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白伯仲有些傻眼,实在是想不到,刚刚在宫门口遇到的那位温良贤淑的女子,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所以他下意识地反问道:“皇上说的可是真的吗?”
千明睿气得瞬间暴跳如雷,怒道:“怎么?你还怀疑朕骗你?”
像是为了配合他说的是真的,还不等白伯仲惶恐,门外便有太监进来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千明睿袍袖一甩,气道:“来得正好,让皇后和你说吧!”
话说着,白旖珊已经快步走了进来。她眼睛红红,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再看她的脸,赫赫然比眼睛还红,可即便如此,白伯仲第一反应还是:这是真的吗?该不会是珊儿这丫头的苦肉计吧?
不过这话他到底没敢说出来,慌忙上前问道:“皇后娘娘,你这是……”
看到他,白旖珊顿时犹如决堤的洪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并顺势往白伯仲身上扑去,道:“爹,女儿被人欺负了!”
白伯仲伸手扶住她,再次细细地看向她的脸,清晰可见的五个手指印,看样子用力还不小,应该不会是白旖珊自己扇的。
想着,他才又问道:“皇后先别哭,你这是怎么回事?”
白旖珊逮着机会,自然要添油加醋地将战舞的“恶行”又说了一遍。千明睿光是在旁边听着,便已经是气得说不出话。
白伯仲听闻,也是不由心中思忖:那位战家大小姐,看着不像是这般无理之人,但如果说太后娘娘也这么说的话,那倒有几分可信!
千明睿可没有他这般耐心,整个人气得在屋里转了两圈,说道:“左相,你看见了吧?现在不光是他不将朕放在眼里,连他的夫人都要骑在朕头上了!今天她敢带人围了母后的宫,明日还不得直接逼宫来!”
这……确实是有点严重了!白伯仲一脸为难,可那摄政王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目前这种情况,他一时还真的想不出该怎么应付。
所以想了想,他只能是问道:“那皇上想要微臣怎么做?”
千明睿也没指望他能想出什么厉害的法子,只不过眼下除了他之外,旁人他又信不过,只能是暂且将他叫来,商议一下。
此时听他这么问,千明睿沉了脸色,适才郑重地看了父女二人一眼,字字铿锵道:“朕要、收回他的兵符,丞相以为如何?”
如今的天昼国,有一大半的兵权都握在千珏尘手里,而剩下的一小半,太皇太后那里还捏着些,战家战飞扬的手里也有,其他微不足道的又分了几股在其他将军那里。但总而来讲,这一小半最终的权力都还是掌握在他这里。
但他也只能是保证这一小半的兵力为他所用,而另外的,他要想办法拿回来才是。
只要拿回了兵权,他千珏尘再嚣张,也就不足为惧。
他这个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白伯仲倒也不惊讶,只是依旧为难道:“按照天昼国律例,摄政王手里的兵权确实过多了,可是他有先皇密诏,皇上想要收回兵权,恐怕只能是让他将先皇密诏先交出来,若不然这件事可不太好办!”
千明睿烦躁,火气也跟着很大,道:“左相,你还能说点别的吗?每次朕一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你就用先皇密诏来搪塞朕。哼,朕现在不想听这个,朕现在就是要你想办法,让他把这个密诏拿出来!”
说罢,他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朕问你,这个密诏,你当初可曾仔细瞧过了?确认不假吗?”
先皇驾崩的时候,千珏尘还在边境来不及赶回来,而等他收到宣召回宫的时候,千明睿已经顺利登基。
那时候,千珏尘在回玉都的路上,可谓是艰难险阻,被佘霄月那个老女人接连算计,最后还身中奇毒。当初,若非他着急赶回想要送自己皇兄一程,也不会掉以轻心着了这老妖婆的当。
怪只怪,他以为自己毫无帝心,便能让这老妖婆对他放松戒心,可没想到他们还是要赶尽杀绝。
但好在,千珏尘最终挺了过来,不但挺了过来,他还带回了先皇曾经留给他的密诏。密诏上说,千珏尘文韬武略,胆识过人,能够辅佐新皇,是以摄政之位非他莫属!
经朝中百官鉴定,这密诏确实出自先皇之手,因此就连太皇太后也没有办法否决,便只好让他坐上了这个位置。
可此时再想,千明睿又不得不怀疑起来,“朕就问你,这圣旨尚且会有假,密诏难道就不会是他伪造的吗?”
“嘶!”这话听着大逆不道,可也不是没有过。而且依着那位千岁的脾气,伪造这种事,他也的确会有可能做得出来。便是他不做,他身边的那位国师大人也会做。
但到底事情都过去五年了,现在再拿出来说,只怕对方根本不惧了。不但不惧,闹不好还要被对方扣一个污蔑之罪!
此事实在不敢大意啊!
白伯仲想了又想,最后说道:“明日、微臣打算去拜访战老将军,皇上觉得这件事、微臣可否能跟老将军一提?”
千明睿眉头一皱,眸中瞬间划过疑虑,道:“你要去战府?朕记得,你跟战茂、关系也就一般吧!”
“确实!不过战老将军在朝时,到底对微臣多加照拂过,所以他老人家几次三番邀请微臣,微臣实在不好再拒绝!”
这话一说,千明睿就更加怀疑了,他道:“战茂邀你去他府上?还多次?他这是、什么意思?”
听出他语气不对,白伯仲急忙说道:“皇上不用多虑,老将军邀微臣,应该只是为了叙旧。因为此前在街上遇见过几次,便随口说过两句,并无其他意思!”
千明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眼神逐渐阴郁,道:“也好,你明日且去赴宴。这件事,左相自己掂量便是。该说不该说,左相不妨先探探他的语气。毕竟皇叔现在可是他乖孙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