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宁公主为了女儿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

最早的时候打过景王的主意,可那时徐贵妃中意的是如今的皇后娘娘,看不上她女儿,还冷嘲热讽了一番,这婚事自然不成。

如今看来倒是因祸得福,若是嫁了景王,那可真完了。

后来看上了陆玉庭,可惜还没等她出手,被六公主定了,她总不好和皇上抢女婿。

曾江死而复生后,她立马就派人去了曾家,曾江这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家世也好,她是满意的。

当时觉得,这孩子简直就是她女儿的良配,不然怎么会有那一劫,和六公主就解除婚约了呢。

因为共同看上了曾江这个女婿,她和九王妃还起了龃龉。

两人没少冷嘲热讽对方,顺便给对方女儿使绊子,当然,婚事也没成。

女儿蹉跎到今日已经十八岁了,再不定下可真就成老姑娘了。

这看来看去,魏铭是最好的,魏铭可是大齐的文曲星君。

以前她是不敢肖想的,不止她不敢,所有人都不敢肖想,耽误了文曲星君做学问那是要被打死的。

如今可不一样了,魏家风光不在,魏铭守孝到现在年纪也不小了。

她的女儿可是郡主,身份绝对配得上他了。

玉宁公主越想越觉得合适,便直接进宫了。

皇兄退位后脾气好了不少,族中人但凡有所求,基本都会恩允。

再说,她这个可不同,不是去打秋风,是请旨为女儿赐婚,这是好事。

太上皇正在陪着孙女玩呢,听说玉宁公主求见。

“她今日怎么有空?”皇上并不待见玉宁公主。

比起殉国的护国长公主,这个妹妹的确是没什么用,除了多些风流韵事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皇上也不能不见,毕竟,玉宁公主曾在太后膝下养过一段时间,这个面子还是要给些的。

“这……老奴也不知。”常贵干笑道。

玉宁公主进宫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比较麻烦。

之前户部郎中死在她**的事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也是个比较让太上皇头疼的人。

“玉宁拜见皇兄。”

“好了,好了!这些虚礼就不用了。”言外之意,有话赶紧说。

玉宁笑了笑:“这几日没进宫,小公主越发玉雪可爱了,看着就是个有福气的。”

小公主刚出生时那可真叫一个丑,如今真是越长越好看,所以,此刻的夸奖也格外真心,毕竟她也到了做祖母的年纪。

太上皇十分认同:“攸宜是大齐的小福星,自是有福气。”

太上皇对钦天监正的话是深信不疑的。

唐钰说了,小公主是大齐福星,而即将出生的小皇子将会是千古一帝,越想越兴奋。

“皇兄可真有福气,不像我……”玉宁公主做出一副惆怅的模样。

太上皇看了玉宁一眼,脸上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表情:“又出了什么事?”

“皇兄,你也知道,湖阳已经十八了,她的婚事始终是我的一桩心病。”玉宁一边说一边看着太上皇的表情。

太上皇点了点头,的确是年纪不小了。

玉宁公主看太上皇并没有不耐烦,这才继续道。

“皇兄,玉宁最近倒是相中一人,湖阳也喜欢,今日进宫便是请皇兄能做主赐婚。”玉宁道。

太上皇挑眉哦了一声,然后道:“是哪家小子?”

玉宁笑道:“皇兄,这个人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就是魏家的小子。”

“魏家小子?”太上皇的表情有点惊呆。

便是他如今也不会用魏家小子来称呼魏铭了。

自从他连中三元之后,朝中一些官职不算高,或者年轻的,都要称他一声星君。

她可真是敢叫,这位她口中的小子如今是国子监祭酒,未来太子的老师,也会是帝师,被他称为魏家小子,他都为魏铭不平。

大概是这个称呼让皇上太过震惊,乃至没意识到她的内容,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问了句:“你说你看上魏祭酒?”

玉宁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皇兄,是湖阳,玉宁是替湖阳相看的。”

皇上一时间没话说,后面常贵也一脸惊呆,玉宁公主眼光是真不错,也真敢想。

孙不二也觉得玉宁公主疯了,这青天白日的就开始做梦了。

“你觉得合适?”太上皇的意思很明显了。

说实话,他都不敢肖想魏铭,若是小六没成亲他倒是敢想想,连小七他都觉得会委屈魏铭那孩子,她可真是……自不量力。

“皇兄,年轻人嘛,等成了亲自然一切合适,魏铭年纪也不小了。”玉宁公主的意思很明白。

“男人二十二也不算什么,昭华今年也二十一了。”皇上想起了至今单身的外甥。

玉宁以为太上皇要撮合顾昭华和湖阳郡主,立刻道:“皇兄,湖阳和昭华不合适。”

顾昭华将来是要继承大将军职位的,领兵上战场,那多不安全,不行不行,她不同意。

皇上白了玉宁公主一眼:“的确不合适。”

昭华那孩子多好,他要敢将湖阳许给昭华,他还怕长公主晚上到梦里找他呢。

玉宁干笑了两声:“湖阳那孩子不太懂事,和昭华的确不合适,玉宁觉得湖阳和魏祭酒倒是脾性相投,十分有话说。”

顾昭华是太上皇最宠爱的外甥,这可真不是传说。

“魏家是何意见?”太上皇可不傻。

若是魏家同意,只怕她也不会进宫求他了。

“皇兄若是赐婚,那对魏家可是天大的荣耀。”

“这份荣耀人家未必想要。”太上皇这话一点面子也不给玉宁留。

玉宁也没什么尴尬的,笑了下:“皇兄说的是,所以玉宁不是来求皇兄您作主吗?”

“玉宁啊,你也知道,朕已经退位了,多管闲事会招骂的。”太上皇一点都不想惯。

这虽不能说是逼良为娼,但也差不多了,他要敢答应,那些御史还不把他喷死。

魏铭可是大齐读书人的楷模,年轻人想成为他,年长的想自己的孩子成为他。

那些读书人骂起人来嘴皮子有多厉害,骂起人来词儿都不带重复的,学问好是真有用啊,他那时就恨不得自己能喷回去,可惜学问不太够。

动手又不能,动嘴又不行,愣生生的给他憋了一身的病,不然也不至于退位做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