心悸死状无疑……”

“京城的丰泰米行最近有些猖狂,哄抬米价,大有欺行霸市的趋势,是九王妃内侄的产业,我们的人要不要出手解决?”

……

“嗯。”低沉熟悉的嗓音,这是陆玉庭的声音:“林墨,你的武库司守好了,最近可是有不少人打武库司的主意……”

武库司,兵部?兵部有他的人?还有太医院什么时候竟开始研究毒了,那些毒只怕是给父皇……赵绾硬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身子一抖,怀里的猫喵了一声,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脸色顿变,林墨去摸腰间的暗器。

陆玉庭倒是十分淡定,起身去开门,只看到赵绾那一抹蓝色裙角。

他看向风无名:“公主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公主朝书房走去时,他也犹豫着要不要拦的,可见公主并没有进去,便没有开口。

不过,公主走的时候脸色并不好,有些惊恐似的。

陆玉庭并不担心赵绾听到了什么,方淡淡道:“替我送送公主,说我晚些过去陪她。”

说完后又进了书房继续议事,林墨问道:“刚才门外是公主殿下?”

陆玉庭抬起眼皮朝林墨看去:“如何?”

“公主和曾……”林墨看到陆玉庭的眼神没敢继续说下去。

林墨想说,公主和曾江关系匪,曾江如今是兵部侍郎,正巧是他这个武库司郎中的顶头上司。

若是被他知道,他是太子的人,那以后他在兵部可不好过了。

“她是我的妻!”

陆玉庭此话一出,所有人默默闭嘴,公子都这么说了,谁还敢质疑公主,不想活了吗,是想用自己的弩射死自己,还是要用自己研制的药毒死自己?

坐在陆玉庭下首的齐思宇和丁飞一言不发,丁飞是因为前段时间管家的事犯了错,被陆玉庭家法伺候,身上伤还没好,至于齐思宇,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点小内幕,公主是公子的逆鳞,提不得。

赵绾快步奔回自己院子,迅速关上门,背靠着房门不住喘气,心跳如鼓点。

她早就知道陆玉庭手下能人无数,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到这里名为养伤,实则掩饰,可真让她听到他做的那些事,她真的是胆寒。

那些个手段任何一个放到人身上都能让人生不如死。

门外响起珍珠的声音:“殿下,风侍卫有事求见?”

风无名站在门外,心道,公主今日走的忒快了,他追都追不上,公子是传授了公主轻功步伐吗?

赵绾听到风无名来了,心道一声糟糕,陆玉庭不会是想……灭口。

赵绾吸了口气,陆玉庭心狠手辣,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本宫身体不适,不见。”赵绾捂着扑通扑通跳着的胸口道。

风无名就在门口自然听到了,越发纳闷,公主刚才的步伐,也不像是身体不适的样子,怎得就突然不适了,不过他也不敢问。

只站在外面道:“属下是替公子传话……”

“本宫不要听!”赵绾打断他的话。

风无名:……

这让他说还是不说?

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公子说他一会儿来陪公主。”

说完,带着满满的疑惑离开了,公主平日里虽说高傲些,但对他们还算是客气,像今日这般拒之门外的还真是第一次。

风无名走后,珍珠给赵绾泡了一壶热茶进来,赵绾看是珍珠才松了口气:“公主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冷到了?”

赵绾摇摇头,神色并不好,赵绾看到珍珠端来的茶,正要喝想到了什么:“这茶可有人碰过?”

“并无,风侍卫说公主从外面回来可能冻到了,便让奴婢泡壶热茶来。”

赵绾脸色一变,想到刚才那人说的无色无味的毒,伸手推倒茶杯道:“这茶不能喝!”

珍珠不解:“公主不是最喜喝云雾?”

赵绾摇了摇头,终是没有告诉珍珠她刚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