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看到追逐而来的昆仑:“怎么又追来了,回去!”
昆仑爱答不理,继续跟着队伍朝前走。
哼,它们狼族最讲情义的,认主,已经认了他做主人,自然忠心到底。
小姐姐说此行有危险,它还是去保护主人。
等它回来,再吃肉骨头。
那些肉骨头要好好的等着它。
顾昭华看昆仑的傲娇模样:“哥,我怎么觉得这狼比我家流光都精?”
流光:我招谁惹谁了?跟主子这么多年竟混不过一匹狼?
青鸾笑岔,流光白了一眼过去,你以为你比的过?
笑的跟个缺心眼似的,还不如他呢。
一晃五天过去,赵恒等第一批赈灾人员已经到了湖山。
运送粮食的车队,因为走得慢,会晚两天到达。
京城从赵恒离开的第二日便开始下雨,一直到今日才放晴,却是一下子冷了下来。
早起,风吹到脸上都觉得有些冷。
陆瑶去了魏府看望魏荣,魏荣最近被她母亲拘着学规矩。
魏夫人已经悄悄在替魏荣相看了。
说起来,魏荣比陆瑶还小三个月。
但魏夫人希望女儿嫁个对她好的夫婿,提前打听没什么不好。
魏荣这几日正学刺绣,手上扎了好几个血窟窿,一看到陆瑶就诉苦。
说实话,陆瑶的女红也是一般,帮赵恒做的那两套衣服,还有鞋子,下了很多功夫。
自然也免不了在手上扎洞,其实主要是不做,做的多了便顺手了。
之前迎春在时,她都是把女红丢给迎春做,如今……
夏竹那丫头懒得很,指望不上。
“你呀就是懒,女红都是练出来的,伯母就该把你拘在家里好好练!”陆瑶打击道。
“陆二,你说,你是不是我娘请来的帮凶!”魏荣苦哈哈道。
大哥去了湖山,如今娘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盯她了。
“你这丫头,就是该跟着陆小姐好好学学!”魏夫人亲自端着糕点送了进来。
“娘!”魏荣不满的撒娇:“陆二的女红还不如我呢!”
“好了,你们小姐妹好好聊,陆小姐今日留下用膳,我已经让厨房备上了!”魏夫人对陆瑶的态度十分和蔼。
陆瑶顺势道:“多谢伯母!”
魏夫人出去后魏荣才松了口气:“我现在真的很遗憾!”
“遗憾什么?”
“遗憾我娘没有给我生几个弟弟妹妹,这样就可以少盯着我了,真不知道我大姐当年是怎么受得了我娘的!”魏荣叹了口气。
“你这口无遮拦的,这话要是被伯母听到得多难过!”陆瑶拍了下魏荣的手。
魏夫人当年生魏荣,难产大出血,好不容易捡回条命,可身子却受了损,不能再有孕。
魏夫人一直遗憾,没有再给魏家长房添几个男丁,长房只有魏铭一个男丁。
也幸好魏铭争气,这才弥补了她的些许遗憾。
这些年,这都是魏夫人的心病。
魏荣也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幸好我娘没听到!”
“你呀!”陆瑶戳了戳魏荣的额头。
“好了好了,对了,给你说件怪事,六公主前日突然派了宫女给我送了请柬,说要在公主府办赏菊宴!”魏荣很是纳闷。
你说这都多少年老死不相往来了,突然给下帖子,还真是……惊吓,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我今日来便是和你说这事的,我和六公主……言和了!”陆瑶觉得这件事不该瞒着魏荣。
“什么……你们和好,陆二,你太过分了吧,当年她怎么对我们的,你都忘了吗?一身公主病,我永远都不想理她们!”魏荣不记仇,但那件事差点毁了她一生。
“你先别着急生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陆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选!”魏荣气道。
“阿荣,你听我说,这件事其实是这样……”
陆瑶便把她和六公主之间所有的事都告诉了魏荣。
当然,暂时略过了她和赵恒之间的事。
“瑶瑶,我知道你聪明,可是宫里的女人有多恐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玩不过她们,还不能躲着吗?”魏荣之前一直觉得七公主性子太过刁蛮,但六公主是好的。
为此,她还羡慕陆瑶呢。
可那件事之后,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有句话叫会咬人的狗不叫了。
“阿荣,这个世上的人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好,也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坏,有些事有些人也不是我们躲着它就不来!”陆瑶拉着魏荣的手,拍了拍。
“阿荣,我们总是要嫁人,六公主也要嫁人,将来不可能不参加应酬,不见面的,我们不一定志同,但这也不妨碍我们在某些方面道合!”
“可是我心里总是膈应,一想到赵煊那个猪头就恶心得慌!”满大齐敢骂肃王是猪头的,大概也就魏荣了。
“你呀,阿荣,人总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会做很多我们以为自己不会做的事,守住我们自己的底线便可,其实当年提醒我去找你的也是六公主!”当年提醒她去找魏荣的确实是六公主的丫头。
只是,人在过分担心一个人,又对另一个人太过失望的话,会忽略她的好。
“就算这样我也不会轻易原谅她,我拒绝和她成为朋友!”
“也没人逼你和她做朋友,见面不要太难堪就行了,阿荣,我只是不想在六公主这件事上瞒着你,那个赏菊宴,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还不至于勉强自己!”
“干嘛不去,好像我心虚似的,是她对不起我,还有,我可以不介意你们的事,但是,我在你心里要更重要,更更更重要!”魏荣不停的晃着陆瑶的手臂,晃的她头都晕了。
“好,好好,你更重要,你最重要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陆瑶在魏家用了午膳,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竟和魏阁老碰到。
魏阁老看到孙女的棋,连连摇头:“阿荣啊,你这臭棋篓子到底是像谁!”
魏夫人得其父周太傅真传,在棋道上也颇为精通。
魏荣的大姐也是京城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魏铭就更不必说了。
甚至连魏芳都下的不错。
唯独阿荣……
“祖父,观棋不语知不知道,你老不羞!”
这魏府里敢和阁老大人这么没大没小的也就魏荣了。
魏阁老:……
但还是不想孙女输太惨:“不要下那里……不对,唉……”
“得,我不下了,祖父下吧,等下输给瑶瑶,你可别哭!”魏荣实在听不得祖父再在耳边叨叨个不停了。
魏阁老早就忍不住了,也不客气。
才刚开始,就听魏荣在魏阁老旁边吆喝:“下这里啊……哎呦,祖父,你行不行啊……祖父,瑶瑶要赢了,你加把劲呀……”
“你别吵了!”魏阁老被孙女吵的头都要炸了,这死丫头,分明就是在故意干扰他。
“咦,祖父,你这也不怎么样嘛,怎么混到阁老的,运气真好!”
魏阁老:……
这是要气死他,臭丫头!
陆瑶:……
忍着才没笑出来,这祖孙俩太逗了!
魏阁老自然是技高一筹的,老狐狸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魏阁老看陆瑶完全就是看未来孙媳妇的眼神。
越看越满意。
沉稳,又不刻板。
说话娓娓道来,连阿荣都能听进去,不一般啊。
孙子临行湖山之前把这事托付给了他,也是该抽空和儿媳谈谈这事了。
陆瑶回到家已经差不多要用晚膳了。
陆夫人知道陆瑶去了魏府,听到下人来报说回来了,便放心了。
不过,并没有派人跟着活打听,这丫头聪明得很,很容易察觉。
这个时候就是要适度放手,不能逼她太紧。
陆瑶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都快睡着了。
这几日晚上总是睡不好,泡了个澡,连晚膳都没用就睡了,趁着有睡意赶紧睡觉。
第二日倒是起了个大早,陪爹爹和娘一起用了早膳。
从湖山传回来的消息说,湖山又发生了两次余动,这几日连日大雨,尸横遍野,灾民流离失所。
朝中气压也很低,山东灾情需要粮要钱,湖山赈灾也要粮要钱,国库又不充盈。
这两日,皇上着急的,晚上都没睡好觉,就怕哪天湖山那边传来灾民暴动的消息。
山东连着三季不收,真的是一般地主家都没有余粮了。
比起突然被派去湖山的睿王,景王算是早有准备。
虽然,因为母妃下药的事,最近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但赈灾的事,丝毫不容怠慢,而且,在他被派往山东之前,府上幕僚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除了朝廷的赈灾银两,还让少府监的人准备了来年播种的种子。
光靠朝廷救济,早晚会把朝廷拖垮。
赵穆虽有个不省心的母妃,但在能力方面确实没得说。
作为皇上宠信的王爷,当地官府自然没有不配合的。
若将来这位爷能高进一步,他们这些人自然能得好处。
山东只是闹饥荒,家园并未毁坏,如今有朝廷救灾,自然不会想着往外跑。
为了防止灾民把派发下去的种子吃掉,光凭官府派去的人监督不够。
赵穆想出了让村户互相监督,举报有赏,很快把第一批的种子种上。
而且,他的其中一位幕僚想了种植番薯的主意。
其实番薯在大齐并不是第一次种植,出海的商队曾带回过种子,只是很多人不信这个东西能种得活。
不过,倒是有个人胆子大,便在极小范围的试种,已经取得大丰收。
赵穆听幕僚说了之后,便派人把他所有的番薯都买了。
这次山东灾荒能不能彻底度过,便要靠这个西域的番薯了。
即便山东赈灾的功劳没有湖山大,可番薯一旦试种成功,在大齐推广,这功劳就不是睿王能比。
所以,这次种植番薯才是他的目的,当然还有……江家。
比起山东这边的顺利,湖山简直是重灾难。
地动后暴雨又引起了山洪,山体滑坡,灾民居无定所,在山体滑坡的第二天就发生大批流民要离开湖山到外地去。
家园被毁,随时都要面临死亡的危险,他们当然不愿再在这里待下去。
因为连雨,尸体腐烂,已经开始有灾民染上疫症。
这个时候如果让这些灾民离开湖山,若是疫病大规模的传染开,那可不是一个湖山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