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遇刺了?”钱氏才被王嬷嬷从一片混乱的内厅请出来,听了王嬷嬷的话震惊不已。

“说是彩月行刺的,身上都是血,看起来像是真的,夫人……老奴也不知道哪里出错了,彩月现在已经被谢二夫人带走,三姑娘也被抬出去了,看这样子应当也跟着谢二夫人走了。”王嬷嬷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找到钱氏,这会又急又乱。

“走!去谢府看看。”钱氏脸色阴沉下来,这事太乱,彩月又被带走,她一时间不知道真相,却也知道这件事情得马上解决。

“侯夫人。”廊下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征远侯府的一个婆子急匆匆的出来,“侯夫人,我们夫人又哭晕过去了,请您过去看看。”

征远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征远侯府二夫人宁氏和太夫人一次次的“哭晕”,钱氏做为至亲好友,方才一直在“劝慰”。

这原本就是做戏给别人看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打乱了征远侯府心怀叵测的谋算,这会乱成一团,女眷们一个个表现的痛不欲生,实际在紧张的商议,事出突然,又太过意外,到现在也没商量出一个结果。

钱氏之前也陪着表姐宁氏做戏,这时候却是没了心情,她自身也要难保了。

“你们好好的安慰安慰表姐,人死不能复生,等我安排好府里的事情再过来找表姐。”钱氏不耐烦的挥挥手道。

她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陪着宁氏演戏。

说完转身就走,廊下征远侯府的婆子张口结舌的站在那里,原本还要说的话也没来得及出口。

看着钱氏离去的背影,无奈的跺了跺脚,回身去向宁氏禀报。

征远侯府隔壁的楼阁上,比起征远侯府这边高了一截,而且这位置还很好,正好可以看到征远侯府这边的一角,很巧这里靠近客院,客院里方才的闹剧也看了个清楚。

阳台处,宽大的楠木大椅上,斜靠着一位身着淡蓝色锦袍的少年,容色俊美苍白,气质清冷脆弱,眼神有些恹恹的,乍一眼间,还以为是绝色倾城的美女,特别是才洗了头,头发纷披下来的样子。

唯有眼眸闪动间,才看到那双瞳光碎散的俊眸中生人勿近的冰寒。

但若是微微一笑,又是干净澄澈,若含睇凝视一般,这会含笑看着客院里发生的一切,饶有兴趣。

“爷。”一个内侍走了进来。

“查的如何?”男子懒洋洋的收回目光,问道,看着被抬出去的虞兮娇,笑了。

“爷,是宣平侯的嫡三女,生母谢氏,自小在江南长大,三天前由谢氏二夫人护送至京城。”内侍禀报道。

才一会时间,虞兮娇的一切便查的清清楚楚了。

“江南大儒之家谢氏?”男子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江南谢氏向来以温雅有礼数闻名,没想到居然养出这么一个狡黠狠戾的小丫头。

簪尖对着他的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世家千金在这种情形下,居然会做这种事情。

杀人灭口,这是他最初的想法……

前一刻还看到这个丫头慌慌张张的从窗口跳下来 ,才下地就摔晕了,原本以为凶多吉少,没想到下一刻居然又爬起来,而且还谨慎小心的滑入水中,掩饰行藏的到自己身前,行为举止之间进退有度。

虽然只是小小的几个动作,却让人看出心思的缜密。

最后的簪尖指向自己,和之前的狡黠完全不同的狠戾。

而后又立时认清形式,没有和自己硬抗,簪尖回转刺向她自己,让她自己清醒的同时,也向自己示弱,却又在言行之中点出如果自己杀了她的坏处。

出手狠,识事务,反应快,狡黠如狐……

这样的女子居然出自大儒之家?男子挑了挑俊眉:“闯进她房间的是谁?”

“信康伯府嫡次子。”内侍禀报道。

“这身份可不是庶子,还真舍得下本钱。”男子狭长的凤眸眯了起来,“谢氏养大,又是安和大长公主的孙女,看起来相中的人不少。”

“爷……若是觉得喜欢,奴才去把人带过来。”内侍恭敬的道,仿佛说的并不是一位身份尊贵的世家千金。

“不必!”男子唇角微变,勾出一抹笑意,俊美的眸子异彩潋滟。

“爷,那这次的事情……怎么办?”内侍见他心情还算好,稍稍松了一口气,低头问道。

“怎么办都行!皇家安逸的太久了,手伸的太长。”男子语带轻渺的道,目光抬起,远远的看过去的方向就是皇宫的方向。

“爷的意思是……”内侍神色一震,抬头道。

男子摇了摇手,笑意从脸上抽离,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本世子最讨厌别人的试探,既然伸了手,就全给砍断,他们不是最喜欢搅事吧,就让他们搅和的更深一些。”

“是,奴才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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