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伯儿媳杀了安平伯小妾的事很快在京中传开了,伴随传开的还有件风流韵事。

据说安平伯这个小妾以前就心悦安平伯的嫡长子,如今长子回京,自然看不上安平伯这样的老头子,一来二去俩人就……

安平伯的儿媳自是不能容忍,便失手杀了这小妾。

陆瑶听完一声冷笑,这安平伯夫人可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死了一个小妾便把长姐夫妻的名声毁了个彻底。

“安平伯府的人一大早就去大理寺报了案,想必孙大人已经去了。”夏竹道。

陆瑶摇头:“死了个小妾而已,孙大人不会亲自去。”

安平伯也是勋贵世家,不然不可能被封伯爷,但本人没什么作为,自然就没落了,安平伯若死了孙大人或能亲自去。

但也说不定,毕竟孙大人很忙。

“备车,我去看看长姐!”陆瑶想了想道。

长姐初回京中,又出这样的事,只怕要吓到两个孩子。

夏竹正要答应,叶嬷嬷的声音陡然传来:“王妃不能去!”

叶嬷嬷自上次六公主婚宴上帮小姐解围之后,关系便融洽了些。

叶嬷嬷不再管小姐房中事,倒是和病愈归来的常嬷嬷十分谈的来,二人将院子事务打理的十分妥帖。

陆瑶向来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性子,而且她这段时间观察,叶嬷嬷除了性子古板些,耿直些,倒也没有其他缺点。

没想到这会儿,叶嬷嬷又跳出来反对了。

“王妃,恕老奴多嘴,这是安平伯府的家务事,王妃身份贵重,代表皇家,若贸然去了未免有施压之嫌,即便是孙大人查清原委,只怕也难还令姐清白!”叶嬷嬷不卑不亢道。

夏竹暗自腹诽,又来了,又来了,不过,仔细想,好像也确有几分道理。

“王妃,叶嬷嬷此言不差,奴婢也觉得王妃不能去!”说话的是常嬷嬷。

两人一左一右的守在门口,跟两尊门神似的。

陆瑶摇头:“罢了罢了,不去也罢!”自常嬷嬷回来后和叶嬷嬷一个鼻孔出气,以前有个常嬷嬷每日唠叨,如今还多了个夫子般的叶嬷嬷,当真是头疼。

“王妃若是担心,派个丫头小厮的去打听打听也无妨!”

倒不必陆瑶派小厮去打听,知道消息的已经回来了。

说的不是别人,正是楚王赵恒。

赵恒是懒得对别人费心的性子,可这是窈窈的长姐,他难免就多打听了几句。

王爷一进来,所有人都识相的退下了,包括夏竹和秋霜。

叶嬷嬷也退下了,她在院里伺候这段时间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其实有些问题不是出在王妃身上,而是王爷。

比如他在时房里不许人伺候,比如白日里但凡在家就腻在内宅,比如大半夜叫水……

皇上是派她来负责内宅的,王爷的事是韩长史的责任,和她没关系。

对,没关系。

而且,叶嬷嬷发现,自从不管王爷和王妃房里的事后,她和王妃也没什么矛盾。

赵恒回到家往陆瑶身边一凑:“就安平伯那点家业有什么值得惦记的,可真是眼皮子浅!”

陆瑶给赵恒倒了杯茶:“不是值不值得惦记,而是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拱手让人。”

给是情分,不给是应当,别人动手来抢,那就是强盗了。

赵恒点头,这话倒是没错,别说,什么道理经窈窈一说就格外有理了。

说起这安平伯,一家子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窈窈的姐夫郑勋是安平伯的嫡长子,按理说这安平伯世子的身份怎么也该是他的。

可郑勋的亲娘早逝,如今的安平伯夫人是安平伯的表妹,俩人在婚前就早有苟且。

可惜表妹家道中落,配不上安平伯的身份,嫡妻肯定不行,而且老安平伯早就为儿子定好了婚事。

老安平伯棒打鸳鸯,送走了安平伯的表妹,接着便是安排儿子的婚事。

郑勋的亲娘也是知书达理,婚后二人也过了段赛神仙的日子。

可没想到不久那表妹又偷偷找上门了,说是回家后,家里要把她嫁个一个比她大十多岁的老头。

安平伯先是愤怒接着怜香惜玉,在外面找了处宅子把表妹安顿了下来。

安平伯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家里的贤良淑德,外面的温柔小意。

可没过多久,那表妹便有了身孕,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郑勋亲娘那里。

郑勋亲娘看着是个温婉的个性,但内心却是个强的。

她可以容忍丈夫纳妾,她怀着身孕也不是没有给他房里放人,可她容不得如此偷偷摸摸行事,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表妹进门。

可男人铁了心要纳妾,女人怎么能拦得住,安平伯还是纳了表妹进门。

安平伯夫人也是十分倔强,自他纳了表妹之后便封门独居,留书曰,死生不复相见。

其实,安平伯夫人本是要和离的,可顾念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为了儿子只得留了下来。

安平伯起初还来求和解,可后来见她如此倔强便不来了,再加上表妹挑拨,这夫妻关系便越发僵了。

安平伯夫人和夫君闹的这般样子,心里岂能好受,郁郁寡欢,只守到了儿子八岁。

郑勋性子极似其母,因为母亲那句死生不复相见,又恨其父寡情,父子关系也十分糟糕。

安平伯像是为了泄愤,安平伯夫人去世没多久就抬了表妹为正妻。

现如今的安平伯夫人为安平伯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就比郑勋小了大半岁。

表妹本就极有手段,坐上了安平伯夫人的位置岂能让郑勋好过。

这些年郑勋外放荆州倒也安生些,没想到才一回京便被算计的声名狼藉。

“那郑勋和小妾到底有没有首尾?”陆瑶问的也直接。

“这丫头曾是郑勋房里伺候的丫头,至于有没有首尾,也只有郑勋知道,若是有,窈窈欲待如何?”赵恒带了几分调侃。

“如何?自然是……让他以后再无法兴风作浪!”陆瑶语气轻描淡写。

赵恒一口茶险些喷出来,莫名觉得某处一冷。

他倒是忘了,他第一次在茶楼听到她和丫头说话便是要阉了赵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