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只是稍一顿愣,便即拨开众人走了过去。丝毫没有注意到祁御风身边的伏谛,他甚至一把将伏谛扒拉开,看着祁御风说道:“想不到你也来了?怎么?你就没有想着为难一下这个男人?”

祁御风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头扫了他一眼,余光又落到了伏谛身上。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小子想要见的人竟然是珞珞!

伏谛刚目光负责地看着战珞珞上了马车,心里正自不愉,又被绝品这么推了一下,正有气没处发,就听到这么一句。他忽地抬头看向祁御风,后者掠过绝品看着他,率先开口说道:“这个别不用道了!你且立刻随我走!”

伏谛眼睛一瞪,说道:“那可不行!你答应我的!大丈夫一言既出,怎么能出尔反尔!?”

祁御风眉头微拧,不得不说,他还真吃这套。不语山,本就是名门正派,而祁御风更是正派当中的“正派”。经过这一路走来,伏谛大概也摸透了这男人的性子,故意这么说道。

他见祁御风只是稍微地皱了下眉头,并没有出声反对,就知道这件事可行。

于是眼珠一转,说道:“师父既然跟这位千岁夫人认识,那不如就带徒儿进去讨一杯喜酒喝,正好借机我也好跟珞珞道个别!而师父也不枉此行不是!”

按理说,他是该代表不语山去喝一杯喜酒的。只是他这个人向来不喜欢热闹,况且又喝不得酒,最关键的是,他这张严肃脸,似乎也不太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

本是想着等找个合适的时机跟战舞说一声,便就此回仙门。但眼下已然走到了这里,似乎不过去也于理不合!

绝品听见伏谛的话,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子。

伏谛这下子长得是眉清目秀,大概十四五的样子,模样俊俏得已经让人心生妒意。再加上这少年眉眼间带着灵活,一看就是个像战珞珞一样的小精灵鬼。

而他竟口口声声叫祁御风“师父”,这就有点惊悚了!

都知道祁御风这个人,是不语山除了他们的大师兄之外,最刻板的一个人。然而他竟然收了这么一个一看就比猴精的徒弟,这……啧!

他不由得地咋了下舌,转眼看向祁御风,规规矩矩地说道:“要说他这话,确有几分道理。不过……”

他想说,不过你这徒弟是何时收的?但又一想,这个问题似乎跟他关系不大。既然关系不大,祁御风大概是不会回答的。

这么一想,他就把后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祁御风看看这两个人,什么也没说,转身往千岁府的方向走去。

绝品自然是要跟上,伏谛犹豫了一下,他四下看了看,心想:如果这时候趁机离开的话……

不过这想法刚一出现,他就看到了街头拐角那处,一路尾随他们过来的灵狼王。这货已经将自己的身子缩成了一条小狼狗大小,只是那双眼睛赫然还带着杀气,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虽然他不认为灵狼王会在城里跟他动手,但是为确保万一,他还不能冒这个险!况且,他心里确实也很想见见珞珞。

纠结再三,他还是默默地跟了上去。

千岁府外,得知千珏尘要背自己进府的战舞,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不行!他的腿不行!

然而这个时候似乎不容她拒绝,喜婆将她搀扶了出来,千珏尘就已经屈身在了凤辇旁边。

他宽厚结实的背脊对着自己,周围人有人不时起哄,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千岁殿下威武!”

其他人顿时也跟着喊了起来:“千岁殿下威武!威武!”

战舞眉头蹙了蹙,心道:威武个毛啊!这主意八成又是东方略想出来的,这是嫌他双腿坏得不够吗?

她站在那儿愣神的功夫,就听脑海中一个声音响起,千珏尘给她密语传音道:“在等什么?本王可撑不了多久!”

知道撑不了多久还要这么做,战舞有点赌气的意思,意欲绕过他而行。

那喜婆眼疾手快,忙拉住了她,在其耳边轻声说道:“王妃殿下你可要想清楚了,在咱们天昼国,只有相公背进门的媳妇才是进去享福的,那走进去的,可都是受气的啊!咱千岁爷可是舍不得您受气,您可快上去吧!”

呵!这什么规矩!她战舞怎么可能信这个?

刚想到这里,千珏尘却不再等她有所行动,直接双手往后一背,硬是将她揽到了背上来,霍地起身就将人背起,大步流星往府里走去。

周围的人又是一阵欢呼,尽管盖着红纱,战舞还是羞得红了脸。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是不能挣扎的,只能是同用密语跟千珏尘说道:“你的腿能受得住吗?”

她刚说完,千珏尘就回道:“放心!”

虽仅仅只有两个字,却教她心里无端一颤。男人身上好闻的气息随着红纱的飘动跃入她的鼻息,直教人如痴如醉。

一直将人背进飞凤殿,千珏尘轻轻地放下她,适才转身出去。战舞知道,他这是去前厅招呼客人了。于是忍不住再次用密语提醒道:“千万别喝酒!”

“好!”仍旧是很快地回了过来,深沉的声音叫人心安得很。

祁御风是跟着绝品一起进来的,所以没人拦他。

不过他这刚进了正堂,那边正忙着跟人拼酒的赫月就发现了他,他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当下目不转睛地盯着祁御风跟旁人的人说道:“各位先请自便,我这去招呼一位贵客啊!”

说罢,也不顾众人调侃,他已经迫不及待,脚步如飞一般地冲到了祁御风跟前,轻声说道:“祁兄也来了?怎地没有事跟我说一声,我好去迎接你!”

祁御风波澜不惊地看向他,那么一瞬,赫月还以为他把自己忘了,心里一度揪起,目光略带紧张地死死盯着他。

好在,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祁御风才说道:“只是讨杯喜酒,实在无需惊动阁下!”

这怎么能是惊动呢?如果这也叫惊动的话,我可真是巴不得你天天来“惊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