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们尚未定亲,她还以为他是怕被皇上皇后知道,原来如此。

其实,现在想想,也是她自己想多了。

赵承仁之前从未瞒过她,告诉过她皇上和皇后不同意他娶她,让她给他些时间。

而等待的那段时间里,她和赵承仁也时常见面,皇上皇后并没有派人阻拦或者从中作梗,反对他们来往。

其实,若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真使些手段,她未必有信心,更确切的说是能力去抗衡。

因为让她这样身份的人消失、亦或是妥协,真的太容易了。

反之,郑家对她的态度倒让她更加心寒。

“我给你补上还不成?等过几日上元节,二哥给你们一人做一盏最漂亮的花灯如何?”

“二哥哥可要说话算话。”赵攸宁声音娇娇软软,笑起来一对梨涡,像是能溢出蜜来。

赵承仁拍着胸口道:“放心,这次二哥保证忘不了。”

陆明赫看二人眉目传情,便知其中有内情,拉了攸宁的手:“我们不打扰二哥哥了,我们去看小清一,二哥哥回见,郑姐姐回见!”

郑云涔看着二人的背影,一个明艳大气,一个娇美可人,但那一双眼睛都是坦坦****的,真好。

将来她的孩子也会像她们这般吧?

“云涔,待会宴席散了,我带你去拜见母后,你别怕,母后人很和善的。”赵承仁俯着身子和郑云涔说话。

个子太高,麻烦啊。他现在已经比太子哥还高了,而且,最近又长高了。

父皇好不容易不叫他二傻子了,如今又叫他傻大个了,他倒是也想矮点。

说实话,低头和人说话久了,脖子疼。

不管郑家人如何说郑云涔心思歹毒,但在赵承仁的认知里,郑云涔是需要保护的小女子。

他只相信眼睛看到的,郑云涔没有伤害过他,没有让他难过,她很聪明,像是没什么事情能难到她。那么艰难的日子,她一个小女子竟挺过来了。

换做是他,他是一个时辰也熬不下去的,别说这么多年了。

母后说,人要相信自己的心,虽然有的时候做不到公平,但这种不公平就叫做偏爱,这种偏爱只要不伤害到别人,未尝不可。

赵承仁想,也许,郑云涔就是他的偏爱。

就像母后之于父皇。

偏爱是独一无二,无需理由的。

郑云涔点头,她远远见过皇后娘娘,笑起来很美,尊贵无比却又平易近人,两种气质在她身上似是毫不违和。

她的人生真的要改变了呢,不再只看到沟渠中的月亮,她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它月满西楼,光华流泻。

……

圣元二十四年春,正月十九早朝,圣元帝发布了开年第一道旨意,宣布自己将于四月初八退位,太子四月初九举行继位大典。

皇上这一决策也都在大家意料之中,过去的大半年里,皇上已经将朝政交给太子处理,都是在朝堂浸**了半辈子的老狐狸,皇上的心思也差不多猜到了。

今年可真是把礼部忙翻天了,三月二皇子大婚,四月新皇登基,新皇登基后还要安排封后、祭祖、祭天等等事宜,礼部尚书忙的已经大半个月没回过府了,生怕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