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池子里的水引走时要看准时机,要在这些花合上时引走,不然有的你们受的。”涟生十分好心的提醒着他们三个小仙。
纯言为首躬身答谢,“多谢仙君提醒,我等会在此等候,不会扰到仙君半分。”
“无碍,恰巧我要出去一趟,几日后才回来。桐儿,走吧。”涟生回身招呼着躲在房内偷看的小慕桐,等到她跑到自己这边来时,弯身抱起她,带着她往南天门处走去。
留在殿内的纯言几人忍不住开始多嘴。
“你们说那小姑娘是何许人也,仙君待她怎的如此亲昵?”纯语很是好奇,也很想知道这其中原因。
纯词摸着下巴来回踱着步子,一个大胆地猜测在他的脑子里冒了出来,“难不成是仙君动了凡心,那是他的女儿?”
经这么一点醒,纯语也觉得很是有道理,很是激动地拍了下手,“平日仙君皆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可方才他对那小女娃尽显温柔,女儿这一说也不无道理啊!”
自认看透一切的纯言很是冷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花池里的动静,早些把水引回去才是正道,这些事儿日后有的是机会说。
见纯言一直没说话,旁边兄弟两人一左一右的围住他,都用肩膀推推他,左边的纯语先问:“这种时候你怎么就没话说了呢?我俩很想听听你的高见啊。”
右边的纯词点头,“是啊,言言哥你说说?”
纯言将借机靠在他身上的两人一个个的推开,理了理自己被压的有些皱的衣裳,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上仙之事我们怎可随意揣测?可还记得前些日子仙君到殿里找星君借观命池的水,说是要设阵逆改天命一事?”
“记得记得,我有几次路过听到星君说他们是要去救一个凡间姑娘。”纯词兴冲冲地抢答。
看见纯言点头同意他的话后,纯词炫耀地看着纯语,像是在嘲笑他答不上来一样,可纯语又不在乎这些,眼睛继续放在纯言身上,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几日星君在忙着清弦天仙下凡一事,我曾听到过好几次星君对那凡间姑娘颇有微词,很是不赞同仙君所做的,估摸着……”
“估摸着那凡间姑娘就是仙君殿里的那小女娃!”纯语一口接上,纯言再次点头。
这下纯词不服了,两手环在胸前,“你们又为何断定是仙君殿里的这个?星君不是说那凡间姑娘是玹晟元君的情劫吗,怎的没见元君有何动作?”
他这话才刚说完,脑袋就被纯语给拍了一下,摸着自己被打的地方,很是不服的看着他。纯语末了不忘给他解释,“你傻啊,那玹晟元君天宫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弃仙,套用凡人的说的一句话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你想想,依着他那模样,如何抢得过尊为上仙的涟生仙君?”
“好了好了,你俩不要吵了,池子里的花瓣快要合上了。”纯言在关键时刻制止了他二人,毕竟正事不能忘。
那边赶往南天门的涟生二人已经碰到了准备下界的清弦。
“没想到师傅还会来送送我?”清弦虚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看见他身边牵着的小女娃时,愣怔一会后,转而又恢复成原状。
涟生松开了小慕桐的手,看着她往清弦那儿小跑了过去。仰头看着清弦,用她的小手拍了她的掌心,郑重其事的跟她说了声:“谢谢。”
摸了摸她的发顶,脸上依旧挂着那和善的笑容,“好好活着,可不要白费了我们的一番苦心。”
“我一定会的。”小慕桐很用力的点点头。
涟生走了过来,声音一如往常的平淡,“本该是我受的罪,让你替我受了,这份情叫我如何受的起?”
“师傅的事儿就是徒弟的事儿,徒弟代师傅受罪,也没甚大不了的。”清弦虽然说的洒脱,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点希冀的。
“你此番下界全当玩耍,天帝已提前知会过司命星君,我也会时常去看你,只是不知到时你还会不会认得我?”涟生语气中带着些轻松,让清弦的心里也好受了些。
听到涟生的话,心里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似的,清弦将藏在心中的浊气吐了出来,浑身都轻松了不少。“老君问过我要不要抹去记忆,我又是不愿不明不白活着的,等到师傅下界来寻我时,我自然是能够认得出来的。”
“那便够了,时辰到了,你且先去吧,过些日子我便会到。”涟生将小慕桐拉了过来,两人站在原处目送着清弦的离开。
临了要跳下时,仍旧不忘回头看了眼涟生,见他对自己勾唇浅笑,心中便足够。心满意足地转身,看着底下层层白云,纵身跳下。
小慕桐拉了下涟生的手,等到他把自己抱起来时,悄悄地凑到他耳边告诉他:“大哥,那清姑娘是不是心里对你有超出师徒的感情啊?”
“你现在不过是个小娃娃,问那么多作甚。”涟生这是很明显的避而不答,听到这个小慕桐反倒有些不乐意,手肘搭在他的肩上,开始思考着如何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可正当她在考虑之时,她忽然感觉耳边清风呼啸,再一看周围,敢情涟生抱着她踩着云往下界来了。
再一次踩上这土地,小慕桐反倒有些怀念,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久违的熟悉的地方啊,没想到她还能有机会再踏上这片土地。
这时她才想起一个被她忘到九霄云外之人,仰头问涟生:“大哥,这段日子凡间过了多久了啊?”
“约莫有六、七年。”涟生记日子也记不大清楚,这些时日他时不时的就处在闭关状态,身上的法力恢复了一两成的样子。
小慕桐大为吃惊,有些不敢相信的自己听到的这话,“难怪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那大哥,我们去京城瞧瞧?”
“换身装扮再去。”涟生云袖一挥,两人不仅衣裳换了,连容貌也有小小的变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变化,不由得再次感叹,神仙就是好啊,想怎么变就怎么变。
两人只眨眼间就到了京城外,小慕桐牵着涟生的手往京城内走去,想看看这些年里京城有没有什么变化。
茶馆向来是小道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深谙这点的小慕桐自然一开始就带着
涟生往这处走。进了京城最大的一间茶馆,走到二楼刚好见着有个靠窗的位置,小慕桐忙跑过去占了,朝还在慢悠悠走着的涟生挥了挥手,让他快些过来。
“大哥,我们先在这儿歇会喝喝茶吧。”现在小慕桐已有九、十岁模样,也差不多是能和面前这看起来二十多岁的人儿好好聊天的。
涟生对这些倒不像对面的小慕桐那样在意,左右清弦也会投在这京城一户大家族之中,现在就当是消磨消磨时间。
果不其然,旁边坐着的那一桌开始小声地谈论起宫闱之事。
“听闻王夫近日染上重病,这陛下啊,是片刻不离他身边,哪像传闻所说的那样,什么陛下从来不靠近王夫宫中半步,约莫都是骗人的!”
“可陛下都登位近五年,从未听过怀孕之事,只是见她不停的选秀,不停的填充她的后宫。这王夫当时明明是庶子,也听说他不愿入宫中,但又不知为何突然同意进宫做王夫。这些事儿啊,都忒奇怪,忒奇怪了些!”
“这你可得小声些。”坐在那二人中间的看了眼周围的人,而后手勾着那人的脖子,三人的头碰到一块,压低了声音说:“王夫突然进宫这事儿,那时流言传的满天飞,各式各样的流言都有。我听宫里的人说啊,那时是陛下以死相逼,王夫一时心软才同意进的宫。”
“可王夫进宫那么久,也没见陛下对他好到哪儿去。只能说这天底下的人都一样,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得到了,反倒不珍惜。”
“你小心着些,平日说说别人就算了,那可是当今圣上啊!”
听完这些,小慕桐心里大概有了点头绪。看来昔日的六公主如今成了陛下,也不知她那时踩着她的尸首爬上的位置,心里可还过意得去?只一点让她有些没想到的,赵无霖居然会同意入赘进宫,不过若真是以死相逼的话,那也说得过去。
谁让赵无霖公子平日欠下的风流债太多,见着姑娘自残心便软了下来,不论什么要求都一口答应,这又怪的了谁呢?
看见对面的小慕桐热切的目光,涟生想要装作看不见都不行,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夕阳西下已是傍晚,离清弦的出现还有几个时辰。
无奈地起身伸出手,“走吧。”
从凳子上跳下来,小慕桐将自己的小手放进他的掌心里由他握着,脸上一下子就笑开了,果然这种事情不用她说明,只一个眼神大哥就能领悟的到。
留下了几粒铜板,两人也不好众目睽睽下玩消失,就一步步地往皇宫方向走去,趁着没人注意时,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
他俩进了宫中后,涟生捏了诀放在他们身上,隐去了他们的身形。小慕桐第一回见识到这个,很是好奇地看着自己这透明的身子,故意往旁边走过的宫女绕了一圈,见她们没半点反应,更加觉得新奇。
料到了她会是这反应的涟生也不催她,就站在原处等她新鲜劲过去,果然,这才没过一会她就老老实实地走到他身边来,拉着他在宫里闲逛起来。
“陛下,我时日已经不多,你还不能放过我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