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处事一向有分寸,作为平宁侯嫡长女,这后宅有什么事是她不能插手的。

倒是二弟夫妇今日倚老卖老,欺负瑶儿年幼,当真可气。

这若是以后他真把陆家爵位交给二房,他们岂会善待她姐妹二人?

陆伯山思及此,脸色越发不好。

“大哥……”陆仲山耷拉着一张脸,像是霜打的茄子。

“大伯,是侄女错了,二姐姐都是为我好,我却不领情,我等下便去给二姐姐赔礼道歉!”陆环很怕陆伯山。

这个大伯父平日里都是冷着一张脸,又是上过战场的,身上煞气重,不怒自威,她平日里都不敢看他眼睛。

刚才大伯那样说,显然是都知道了,瞒不住他。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瑶儿罚你抄女则,你便抄完了一并去给她道歉,再有下次,定不轻饶!”陆伯山才不会让她现在去烦女儿。

瑶儿是个最重视亲情的,万一被她哭哭啼啼的弄的心软,免了责罚,岂不是没有办法在下人面前立威。

如今借着此事,让这些下人都知道,谁才是陆家的主子。

说完也不再理二房这些人,带着陆夫人走了。

陆夫人平日里就觉得二房这妻不妻妾不妾的实在没规矩。

可这是二房私事,她实在不好过问。

如今果然惹出祸事来了,还要欺负她女儿,这些烂心肝的东西。

这么多年,白让她们得了那么多好东西,简直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陆仲山愣在那里,刚才大哥看都没看他一眼,是不是对他很失望?

陆二夫人恨不得掐死陆环,这小贱人简直就是丧门星。

陆瑶刚回到海棠院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激动道:“常嬷嬷!”

“老奴参见小姐!”常嬷嬷俯身给陆瑶行礼。

“嬷嬷快起身,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半年后才能回来吗,怎么回来也不派人通知一声?”常嬷嬷是看着陆瑶长大的,感情格外亲厚。

常嬷嬷这次请了这么久的假是因为她的儿媳生孩子。

“她胎像稳固,生孩子也没费什么劲,孩子刚过了百天她便催我过来了,怕小姐身边缺人使唤!”常嬷嬷也是不放心。

她这一走,小姐身边都是一群不懂事的半大丫头,二房那一群豺狼虎豹还不得把小姐的海棠院搬空。

“劳嬷嬷记挂,我这里能有什么事,就怕丰哥和嫂嫂那里忙不开!”陆瑶有些不放心。

常嬷嬷的娘是母亲的奶娘,一家人不是奴籍,常嬷嬷当年随着母亲陪嫁到京城后嫁给了父亲身边的荣管事。

荣管事是个秀才,也是有功名的,后来生下一子,这荣丰打小就聪明,特别会读书。

因为乡试要回户籍地,荣丰去年便和妻子回乡准备。

等今年秋闱中了举人老爷,就可以一家人在京城团聚了。

“小姐放心,家里有他婶子帮衬着,没什么不放心的!”常嬷嬷心情好,一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

“嬷嬷,你可算是回来了,不然我可管不住小姐,这小姐的私房都快被她败光了!”夏竹怕一会儿被骂,索性就先说了。

常嬷嬷闻言,一脸痛惜道:“我的小姐,你怎得还是这样实诚,老奴提醒过你多少次,二房都是一群吸血鬼,你这也太不把银钱当回事了!”

夏竹掩嘴笑,常嬷嬷早就该回来数落小姐了。

常嬷嬷眼一瞪:“你还有脸笑,我走时是怎么交代你的,本以为你是个厉害的,怎么也这么不顶用!”

陆瑶看常嬷嬷这样忍不住笑:“嬷嬷,你可是冤枉这丫头了,她是恨不得把那钱匣子抱着睡,我现在一提钱她就跟我急眼!”

“就该如此!”常嬷嬷赞同夏竹这样。

“嬷嬷交代的话我都记得呢,嬷嬷让我提防二房,可小姐把钱花旁地方去了,奴婢实在是管不了,以后还是嬷嬷管钱吧!”夏竹看常嬷嬷回来,赶紧把这烫手山芋给丢了。

“嬷嬷放心,二房的事瑶儿拎的清楚!”陆瑶知道嬷嬷是为她好,甚至疼她超过了自己的亲儿子。

“是,是,是,小姐现在可厉害了呢,刚把管家权都夺回来了呢!”夏竹忍不住炫耀。

“今日太晚了,嬷嬷早些休息,明日里瑶儿再把这段时间的事细细告诉你!”

常嬷嬷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实在该早些休息。

常嬷嬷虽忧心,但人已经回来了,以后她再慢慢管着就是,也不急于一时。

这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起来,陆瑶惧热,陆环被禁足,陆琅也连带被陆二夫人惩罚,陆玥不喜热闹.

这京城最热闹的龙舟赛,风头正盛的陆家姑娘竟是无一人出席。

这热闹的地方必然有是非,女孩子聚在一起,免不得各种八卦。

宫中那场盛宴,诸位皇子悉数出席,这可是难得的很。

除了几位皇子,陆瑶也是八卦的中心,站在徐蝉儿身旁的孙芳华:“说起来,今日怎么不见陆瑶呢?”

“陆家几位小姐都不在,大概是府中有事都不来了!” 韩大人的女儿韩穗道。

她父亲这次是随行陆侯下江南的官员之一。

陆侯这次立功,父亲也有望升迁,自然要替陆瑶说话。

“我看只怕是因为那件事……” 孙芳华一脸她有内幕的表情。

“什么事?”大家都好奇道。

孙芳华神秘兮兮道:“陆瑶心悦四皇子,非四皇子不嫁这大家可都知道,可她八字太硬,不宜为妃,听说陆侯因为这事到皇上那儿哭了好几次了,宫宴皇上那些话不过是为了安慰陆侯,嫁给景王还是没戏,想想她以前就是以景王妃自居的骄傲劲,自然就没脸出门了……”

“那些八卦流言怎么能信,皇上都说陆家姐妹当为大齐女子典范,怎么,你这话是说皇上说错了?”魏荣从人群中走过,站在孙芳华面前。

孙芳华急了:“我什么时候说皇上错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不准我血口喷人,就你能满嘴喷粪啊!”魏荣的祖父是文官之首,在座的这些闺阁女儿家一大半都是她祖父的下属。

她们父兄的升迁可都是人家祖父在皇上面前一句话的事,自然没有人敢替孙芳华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