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人这次是不得真相,誓不罢休了!”赵恒靠在椅子上,立体的五官宛如水墨画一般宁静致远。

若不是受伤,还真难得有如此悠闲,坐下来安静喝茶的时候。

赵恒倒是有几分佩服曾江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大齐就该多些这样的官员。

抛开魏铭对窈窈那些不轨的心思,这位小魏大人也是优秀的有点过分。

在湖山之时,这位小魏大人云淡风轻间便能影响到睿王的决定,甚至连那些幕僚都深以为然。

可惜了,这位小魏大人怕是这一两年内都只能待在家中养伤,也怪不得魏阁老如此生气。

“我早说过,我们这位驸马爷不简单!”陆玉庭嘴角出一抹稀疏的笑意。

“你也不差!”当初在阁老面前举荐曾江之人不正是他吗,让他用王爷的势力逼得曾江不得不合作的人不也是他吗?

步步为营把人心算计的如此清楚的人,这会儿倒是想撇开自个。

“突然被师兄夸奖还真是受宠若惊!”陆玉庭朝赵恒拱手大笑。

赵恒看着坐在对面的师弟,身影在透过窗纸照过来的明媚光线中,影影绰绰,深深浅浅。

“你派人去了山东?”赵恒到底还是过问了。

陆玉庭也不意外:“你可听说了那首歌谣的事?”

黄河决堤天下乱,赵家山河尽归江,这句话在山东流传甚广,皇上勃然大怒,赵恒不可能不知道。

赵恒点头:“不是说是崔家搞出来的,父皇已经不追究了?”

以崔家的气量,忌惮景王在山东势力就搞出这些小动作,也是正常。

说起这个江家……他倒是听窈窈提起过。

陆玉庭摇头:“并非,暂时还未查到幕后之人,更无法判断他是敌是友!”

陆玉庭将朝中几股势力都查了个遍,可并未发现异常。

“这个可以不必查了!”赵恒心里差不多有数了。

“不必查,看来师兄知道是谁?”陆玉庭抬眸,挑了挑眉尾,笑容狡黠如狐。

“多事,说不必查就不必查!”赵恒没什么耐心了。

“不会是……”陆玉庭没说完感觉到一道冷光朝自己投过来,乖乖的闭上了嘴,怪不得他查来查去都查不到了。

得,以后他们夫妇之间的事,他是管不了了。

瑶儿这丫头也真是……唉,如今这么大的事都不和他这个三哥商量了,女大不中留啊。

“景王这次在山东扬名,先是解决河道问题,接着又解决了粮食问题,连上官家对其也十分赞赏!”陆玉庭如今也知道上一世赵恒是做了皇帝的。

可却被赵穆从皇位上赶了下来,纵然这其中或有瑶儿的原因,但终归还是他这位师兄不如赵穆善谋算人心。

从湖山之行看,睿王和崔家不足为惧,真正的劲敌是这位让人如沐春风的景王殿下。

“那又如何,本王还怕他不成?”赵恒不屑一顾,但这话却是咬牙切齿。

这个赵穆,他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就凭上一世他对窈窈做的那些事,他就非死不可。

“拜托师兄收一收你不可一世的样子,朝中大臣被你得罪的不少,那些没得罪的也是怕了你,你看这朝堂之中可有敢和你亲近之人?”

如今的形势,师兄不可能再如以前一般随性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可能被对方揪住把柄。

师兄的加入将打破朝堂的局势,势必是要重新洗牌的。

比如退避锋芒的魏家,不问世事多年的顾家,被迫捆绑上船的曾江,对其耿直性情交口称赞的刘御史……师兄终于不再是单打独斗了。

“笑话,本王稀罕和他们亲近?”赵恒给了陆玉庭一个冷笑。

一个个糟老头子,烦都被他们烦死了,最好都离他远点,别来烦他,不然……腿脚无情。

陆玉庭:……

暴君,你最有理!

陆玉庭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没过多久,赵恒也出府了,青鸾也不问主子要去哪,乖巧的跟着。

受伤的是手臂,当然不影响施展轻功。

进了海棠院,赵恒大大方方的推门进去。

秋霜和夏竹看到赵恒一点都不意外,说起来姑爷好几天没来了。

“姑爷好,奴婢去添些茶水。”秋霜年纪小,嘴又甜,人也机灵。

夏竹也福了福身,和秋霜一起出了房间。

哪里需要她们添茶水,小姐房里就烧着水呢。

站在院墙外吹冷风的青鸾搓了搓手,唉,他现在混的还不如昆仑,昆仑在陆家吃好的喝好的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只能在这里吹冷风。

说起昆仑,若是房间还有个不识相的,那就是昆仑了。

这会儿懒洋洋的卧在羊毛软毯上懒洋洋的打盹,看到赵恒来也就睁开眼睛看了眼,又睡了。

“手臂上的伤怎么样了?”陆瑶接过他脱下的大氅挂在架子上。

“你要看吗?”赵恒作势要脱衣服。

陆瑶面容一僵:……

不待陆瑶面色缓和,赵恒又嬉皮笑脸补充了句:“解不开扣子了,你来?”

陆瑶被男人不加掩饰的戏谑羞的脸蛋红了个透。

片刻后,方忿忿地横了他一眼:“不怕爹爹进来,你就继续脱!”

虽神情倨傲,可眼底藏着的窘迫也是明显。

“岳父大人可是十分关心我的!”他这两日在府中养伤,岳父大人可是派了管家送了军中用的上好金疮药。

“爹爹既如此关心,想必知道你来一定开心,不若我让夏竹去请他老人家来看看你的伤势?”陆瑶挑了挑眉故意道。

赵恒目光落在她精致的脸蛋上,徐徐道:“天黑路滑就不必麻烦岳父大人他老人家了,免得等下挨了打,你又要心疼!”

陆瑶脸上又是一片红云,她咬着唇,耳朵烫得要滴出血来,忍不住暗中掐了他的腰一下:“谁心疼你!”

“瑶瑶口是心非这点最不可爱了,觊觎我美色已久,这会儿又不肯承认了!”男人的薄唇蓦然**开了一丝笑意,犹如层层涟漪,逐渐蔓延到眼角眉梢,心情十分愉悦。

“我觊觎你美色?”

“难道还觊觎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