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皇上知道当年云家是被冤枉的?”陆玉庭瞬间懂赵恒的意思。

赵恒点了点头:“应该如此!”

御林军行走御前,虽是侍卫,可却不是一般侍卫可比。

御林军都是世家子弟,身后背着家族几百条人命,自不敢有丝毫不轨。

可云泽是罪臣后裔,按说是没有资格的,可他偏偏入了御林军,那在皇上眼中便是可信。

“若是如此,云家为何……”陆玉庭没有问完,目光露出一抹惊异,赵恒点了点头:“大抵是有了某种默契!”

像这种首辅获罪,当时应该闹的挺大,可卷宗上并没有相关记载。

而且文官除非是参与谋反或者通敌这样的罪行,否则,不会被判死罪。

且判决未下,云大人就死在牢里,这事居然就这样过去了,除非是皇上授意,而云家也知道消息。

否则绝不会这么悄无声息的就过去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逼死当朝首辅,事情过去了几十年,估计朝中也没什么人知道了。

“我倒是好奇云家到底藏了什么秘密!”陆玉庭现在倒是对这案子背后发生了什么有些好奇了,所谓的贪墨不过是莫须有罢了。

赵恒敲了敲桌子:“不是让你好奇这个的!”

“还不是你先起的头,师兄,我有预感,这一定是个石破惊天的大秘密!”陆玉庭断定道。

赵恒喝了杯中酒,没好气道:“快收一收你的嘴脸,我是让你想办法安排云泽!”

“你为何肯帮云泽?”

“肯为大齐牺牲又隐忍多年的家族,或许一时失意,但绝对是忠义之士!”赵恒道。

不管是几十年前自杀而死的云首辅,还是如今的云泽,都是大义之人。

陆玉庭点点头,云家确实当的起忠义这两个字。

后辈落魄至此都死守当年秘密,确实有气节,非常人能做到。

“当时耿将军致仕,若不是义王推荐刘建业,据说皇上是属意郭凯达的,如今又有景王这层关系,这些人选中他机会最大!”陆玉庭蹙眉道。

郭凯达这个羽林中郎将虽不如高鹏在御林军中威风,但归到底都是皇上的心腹。

上阳军生变,皇上派心腹之人前去接管,论资历,郭凯达确实是最好人选。

而且,景王在山东做出的成绩是不可否认的,贵妃做出的那些事并无证据证明和景王有关。

但景王的功绩却是实实在在的,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山东境内,对景王都是交口称赞。

按皇上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的做法,极有可能把这个位置给郭凯达来安抚景王。

郭凯达的庶女指给了景王做侧妃,郭家和景王就是姻亲关系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郭凯达势必是向着景王的。

郭家祖上是赵家家奴,虽无大功,比不得傅家,陆家这样的公侯世家,可这些年也是颇受重用。

郭家子弟大多都在御林军和金吾卫,官职虽不算高,但都是十分重要的位置,郭凯达的堂兄正是金吾卫统领,负责京城的守卫,在皇上心中,对郭家还是十分看重的。

“你一开始和我提起此事,不就是想安排自己人,怎么这会儿又有难处了?”赵恒掀着眉梢,慵懒地斜睨着他。

“是有难处,但也不是不可能!”陆玉庭捏着扇子,心中已有了主意。

“有办法不早说,故弄玄虚!”这家伙总是这样。

“师兄,这郭家未必就是铁桶一个!”陆玉庭看似调笑的语气下,眼里却没有半点温度。

郭凯达不甘居于兄长之下,这才把庶女送进景王府,想搭上景王这趟快车,可郭凯祥却是要秉承家训做个纯臣的。

“别做的太张扬!”

“师兄,若论张扬,这满朝上下谁能比你更张扬?”他这个楚王殿下才更张扬吧。

且不说湖山的功绩,扳倒贵妃,保住顾家,如今又诛杀百里无双,平息上阳之乱,这些功绩让太多人睡不着觉了。

师兄最近风光太盛,皇上又恢复了他的亲王位,比起他这个又大又显眼的活靶子,谁会注意到他一个小小顺天府丞。

“自踏入京城,这一步步可由得我选?”赵恒自嘲道。

“你这话不对,你的婚事可不是你死乞白赖求来的?”

“滚!”

陆玉庭:……

这还说不得了。

陆玉庭从妙音阁出来,便察觉身后有人跟着,停下脚步道:“滚出来!”

那人很快出现,站在陆玉庭面前抱手道:“陆大人!”

“是你?”

“我家公主请陆大人走一趟!”墨青面不改色道。

陆玉庭勾唇,声音染上几分笑意:“你家公主?她找我我便要去吗?”

墨青:“……”

陆玉庭抬脚便要继续朝前走,墨青是赵绾最得力的侍卫,功夫自然不低,可想拦下陆玉庭也不容易。

“陆大人别让属下为难!”墨青拦住陆玉庭的去路。

“麻烦带话给公主殿下,就说本官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今晚戌时,自会前去!”陆玉庭说完,轻功飞身,越过墨青。

墨青看着陆玉庭的背影,知道自己拦不住他,若是在街上动起手来,只怕引人瞩目。

赵绾看墨青自己一个人回来便知他没有将陆玉庭带来。

“属下失职!”墨青请罪道。

“算了,你下去吧!”赵绾无奈道,陆玉庭又奸又诈,墨青也拦不住他。

不过,他说今晚戌时会来就一定会来。

“公主,这个陆大人可真是过分,公主请他竟然敢不来!”赵绾身边的宫女珍珠道。

“好了,你派人告诉母妃一声,就说我今日宿在公主府,让她不必担心!”赵绾吩咐道。

“是!”珍珠很快退下,房间里就剩赵绾一人。

今日一早赵绾便出了宫,带了药材补品去了曾府。

曾江在上阳时受了重伤,这几日都在府上休养。

赵绾在曾府用了午膳,又陪舅母说了会儿话,这才离了曾府。

她今日出宫,还有一件要事,夜晚戌时整,没有多一刻,也没有少一刻,陆玉庭守时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