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以后想见一面也难。”苏婉茵勾唇笑了笑,目光复杂。
苏婉莹这次倒没有再呛声,沉默许久,就此别过。
苏婉茵说的对,这个京城她再不想来,她也不想再见苏婉茵。
她说得对,她不能再活在她的阴影下,她要过自己的日子。
她还是不喜欢苏婉茵,但她不嫉妒她了。
临走时,苏婉茵拔下头上的簪子簪在苏婉莹头上:“你好好保重。”
“保重!”苏婉莹说完,转身离开。
可不知为何,转身的那一瞬,她居然流泪了。
兴许是,兴许是,风大了吧。
“总算是走了,不然娘娘总是为她们操心、”春桃道。
就苏婉莹那性子,到处得罪人,还不都得娘娘替她收拾烂摊子。
苏婉茵笑了笑:“终究是日后不会再见了。”
今日一别,只怕是永别了。
“不见也好,娘娘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个白眼狼。
皇后娘娘封她为县主还不是看在娘娘面上,竟连道谢都没有。
太子今日倒是回来的早,苏婉茵提了句伯娘和堂妹离开的事,赵承宣没有开口,他不太擅长劝人,心里有了打算,等过些年,就把她弟弟接到京中读书,这样他们姐弟也能偶尔见一面。
不过,他暂时不打算说,总得先了解一下再做决定。
若她弟弟是个惹是生非的性子,这京城还真来不得。
这日子一晃,便是端午前夕,这日陆瑶乔装出了宫,赵绾和魏荣在一旁陪着。
街上很是热闹,陆瑶虽不至于没有出宫,但这些年出宫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身为皇后,自然还是要在意那些言官的谏言的,否则都不遵守宫规,那这礼法便等同虚设了。
“你确定那个郑小姐今日会出府?”陆瑶道。
“放心好了,这种事我还办不妥吗?”魏荣打包票道。
赵绾道:“是啊,堂堂吏部尚书夫人,这点事还不容易。”
“什么吏部尚书夫人,说得我好像靠他一样。”这次她可是完完全全靠的是自己的聪明智慧。
“是,是,是,阿荣足智多谋,还可?”
“可!”
话一落,三人都笑了起来。
没过多久,果然,郑云涔没多久便出现在茶楼。
魏荣示意:“那个就是郑云涔!”
陆瑶顺着魏荣的视线看去,虽然是男装打扮,但倒是娇美可人,一看就是个极其标志的人儿。
也怪不得承仁能看上,的确是好面相。
拨云见日,清水涔涔,倒是个极好的名字。
郑云涔是出来听说书先生说书的,特意换了男装,方便。
她今日就带了自己的丫鬟春颖,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叫了壶茶,两碟糕点。
茶和糕点都是店里比较便宜的,郑家再不济,几代浸**,银钱是不缺的,看来,是位节俭的。
“我也打听了一番,这丫头呢在郑府行五,府中都称五小姐。十分得脸……怎么说呢,是个精明伶俐的,不过,郑家那个情形,若是不机灵,只怕活不下来。”
郑云涔并不是正室所出,姨娘是被卖到郑府的,虽不得宠,倒是个能生的,除了郑云涔,还有个弟弟叫熙辰。
郑云涔的姨娘生下弟弟没几年就没了,郑云涔那时还是个孩子,两个半大的孩子,姨娘不得宠,也没留下啥好东西,日子有多艰难也可想而知。
后来,郑云涔为了姐弟俩能活下去,在郑夫人面前卖好,甘为马前卒,手段厉害的很,替郑夫人处理过不少后宅之事,郑夫人很信任她。
郑家那么多的庶子庶女,数她和她弟弟的日子最好过,他弟弟还被送去书院读书,虽比不过国子监,但也是极不错的。
她和二皇子是在集市上认识的,至于怎么认识的那就查不出了,一开始并不知道承仁的身份,后来应该是知道了。
只怕是使了些手段,赵承仁便对她更死心塌地的。
“工于算计倒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仰人鼻息的日子不好过,她做那些事都是为了活命,也算情有可原。”赵绾觉得只要心不歪,也不算是没得救。
她在宫中长大,什么丑陋没见过,再加上,自己的相公就是个顶顶爱算计的。
这种事,习惯就好,就看你的心理够不够强大了。
“可承仁那孩子单纯,只怕日后吃亏。”魏荣不能说不赞同,担忧是有的。
她了解一番后发现这小丫头实在是太有手段了,她自己是个没什么手段的,那些个后宅之事幸好她没遇到,不然,只怕被吃的渣渣都不剩,可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却是游刃有余,细思极恐。
陆瑶倒是一直沉默,没有搭腔,承仁的确是单纯,但也不是傻,人对他是好是坏总是分得清的。
女孩子想嫁得好也无可厚非,有些手段也不是不可,只是,她需得真心喜欢承仁。
她活了两世,知道一段真心互托终身的感情有多么重要。
婚姻不止对女人重要,对男人也一样。
如今,她尚不能确定她喜欢的是承仁还是皇子的身份,不做任何决定。
就凭这一会儿功夫也看不清人的内心,须得慢慢了解,反正不着急。
她不着急否定这个孩子,但更不着急定下,承仁今年不过十六岁,他自己也是个玩心大的,再看看吧。
她也没什么门第观念,只要二人脾性相投,嫡女,庶女也不那么重要。
换句话说,只要人好。
总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过去和出身去否定她的将来。
不止陆瑶派人调查郑云涔,赵恒也派了人调查,有些事,总得亲自做才放心。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郑家这么多年的污糟事,他听着都觉得上头,郑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这种家族,迟早得完蛋。
而那个郑云涔,小小年纪手段就十分狠辣,连父亲的后宅污糟事她都敢插手。
就这样城府如此之深的女子怎么能配得上承仁,将来还知如何算计呢。
果然,歹竹出不了好笋。
不行,他不同意。
承仁要敢再提,他就打断他的腿,送他去做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