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师兄说过,等阶越高的灵兽,往往寿命也会越长。那么既然千珏尘的真身是上古黑凤,是不是就说明他会活得更久?
虽然不知道他已经活了几世,但一想到如果自己死了,他却还活着,那他一个人岂不是会很孤单!
凤凰一族,一生只有一个妻子!她肯定活不到千珏尘那个寿命!
想到这些,战舞在他怀里凄然一笑,不过抬起头的瞬间,却又恢复如初,笑着说道:“那你们还挺痴情!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是凤凰一族的,为什么你不找个凤凰,找我这个凡人做什么?我虽然能跟你双宿,却到底没法和你双飞!”
也不知她这话让千珏尘想到了什么,男人眉眼一垂,额头轻轻抵在她眉间,声音有些沙哑,道:“关于宗族的事,日后我会与夫人细说,但请夫人不要质疑我,更不要质疑你自己!”
战舞承认,她这话是半玩笑半认真地说,可没想到千珏尘会这般在意,男人低垂的眉眼落入她眼底,莫名地叫人心疼。
这样的千珏尘,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哪怕是毒发,生命垂危之际,也未曾见他这样神伤!
千珏尘的话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小心,像是在害怕什么!
战舞从来不会强迫他说什么,既然他说以后会说,那便一定会说。
什么宗族的事,她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好奇,她所担心,只是怕不能和心爱的白头偕老罢了。
但是千珏尘那句“不要质疑我,更不要质疑自己”,让她莫名地感到心痛,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牵扯着她的心,一下一下,在隐隐地作痛!
“阿尘!”她在男人耳边轻轻低唤了一句,没有得到回应后,战舞双手捧住男人的脸,将其从自己眉间挪开,才看到男人已经睡着。
这几日他几乎昼夜未眠,只想尽快将宫里的事情处理妥当,好尽快将她们母女接到身边。
无奈叹了口气,战舞将他扶到**,给他褪去了鞋袜和衣衫。
说是夫妻,这样夫妻之间在平常不过的事,她却并没有替千珏尘做过几次。
看着男人熟睡的容颜,战舞侧身在他怀里躺了下来。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千珏尘本能地将她往怀里搂了搂。
这看似平静的背后,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
玉都城外那墓冢里封印的东西,伏谛和珞珞的纠葛,唐曜、东方略以及失踪的战青青,这一系列的事情窜在一起,让她不禁有些担忧。
第二天,她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千珏尘。
先是下意识看了下天色,她适才有些着急道:“晚了晚了,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不让她们伺候你起床?早朝都要过了。”
话说着,她作势要喊人。
千珏尘大掌扣住她后脑勺,直接把人又给摁了回去,薄唇轻附上去,贪婪地允了一口,才不舍地松开,“今天不上朝,陪你!”
心里一抹异样**开,战舞垂眸看他,男人眉间带着浅笑,不怒自威的容颜只有在她面前时才会展现出万千柔情。
盯着他深深的眸子,战舞心头忍不住地剧烈跳动。
她难得乖乖地主动把头靠了过去,打趣道:“身为帝王,贪恋美色可是不对的!”
千珏尘轻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战舞也没有多留,坐起身准备先自己穿了衣再服侍他。
登基大典还没有举行,皇上就不上朝,少不得那些大臣又要说什么呢。虽然她也不想自己男人这么辛苦,但既然担了这份责任,就要尽职。
千珏尘跟着起来,率先下了床帮她把衣服拿了过来,倒是宠溺地先给她穿起衣来。
看他这熟稔的动作,战舞噗嗤一笑,却并没有拒绝,“我今日就随你回宫吧,后宫女子虽然不得干涉朝政,不过照顾皇上起居,臣妾还是能做一些的!”
她故意学着那些后宫女子说话,却不想千珏尘忽然捏了捏她的脸,语气颇有些不悦道:“后宫不得涉政,那是以前,现在莫说涉政,就是舞儿要这位置,为夫也给!龙椅你坐,为夫辅佐你!”
千珏尘这话可不是开玩笑,战舞回头看他,男人神色认真。
算了,调侃不得,闷骚这种事,她家男人比她会!
去宫里的路上,战舞才知道,原来这几日后宫她所住的地方已经修缮妥当,千珏尘今日是特地等她一起进宫的。
而三日后就是正式的登基大典,到时候她身为皇后,要跟千珏尘一起入圣銮殿的。
那日,事情繁多,千珏尘担心她身体受不住,所以省略了好多事。
登基大典之后,还要前往太庙祭祖,以及过几日,邻国要有使者来访,这一忙活便又是一个多月。
肚皮日渐长大,战舞以需要照顾为由,强行把战珞珞留在身边。小丫头在东方略的教说下,似乎也懂事了不少,没事的时候就去凤栖宫陪她。
这期间,还发生了不少小事,比如白伯仲辞官养老一事。
因为白旖珊的缘故,战舞一直忍着没有去找他,今日听说老丞相准备回家颐养天年,而千珏尘也同意了,她适才命人将其请了过来。
再一次见他,白伯仲头发已然花白,面容上也尽是沧桑。
五年多前,他痛失一女,而今,另一个女儿也死了,剩下一个年幼的小子也不甚争气,对他来说,这玉都城已经成了个伤心之地。
看着他颤颤巍巍向自己躬身行礼,战舞急忙走过去拦下了他。
轻握着他枯瘦如柴的手,战舞眉头止不住拧起,屏退左右,她到底还是没忍住。往后退了两步,她双膝一跪,吓得白伯仲脸色都变了。
“皇后娘娘,使不得啊,您这是折煞老夫啊!”白伯仲慌忙也要跪下去扶她。
战舞却忽然叫了一声:“爹!”
白伯仲如当头一棒,猛地怔住身形。他已然昏花的老眼,努力地想要看清楚面前之人的脸,强烈的念头告诉他:这是皇后娘娘,不是他的女儿!
可那一声“爹”却叫的他心头直颤,“溪、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