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起身,赵绾看到他的正脸时微愣了下,不过,并没有停留,而是偏头看向一旁的陆玉庭。

陆玉庭对管家吩咐道:“让厨房传膳吧!”

说完牵着赵绾的手,往里走,一边走一边欣赏园子里的景致。

本来已经是深秋,按说花也败了,树叶也半光,可大概因为有温泉,这里的草木还十分茂盛。

穿过竹林,跨过一个小桥,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辰就到了内宅,不算太大,很精致。

到了内宅,赵绾在椅子上坐下,机灵的小丫头奉了茶很快退出去,房间只有他们二人。

赵绾端起茶,喝了一口又放下,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本宫看刚才那位管家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罢了。”陆玉庭轻描淡写道。

“虽然过去许多年,但本宫不会看错,本宫在东宫……见过他!”赵绾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看着陆玉庭的眼睛,十分肯定。

陆玉庭拿着茶盖的手继续轻轻的拨着杯子,缓缓的笑了笑:“是吗?”

“你接手了东宫的势力,你是先太子的人,你在为先太子做事?”如此便能解释的通,为何他只是一个四品官手中却有如此大的权力,还能安排人进六部。

陆玉庭没想到一个她眼熟的旧人,她竟会想到这么多,而且还都猜对了,怪不得宫里那么多公主,皇上只宠她了。

“公主殿下想多了,先太子薨逝多年,臣之前一直在外云游,怎会有那样的幸运。”陆玉庭理了理外袍道。

“陆玉庭!”赵绾声音陡然抬高,眼睛死死盯着陆玉庭道:“你撒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事若让父皇知晓,只怕太子也保不住你。”更不要说她。

先太子是由父皇亲自教导,外人只看到父慈子孝,太子哥脾气好,恭顺有礼,他是好太子,好儿子,好兄长,可太子的逆鳞藏在骨子里。

先太子要做的事父皇是不同意的,那时她还小,不懂得先太子的沉默代表着什么,长大后才懂得,那绝不是屈服,那是蓄势待发的隐忍。

先太子和父皇的矛盾不会像五哥和父皇那么激烈,他们的矛盾是藏在心里的。

总之便是,父皇十分忌惮先太子的势力。

先太子薨逝后,父皇的确难过,可对他在朝中的势力处理起来却毫不手软。

就说常祭酒,现在还在国子监当教书先生呢。

还有周太傅,先太子的老师,父皇确实把他抬在很高的位置,不过是因为周太傅年迈,不能理事罢了。

若父皇知道,先太子的势力被陆玉庭接手,如此年轻有为,又是鬼谷门主,怎会容他活着。

“公主多虑了!”

“陆玉庭,你到底是聪明还是蠢,你难道看不出这次表哥弹劾你的事在朝堂上闹的如此大是父皇的授意,他就是想借机敲打太子的势力,尤其是你!”

“臣问心无愧而已!”他当然知道皇上的算计,但棋局一旦开了,就只能走下去。

“你问心无愧,那本宫算什么,本宫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