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沉寂了一瞬,温竹反应过来连忙找补:
“我刚刚迷迷糊糊听到好像有敲门声,还以为是邻居家有客人,就没管,你电话打来,我才想到可能是你。”
秦序的疑虑好像被打消了,“我开走好一会才想起来,今天你买的东西都落在车上了,还有我之前答应给你做礼物的金牌,刚好时间还早,就想着给你送过来。”
温竹微微松一口气,装作很困的样子,“哦哦是这个呀,我太困了不想起床,你把东西放在门口的信箱里,我明天去拿好吗?”
如果秦序不在这里,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把秦晟请进来喝杯茶,好好道个谢。
可她现在只能用谎言欺骗。
温竹知道这样很没礼貌,可她实在不知道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
万幸,秦晟没有生气,应下后还让她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后,温竹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徘徊片刻逐渐远去消失,恢复一片安静。
她从猫眼里确认外面没人了后,悄悄出去把信箱里的东西拿了进来。
是今天他花五百给温竹赢回来的小玩偶,还有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应该是他说的奖品。
愧疚在此刻成倍增加,达到顶峰。
温竹也确实累了,她把玩偶和盒子放入抽屉里,打算等明天再打开看看。
经过沙发时,眼神落在秦序身上。
男人呼吸绵长,往日像印在脸上般的冷峻神情此刻消失无踪,表情甚至违和地透露出一丝乖巧来。
睫毛不停地轻轻颤动,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温竹看着他这副样子,却只觉得心累。
他对她而言,就像一朵的高岭之花,看得见,却得不到。
这朵花甚至是邪恶的,每次当她下定决心放弃的时候,又会出现,勾引她沉沦。
温竹不再看他,转身回了卧室,关门后犹不放心,检查了两遍锁上没有。
至于原本想给他盖个被子的念头,早就被温竹抛诸脑后,冻着吧,反正秋天冻不死。
……
秦序被冻醒时,才凌晨五点,宿醉加上受凉让他头痛欲裂,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躺在陌生环境里时,坐在沙发上整整回忆了五分钟,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
他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从家里找到四年前的钥匙,又一个人开二十公里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睡沙发。
怎么想,都不会他会做出的事情。
万一被查到,秦氏集团的代理总裁酒驾的消息绝对会上社会新闻的。
但偏偏还真他妈的是他做的,他到底在干什么?
这也是第一次,他对自己的想法起了疑心。
真的只是因为占有欲吗?
秦序缓了一会儿,抬头环视着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套不大的两居室,原木的装修风格,不算新了,但却很有生活气息。
从各种细节处,都能看出主人的生活痕迹来。
时隔四年,秦序对这里的样子早已感到陌生。
他已经睡不着了,索性从沙发上起身,先是去了两间房间,一间虽然布置的很温馨,但空无一人,一看就是客房。
另一间上了锁,不用说这就是温竹的卧室了,锁是用来防谁的,也很明显了。
秦序脸色不太好看,宿醉对胃的负担极大,此刻他胃里像是有股火在灼烧一样痛着。
见时间还早,他压下不悦,转身去了厨房。
现在他连手机都找不到,想点外卖都没办法,还好他留学的时候学会了做饭。
可翻了半天也只有一些米,冰箱里只有几根蔫巴了的菜,倒是垃圾桶里丢着外卖盒子。
秦序皱眉,温竹好歹也是个大明星,生活质量低成这样也实在是少见。
半晌,他只好将就用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米煮了一锅粥。
幸运的是味道还不错,他给温竹留了一半放在锅里保温。
喝完粥后,头痛和胃痛的症状总算缓解了一些。
卧室的方向依旧沉寂,秦序也没法联络司机,只能随意地在温竹的房子里到处打量。
客厅的电视机下,是一排书柜,秦序俯身去看书名,然后微微皱眉。
这里的书大多都是什么《她力量》《正视自己的内心》等等有关心理类的书籍。
他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上过几节心理课,所以知道这种书都是那种内心缺爱,隐性自卑的人群会读的。
他想起温竹领奖时光芒万丈,被万人追捧的样子,实在和缺爱自卑这些词语联系不上。
他边思考,便随手拉开了旁边的抽屉。
一个很可爱的玩偶映入眼帘,和室内的装潢有些不搭。
秦序拿起玩偶打量,还带着标价牌,看来是刚买不久。
视线下移,他看到了刚刚被玩偶盖住的地方放着一个精美的盒子,上面还扎着整齐的红色丝带,一看便是礼物,还是没打开过的。
秦序没有犹豫,拆开了盒子。
是一块赛车比赛的奖牌,不用多说,肯定是秦晟送的。
就在他打算合上盖子放回去的时候,奖牌受力移动,露出了下面的一抹亮色。
那是一条项链,吊坠也是一颗红宝石,比他之前送温竹的耳饰上那颗小点,但周围用钻石镶嵌了一圈玫瑰花瓣的形状。
很精美,也很符合温竹的气质,看得出来送礼的人很用心。
秦序眼神一闪,只思索了几秒,便把项链取了下来放进裤子口袋里。
温竹用不着戴别的男人送的礼物,他会送她更好的。
凌晨六点,天已经亮了。
秦序不想温竹看见他这副仪容不整的样子,去了浴室。
温竹睡醒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
想到秦序在秋天的沙发上睡了一夜,准备出去看看他被冻死了没。
拉开门的时候,左手边也同时传来门打开的声音。
温竹下意识望去,和只在下半身围了浴巾的秦序撞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