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下) 2 残月轩 网

你毁了我的一生。”

“可是昨天晚上你还在梦中叫著我的名字!”

他大声叫到,终于意识到我没有开玩笑。

“对,那是因为我梦见你又在打我,我只是向你求饶。”我凄凉的一笑。

他沉默了。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只是无法忍受你不喜欢我。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那样对待你。”

“没有以后,我今天就会离开你。恨不是用以后的补偿就可以解决的。”我坚决的望著他。

他狂怒的抓住我,把我摔到沙发上。

“不许你离开!”说著他就扑上来,紧紧压住我。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你将来还不是要跟女人结婚!”

情急之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听起来就象是在吃醋,脸不由的开始发烧。但是内心中深处竟然真的很想亲耳听到他的回答。

齐思音呆住了,脸上现出犹豫的神情。

我心中冷冷的笑了,果然如韩静说的没错。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装作痴情的缠著我不放,还是你根本从来都把我当作玩物,没有考虑会给你的婚姻产生任何影响?!我越想越愤怒,心也越来越痛,如同当年被他印字时是一样的感觉。

“我的婚事要由奶奶做主……”

“果然是这样。”

“你根本不能给我任何承诺,我为什么要留在你身边?!”

这其实正是我盼望的话,我知道他会这么说,正好可以作为离开的借口。然而听到意料中的回答,心中轻松之时也越来越气苦。

他沉默了。我们就这样一个在上一个在下静静的对视,谁也没有说话。

“让我起来!”我终于不想再这样对峙下去,推开他,他也没有再压住我。

我站起身,整整衣服。

“我们现在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见面。”

我转身拉开门走出去。

终于摆脱他了,我长舒了一口气。齐思音再**不羁也是齐氏未来的继承人,在大事上他向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怎么会为了我放弃大好前程和万贯家产呢?哈哈,哈哈……

我果然笑了出来,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我不能不伤心,虽然从来没有想过要他给我什么承诺或保证,但是看他刚才吃惊的样子,显然这些年来从没为我的将来著想过,只是一味的想束缚我,玩弄我,到时候再把我一脚踢开?我虽然一直盼望他放了我,但是一直也以为他是个敢做敢当的人,如今看到他对我的极端轻视和肆意践踏,悲愤到了极点。

“浩天!”

齐思音突然在我背后叫喊。

我继续向前走。

“你给我站住!”他冲过来拉住我。

“放手!你这个混蛋!”我气愤的大喊,“你还想怎样,不是说……”

他一把捂住我的嘴,强行把我从走廊里拖了回去。

“我……我可以不结婚,为了你。”

回到房里,他一松开手就对我说。

我呆呆的望著他,心中震惊极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放心,我不结婚,哪怕奶奶逼我我也只跟你在一起。”

他又抱住我,脸上恢复了灿烂迷人的笑,仿佛觉得一切都已经解决了。而我的心却越来越沉重,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然而心居然被他的话触动的颤抖。

他温柔的脱去我的衣服,开始缓缓的从上到下吻遍我全身,这一次我并没有反抗,可能因为心中的震惊久久不能平息,又或者……

当我最终疲惫的躺在**时,齐思音微笑著搂著我,润湿的舌尖轻轻舔著我的嘴唇,仿佛在品尝大餐后的甜点。

我脑子都乱了,事情的发展再一次偏离预定的轨道。这一次我心里的慌乱是从来未有的,即使被齐思音的父亲欺骗,也没有觉得如此天崩地裂。因为我可悲的发现自己,或者说终于承认自己不正常了,我对他,对这个……我不想再对他评价,因为越想起他的恶劣之处就越觉得自己无耻下贱。我曾经警告过自己,倘若不恨他就再也不能作为人存在,如今我心中的恨虽然没有完全磨灭,但是有些事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

我不是个没有尊严的人,我不是……我一遍遍的对自己重复,却越来越想陷入他温暖宽广的怀里沉睡,从此什么也不再思考。

不可以这样!我的心提醒著自己,我应该,不,必须离开!这一次不是因为他的暴力,而是因为更可怕的沈沦,身心的沈沦。

“我明天不想去上班了,我很累,想休息一天……”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伺机把手指伸入我嘴里,轻轻拨弄我的舌。

“好,不过我要扣你薪水,而且你明天可以休息一天,那今天我可要……。”他嘿嘿的笑著,再次吻上我。我温顺的任他亲吻,任他再次在我身上肆虐。他果然没有放过我,一次次的进入我,一次次的在我体内释放,。

我咬牙坚持住他的疯狂,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如此沈沦……但是最终,我还是承受不住发出阵阵哀求。

他终于带著笑意睡著了,我累的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却仍然挣扎著贴近他的脸,轻轻吻著他的嘴唇。我无法原谅你,更无法原谅自己。

我坐在熟悉的办公室里,这是第三次来到这里。

“我今天来是要告诉您,我决定离开齐思音。”

齐敏和并没有吃惊,“你想清楚了,浩天,你是否有能力说离开。”

“我不会再受你胁迫,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从今以后不会再为任何人受你胁迫。我会跟所有人断绝来往,如果你执意要对付他们,我也无法阻挡。”

“你是向我宣战?”

“齐思音对我说,他不会结婚,要跟我在一起。”

我平静的直视他的眼睛,不相信他真的“开明”到这种地步。

他脸上终于有了吃惊的表情。

“所以您现在更应该让我离开,我无法接受这种感情,想必您的家族也不会接受他的选择。”

“你说的不错,他跟你的关系我可以允许,倘若他真的为了你放弃婚姻和子嗣,我也只能斩断他这个糊涂念头。你可以离开,不用你要求,我也不会再让你留在思音身边。”

“只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冷情冷心的人,你跟思音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就连一丝感情也没有,能走的这么决断?”

我心头愈发愤怒,齐思音说我无情,你也说我无情,仿佛我真的成了辜负情意的小人。

“没错!我就是这样无情的人。但是倘若任何人处在我的境地,只会比我作的更无情。我的心就是自己砸碎了也不会给伤害践踏过我的人!”

他没有接话,“你既然选择离开,我就要警告你,不要再在思音面前出现,倘若让我知道你们还藕断丝连,我会让你……”

“您放心,也请您管好自己的儿子,不要让他再来骚扰我!”我没等他说完就刻薄的反击,他脸色变的铁青。

我又一次站在灿烂的阳光下,心中的欢喜苦涩一言难尽。有了齐敏和的保证,我终于获得了自由,但是代价却是与所有认识的人不再见面。从此也不会再见到齐思音,心终于解脱了,背负伤痛也比背负枷锁好的多。

来到这座城市已经三个月,我现在的模样变的很大,过长的头发剪的很短,戴著一副眼镜,自己都觉得样子傻傻的。我不是想隐藏自己的面目,只是想换个样子算是与过去告别。

齐敏和的控制力果然不一般,齐思音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尽管在这种地方,他想找到我是轻而易举。齐敏和派来的人一直在公司、住所附近监视我。他是需要确信我再也不会出现在齐思音的生活中。

我看著报纸,“有什么新闻?”同事凑过来问。

“没什么。”我笑笑。

“哎呀!”她一把抢过报纸,“这还不算大新闻?!”

“你们看,齐氏总裁结婚了!真不得了,对方是成氏的独女,两大集团联姻!”

“是啊,这么年轻就这么有钱!我拼一辈子也赶不上。”

“新娘好漂亮啊!真是般配!”

“王子配公主,呜……什么时候才轮到我做灰姑娘啊!”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我等他们发表完感慨,才又拿起那张报纸。齐思音灿烂的笑容看不出一点忧伤,笑吟吟的与美丽的新娘对视。他终于也结婚了,能够彼此远离寻找各自的幸福,其实对我们都是最好的方法。心中的伤痛不会很快消失,但是生活还要继续。

我放下报纸,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又戴上,看著电脑。加油吧,孟浩天!今天的工作依然很多啊!

我喝著红茶,笑著看同事吵吵闹闹的切生日蛋糕,在这种环境优雅的高级餐厅里居然有我们这样的一群人存在,不少用餐者已经频频皱眉侧目。侍者无可奈何的望著我们,但是我们脸上都露出绝对不走的无赖神情。

这是为一个同事在这里吃饭受到冷遇采取的报复,如果是以前,我绝对不会参加这样有些小孩子气的计划,可是现在却觉得非常有趣。我现在不再象以前那样害怕与人接近,而是跟每个人都相处的十分友好,又没有跟那个人特别接近,这也是保护自己和别人的一种战术吧。

“诸位先生,小姐……”侍者笑容可鞠的站在我们面前,

“怎么,想赶我们走?我们可是有钱付帐的。”同事摆出准备开战的架势,他们早就等待这一时刻的到来了。

“当然不是,只要是客人我们都非常欢迎!”侍者脸上一成不变的笑容让大家十分失望,“是那边的一位先生请你们喝酒。”

我们顺著他的手指看去,一张桌前坐著三个陌生男子,中间一个正对著我们微笑。

侍者见我们没有反对,将酒杯放在桌上。

“这酒是不是很贵?”侍者矜持的微笑,点点头。

“管它贵不贵,不用客气,有人请就喝!他们反正有的是钱。”

“没想到这里也有不错的人啊!”

“长的也很帅,哎,你们说,他会不会是看上我了?”

……

那个男子冲我们举起酒杯,大家也都举杯回应。不知为什么,我却感觉他的眼睛一直是盯著我。我暗自摇头,想起当初买衣服时误会七夕的事情,我果然已经过敏到这种地步,居然怀疑所有人都对自己心怀叵测。

我果然还是不能勉强喝酒,感觉胃越来越不舒服,起身去洗手间。

我一手扶著水池边缘站著,一手紧紧捂住胃,难受的弯下腰。

“你没事吧?”

“没事。”我抬起头冲著镜中身后的人笑笑,表示感谢他的关心,却发现那人就是刚才请我们喝酒的人。

“早知道就请你喝果汁了。”他笑著说。

“是我自己忘了不能喝酒,还是要谢谢你请我们。”

“其实,不是请你们,是为了请你……”他声音突然变的很低沉,一把搂住了我的腰。

我惊吓的连胃疼都忘了,瞪大了眼睛望著镜中那张已经由正人君子一下子变成禽兽的脸,那种掠夺吞噬的目光我太熟悉了!

我愤怒的挣扎踢打,想从他怀里挣脱。为什么都要这样践踏别人?我哪里又做错了,我从来没见过你,难道又是我勾引你不成?!

他的力气大的惊人,纹丝不动的任我反抗,脸上挂著戏谑的笑,仿佛在看落入陷阱的小动物垂死挣扎。

“放开我,我要喊人了!”我一看这样无济于事,不顾丢脸的威胁他。

“喊吧,我的保镖在门外,”他嘻嘻笑著,“看谁敢进来。”

他看来已经从对我的戏耍中得到了满足,将我压倒在墙上,身体紧紧靠著我,手一下子就握住了我的下体。我禁欲了好久的身体一激灵,熟悉的感觉居然又在他熟练高超的抚摸下被挑起。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是哪种人……果然非常敏感……”他湿热的呼吸喷在我耳上,我阵阵发抖,不知是因为痒还是害怕或者羞愧。

“跟著我吧,我会很温柔的爱你。”他声音低沉诱人,如同给我施咒语。可惜我早已对这些免疫。

“放开我!你这混蛋!我是个正常人!”我羞愤的大叫,想骂他,也是想这样赶走自己可耻的情欲。

他微微一笑,立刻猛烈的吻上我的嘴唇,火热黏滑的舌在我的口腔内翻滚搅动,挑逗似的舔著敏感的内壁,又将我的舌紧紧卷起吮吸又松开。

我一点也没办法呼吸,脑中缺氧,身体渐渐支撑不住往下滑。

正在急的无计可施之时,突然听到推门声响起,他松开我,我这才能大口喘气。

“滚出去!”他低低的骂了一声,声音中却是有著极其可怕的威慑力。

“对不起!”又响起关门的声音。

“别走,救……”我的话又被他下一刻袭来的狂风暴雨堵上。我在绝望之中咬了下去,自己的舌上一阵剧痛,他也立刻松开了我,眼中露出凶残的光。

然而下一秒,他却突然软到在地,我气喘吁吁的看著从他身后袭击的人──竟然是方唯!

“你认识他?”

我惊魂未定的摇摇头,方唯皱著眉,沉思了片刻,“不要管他了,快跟我走!”

我跟著他出去,在门口看到躺在地上的两人,正是刚才跟里面的男人坐在一起的。

方唯拉著我不停的走,我觉得他好像要带我去哪里,于是甩开他的手,“谢谢你救我,但是我现在要回去了。”

“跟我走,有事找你。”

“对不起,我不想跟你走。我很感谢你救我,但不想跟你们再有任何关系。”

“音出事了。”方唯直直的看著我,“你不想知道?”

我心中一惊,不相信的看著他,张嘴想问,即而又决然的摇摇头,“这和我没关系,我不想知道。”

“知道你会这样说,嘴硬心软。”

他笑笑,还是拉著我往前走。我虽然不想去,却真的有些担心,不知不觉就跟他来到了一个小旅店。

他带我上楼,推开门,我十分惊讶的看到韩静对著我微笑。

“音度蜜月时逃跑了,把新娘一个人扔在了某个欧洲小国。”方唯开门见山的说。

我吃惊的看著他们。

“齐伯父到处找他,我们想他可能会来找你,所以先来告诉你。”

“他……”我不知道该问什么。

“你还好吧?样子都变了。”韩静微笑著看我。

“好,你……看起来也很好。”

“对,他刚刚退了婚,又回到了快乐自由的单身生活,怎么会不好?”方唯挖苦的说。

我又是大吃一惊。

“她父亲因为受贿被抓起来了,我老爸认为这太丢脸,就替我退婚了。”韩静轻描淡写的说,仿佛退婚和到商店退货一样简单。

我望著他,不知该安慰他还是恭喜他,他们的思路我永远跟不上。

我叹了口气,“他如果真出现,我会劝他回去,当然,他其实根本也不会听我的。”

“最好能劝服他,齐伯父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人,我们来见你他可能也会马上知道。”

我清楚,这一点我早已领教过。

“小心,齐伯父很可能会对付你。”临出门时,韩静对我说,我望著他关切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我疲惫的回到家,天已经黑了。一路上都在想著齐思音的事,突然才记起半路逃跑,还没跟同事打招呼。我叹了口气,打开灯,何必担心呢,他怎样跟我已经毫无关系了。

一个人突然从背后紧紧抱住我,我被今天接二连三的突袭吓的心差点跳出来。

“别怕,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我震惊之余恐惧的心居然平静了下来。

我奋力扭转身看著齐思音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的笑脸,他还是一样俊美,只是看起来风尘仆仆,有些疲惫。

“你……”我此时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想起跟他父亲的约定,我们是不应该再见面的,我的生活怎么总是刚刚平静就又被你打乱?

“我什么?”他笑著拥住我,向我的唇吻过来。

“对不起,你快回去吧,我不想卷入你的事。”我直截了当的说,不想再跟他牵扯上关系。

“什么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他有些生气。

“你的事是你的事,你自己逃跑为什么要把我拉进来?”我想起楼下一直有监视我的人,不知道他是怎么不被发现而进来的。

“因为我们两个要一起逃跑!”

我震惊的呆住,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逃跑?”

“因为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父亲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们就私奔!”

“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和你……”

他已经深深的吻上我的唇,舌灵活缠绕上来,然而还没等我反抗就松开了我。

“这是什么味道?”他凶恶的盯著我,突然又将舌伸入我嘴中,不过这次不是吻我,而是在检查我嘴里的气味。

“是烟草。”他退出来,恶狠狠的捏住我的下巴,“你从来不抽烟,这是哪个混帐碰过你?!”

我没想到他如此“明察秋毫”,可是又不愿意说自己被人强行不轨,涨红了脸就是说不出话来。看著他愤怒的眼神有些心虚,我为什么要心虚?

“你给我说!”齐思音已经开始发狂,把我压在**。

“你放开!你父亲正在找你,你……”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他不顾我不停踢打的手脚,很快就把我脱的一丝不挂。我羞的想蜷起身体藏起自己,却被他硬生生拉开,他的手掌一寸寸的抚摸我的皮肤,检查我身上有没有可疑的痕迹,却仍然不放心,居然又把手指伸向我的穴口。

我气的失声痛哭起来,心再次冷的发抖。齐思音永远是齐思音,他从来就不懂得尊重我,我竟然会为了这样一个人担心!我真是天下最大的白痴!

他在我的哭声中停了手,默默的看著我,把我抱起来,给我一件一件的穿上衣服。

“我又欺负你了,对不起。”他紧紧抱著我,抚摸我的头。

“我一想到别人对你动手就什么都忘了,你瞒著我跟别人交往,我刚才难过的恨不得打你……”

他察觉我身体开始发抖,连忙更紧的抱住我,“父亲说过我要是再打你,或者再为你失去理智,他就先杀了你,让我尝尝失去的滋味。所以我一直都尽最大努力克制自己,尽管好几次都被你伤的心痛。”

我听的目瞪口呆,原来他一直没有再打我并不是自己良心发现,而是受了他父亲的警告,听他的意思,我能够活下来已经算是他手下留情了。

我气愤的推开他,“我很感谢你没有打我,现在请你走,不要再出现,否则,我会通知你父亲的!”

他愣愣的看著我,突然嘿嘿一笑,把头埋在我怀里,“我饿了,给我做饭吧。”

我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的说不出话来,刚要推他,他却一口咬住我的肩头,隔著衣服慢慢在齿间磨咬。

“啊!”我不由得惊叫起来。

“小天的声音还是那么诱人啊!”他松开我,威胁的对我笑笑,“快去做饭,不然我就吃你了!”

望著锅中煮著的面,我感到有些恍惚,我什么时候开始煮面的?怎么想不起来了,不是下定决心跟他彻底断绝吗?怎么又……

“还没好啊,我真的很饿!”齐思音不满的走进厨房。

“冰箱里有面包。”我低声说,心中越来越不是滋味,他已经结婚了,而为他下厨的我算是怎么回事呢?我为什么一次次拒绝不了他半乞求半威胁的要求呢?

“我还是等著吃小天的面。快点啊,我从出来还没吃过东西呢!”

对了,我想起来了,他是从蜜月旅行中跑出来的,忍不住还是问:“你……你的夫人……”

“怎么?你对她有意思?”

我后面的话被生生堵了回去。

“我知道,你是吃醋了,对不对?”齐思音得意的大笑起来,我只有闭嘴.

“她现在应该快气疯了,哈哈……我把她的护照和证件都扔了,还打电话告诉警局她是非法移民……”

我简直无法相信他会这样做,回头看著他因为恶作剧得逞而分外兴奋的脸,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你……”

“嘘!”他手指放在唇上,警惕的竖起耳朵。

我不知道怎么了,却听从他的吩咐,举著筷子一动也不敢动,心里有些发毛。

“我父亲的人来了。”他拉开窗帘的一角,刚才还嬉皮笑脸的表情变的凝重起来,“快跟我走!”。

他过来拉住我的手,“等等,我还没关火。”我急忙喊到。

坐在计程车上,齐思音仍然握著我的手,而我刚刚从慌乱中清醒过来,越想越不对头。

我为什么要逃?我一路上越想越莫名其妙,齐思音从蜜月中逃出来,拉上我做什么?我这么做岂不是真成了和他私奔?

我越想越恨自己,刚才他一拉我我就居然真的跟他跑了,当时一急,只想著关好瓦斯,其它什么也没想就跟他走了。怎么办?不仅没有劝他回去,反而成了他的共犯!

“后面的车好像在追我们……”司机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紧张的望向后面,果然有一辆黑色的车正在追我们。

“齐思音,你还是跟他们回去吧。”我糊里糊涂的被他拉了出来,此时才想起自己应该劝他回去。

“你胡说什么?!”他不满的瞪了我一眼,“我为了你逃婚,千里迢迢来找你私奔,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我感到车子猛然一歪,差点偏离了行驶方向。

“停车!”齐思音却这样对吓的不轻的司机说。

车停了下来。

“把车钥匙给我!”在齐思音的威胁下,满头冷汗的司机把钥匙拔下来递给他。

我回头望望,后面的车越追越近。正在紧张之时,齐思音突然抱住我。

“你干什么?!”

“我突然很想抱你……”他声音中溢满了情色之意,手也开始不规矩的掀起我的衬衣,伸进我的腰带下。

“啊!”司机的尖叫声响起,但肯定不是因为害怕后面追来的车。

我又羞又气,连忙使劲推他。这种时候他还是满脑子龌龊,我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疯了。

“一会儿别紧张,”我感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塞进我的腰带下,“我会保护你的。”

我吃惊的望著他微笑的脸,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能呆看著他,任他在我唇上深深吻下。

“少爷,老爷找你好久了。”穿黑衣的四个人恭敬的对他行礼。

“我知道,我跟你们走。”

“对不起,我们不得已要冒犯少爷,请您原谅。”

齐思音点点头,一个人上来搜他的身,而另一个人则向我走来。

“谁也不许碰他!他是我的!”齐思音突然怒吼,把我也吓了一跳。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慑于他的恐吓没有搜我。他们从齐思音身上没有搜出东西,却还是不放心,居然给他戴上了手铐。齐思音也并没有反抗,看来他自己也猜到这一切都是他父亲的意思。

“请少爷和孟先生上车。”

齐思音和我坐上后坐,另外两个人也从前门钻进来。

齐思音突然迅速按下我,从我腰间抽出刚才藏的那个东西,猛然击向前面那人的后颈,然后又将那东西对准刚刚坐上驾驶座的那个人。

我终于看清那是一把枪。

“把他推下去!”

那个人犹豫了一下,却被枪口死死盯住,找不到机会反击,只能乖乖把昏了的那人推出去。

“开车!”

外面的人眼睁睁的看著我们离去,我向后望,看到他们钻进出租车,却一直开动不了。

齐思音半路上让那人把手铐钥匙留下,把他也踢下了车。

我替他解开手铐,脑子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这是我认识的小孩子般任性的齐思音吗?他还有多少面目是我所不知道的?

我们开车一直来到偏僻的海港,藏进一间破旧的小屋。

我越来越犹豫,齐敏和看来是一定要抓到齐思音不可了,而我,并不想参加他所谓的“私奔”,我早已决定跟他断绝关系。可是事情居然发展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让我不知所措。

齐思音突然双腿一软,靠倒在我身上。

“怎么了?”我急忙扶住他。

“我已经整整两天没吃东西了。”他声音确实变的很虚弱,脸上也冒出汗珠。

我想起还没为他煮完的面,忙扶他躺在草垫上,“你等等,我去找吃的。”

我转身要走,他一把拉住我,虽然很虚弱,还是用威胁的声音对我说:“不许逃跑!”

我苦笑著答应,走了出去。

“怎么去了那么久?”齐思音一见到我回来就抱怨。

“这附近没有人家,我好容易才找到一家,来,喝了这个吧。”我把手中的盛著稀粥的碗小心翼翼的端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他皱起眉头,这种时候还挑三拣四。

“那一家里只有这个能吃,我还是偷偷进去拿的,好不容易端回来,你就不要挑剔了,快喝吧。”

他无奈的把碗放到嘴边──

“看起来不怎么样,还很好吃啊!”

我笑了,然而他却并没有继续吃,“你也没吃饭吧?”

“我不饿。你快吃吧。”

“不,你吃!”他把碗递给我。

“我说了不饿,你才好久没吃东西……”其实从中午到现在,我也没吃过饭,又跑了这么一大段路,确实很饿了。

“少废话!你快吃!不然我就喂你了!”齐思音脸上现出威胁的表情。

我怔怔的望著他,心里涌起莫名其妙的滋味。

“那我吃一半,你吃一半。”

“不,你都吃了,本来就很少,还什么一半一半的。我撑的住,你这么弱,要是倒下了我们怎么再跑!”

我默默的端起碗,齐思音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

我喝了一口粥,却含在嘴里没有咽下,一手端著碗,一手扶起他的下巴,第一次主动向他唇上吻去。

我想将那一口粥送入他嘴里,他的舌却突然紧紧卷绕上我,仿佛吮吸又仿佛拒绝,让我总也无法退出,又无法将粥完全送入他嘴里。最终,稀粥混合著唾液流进两个人的胃中。

我应该觉得恶心才对,但是却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意犹未尽的放开我,眼睛在黄昏初降的夜色中闪闪发光,“如果你继续用这种方法,我会乖乖的和你一起吃这碗粥。”

如果是平时,面对他色情的目光我会立刻拒绝,然而这一次,也许是身处荒郊野外的关系,我竟然只是红了红脸,却又含著一口粥向他深深吻去。

我的心此时竟是无比的放纵,没有任何人的存在,没有伦理道德的约束,仿佛我的耻辱心也一下子消失了。我沉迷于一次次的深吻中,一次比一次主动热情,心中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如此渴望他那柔软的唇和火热的舌。

等我们终于这样分吃了一碗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躺在齐思音怀里,我们都没有说话,这也许是我们这些年来第一次彼此没有心结的相倚。

然而我的心很快也就在空旷的平静中恢复了忧虑与烦恼──不能再这样了,我一次次的犹豫不决,只会将彼此拖入无边的泥潭。

“明天天一亮我们就走,我跟人约好在这里见面,他可以帮我们避开我父亲。”

“齐思音,你还是回去吧。”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口。

“为什么?”他推开我,双手扶住我的肩望著我,“你不要担心,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不是担心。”我平静的望著他,在这个荒凉的野外,我竟然出奇的一点也不害怕,他听到我后面的话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这些天我已经想的很清楚,我跟你……”

“……其实我跟你一起度过了这么久时间,不能说对你没有感情。但是……我对你没有那种意思。”

我感到他抓我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却仍然继续说下去,“我一直以来把你当作长不大的弟弟,有时候你对我非常坏,可是我还是很快就原谅了你。我想疼你,关心你,尽管你总是不尊重我,总是……”我想起他一次次强暴我的事,心中无限凄凉。

“现在你终于也结婚了,我不愿意再继续这样尴尬的关系。你长大了,我年纪也越来越大,我希望能够尽快过正常人的生活,结婚,有孩子……”

“我不准你结婚,有孩子!”我还没说完,他已经点燃了怒火,手指把我的肩都捏疼了。

“音,听我说好吗?”这一声“音”竟然让他一怔,手也放松了许多。

“我一直以来都恨你,但是现在我不愿意、也没有力气再让恨继续下去,我的身心都很疲惫,我知道,你也因为我而常常烦恼。我们从此之后不要再彼此折磨了,你去跟成小姐好好生活,你这么优秀,她一定非常爱你。你一直都是因为我能关心你,爱惜你而喜欢我,其实等你跟她生活在一起后,就会知道,我对你的好远远及不上夫妻之间的情分。”

他没有说话,我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然而此时特殊的境况,竟让我一点也不在乎他是否正在蓄积怒火准备最猛烈的爆发,只想把这些年以来堆积在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

“你一向知道,我是个脸皮薄的人,而且实在是很普通也很软弱,我无法象你那样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每次跟你……,我的心都要受尽折磨,我不能不责怪自己的无耻,其实我从来都是个正常的人啊,只是经不起**……”

“音,你明白吗?我好痛苦……”我的手不知不觉抚上他的脸,泪水慢慢滑落,“你放了我好吗?我不想再这样下去……”

他默默的拉下我的手,紧紧拥住我,我的心在他火热的怀里渐渐平静。

终于作了了结,我们都应当与过去告别,从此开始新的生活。

“喀嚓!”两声清响将我从他怀中惊醒,不敢相信的举起自己感觉一阵冰凉的右手──手上戴著那副曾经用来锁他的手铐,另一头连在齐思音的左手上。

“这样你就跑不掉了,我要永远锁住你……”他温柔的用手托起我的下巴,深深的向我吻来。

我的震惊慢慢平息。早该料到是这样,他不会放我。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反抗,任他将我吻的浑身虚软,倒在他怀里。又任他解开我的衣服。

我坐在他双腿之间,感觉他顶在我身下的坚挺,没有害怕,也没有挣扎。

他也非常温柔,慢慢褪下我的**,抚摸著我的双臀,“这是我的名字,音,所以你会永远永远属于我。”

当我的身体在他手指的调弄后已经能够进入时,他双手扶住我的腰,将我身体轻轻抬高,让我的穴口对准他坚挺粗大的硬棒,然后慢慢向下压,我的身体在体重的作用下一点一点自动将他的分身吞下。

“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他在我耳边低语。

“放了我……”

“我永远都不会放你走。”

“放……”

“你是我的。”

“不……”

“你喜欢我。”

“啊……”

齐思音的话随著他的冲击一句接一句传进耳中,而我渐渐已经无法思考,一波一波的又快感袭来,我只能用双臂紧紧搂住他的颈,迷惘的看著他黑亮的眼睛。

“这么看我是要**我吗?我怎么可能让你这样的表情被别人看到……”

“……对我笑一笑……”

我不知道自己笑了没有,或者连笑是什么意思都不记得了。

“对,就是这样……你迷惑住了我,让我离不开你,却又总想赶我走,”他低头含住我的**,惩罚似的用牙齿狠狠咬著一拉。

“唔……”我感觉吃痛,猛然向后仰起头,发出一阵悲鸣。

他松开我,温柔的舔舔我的脸。

“我不会再伤害你,留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我,好吗?”

他的声音如同有催眠作用,让我下意识的点头,我双腿紧紧缠著他的腰,身体被他又往下用力一按。

“啊……”

“说你愿意。”

“我愿意……”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

我从酸痛中醒来,看到的是自己凌乱的衣服和**的腿,齐思音的分身依然在我体内。我无奈的摸摸他恬静的睡脸,从他身上慢慢拔出,吃力的穿好衣服,也轻轻给他穿好衣服。

呆坐了片刻,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头脑越来越清楚。

不能再深陷下去,否则他会因为我的永远逃避而疯狂,我会因为对自己的厌恶而崩溃。

我摸出他袋中的手机,没有再犹豫,拨响了电话。

……

我永远无法忘记齐思音脸上被背叛的伤痛绝望和愤怒,当我们被闻讯而来的他父亲找到时,他还在沉睡之中。手铐已经被打开,我远远离他站著,他已经被带到车前齐敏和的面前。

“浩天,当初是你主动要求离开思音的,现在你又出而反尔,你到底想干什么?”齐敏和的话让我心中一惊:齐思音还不知道这件事,他现在会更恨我了。

果然,齐思音本来已经悲愤之极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是你?!是你?!真的是你!……”

“不错,是他告诉我,你宁可不结婚也要跟他在一起,所以我才痛下决心要你马上结婚!”齐敏和严肃的看著他,“思音,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幼稚,你看看你,你还象我的儿子吗?!”

齐思音仿佛没有听见,慢慢向我走来,他脸上的表情让我害怕,我想后退,却又站著无法动弹。

“你又一次骗了我,你的心为什么这么冷?”他悲愤的眼睛看的我越来越心痛,却只能无言的望著他。

见我连辩解也没有,他脸上的残忍渐渐浮出。

“你真厉害!昨天晚上还在我身下兴奋的死去活来,玩完了马上翻脸无情。”当著众人的面,我被他刻意羞辱的话刺几乎站立不住。

“你根本一点也不善良,你是世界上最狠毒的人!”他看起来已经恨的要打死我,却始终极力控制,握紧拳头的手都发抖了。

我望著他,什么也没有说。不用再解释,昨天晚上已经说的很清楚,即使你现在不能接受,随著时间推移,也会知道这是最理智的选择。

“回去吧,思音,好好休息。”齐敏和温和的对他说。

齐思音转过身走开,再也没有看我。当那辆车渐渐远离时,我也拖著疲惫的身体向反方向走去。我忘记对你的恨,希望你也很快忘了对我的恨,我们彼此伤害过,如今就算扯平吧。

“站住。”

齐敏和冷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回头望著这张曾经对我和蔼可亲而现在是充满厌恶愤恨之情的脸。

“带他走。”

几个人慢慢向我围过来。

我被关在这间小屋里已经三天了,每天都有人送水送饭,而齐思音的父亲并没有出现过。我只能每天坐在**,等待迟早要来临的一切。我并没有多想自己会怎样,因为脑海已被齐思音完全占据,眼前不断闪过他满是恨意的目光──为什么要恨我?你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我只不过是伤了你一点点,可是心却难受的要窒息……

门终于开了,齐敏和走了进来,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目光中的凶残更胜于三天前,纵然我作好了心理准备,还是难免心中一寒,不由自主的站起来。

他盯著我,如同盯著世界上最令他厌恶的东西,不错,哪个父亲能够容忍自己的儿子为一个同性抛弃婚姻呢?

“这几天我很忙,没来得及收拾你。”齐敏和恶狠狠的说。

“孟浩天,我记得我说过,如果你再跟思音不清不楚,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他似乎在这两三天内憔悴了很多,我从来没在他身上见过这种焦虑与烦躁。

“进来!”

门外进来三个身强体壮的高大男子,我心中立刻本能的感到危险的气息。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齐敏和脸上的残忍已经接近疯狂,眼中布满血丝,看起来分外恐怖──我一听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

“今天我就让人好好招待你,你这个贱东西!”他一挥手,那三个人就向我走过来。

我绝望的后退,然而在狭小的屋子里已无处可退。望著逼近的几个人脸上的**笑,我咬了咬牙──

纵然这具身体已经肮脏,也不能忍受这种屈辱和折磨。

正在我准备要向墙撞去时,突然,一个人匆匆忙忙的赶进来。

“老爷,老太太说要见他,让您马上把他带过去!”

齐敏和皱起眉头,“是谁把这件事告诉老太太的?”那人沉默不语。

“好,我知道了。这里一完事我就带他过去!”

他又回过头狰狞的望著我,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抖动,这种类似于绝望的野兽般的神情让我胆战心惊。即使三天前抓我时他也没有过如此失控的情绪,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齐敏和突然产生如此大的变化?

──难道是齐思音出事了?

我猛然一惊,想起那悲愤欲绝的眼睛,心中顿时狂跳不已,居然忘了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老爷……老太太是让你把他毫发无损的带去,而且是立刻……”那人畏缩著头,似乎既惧怕齐敏和,又不敢违背老太太的意思。

齐敏和不甘心放过我,却看来又是十分忌惮那位老太太,迁怒于报信的那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吓的他一哆嗦。

我被蒙上眼带上车,不久就又被带下车。一下车,就闻到一阵清香,好像是花啊。我贪婪的吸了口气,也许这是最后一次闻到花香了──齐思音的奶奶一定更不会放过我。

“不用蒙著他的眼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谁呢?我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声音。

努力调整了一下有些模糊的视线,我渐渐看清眼前的一切:很普通的一座房子,一点也看不出是齐思音的奶奶住的地方,倒是遍地种满各种美丽的鲜花和树木,仿佛世外桃源一般幽静。而我眼前说话的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张嫂。

张嫂见到我显得很平静,她在前面带路,将我和齐敏和带到屋后,其他人都自觉留在原地。

房后更是景色迷人,远处都是花,望不到尽头,如同无边的花园,还有许多宽敞的玻璃花房。

我们来到一座花房,一位老夫人从花丛中抬起身,手中拿著小铲。我一看知道,这必然就是齐思音的奶奶。

我对她早有耳闻,无论是张嫂还是韩静的话,都让我种下一种印象,这是一位在齐家有最高地位的人,而且非常精明厉害。

然而眼前的这位老夫人却与我想像的不太一样。她气质的确是非常高雅,而且看的出年轻时一定是一位美女,齐敏和有六十多岁了,那么她至少也有七八十的高龄,却几乎看不出她已经有这般年纪。

她和蔼的对著我微笑,虽然我已经先后被张嫂和齐敏和假装慈祥的面孔骗过,对老人家有了十分的警惕,却也不能不被她温和的笑容感染的心头一暖。

“你就是孟浩天?”她的声音也很温暖。

我点点头。

“不错,是个挺可爱的孩子,小音的眼光还不错。”她微笑著上下打量我。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窘迫极了。而齐敏和脸色则更加阴沈,简直快要滴下水来。

“敏和,你回去吧。这孩子就留在我这里。”

“那怎么行?!妈……”齐敏和一听就急了。

“怎么不行?你不要管,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齐老夫人果然很有威严,齐敏和立刻闭嘴,只是难消心头之气,恨恨的看了看我,转身离开。

“张嫂,把茶点拿到这里,我和孟先生谈谈。”

刚才还差点撞死在墙上,转眼间就置身与美丽的花园喝茶吃点心,我恍若做梦一般的端著精致的茶杯。但是我已不再是相信美梦的天真孩子,我作好准备等待齐老夫人的突然发难。

然而,她除了和蔼的同我聊天,问我过去的生活,什么也没有说,甚至连我同齐思音之间的关系也没问。

我就莫名其妙的住在了这里,每天白天帮齐老夫人料理花草,与她和张嫂一桌吃饭──这里除了我们三个再也没有别人。张嫂虽然没有跟我说过话,却也没有再讽刺过我,我有时候会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正与两个和蔼可亲的奶奶一同生活。

但是每天晚上睡在**时,我仍然不能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而且我恐慌的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她,喜欢她,越来越不愿意怀疑她。我在心里警告自己:孟浩天,你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了,你因为轻信受的苦还不够多吗?!宁可一直怀疑她想对付你,也千万不要以为她真的喜欢你这个跟她孙子有过不正常关系的人。

时间不知不觉的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我生活的很安静惬意,心里很想就这么生活在这里一辈子。当然,怀疑和警惕还是时不时会涌上心头。

这一天,当我们又坐在一起喝下午茶时,我终于忍不住了。即使现在撕破这层伪装,让她对我露出真实的面目,我也不想再麻痹自己,继续这一直让我渴望但很可能只是虚幻一场的生活。

“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索性直接开口问她。

她望著我笑了,仿佛早料到我会有这么一问。

“我很喜欢你。”

我摇摇头,“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毫无理由的喜欢。”

她面对我的直视仍然慈祥的微笑,“可怜的孩子,看来这些年你真的受了不少挫折,你的警惕心已经相当高。”

“我当然不会没有理由的喜欢你。你跟小音的事我也差不多清楚,其实我是很感激你能够让他回来。你是个理智善良的孩子,想必是不愿意耽误他的未来才忍心放手的吧?”

“不,我不是忍心放手,我并不喜欢他。”我连忙否认,“我只是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她呵呵笑了,“原来是这样,小音看来是自作多情了,如果他听到你这么说,非要气死不可,他可是向来心高气傲,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不喜欢他,你真的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

我沉默著没有答话,我不愿意继续在老人家面前谈这个尴尬的话题。

幸好她也没有再问,“浩天,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你,我想看看到底是哪一点让我那自命不凡的孙子宁可放弃家族事业也要跟你在一起。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我看著桌上的点心仍然沉默不语。

“你十分温和,虽然有些软弱,却给人很亲切的感觉,就象是柔和的微风,不知不觉就吹进别人心中……”

“……我很喜欢你,想让你作我的孙子,你愿意吗?”

我惊愕的抬头望著她慈祥的脸,不敢相信她的话。我努力想从那和蔼的笑脸中找出阴谋的气息,却始终只感受到温暖的阳光。

“当然,这样一来,小音就再也没办法纠缠你了,你们两个将会在法律上成为兄弟。”她坦白的看著我。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齐思音著想。不过我反而松了一口气,知道她的真实心意总比再受蒙骗好。

“我明白了。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叫您奶奶。”

我爽快的回答。

这样也好,纵然她的动机是为了齐思音,但我也不会反对有一位至少表面上喜欢我的奶奶,何况这样一来她的担心可以消除,我也可以彻底斩断与齐思音之间的牵绊。

“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果然没看错。”她赞许的点点头,“明天我就让律师带文件来,等你签了之后,就是我齐家正式的孙子,到时候不用说小音,就是他父亲也没办法再对付你。”

她的话让我想起那天险遭**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对,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恢复自由的生活了,可以不用怕齐思音和他父亲将来还会对付我,可以……。

第二天,我果然签署了文件。律师走后,齐老夫人走到我面前抱住我,眼中满是感激与高兴。

“好孩子,委屈你了。”

她温柔的搂著我,轻轻摸著我的头。这一刻,我不愿意再想她只是为了齐思音的幸福而认下我,只想把她温柔的抚摸当作真的爱我的体现。

我靠在她怀里,轻轻叫了一声:“奶奶!”

这一夜我睡的很安稳,心中的疑团解开了,精神也就放松了下来。

然而在梦中,我还是如每晚一样又见到了齐思音,他满脸愤怒,举著皮带向我狠狠打来。

“为什么又骗我?!”

我努力躲闪,还是被他抽到了眼睛,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我又一次惊吓著醒来。

眼前的确还是一片漆黑,天还没亮吗?

我伸手去拿表,却发现手怎么也动不了,熟悉的感觉让我猛然回忆起某个场景──我两次被齐思音强暴都是被他绑著手脚,就如同现在的感觉一模一样!难道……

对了,眼睛上的触感也很熟悉──不是天没有亮,而是我被蒙上了眼睛!

我心中一阵恐慌,齐思音来了,他又想对我做什么?打我,还是又要……

我看不见,但是清楚他肯定就在床边看著我惊慌失措的样子,脸上必然露出的是残忍的笑容。

“齐思音,放开我!不要再伤害我!求求你!”

我哀求著,虽然知道没有用,但是现在只能这样做了。

耳边却响起吃吃的笑声。

──不是齐思音!

我心中更加震惊。

这声音肯定在哪里听到过,“韩静,是你吗?”我又想起一个可能。

“不是。”一个陌生但似曾相识的声音在我的上方响起,“继续猜,让我看看你到底还有多少情人。”!我记起来了!是他!是那个人!惊恐顿时让我停止了呼喊。

一只手伸到我脑后解开了系在眼上的布,我虽然一时看不清,还是使劲眨眼,拼命想让眼睛恢复视觉。

果然,天早已亮了,而窗外射进的灿烂阳光中站著一个高大的男人,帅气的脸上露出那种可怕的戏谑笑容。

──正是那天在饭店洗手间遇到的的变态!

我的猜测虽然对了,却仍然吃惊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会这样?!看看四周,没错,这里还是我昨晚呆的那个房间。那么他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把我绑起来的?齐老夫人和张嫂又到哪里去了?

“不要乱猜了,你那可爱的脑袋想破了也不会想出为什么会这样。”

他微笑著坐到我身边。

“我没想到你也是齐家的孙子,还一直以为只有齐思音那个小鬼才是他们家的杂种。呵呵,我们真是缘分不浅哪!”他温柔的抚摸著我的脸,眼中却现出莫名其妙的残忍和愤怒。

我又害怕又恶心,直想避开,却只能来回摆头,身体无法动弹。

他捏住我的下颚,固定住我的头,俯下身向我吻来。

如同上次一样,他的吻混合著烟草微苦的芳香,狂暴的让我无法呼吸。我急的又想咬他,还没等牙齿落下,一阵强烈的痛已经袭上舌尖。

他玩弄著我被咬伤的舌,过了好久才放开我,舔舔嘴唇,“不错,你的血味道还很甜──这是还你上次咬我的那一下!”

我已经被这一夜之间的骤变逼的临近崩溃,拼命挣扎手脚。

“放开我!放开我!齐夫人,救救我!张嫂,救救我!”我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没人会救你。”他平静的看著我几近疯狂的模样,说出了世界上最残忍的一句话:

“你已经被齐家送给我了。”

我顿时停下了挣扎,如同被雷劈中般呆住了,直直的望著他。

他似乎对我的样子有些不忍,温柔的注视著我,“你被齐家骗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看我依然没有反应,他笑著捏捏我的脸颊,“我是齐家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我这次是来找齐家报仇的,齐敏和的父亲逼的我父亲破产自杀,我也要让他尝尝同样的滋味。”

“本来我的计划很成功,眼看他就要跨了,谁知道那个老太婆找我谈判,说什么要化解冤仇。我就对她说,让我放过齐氏也可以,不过把你的孙子拿来抵债吧,没想到她居然一口答应了。”

我不用再往下听已经完全明白了……

“我指的是齐思音那个小杂种,本来还以为齐家果然为了家产连孙子也不要了,”他声音突然变的十分愤怒,“没想到居然拿你这个冒牌货来骗我!”

“可是老太婆确实有文件证明你是她的孙子。”他冷冷一笑,“虽然我受了骗,还是没有办法反驳她!”

“我听说你是齐思音的情人吧?老太婆是一箭双雕,既除掉了你这个眼中钉,又保住了她的宝贝孙子,果然是够狠够辣!不愧是齐家的人!”

他脸上带著微笑,却越说越愤怒,看我的目光也越来越凶残。

“你怎么这么傻?!如果不是你,我就可以拿齐家的小杂种报仇了!你现在代替他,你说,我是不是干脆用你来解恨?”

是,我是傻,我一次次的被人欺骗出卖还是不能接受教训,我蠢到了极点,我还叫她奶奶,我还期盼她喜欢我,我……

我睁著眼望著那张充满仇恨的脸,却并没有害怕将会被怎样对待。这就是绝望吗?当连害怕都彻底消失时,心是不是就彻底麻木了?

“我叫程辉语,记住我的名字,因为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他目光渐渐柔和,吻上我,舔著我眼角滑落的泪珠。

“为什么哭?我会很温柔的对你……我知道这与你无关。”

“……忘了从前的事吧……”

程辉语解开绑住我手脚的绳子,抚摸著我被勒红的皮肤,“不是我弄的啊,我一进来就看到你是这个样子。”

“不过你的样子真的很诱人……明明被绑著,却睡的那么安静……”

我做恶梦时也很安静吗?我明明一直在梦里挣扎。

“……其实用你代替齐思音,算是以外收获,我很高兴──反正整倒齐家有的是机会。”

他解开最后一跟绳子,将我抱起来,搂在怀里。

“你真瘦,”他隔著衣服摸著我的肋骨,挑剔的说,“以后要给你好好补补,不然怎么……”他没有说完,就向我的唇深深压过来。

当嘴唇接触到那温热时,我突然如同被电到般的猛然踢打他。

“别碰我!你滚开!放我走!”我凄厉的喊著。

我不要再被任何人碰,任何人也别想再欺辱我。

他哈哈大笑起来,“孟浩天,齐家把你卖了,你还要为齐思音‘守节’啊!”

我不是为了齐思音想守住什么,只是再也不想被当作玩具一样对待。

“好一个痴情种子!可惜,齐思音并不在乎你,齐家把你送给我,你说他会不知道吗?”他突然敛住笑声,狠狠盯著我,脸上满是嘲讽与愤怒。

齐思音,他会不知道这件事吗?我被他提醒,心突然一惊。他也同意把我送给家族的仇人,任别人欺凌我吗?

“不,他肯定不知道!”我不知不觉喊了出来。

“哼,你倒很信任他,不要傻了,他不要你了,你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玩过就丢的玩具!”

我不是信任他,我只是了解他,齐思音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尽管他很坏……

“不要怕我,我是唯一可以保护你的人。我也不会强迫你,因为我很有自信,终有一天你会爱上我……”他温柔的搂著我,声音中充满了傲气。

我没有答话,只是也再没有气力推开他,然而心中却替他不值,因为我知道,他的骄傲自信到最后只会剩下失望。

我跟他一起住在这里,与初次相遇时比起来,他彬彬有礼的简直向换了个人,最多也就是搂搂我。我没有逃,尽管这里见不到其他人,但我看他的泰然自若的神情,知道他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将我困于掌心。

每天我无所事事,只能照顾花草,他就在我身边静静的陪著,看著我。好几次在他的脸上,我相信都看到了憎恶与残忍一闪而过,我并不害怕。其实我的敏感已经告诉我,他很憎恨我,却不知为了什么原因要把我留在身边。我等著他揭开谜底的那一天,苦难也是一种财富,它让我现在锻炼的已经能受的起任何打击。

我越来越了解他,他非常心高气傲,这或许就是他信守承诺没有碰我的原因。倘若是齐思音,一定是厚著脸皮强行对我……

齐思音,我还是总想著他,他现在怎么样了?连齐敏和都因为程辉语的进攻而失去惯有的平静,他现在肯定也十分艰难。

“今天我带你出去走走。”这天在餐桌边吃著早饭,程辉语笑著对我说,我没有答话,一口一口的喝著杯中的牛奶。

“让我看看胖了没有。”他突然过来抱住我,我没有反抗,任他的手抚摸我的腰。

“还是很瘦啊,看来我还要再逼你多吃。”他微笑著望著我,突然吻上我的唇,我没提防,口腔立刻被他的强行进入的舌占据。他一直没有再对我用强,这一次的突袭让我根本无法防备。

我奋力在他怀里挣扎,他却一下子将我上身按倒在桌上,碗碟杯子乒乒乓乓的摔在地上。

他野兽般的粗暴的在我颈上撕咬,我用双手使劲推他压在我身上的上身,膝盖向他的双腿之间的部位撞去。

他灵活的避开了这一击,却也不得不放开我,我从桌上起身,愤怒的看著他。

“别生气,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他笑嘻嘻的说。

我没有答话,能感觉出他并不是要强暴我,但也知道他决不是想开玩笑,心中隐隐约约想到了一个可能。

当我们出现在一家俱乐部的房间里时,果然如我所料──那里早就坐了一个人,明亮的双眼紧紧盯著我们。

我一望到他,什么都忘了,不由自主的就向他走去。

好久没见他,他瘦了一些,显得有些憔悴。很辛苦吗?

我忘了程辉语的存在,而他也并没有拦我,任我径自走到齐思音面前。

“你还好吗?”我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

“很好。”他紧盯著我,眼中有隐藏不住的愤怒和嫉妒,“你看来过的也很好。不过,最好还是把这些藏起来。”他拉拉我的衣领,讽刺的说,“还是留著给你的情人一个人看的好。”

我知道程辉语是刻意在我颈上留下吻痕,想带我到齐思音面前刺激他。

“是,我也过的很好,看到你我就放心了。”我对他灿烂一笑。

“保重。”

终于说完了对他的最后一句话,我转过身。齐思音,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小天!”他突然响起的叫声让我浑身一震,下一秒已经被他火热的胸膛包围,“回到我身边,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我们从此再也不要分开!”

我咬著牙,不让泪水流下来,尽管这一刻就想被他永远抱著。

“可惜他已经是我的了。”程辉语讽刺的声音将我们从只有两个人的世界拉出,“我们日日夜夜都在一起,齐思音,你真是有眼光,他被你**的很出色,我现在已经离不开他的身体了。”

我听著他恶毒的谎言,心中却并不在乎。齐思音松开我时,我已经感到他身体的颤抖。我转过身望著他,依然对他笑著。

“你不要再小孩子气,快点成熟起来,好好管理齐氏,好好生活。”

齐思音直直的看著我,“他说的是真的吗?”声音中带著无限悲哀,手却紧紧攥著,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看著他,没有回答。虽然想让他彻底死心,但是并不想用这种最简单的方法。

“你为什么总是要骗我?你说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却转眼就跟他混在一起……”齐思音双手慢慢抚上我的脸,似乎想亲吻我,有似乎会随时落下去掐住我的脖子。

“不,我没有……”我还是忍下了这句话。他果然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个人手里。只要不是你把我推入陷阱,我的心就可以平静了。

“总之,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要我怎么说才能既不伤了你又能让你放弃?我当然不会跟这个人在一起,却也无法平静接受你的心。我们之间有太多阻碍,无论是谁造成的,一切都无法简单抹去。

“忘了我吧,好好和你妻子……”

“你不要说了!你跟他走,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父亲说的对,你根本没有感情,我决不会再为你作傻事!”他愤怒的将我推倒在地,冲了出去。

走出俱乐部,我一直强忍的泪终于放肆的流下来,这一次是彻底分别了……

“你对他还真是情深意重啊!”程辉语讽刺的声音冷冷响起,我才记起他还在身边。

我怎么能在不相干的人面前哭!我狠狠的抹干眼泪,没有理他,向前走去。

“你去哪里?车不停在那边。”他上来拉住我。

我摔开他的手,冷冷的看著他,“你利用我打击齐思音,我利用你让他死心。现在彼此达到了目的,不要再来烦我!”

“你想离开我?你别忘了,你是齐家抵押在我这里还债的!”他脸上露出狰狞。

“我跟齐家没关系,也没有义务替他们还债!你要是想报仇,就正大光明的去找他们斗,不要再把我当工具耍阴谋!他们卑鄙,你也不是好人,我瞧不起你们!”

他危险的眯起眼睛,“你瞧不起我?你别忘了,你自己只是齐思音的一个玩过丢掉的玩具!而且现在只有我能保护你!你离开我,齐家就能随心所欲的对付你!”

我没有答话,仍然向前走去。我何尝不怕危险,但是我本能的厌恶眼前的这个人,他根本就是想利用我打击齐思音,实现他复仇的目的。他眼中对我的憎恨我看的一清二楚,他恨一切与齐家有牵连的人。就是明知离开后危险重重,我也决不会呆在阴险的他身边寻求庇护。

我站在路边,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也许又该找一个陌生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就象四处逃窜的老鼠。

突然,身后响起汽车疾驶的声音,我回头望去──程辉语正开著车向我撞来,我下意识的向旁边一闪,扑倒在地上。

还没等我站起来,程辉语已经从车上下来,把我往车上拖。我震惊的看著他疯狂的眼神,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救命。他将我按倒在车后座上,用绳子捆住我的手脚,解下自己的领带勒住我的嘴。我象一条虫子一样趴在那里动弹不得。

他一路上疯狂的开车,我拼命想挣开绳子,却从车座上滚落下来,重重的撞到了头。

我在眩晕之中又被他拖下车,被他扛在肩上。上了楼,他将我丢在**,撕开我的衣服,连绳子也没解开就进入了我。

我的脚踝上紧紧绑著绳子,腿却被他分开著,如同一只青蛙。他明显泄愤的粗暴插入让我痛的想死去,嘴却被勒住,连叫也叫不出来。

我想哭,却连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到头来承受一切的总是我,就因为我是最弱的,最底层的,所有人就都可以将欲望、怒火、仇恨无端发泄在我身上。

不知道他是过了多久才放过我,当我恢复知觉时已经被松了绑,他**的身体仍然紧紧压著我,手指在我身上轻轻画著,嘲弄的看著我。

“你的技术果然是很差,只有齐思音那种小鬼才会被你迷的神魂颠倒。”

我直直的睁著眼,为什么我不疯?难道我的精神竟然强到这种程度,面对一次次的痛苦依然清醒如初。

我再一次睁开眼已经是早上,疲惫的坐起来,发现身上穿著睡衣,手脚被细细的链子栓在**。看来,尽管我技术很差,程辉语还是把我收做了宠物。我已经习惯了,这一次不仅没有惊讶,连羞辱感都没有了,只是静静的抱膝坐著。

如同以前被囚禁一样,程辉语对我很“好”,他每天都要我吃很多补品,无论我看不看,都会拿一堆新奇贵重的衣物讨好我。只是晚上,他仍然会疯狂的进入我,不管我有多么虚弱,甚至好几次没让他发泄完就晕了过去。

我醒著时常常穿著丝绸的华丽睡衣,晃**著手脚上的链子,听那清脆的碰击声,这是我唯一的消遣。白天,太漫长,而夜晚,又太恐怖。因为无聊,我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常常是程辉语来时我在睡觉,他走时我也在梦中。

他会叫醒我,跟我说今天的战况,齐氏如何抵抗,他又如何进攻。我默默的听著,看来他的计划也进行的不太顺利,齐氏毕竟是树大根深,齐思音和他父亲也都相当有实力。其实,齐氏究竟怎样我一点也不在乎,齐思音在我心中是什么样子,不会因为他是有钱还是无钱而改变。

“今天齐氏股票再次大跌,相关的几大企业都撤出了支持,现在齐思音肯定急的要命。”

程辉语中午一回来就搂住我,兴奋双眼发亮。

我冷笑一声。他对我的反应当然十分不满,威胁的捏住我的下巴,“怎么,听到旧情人要破产心疼了?”

我现在一点也不怕触怒他,不过就是一次次的强暴。

“齐思音就是齐思音,他就是破产也还是他。”

他勃然大怒,狠狠盯著我,我也毫不退缩的盯著他。他终于还是将我按倒在**。

“你这个冷血动物!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是想著他?!”他一下一下的在我体内冲击。我现在已经彻底不在乎了,冷血,我冷血,我的血就是冷,也是一点一点冷下来的。

……

“音,救我!音,救我……”

我突然看见齐思音俊美的脸,惊喜的叫起来。他是我命中的克星,却不知什么时候成了我最依赖的人。

那张脸却突然又变成了程辉语,他愤怒的咬著牙,“好,你这时候还叫著他!我让你叫!”他更猛力残暴的在我体内发泄,而我却越来越感觉身体轻飘,好像就要飞起来。

“音……音……音……”我一声声的叫著,声音越来越甜美,连自己都觉得脸红,我不顾身体被奇怪的力牵住,用力抬起身,抚摸著齐思音的脸,把唇凑上去,他的唇却没有回应。

“音。”我望著他羞涩的笑了。

程辉语这几天似乎相当沮丧,抱著我时总是愣愣的看我,我垂下眼不愿意看他,他又总是将我的脸抬起,逼我看他。我索性闭上眼,等他再一次的粗暴对待,但他只是紧紧搂住我,直到我醒来发现他已离去。

“浩天,醒醒。”

我懒洋洋的睁开眼,程辉语又回来了。

然而眼前吃惊的望著我的人却并不是他。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是在做梦,然而方唯已经把我拉起来,他用钥匙打开我身上的锁链,“我来带你走!”

我迷迷糊糊的被他拉起来,脚一接触地板,差点软倒,好久没下地了。他扶我站起来,我一抬头就看见了面前的镜子。

一身拖到脚的长睡衣镶满了金丝,华丽的象是专为女性设计的,而穿著它的纤瘦身体完全被罩在里面,如同空气一样飘忽,镜中苍白慵懒的脸上带著睡意,目光如丝般缠绕眷恋,整个人散发出妩媚妖娆的气息。

我混沌的意识一下子惊醒,这个人就是我么?如此妖艳,如此迷人,如此……

可怕……

方唯将一件衣服披在我身上,“快走,阿静带人在外面支持著,程辉语的人马上就会赶来。”

我们匆匆下了楼,“浩天,这么快就想走啊?”

程辉语冷笑著从大门外走进来,后面跟著他的保镖。方唯把我挡在身后,“程辉语,我们今天可是带了人来的,你最好赶快让开!”

程辉语大笑起来,“就是外面韩少爷的几个虾兵蟹将?不要骗我了,你们都被父亲软禁,禁止跟齐思音来往,能带这几个人来就很让我吃惊了!

方唯握紧了拳头,然而并没有反驳。我知道程辉语不是说谎了,心中越来越吃惊,齐氏难道竟然困难到这个地步?

程辉语盯著我,“浩天,你的情人还真不少,连方韩两家的少爷也被你勾搭上了。那么我是第几个?你先是背叛了齐思音,现在又要背叛我?这是不是你的天性?!”

我看著他妒恨的眼,越来越可怜他,如果绑住我就能得到我,我的心早就给了齐思音了。

方唯冲上去跟他们厮打起来,然而势单力薄,很快就被程辉语的手下打倒在地。程辉语冷冷的站在那里,看著仍然不停叫骂的方唯。

“那天就是你把我打晕的,对不对,方少爷?”程辉语揪住方唯的头发,恶狠狠的说。

“我现在很生气,浩天是我心爱的人,我不愿意对付他,只好让你来接受惩罚!”

他嗤的一声撕开了方唯的长裤,我简直不能相信,他……

“程辉语!你要干什么?!”我狂叫著扑过去,却被他的手下拉开。

“干什么?”他冷笑著,“就是干他!让方家的大少爷,齐思音的好友,你的情人尝尝被男人强暴的滋味!”

说著他就撕开方唯的**,解下自己的腰带……

我终于疯了。

自己被强暴的已经麻木,然而看到别人遭受同样的残酷对待,愤怒又再度席卷心中,如火焰般熊熊燃烧。

方唯是为了救我才落入他手中,我绝对不能让他遭受如此的耻辱!

无边的愤怒将我整个身体都燃烧起来,我一下子就甩开了那几个人的手。

亮光闪入眼中──刀,桌上的果盘里那把刀,我眼中只剩下了那闪亮的光。拿起来,孟浩天!向那些只懂得伤害的人反击!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我手中的刀已经猛然扎进了程辉语的后背,他慢慢倒下,眼中满是不敢相信的目光。

为什么不相信我会杀人?哈哈……

不是说兔子急了也咬人吗?我就是那只兔子,我要咬死所有逼我的人……

哈哈……

我疯狂的大笑起来。

然而我并没有如愿以偿的疯掉,直到站在法庭上仍然十分清醒。

我直视著原告席上的程辉语,他是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看来仍然很虚弱。听说他伤势很严重时,心中曾经隐隐掠过恐慌和歉疚,毕竟我是第一次杀人。然而立刻又使劲把这份软弱压下去。

──从此以后,我不再为不值得抱歉的人内疚。

我无意中向旁听席看去,却突然看到七夕的脸,不由得一愣,我一直没有再见他,刻意躲避就是不想让他再被我这不祥的人拖累,他这次必然是看了报道才来的。我无法面对他疑惑和关切的眼睛,却突然想起另一个可能出现的人,在旁听席上仔细寻找,并没有看到那个人,心中自嘲,他看来终于死心了,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程辉语控告我因为私怨潜入他家报复杀人,并没有提起方唯一个字,他可能是怕企图强暴同性的丑闻传出对他不利。而韩静和方唯也已经被严加看管,不许再出门。我很高兴能这样,因为倘若他们有自由,也许不会坐视程辉语控告我,而我,现在除了期盼尽早被判刑已无任何心愿。

倒是齐氏指派了律师来替我辩护,我一口拒绝了。我为什么要接受齐家的恩惠?害了我又来拯救我,明明是一手策划的悲剧,现在又要来充当救世主。看著律师听我拒绝时惊讶的表情,我心中冷笑。

“……原告,上述有关被告蓄意伤害你的陈述,可是事实?”

法官询问时,程辉语一直紧紧的盯著我,眼中充满了仇恨与愤怒。我知道他是个报复心有多强的人,这次为了这一刀,必定非要置我于死地才能解恨。

我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眼中都要冒出火来。

“……不,不是事实……”

法官相当吃惊,“原告,你想清楚再回答,当日你在警局所录口供中说被告因私人恩怨意图谋杀……”

“对不起,是我记错了,他只是帮我削苹果,我跟他闹著玩自己碰到刀子上,他并不是想谋杀我。”

程辉语的话顿时激起一阵喧哗,也让我十分愕然。

“他胡说!我就是故意杀人!我要杀他!”

我疯狂的大叫起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决不会领他的情。来判我吧,判我终身监禁,判我死刑,宁可是这样我也不会再接受伤害过我的人的施舍。

“肃静,被告,请控制自己的情绪!”庭警将我按在座位上,而我仍然仇恨的瞪著程辉语,而他的目光却越来越黯淡。

因为程辉语的临时变卦,审判延期进行。最终,我被判误伤罪名成立,入狱三个月。

“不!我就是谋杀!我就是要杀了你!……”被庭警拖出法庭时,我依然大叫著。程辉语一直盯著我,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我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躺在**,手中紧紧握著一根生锈的铁钉,这是白天工作时偷偷藏起的。我闭著眼睛,耳朵却仔细倾听的屋内的动静。苍白虚弱的我在狱中仍然成了被觊觎的目标,有人偷偷告诉我这里势力最大的犯人头目已经公开宣称要把我弄到手。

我终于明白,监狱仍然是与外面世界一样的弱肉强食,象我这样的弱者到哪里都会成为被凌辱的对象。

但是这一次,我要用已经沾上污血的手再刺向要伤害我的人……

牢房的门轻轻开了,我听到上铺的犯人悄悄爬下,看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一个出去,一个进来,等到制服我后再互换出去,神不知鬼不觉,我即使向狱方控告也没有证据。

关门的声音又轻轻响起,我知道那个老大已经进来了。

一只手慢慢摸到我的身上,我强忍著恐惧与恶心,屏住呼吸,攥紧了铁钉的根部。等他再靠近些,我要扎瞎这个混蛋的眼睛。

他的急促的呼吸已经扑到我脸上,就是这个时候了!我举起手──

“小天……”

我呆住了,这个声音是……

火热的身体扑到我身上,将我紧紧抱住,“我好想你!”

我手中的铁钉掉在**,发出一声闷响。

“都是我不好,我没能保护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却清清楚楚听到他声音中的颤抖,感受到他身体的滚烫。

“我知道是我错怪了你,是他逼迫你……无论你被他作过什么,你都是我的小天……”

不,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要跟著你,永远不放……”我的心颤抖著,然而仍然只是僵硬的躺在他怀里,一句话也没说。

“我只能今天来,来告诉你别害怕,我的心留在你身边陪著……恐怕以后都没有时间了……”

他压紧我,火热的嘴唇贴到我脸上。几近崩溃的我现在对这种强势尤其反感,他让我又想起了那个混蛋,为什么他总是在我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欺负我?!我愤怒的推他,他就用结实强劲的的双腿别住我的身体,两个人的体重和动作将木板床压的咯吱咯吱的,在寂静的夜里声音分外清楚。我不知道他是怎样混进来的,害怕被人发现,只好安静下来。

“你为什么就不能尊重我的意思?!”我在他耳边愤恨的说。

“如果我尊重你的意思你永远也不会愿意让我抱!”他立刻反驳我,让我哑口无言。

他说的没错,以我的性格是一辈子也不会主动跟他亲热,可是这样就算有理由可以对我随心所欲吗?

这一夜,齐思音和我挤在这张狭小的**,紧紧拥著我,不停的跟我说话,亲吻我。

而我,却一直沉默著。

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

这段时间以来,我其实一直在矛盾中麻痹自己:齐思音一直没有再毒打过我,甚至有时可以说是对我百般讨好,我是不是就可以原谅他了?我反正已经不正常了,他对我又是真情实意,我自己也常常为他深情的模样著迷……也许真的可以忘记过去,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试著接受他,爱他……

但是程辉语的对我的强暴和羞辱将我已沈淀到心底深处的恨全部重新翻了出来,逼迫我再次想起当年在齐思音暴行下所受的更可怕的折磨。如今,我无法再允许自己原谅他。即使我心中承认对他有感情,那也并不能说明什么。我跟他毕竟在一起很久了,这么长时间,就是面对小猫小狗也该有感情了,是不是?……

天亮我醒来时他已经不见了,上铺仍然睡著那个同屋的犯人,好像昨夜的一切都是个梦。齐思音说派人来保护我,果然,从此没有人再来欺负我或打我的主意。

狱中生活一天天的过去,齐思音没有再来看我,他已经没有一点时间。我从报纸电视中知道,程辉语伤愈后仍然在竭力打击齐氏,商战日趋惨烈,齐氏陷入墙倒众人推的境地,害怕被牵连进去的企业,哪怕是平时最好的朋友也不肯伸出援手。这也就是韩静他们被禁止帮助齐思音的原因,到了生死时刻,每个家族的掌门人首先考虑的都是自己的利益。齐思音想必支持的很辛苦,每次在电视上见到他,他都越来越憔悴。

我不愿意再知道这些,我已不能再关心他,一切伤害过我的人都不值得关心。我开始再也不看电视和报纸,与一切与我无关的是是非非彻底斩断关联。

这一天,齐氏的律师第四次要求见我,我仍然拒绝了。其实不止是他,所有要来见我的人都被我一口回绝,包括七夕。我宁可选择绝情,只想把自己封闭在这里,不再见任何人,不再想起任何往事。不知何时,监狱也成了我理想的世外桃源。

然而这一次,律师异常固执,声称有紧急的事非要见到我,否则就不离开。

我看他确实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只好答应。

我坐在椅子上,沉默的望著桌子。不知齐家又要对我耍什么阴谋,倘若在狱中的我也能成为有用的工具,那倒真要佩服他们物尽其用的本事。

“想必你也看了报道,齐老夫人已经于上星期去世的事,我这次来就是跟你谈谈……”

我准备对一切漠然以对的打算再一次被打破,愕然的看著他。

“你不知道?”他反而吃了一惊。

“她……怎么去世的?”我还是无法再保持沉默

“她年事已高,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最近为了齐氏操劳过度,一病不起……”

我无法想像那个昨天还让我愤恨的人已经就这么离开了,真正是世事无常。我想起她对我的殷殷笑语,尽管是虚伪的,但是仍然让我感到了片刻的温暖,眼中渐渐蒙上了水汽。

“我这次来就是受她委托跟你谈谈遗嘱的事……齐老夫人已将齐氏一半的资产留给你!”

我再次震惊不已,她不是恨我吗,为什么……

“这是齐老夫人给你的信。”他将一个信封推给我。

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打开信封。

“浩天:

不知道我是否可以这样叫你?将你推入火坑的我,想必在你心中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允许一个老人家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作为小音的奶奶,我的确不能接受唯一的孙子喜欢一个男人,所以当时为了拖延时间,避免齐氏遭受致命的打击,我想出了这个一举两得的方法。我为给你带来的伤害感到歉疚,但我不能说自己做的不对。在我心中,保住齐氏和让小音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事。我不会请求你的原谅,也知道你永远无法原谅利用你真情的我。但是我想对你说,我是真的喜欢你,当你抱著我叫我奶奶时,我心里很难过,曾经一度想放弃这个计划……”

我也记得她当时搂著我时的话,“孩子,委屈你了。”原来这句话就是指将我送给程辉语。

我的确是无法原谅她,尽管她也许真的曾经犹豫过,但最终还是将我推入了深渊。她即使喜欢我,我在她心目中也永远比不上齐思音重要,就如同齐敏和,他曾经也是关心爱护我,我不相信这里面就没有一点真情,但是一旦牵扯到齐思音,我立刻就成了垃圾。我现在真的有些嫉恨齐思音,他把我唯一可以得到的爱都抢走了,我在受到百般爱护的王子面前永远是个无人关心的小丑。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临走之前仍然放不下小音。本来以为他会渐渐遗忘你,过上正常的生活,但是却只见到他日益消沉,没有了笑容。直到现在我终于承认,你在他心中是多么重要。我思量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只要他能幸福,我能够接受他与同性在一起。我已同他父亲谈过,现在即使你们结婚,他也不会再阻拦。但是是否你愿意给他幸福,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我在遗嘱中将齐氏的一半资产给你,仍然是出于一片私心。在这场事关齐氏生死的战争中,这笔遗产其实并不是财富,它很可能将带给你巨额债务。你接受它,就是答应将命运与小音紧紧相连,从此你们将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这会带给小音最大的支持。如果你不接受,小音仍然会一个人扛起一切,这是他身为齐氏子孙的责任。他的幸福与否就取决于你的一句话,你对他的感情究竟如何我不了解,但就算这是个风险极大的赌注,我也愿意试一试。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浩天,不要再怀疑这封信隐藏著什么阴谋,恳求你相信一个老人家最后的话。小音是我的宝贝,我将他托付给你,你砸了他还是捧著他,我都无怨无悔。

宋碧云字”

看完这封信,我心情越来越混乱,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确恨过她,但是也确实无法在她去世后再让恨继续。她信中的字字句句都是为了齐思音著想,而我仍无法生气于她的自私而一口回绝。

律师没有让我立刻做决定,只是让我仔细考虑,他会再来听我的回答。

夜晚躺在**,脑中仍然不停滚动著那封信。我长叹一声,齐老夫人果然是不简单,她明知我最终会如何选择,却将这个难题推给我,让我与自己的内心斗争。齐思音的幸福掌握在我手上吗?哈哈,我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其实就算我给他支持,让他振作起来,他就能打败程辉语吗?倘若他的幸福真的由我掌握,我又是否该给一个深深伤害过我的人幸福呢?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的生活很平静,身体也因为规律的作息饮食渐渐恢复,现在我很想一辈子呆在这里。外面究竟怎样我仍然毫不关心,作出了选择就不会后悔。伤过我的人我不会原谅,即使知道会因为固执而失去很多我也不会后悔。

我一无所有的走出监狱大门,十分依依不舍,心里居然想,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我对自己笑笑,你坐牢还坐上瘾了。

虽然不想离开,门外的空气的确比里面自由的多,我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在灿烂的阳光中舒展一下身体。

那个人如我所料的在等我,不论输赢,我知道他一定会来。

他俊美的脸上笑容比阳光更明亮,迎上来紧紧抱住我。

“我现在要走了,放开我。”

看到他容光焕发的样子,我就知道结果如何了,所以冷冷的说。

“好,我们走。”齐思音微笑著握住我的手。

“不,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为什么?你不是答应奶奶……”

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

“我是答应了齐老夫人,但那只是为了满足一位老人家最后的愿望,不是为了你……”

“你胡说!不是为了我你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如果我当时败了,现在就会有几十亿的债务压在你身上!可是你还是选择与我生死与共!”

生死与共?这个词听起来很可笑,然而又让人想哭。没想到有著那样过去的你我也会有生死与共的一天。

倘若是“死”,我会与你“共”,既然是“生”,那么只有……

“你为什么总是闹别扭?这样反复无常的折腾很有趣吗?”齐思音已经明显的不耐烦了。

他永远不能理解我为什么总是闹别扭和反复无常。我的心一直在矛盾中痛苦挣扎,挣扎于恨与忘记,挣扎于情感与理智,挣扎于已经深入骨髓的情欲与根深蒂固的道德伦理……我无法跟他解释这一切,因为在他看来这都是十分无聊的。

我们之间最大的悲哀就在于无法沟通,两个人的思想完全没有交集。

我用力想甩开他的手,他突然揽住我的腰,紧紧钳住我的身体,惩罚似的吻向我的唇,粗暴的噬咬使我感到唇上舌上阵阵火辣的痛。他想又一次利用身体优势制服我,要我记住他才是永远的控制者。

我只有等他觉得满足,等他得意的微笑放开我,等他高高在上的看著气息不匀的我,仿佛在说:

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心,看,一个小小的吻就让你无法抗拒。

手狠狠的挥过,用力之大让我的手都隐隐作痛。

齐思音惊呆了,傻傻的望著我,很快白皙的脸上就现出红红的指印。

“你为什么就不能尊重我!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当作没有感觉的玩具对待!”

我抓住他的衣服,发疯般的冲他大吼。

他因为惊异而瞪大的眼睛渐渐恢复如初,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下一刻就会开始对我拳打脚踢了,但是此时悲愤与凄凉填满心中,我甚至很想被他打死,然后看看他脸上究竟会不会有一丝歉意。

“我没有把你当作玩具!”

却又一次被拥入火热的胸膛,我的脸紧贴著齐思音的风衣,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因愤怒而急速跳动的心……竟然渐渐放缓……

他紧紧抱著我,只穿著单薄的衣衫的身体在他宽厚胸膛的包围中越来越暖,越来越不想挣开。

“我不是玩具……”我喃喃著说。

“我知道,我没有把你当作玩具。”他温柔的抚摸我的头发。

“我也不是女人……”我不想被你压在身下。

“我也知道,我没有把你当作女人啊!”他似乎觉得我的想法很可笑。

“我是个男人。”我再一次重申,尽管悲哀的知道自己根本失去了……

“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你是男人我才喜欢你啊!”他嘿嘿的笑了。

我为他莫名其妙的逻辑感到无奈,然而紧接著,充满情色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

“就是因为你是男人我才想上你……”一只手不知何时摸到我的双腿之间。

我的头都快要炸开了!

“齐思音!你给我滚!滚!永远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你这个混蛋!”

我绝望极了,猛然推开他,转身疯狂的奔跑。

我无法再忍受他!他从来没有尊重过我,永远还是只把我当作**的对象,与他身体契合的**伴侣。我在他心中的确是个男人,却是永远被他压在身下喘息求饶的那种男人……

我不顾一路惊异的目光,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到了哪里,最后终于停了下来,也许是跑的太急,也许是心情太激动,胃里抽搐的疼痛已经超过了忍耐的极限,我扶住路旁的一棵树呕吐起来,感觉心肺都快吐出来般的难受。

“你没事吧?”

当我正无力的倚著大树休息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一看,一位年轻女孩站在我面前,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接过来擦擦嘴,很抱歉让她看到我狼狈的模样。

“对不起,失礼了。”

“没什么,你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吧。”她冲我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喧嚣的街道上,不知该去往哪里,世界如此之大,却连一处可以让我打个洞藏起来的地方都没有。

刚才那个女孩善意的笑容又映入心中,我想起了同样一张带著甜甜微笑的脸,好久没见到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好?

坐在去往海岛的火车上,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买了那张车票,其实心里早已清楚,现在的我跟茵茵已经是没有可能了。我只是想远远的看看她,看她是否过的幸福。如果她生活的幸福,我的自责才会减少一些,如果她仍然为我这个混蛋伤心,我会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

我望著窗外闪过的树木和山峦。

“为什么坐这么便宜的车厢?”

一个抱怨的声音响起,随之有人坐到了我身边的座位上。

我转过脸,不敢相信的看著正皱著眉头,用手摸摸靠背脏不脏的齐思音。

“你为什么不去坐豪华列车?”

真是废话,我身上的钱买了这张车票已所剩无几,但我不想跟他讨论这个无聊的话题。

“你来干什么?”我冷冷的问。

“我来保护你。”他嬉皮笑脸的看著我。

“我不需要你保护,你给我滚!”

我疲倦的倚在座位上,当然知道不可能让他从疾驶的列车上滚下去。

“小天,别这么说话,我听了真的很难过。”

他眼中果然是受伤害的深情,可怜兮兮的望著我。

的确,我从前很少骂他,但是已经决定以后都不会再容忍他。

“姓程的虽然败了,但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对你下手,我真的不放心,让我跟著你好吗?”

我看看他,那俊美的脸上满是恳求,乌黑的眼睛望著我,心还是稍稍有些松动。

“我保证,绝对尊重你,听你的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我不敢相信这是齐思音能说出的话,刚要开口,他马上补了一句,“除了让我滚!”

我几乎要笑出来,齐思音看我脸色变缓,笑著握住我的手,我反感顿生。

“放开!”

“我晕车,让我握住你才会好过一些。”

他刚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立刻就被忘光了,如同小狗一样的耍赖。

“这里人来人往,会被看到!放开!”我根本不会相信他的一派胡言。

他却脱下外衣,罩在我们中间。

“这样就看不到了。”说著仍然顽固的握住我的手。

我转头继续看向窗外,什么也没再说。

当列车停下时,我从睡梦中醒来,感到左边肩膀十分沉重──齐思音的头靠在我肩上,身体倚著我,正带著笑意沉睡。

我心中暗叹一口气,把他叫醒,站起来才发现半边身体都麻木了。

走出车站,我望著熟悉的海港和渔船,却停步不前。我不能去小岛,还是在这里打听一下茵茵的近况。

齐思音什么也没有问,但他肯定知道这是哪里,我又来见谁。他只是跟著我在街上闲逛,不时好奇的询问我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我耐心的告诉他,警告他不要乱碰别人的货物,仿佛带著顽皮的弟弟逛庙会。

正边走边说,突然,我停住了脚步,如同石化般的站住了一动不动。

远处船边一个熟悉的俏丽身影正在忙著搬运货物──茵茵!她脸上带著熟悉的微笑,正与一个年轻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忙碌。

我看著他们深情注视的甜蜜神情,立刻明白了。

我远远的望著他们,心里并没有失望,反而仿佛解脱般的轻松。茵茵的幸福让我心中的负疚一下子减少了很多,我这才发现,自己可能根本没有……

心中的负担没有了,然而另一种恐慌却席卷而来。我自己也不懂自己了,我究竟是怎么样想的?

齐思音一直在一旁看著,他当然明白我在看什么,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当茵茵和那个人终于坐上船离开时,我才开始继续行走,齐思音就默默的跟著,直到我们来到一家小旅店。

我跟老板要了一个房间,因为今天已经没有回程的火车,我准备再这里住一晚,明早再走。

上了楼,打开窗户,窗外正是蔚蓝的大海。我深深吸了口气,海水清新而略带腥涩的气味已经好久未曾闻到。

我转过身,正想出去吃饭,却望见齐思音向我一步步的走来,明亮的眼中燃烧著炽热的火焰……

“去吃饭吧,我很饿。”

我没有骗他,胃一直难受的没吃过东西,现在好过了些,身体已经感觉有些虚脱。

齐思音仍然固执的走过来伸手要抱我,狭小的屋子无处躲避,我体力上又处于下风,只能气愤的转过身不想看他。心中悲伤极了,他就是永远不能体谅我,无论我身体有多么不舒服,他总是会以满足自己的欲望为先。跟程辉语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尽量麻木自己,却还是越来越惧怕这种行为。我想跟他说,别碰我,至少现在别碰我。可是难道非要我说出如此难堪的话他才能体会我的恐惧吗?

他从背后抱住我,我闭上眼,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他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另一只手伸入我的衬衣下,却在我的胃部轻轻按摩。

“还难受吗?你吐成那个样子,吓的我差点冲过去!”

我惊疑的睁开眼,“你一直跟著我?”

“对,我还看到那个女人递纸巾给你。”

他听起来十分不满。

“她是一片好意。”这样你也要吃醋?

“为什么别人都是一片好意,只有我是不怀好意?”

我没有答话。

──因为我不相信你。

胃在他手掌的抚慰下越来越暖,好舒服啊。我静静倚在他怀里,感受他宽广结实的胸膛。时时都是他冲我撒娇,要我象抚慰小孩子般的让他高兴,而我知道,他在别人面前总是成熟精明的形象。这么做到底是特别看待我还是当我是傻瓜,故意装天真逗弄我的善意?有时他也会象此刻一样给我支撑和抚慰,而我,却又总是必须揣摩他的意图,毕竟上次被他烙下的印记还留在身上……

吃过饭,天色已经渐渐黑了,我不想过早回到屋中让他再生出什么念头,于是来到海滩散步。

明亮的月光洒在静谧的海水上,白天的喧闹都似乎随著太阳一起落下去。

我们并排的走著,在我的再三坚持下,齐思音总算没有牵著我的手,现在虽然不是旅游旺季,海滩上仍然有不少人,我可不愿意再和他在别人好奇的目光中如同情侣般的散步,上次游乐园的情景已经让我十分尴尬。

“你不用去管公司吗?”

“现在已经没问题了,父亲一个人可以料理,姓程的再也没有力气反击了。”他得意的笑著。

“他真的还会再来找我?”

我确实有些害怕,然而事过境迁,对于程辉语印象更深的是法庭上那黯淡无光的眼神。我在努力让自己忘记伤痛的同时,总是不知不觉就觉得他很可怜,他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不知道,但想必不是肉体的宣泄,因为他的目光从来也没有满足过,只是疯狂的盯著我……

“别怕。”齐思音伸手围住我的肩,“我会保护你。而且我听说他已经回美国……”

他刚说完,马上意识到说漏了嘴,装作欣赏月色,望向天空。

我没有责备他,其实他即使不找借口,也可以强行跟著我,这么看来他比以前还算是有了相当的“进步”?

我心中苦笑。

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来,齐思音也坐下来紧挨著我。

我和他肩并肩坐在海滩上,彼此都没有说话,看著一对对甜蜜依偎著低语的情侣,看小孩子兴高采烈的在月光下挖小螃蟹,这一切感觉是那么奇异。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与齐思音相处的时刻,望著他在月光下如同美玉般生辉的笑脸,渐渐感觉越来越蒙胧,恍如在梦中一样的不真实。

我不愿意眨眼,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他靠去,就算是从伤害过我的他身上得到此刻短暂的幸福,我也如此渴求,害怕会失去。

齐思音感到我的接近,他没有嘲笑我的言行不一,只是对我微微一笑,将我紧紧搂住。

这一刻,我自愿陷入他迷人的笑颜、火热的胸膛而不愿逃出──

就只在这一刻,我只是被迷惑,只是想寻找温暖,所以并没有堕落,还可以原谅,对不对?我在心中问自己。

当阳光照的我不得不睁开眼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屋中,齐思音睡在我身旁,高大的身体只能勉强蜷缩在这张不大的**,看他皱起的眉头,想必睡的很不舒服。

是他带我回来的吗?我抚摸著他的眉头,想把它压平,而他脸上也渐渐露出甜蜜的笑容,仿佛又有了好梦。是啊,他的欢乐总是来的那么容易……

“你弟弟可真有力气,居然把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抱回来。”

吃早饭时,老板笑呵呵的对我说。

我脸刷的一下红了,又暗自庆幸他没有察觉我们真正的关系。

“那是因为哥哥太轻了,所以要好好补补身体。”

齐思音一本正经的说,接著用筷子夹起一块鱼送到我嘴边,笑嘻嘻的看著我,

“来,哥哥,这个很有营养的。”。

当著老板的面我如果拒绝,反而会显得很不自然,只好无奈的张嘴接住那块鱼慢慢咀嚼。

齐思音露出如同阴谋得逞般的微笑。

“这么心疼哥哥啊!”老板笑著转身去擦别的桌子,开玩笑似的说,

“不过等哥哥结婚后就用不著你喽!”

齐思音脸色骤变,我一看就知道他要发作,连筷子也来不及拿,急忙用手抓起一块鱼,塞进他嘴里,

“味道真不错,你也尝尝!”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扑灭了怒火,脸上现出喜色,立刻反应敏捷的将鱼肉与我的手指一同含住。

我感到他的舌轻轻在我的手指上打著转舔动,眼睛笑眯眯的盯著我,嘴角露出挑逗的微笑,很明显正在想著不好的念头。

老板仍然背著我们擦桌子,但随时都有回过头来的可能。我又急又羞,然而手指上传来的酥痒竟然让身体也起了变化,下身的部位渐渐发涨,让我害怕的夹紧了双腿,而那种燃烧的感觉却越来越膨胀,越来越让我眩晕……我咬住嘴唇才能控制住不让吟哦声脱口而出。

齐思音早已看出我的变化,他索性抓住我的手,如同猫一样在我掌心轻轻舔拭起来,又一根根的慢慢舔过我的手指。

好痒,好难过,好热……

……好舒服……

我的眼不由自主闭起来……

“怎么,不舒服了?”

老板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吃惊的回过神来,睁开眼,齐思音正神色自如的吃著饭,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年轻人,你脸红的厉害,是不是发烧了?”老板关切的问。

我脸烧的更热,齐思音吃吃的笑了,笑的得意之极,笑的我恨不得把碗扣到他头上!

“是……我是有些不舒服,我先去休息了。”

我勉强对老板说完,接著飞快的跑上楼梯,一头冲进房间。

我把头埋在被子里,没有哭泣,身体却颤抖不停。

──我完了,彻底完了!该死的情欲如同吸食毒品般的让身体有了瘾,哪怕一点点的碰触都会让它失去控制。进入监狱后已经禁欲好久,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彻底摆脱它,却依然……

而齐思音,他并不觉得这样逗弄我是多么残酷,我的惊慌与沉迷都是他冷静目光下的好戏,给他带来无穷乐趣……

“你给我滚!”

一个沉重的身体刚刚压到我身上,我就警觉的翻过身猛的把他推开,愤恨的盯著那张笑脸。

还没等我起身,齐思音又扑上来抱住我,笑嘻嘻的对我说,“别生气,刚才是我不对,我下流,我无耻,我明知道你脸皮薄还捉弄你。我知道,小天是天下最圣洁的人!”

最后这句话简直比骂我还让我难受,可他看起来又不象是开玩笑或讽刺我,让我只能羞愤的瞪著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其实,我们在一起都这么久了,小天还是这么害羞,真让我又喜欢又难过。”

他掀起我额上的头发,仔细端详我的脸。

“你脸红的样子让我心里痒的难受,恨不能一口吃了你。可是我又时常想,是不是我的技术不够好,为什么小天一下床就露出后悔的模样?”

他认真的如同讨论问题的样子让我更加羞愧,可是心中也承认他说的没错。

在他眼中,我的任何举动都能让他想入非非,他的欲望之强让我既害怕又尴尬。而我身体的敏感与脆弱也是常常让自己如同著魔般的迎合他,甚至是主动索取。我不能单方面的责怪他,连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情欲,怎么能要求向来就活的随心所欲的他一定要克制住?

“……我们来做吧,我好久都没有……”他往我耳朵上吹气。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提出要求,更加羞愤的无地自容。

“我尊重你的意见,可是你也不要用这个借口一直躲避我。”他诚挚的望著我,“我好可怜,每次都想你想的发疯,每次又都要自己解决。不信你看。”

他抓起我的手按在他双腿之间,隔著长裤,我也能感觉到那已经高高竖起的地方的滚烫坚硬,手掌一碰上去它更加兴奋,如同活了一般的微微跳动。

我尴尬的急忙要缩回手,齐思音却固执的又将我按回去,这一动作更加刺激了那膨胀的快要跳出来的物体。齐思音的沉重的哼了一声,眼中的精光越来越盛,索性拉开拉练,将我的手塞了进去。

我还是第一次用手碰触那让我心惊胆战的东西,它粗大的简直超乎我的想像,如同烫手的烙铁般烧疼了我的手心,坚硬的程度告诉我里面积攒了多少难以平息的欲望。

我此时必然是面红耳齿,但是齐思音却抓住我的手在那里上下套弄起来。我觉得好脏,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齐思音察觉了我的厌恶,停止了动作,责怪的看著我,俊美的脸上却现出羞恼自卑的表情。

我心中一紧,想起他以前好几次将我的分身含在嘴里,心底不由得生出歉意。

唉,反正都这样了,我也不是第一次跟他……何必执著于一次的所谓纯洁而让他难过,让我心痛?

我索性把一切纠葛不清的思想抛于脑后,舒展开眉,迎著他的唇吻上去,手也开始主动抚慰他的分身。齐思音眼中流露出诧异,却在下一秒钟转化为狂喜,**回应我的吻。我看到他高兴的样子,心中竟然也欣喜起来。

彻底堕落吧,我感受他的分身在手中继续胀大跳动,他的舌在口腔中灵活的挑逗,我闭上眼,不想看他瞳孔里映出的那张放弃了一切的脸,它会提醒我我有多么可耻可悲……

当手心被炽热的**溅满时,我出乎意料的没有再觉得恶心,反而是齐思音仿佛觉得过意不去,连忙擦去我手中白色的黏稠物。我看著他歉疚的眼神,泛著桃红的脸颊,他不知道他此刻有多么迷人……我不知不觉已经抚摸上他光洁的脸,呵呵,这个有著女人脸的家伙,我却要一辈子被他压在身下,多么不甘心……

他开始解我的衣服,我突然打了个冷战,连忙按住他的手。

“别,我现在还是……不愿意,我……还没有……”

我说不出后面的话,我不愿意在心伤未愈时再挑起可怕的回忆,那样只会让我想起他当初更残暴的无情折磨。

齐思音没有再坚持,他真的能够永远这样尊重我的意见吗?还是刚才我的主动让他心情太好的原因?我始终无法相信他,以往的事实告诉我,相信他必然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对了,忘了告诉你,”

他搂著我躺在**,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有趣的事,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我去接你前把方唯打了一顿。”

“为什么?”

我大吃一惊,方唯是要去救我,齐思音干什么还要打他?

“那个混蛋,他告诉我说去姓程的那里救你时,你穿著睡衣的样子非常诱人,他也是第一次发现你会有那样让人心跳的魅力。”

“所以你就打他?”我简直哭笑不得。

“对,你迷人的样子只许我看,”他理直气壮的说,“他即使看了也只能憋在心里,姓程的跑的快,不过让我再见到一定会杀了他!”

我想起方唯又一次被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心里很歉疚。然而又想到自己当时那副妖媚的模样,心中一阵阵恶心。

“哪天我也要看看你穿女式睡衣的样子。”齐思音轻轻用手指按按我的嘴唇。

“不!我宁可去死也不穿!”

我再也不要有那种可怕的模样,想起来心中就瑟瑟发抖。

齐思音没有露出威胁我就范的神色,只是长叹一声,仿佛觉得非常可惜。

“唉,不穿就不穿……”

说著就将我更紧的搂住,将唇凑了过来。

我正在厨房切菜,忽然听到门铃声响起。

“等等!”

放下手中的刀,我在围裙上擦擦手,走过去打开门。

果然是齐思音一脸抱怨的站在门外。

“我有钥匙为什么还要敲门才能进来?”

他一边脱下外衣习惯性的递给我,一边忿忿的说。

那是为了防备你偷袭,但我并没有答话,也没有伸手去接他的外衣,只是平静的看著他。

他眼中闪过一瞬威胁的光芒,继而又换成一张甜蜜的笑脸。

“我又忘了,我自己挂。”。

“你先坐一下,我还要去做菜。”

我看他乖乖的把外衣挂到衣架上,暗自叹了口气,这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我好像幼稚园的阿姨一样,教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最起码的生活自理能力。

转身刚要离开,齐思音却突然将整个身体靠在我身上,压的我几乎站立不稳。

“我好饿……”他双臂很自然的环住我的腰,搂著我轻轻摇晃。

我本来想甩开他的纠缠,但听他低低的声音的确有些疲惫,还是轻轻去拉他的手臂。

好容易才让他比章鱼吸盘还紧缠的手放开,我回到厨房里继续忙碌。

每隔一天为他的到来做准备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买菜,做饭,开门,盯著他挂好衣服,防备他动手动脚……

我看看身上的围裙──自己越来越象等待丈夫归来的主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跟齐思音的“半同居”生活已经近两个月了,这一次并非他强迫,而似乎是顺理成章般,我们从小岛回来就在一起了。

我明白自己已经永远逃不掉,所以不想再白费力气。

我曾经告诉过他恨他,不喜欢他,甚至多次逃离他,仍然没有办法让他的执念消却,现在只好把他当作生命中最无奈的存在收留下来。他就象我的影子,我每一次躲避,以为摆脱了他,他又总是再次紧紧缠绕上来。当我意识到此生再也无法摆脱他时,也就彻底死心,与其畏惧他,不如坦然承认和接受他的存在。况且这个影子虽然总在提醒我曾经的黑暗,然而在孤独无助时,我能依赖的也只有它。

我回到这个与他“私奔”前所居住的城市,并不是又想逃避他,而是不想回去原来的地方,我暂时无法面对一些人和事。我对十分不满的齐思音说再也不会离开,他愿意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最终还是坚持住在了这里,而他,也极其固执的每两天一次的往返于两个城市之间。我并不是有意要折磨他,然而看著他因为奔波而露出的疲惫面容,心里还是常常歉疚,好几次几乎脱口而出“我跟你回去”,却又总是没说。

我把菜端上桌时,齐思音已经在沙发上熟睡。悄悄把他滑下沙发的腿搬回去,心中忍不住有些怜惜。在公司忙碌了一天,又连续开两个小时车跨越城市来到我这里,他必然十分疲累。

“起来吃饭,你不是饿了吗?”

我蹲下来轻轻拍拍他的脸颊。

他仍然纹丝未动,睡的那么沈静,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在他脸上停住了。

他的双眼紧闭,我轻轻拨弄一下那微微颤动的细密睫毛,又沿著他高挺的鼻梁慢慢划下,最后落到他薄薄的嘴唇上,勾画起他的唇线……他熟睡时,我常常这样放心大胆的摸摸他的脸。

他睡著时的乖巧温顺特别难得,我越碰他的脸心情越舒畅,几乎要笑出声来,因为此时的他才真的好像玩具一样可以任我摆布……

正在我笑的开心时,齐思音突然睁开眼睛,我没有防备,吓的跌坐在地上。

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你刚才做什么?”

他笑眯眯的看著我,因为撞破了我一时的情不自禁而现出促狭的神情。

我很羞愧,却也不想再伪装,索性理直气壮的说:“看你。谁让你长的那么漂亮!”

“你觉得我漂亮?”

他俯下身,威胁的揪住我的衣领,“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漂亮,这么说过的人都被我打到满地找牙!”

我知道他只是吓唬我,虽然猜到这个词会伤他的自尊,但是对别人的称赞也要大打出手,他这个人实在就是太霸道了。

“不过,我可以特许你这么说。”他松开我,温柔的挑起我的下颚。

“你喜欢我,对吗?”

“你是被我迷住了吧?……”

他的唇如羽毛般轻轻蹭上我的脸,我一看他已经完全恢复了精神和厚脸皮,急忙迅速躲开他的继续逼近,从地上站起来。

“快吃饭吧,菜就要凉了!”

齐思音微笑著,那笑中充满了得意,走到桌前坐下。

他果然是饿坏了,吃的很快,可是一边吃一边仍不忘了故意用筷子阻止我夹菜,好像觉得特别有趣。我先是无奈的躲闪,最后气的放下筷子,他又凑上来哄我。一顿饭吃完用了整整一个小时,所有的菜几乎都一扫而光。我虽然不停的被他捉弄,心中也很高兴,他喜欢我做的菜的确让我很开心,这一点我并不想否认。

当我收拾桌子时,齐思音帮我把碗筷拿去厨房,虽然依然笨手笨脚,但让我松口气的是,他总算没有再次把碗碟重重扔进水池摔碎。

躺在沙发上,我靠在他怀里看著电视,现在这样的亲密相依已经习以为常,虽然仍然觉得躺在同性怀里有些难堪,但齐思音结实又有弹性的身体毕竟比枕头和床垫舒服多了。

好无聊的节目啊!我轻轻打了个呵欠,把头埋进那温暖的胸膛,在他怀里磨蹭一下身体调整到最舒适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小天,你睡著了吗?”齐思音在我耳边低语。

我知道他这么问想做什么,却装著已经睡著,继续闭著眼。

他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问。我悬著的心才放了下来。

然而,他下一刻却突然将手伸进我的上衣,一根一根慢慢数起我的肋骨。

明知他在试探我是真睡假睡,我还是痒的忍不住弓起身子,在他怀里躲闪,他也吃吃笑著继续追击。我后来躲闪的动作幅度太大,如果不是被他及时抱住,几乎滚落到地上。最终还是不得不睁开眼,笑的几乎岔气。

一睁开眼就看见他带著笑意注视著我,眼中却也饱含了浓浓的欲望。

我慢慢停住了笑,心跳越来越快。

“小天……那我们……”

他轻轻舔了一下我的鼻尖,然后如同小狗向主人献媚一样的看著我。

我没有答话,虽然忙了一晚上感觉有些疲累,但看来今晚是无法早早休息了。

齐思音看我没有说话,知道我默许了,于是将我的身体平放在沙发上。我静静躺著,尽管已经习惯了**,仍然紧张和羞涩的不敢直视他灼人的目光。

他把T恤慢慢拉到我头顶脱下,又松开我的腰带,将长裤褪下,虽然穿著**并非一丝不挂,在他的注视下我身体仍然微微颤抖。

仍然衣冠楚楚的他,那促狭的微笑让我知道他又在逗弄我,他最喜欢看我手足无措的狼狈模样。

“别这样,我不喜欢……”我只难为情的说了这一句,每次只要我开口恳求,他就会满意的放过我。

“好,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会奖赏你。”

齐思音果然微笑著脱下自己的衣服,露出健壮修长的年轻体魄,我看到他同样**的身体,尽管脸红心跳的更厉害,心反而放松了下来。

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象情侣,尽管平时只晚上见面,一到周末就常常一起去看电影,购物。我一开始还很怕别人的目光,后来发现其实并不会有人看出我们的关系,才渐渐放宽心。

这天周末,我坐在电视前看报纸,心里不知为什么特别烦躁不安。可能是觉得有些奇怪,齐思音中午出门前打过电话,现在都快三个小时了,向来准时的他怎么还没到?

“……今天下午十三时五十分左右,**高速公路****段发生一起约四十多辆车追尾的重大交通事故。目前已有四辆车烧毁,九人当场死亡,三十多人受伤,其中危重人员六人,目前抢救工作仍在进行之中……”

我一下子站起来,几乎惊呆了──

那里正是齐思音每次开车来的必经之路!

难道……

我急忙抓起电话打他的手机,拨了好几遍却总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我越想越直冒冷汗,飞快的冲出门,坐上计程车直奔高速公路。

到了那里,现场已被封锁,只有疏散交通的警察和不少媒体报纸的记者。远远望见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汽车烧的乌黑的残骸,处处可见的血污,我的心立刻狂跳起来。

我焦急的向警察打听,才知道伤者都已被送往医院急救,于是马上又乘车赶往医院。

医院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来寻找家人的亲属,有人已经失声痛哭起来。我听了更加心慌,到处打听寻找,在每个有车祸伤者的病房里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却都没有找到。

难道齐思音已经……

不,不!决不可能!他那种人哪里会这么容易死?别人都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齐思音,你这么坏的人怎么会轻易死掉呢?!你对我做了那么多坏事,都还没有补偿我,我还要……

我又突然燃起希望,我真傻,倘若他根本就没事,只是晚到了一会儿,电话又一时故障呢?我太冲动了!我跑到医院的电话亭又给他打电话,然而传入耳中的依然是单调的提示音。

我越来越感到恐慌。

我拉住一个匆匆走过的护士,急切的询问她如何才能找到自己认识的人。

“多数伤者送来时并没有携带证件,很难确定你的朋友在不在其中,病房你已经看过的话,可以再去手术室看看,那里……”

我不等她说完,马上又奔去手术室,那里的红灯已经亮了起来,我知道自己不能闯进去,只能在门外焦急的等待。我希望里面那个人是齐思音,即使被急救也比失去生还希望强;而又怕那个人是他,倘若情况危急……

我的确是诅咒过他,也曾经动手想杀他,但我并不想真的让他死啊!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事……

我颓然坐到长椅上,不久又突然站起来,看到手术室里并没有人出来,又无力的坐下……

终于,一位医生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我连忙迎上去。

“请问里面那个人怎么样了,他很可能是我的朋友。”

“已经脱离危险了。”

我略微松了一口气。

“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对不起,你现在不能进去。”

“那么他是不是身材很高的年轻男子?”

“不,里面的伤者是女性。”

医生的这句话让我一下子又跌入绝望之中,我不愿意相信他在死者之中,才会拼命在医院搜寻,难道他真的已经……

“不过在她之前,刚刚有位男性伤者做完手术被送入病房,他倒很象你描述的样子,你朋友是AB型血吗?”

“对!很可能就是他!谢谢!”我十分感激的说,“他要不要紧?”即而又紧张起来。

“腿骨骨折,轻微脑震**,但手术后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什么大碍了。”

我找到那间病房,轻轻走进去,心紧张不安的快要窒息了。到底这个人是不是齐思音?这是最后的希望了,倘若又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远远望见**躺著的那人,身形很高大,头上缠著绷带。

我走近他,俯视著那人,虽然他紧闭著双眼,但我仍然一眼认出了那张永远无法忘记的脸,不知该怎么形容心中的震惊与茫然。

**躺着的那人并不是齐思音,而是曾被我狠狠刺过一刀的程辉语!

我此刻心乱如麻,不仅因为为找不到齐思音而焦虑恐惧,还因为看到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人而不知所措。

正在这时,程辉语慢慢睁开眼,如同做梦般的看着正紧紧盯着他的我。

“浩天……”他声音很沙哑,脸上竟然现出微笑,笑的那么幸福。

“我又做梦了,居然看到了你……”

他慢慢伸出手,我犹豫了一下,不知为什么还是握住他的手。

我望着这个曾经和齐思音一样伤害过我的人,不明白他们这样强势的人为什么都会渴求我这个弱者伸出的手。而这一刻,前尘往事恍若过眼云烟,心中的恨突然**然无存。齐思音依然生死不明,我居然又遇到在同一场车祸中受伤的程辉语。两个都曾让我深深仇恨的人,而我,此刻却盼望他们都能活着。

果然是世事无常,人生的变幻莫测绝非我能猜的透一分一毫,就如今日的巨变我昨日决不曾想到,倘若想到,我不会早早催他离开……那车中一回首间的微笑,如今竟然成了永别……

泪不知不觉流下来……

“白痴啊!你怎么在这里!”

一声怒吼把我惊醒,恍恍惚惚转过头,那个苦苦找了一天的人正怒气冲冲的盯着我。

“我到处找你你知不知道?”

“你-没-有-事?”我的声音如同机械般的生硬。

“废话!我当然没事。只是车子报废了……”他突然紧紧抱住我,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你干什么乱跑,我都快急死了……”。

“我一直打不通你的手机。”我把泪全擦到他的衣服上,抬起头望向他。

病房的门敞开着,只要有人走过,仍然能看到我们两个人紧紧相拥,然而我却没有一丝羞耻的念头,只是如同痴了般紧紧盯着他的脸,生怕他再度消失。

“手机摔坏了,我好容易走到有电话的地方,往家里打却没人接!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他又怒吼起来,“我听说姓程的回来了,我怕他对你下手……”

“姓程的!你在这里!”齐思音突然的怒喊让我才想起病**还躺着的程辉语,他正面带微笑毫无惧色的望着要冲过去打他的齐思音。

我连忙紧紧抱住齐思音,“他受伤了——不要再提从前的事,”我恳切的望着他,“其他都不重要,只要你没事!

齐思音望着我,身体渐渐松弛下来。

“我回去看不见你,以为你出事了,急的到处找你,后来才想起家里电视没关,你可能是看到新闻来找我……你怎么出门也不带手机!”

我连外衣也没穿就跑出了门,哪里还记得带手机?此时都已冷的瑟瑟发抖。

我们紧紧相拥着,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想起该离开时,才发现程辉语不知何时已沉睡过去。

齐思音没有再看他,将外套披在我身上。

“我们回家。”

坐在车里,我们什么也没说。齐思音紧紧搂住我,我也顾不得司机惊诧的目光,一直依偎着他,在车里灯光下才发现他手臂上的衣服不停渗出鲜血。

回到家里,他立刻疯狂的亲吻我,我也第一次热情的回应他。我们两个紧紧相拥着,直到彼此都精疲力尽,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

我望着他凝视我的眼睛,此刻心里已十分豁然。只要你还活着,我们之间就还有机会和希望;倘若你死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因为你再也无法补偿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有力气坐起来,解开他的衣服,检查他身上的伤。他的伤并不很重,却因为一直没有处理伤口,失血过多,所以刚才会虚弱的跌倒。而且我掀开他的头发时才发现,那光洁的额角上被玻璃划下一道长长的伤口。

我痛惜的摸着他的脸,不知道这会不会留下疤痕,让他完美的脸破相。

他依然躺在地上,只是微笑着看我。

“我明天就跟你回去。”我想了很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这次的事已经让我十分后怕,不想让他再发生什么危险。而且既然我已经决定接受他的存在,就同样不该再回避其他人和事。

他吃惊的望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态度大变,即而又万分欣喜的起身抱住我。

回到这里的第二天,我第一次跟他一起去拜祭院长,她生前我从不敢让她知道我与齐思音的关系,而此时心中却十分坦然。我站在墓碑前,默默对院长说,我决定今后跟齐思音在一起生活。我知道她会谅解我,只要知道我可以幸福。她说我只有放下自己硬扛到肩上重担的才能幸福,虽然我一时也许无法全部放下,但身边的这个人却肯定会愿意和我一起扛。

墓园里没有其他人,我第一次主动握着齐思音的手,和他一起慢慢走在苍翠的松柏下,他不时望着我微笑,却什么也没说。

“音,明天,”我平静的对他说,“我们去见见奶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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