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首都机场。
温竹刚下飞机,便被簇拥起来,无数狂热的粉丝在呐喊着她的名字。
不久前,她参演的犯罪电影刚刚斩获奥斯卡最佳影片奖,她也荣获最佳女配角奖。
在此之前,她也有主演的电影被奥斯卡提名,几乎可以预料,再沉淀几年,捧回最佳女主奖杯也颇有希望。
她是近五十年里唯一一个获得奥斯卡奖项的中国人,在国内掀起了极大的热潮。
谁也想不到,五年前突然在内娱隐退的女明星,却在好莱坞闯出了一片天地。
当时无数人猜测她被富豪包养,谣言也在这一刻不攻自破。
这次回国,主要是为了祭拜温如林。
在她离开的第四年,温如林突发脑梗死亡。
温兰嘉大学毕业便回去继承了温家的公司,在这一年里一直在尝试联络温竹,直到一个月前,两人重新取得联系。
温竹虽然对温如林毫无感情,但人已过世,恩恩怨怨都不必再提,回来祭奠也算全了那点血缘关系。
……
手机屏幕上是视角晃动的视频,即便人潮拥挤,也能一眼看清最中心的女人。
与五年前不同,时光赋予了她更加馥郁的气质,那样的光芒万丈,远远望去,便能摄人心魄。
视频结束,手机自动息屏。
漆黑的屏幕上倒映出男人轮廓分明的脸庞,他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脸上浮现的笑意让他眼角有一丝不仔细看察觉不到的细纹,却更添成熟魅力。
他另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出门。
……
温竹一路被保镖护着,好不容易才进入了vip通道。
去休息室的时候,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
一股有些熟悉的香味窜入鼻腔,温竹迟疑地抬头打量和她相撞的女人。
女人很是眼熟,但她一时间没想起来。
倒是对面先认出了她,“温竹?”
看着她迟疑的神情,女人微微一笑,“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许韵。”
记忆中的脸和面前的人重合,不怪温竹没认出来,实在是她变化太大了。
往日的许韵总是一身气质优雅的旗袍,看起来就是世家娇贵的大小姐,可眼前的她穿着一身职业装,浑身干练的风格。
看出温竹的迟疑,许韵轻描淡写道,“以前太任性了,这几年逐渐把重心放在家族产业上了,有空聊聊吗?”
温竹看出她没有恶意,便点点头,两人落座在vip休息室内。
许韵明显是出差回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疲倦,她喝了杯咖啡醒醒神,才抬起头打量温竹。
“老实说,你虽然样子没怎么变,但经历也很传奇了。”
温竹抿唇微笑,早已习惯接受夸奖。
许韵顿了顿道,“当年年轻不懂事,干了很多蠢事,现在想来挺羞愧的,矫情的话就不说了,温竹,以后国内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说着,她递给温竹一张名片。
温竹伸手接过,她确实变了很多,“言重了,当年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呢,和秦先生感情还好吗?”
许韵闻言愣了愣,“秦先生?你是说秦序吧。”
温竹点了点头。
她摇摇头,“我和秦序谈不上什么感情,订婚宴那件事发生后没多久就取消了婚约,这么些年也只有工作上有联系,我这身体你也知道,生孩子挺危险,所以前两年在**库里找了优质基因,去国外代孕了一个孩子,现在都一岁多了。”
说着,还掏出手机给温竹看孩子的照片,那是一个很可爱的男孩子。
温竹惊叹道,“天啊。”她实在没想到许韵会发展成这样。
许韵又道,“你呢,当年突然一声不吭地离开,还是秦序追你出了车祸我们才知道。”
说着又笑笑,“怎么,你连秦家少夫人的名头都看不上啊。”
温竹愣了愣,“什么?”
“你不知道吗?当时秦序亲自去我家提退婚,说要娶你,后来我还碰见他在挑戒指,要在你生日那天给你个惊喜。”
说着许韵还叹了口气,“当时我还气得大病了一场,我苦苦追寻二十年的东西,你却五年就得到了,偏偏你还不想要,多气人你说。”
温竹已经完全懵了,没了聊天的欲望,浑浑噩噩地和许韵道别离开。
她去休息室换上准备好的另一套衣服,扎起头发戴上帽子墨镜,顺便让保镖和大部分工作人员去机场附近休息。
生活就是这样戏剧化。
走出机场时,上一秒温竹还在感叹时间的阴差阳错,下一秒就在明亮的路灯下看见了那人。
秦序就站在光晕里,长身玉立,看起来和几年前没什么变化。
温竹下意识想后退,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两人早已不是五年前了。
时过境迁,既然重逢,总要顾着点体面。
秦序眼神落在前方,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五年里无数次午夜梦回中的人,现在就活生生站在他眼前。
温竹停在他面前的那一刻,秦序用尽了意志力才忍住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好久不见。”温竹说。
“好久不见。”秦序答。
秦序看了看她身上的打扮,“要去温家?我送你吧。”
“你怎么知道?”
秦序轻笑一声没有答话,替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温竹只犹豫了片刻,便让其余工作人员去酒店等她,上了车。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秦序没有质问温竹当初为什么拼命想逃离,温竹也没有问他当初为什么突然想和她结婚。
就像那句话,时过境迁,都过去了。
到温家了,温竹下车后转身,“谢谢。”
秦序只是淡淡说了句再见。
温竹迈步往里走,不知为何,心里有种往下坠的钝感。
温家客厅里,温兰嘉已经在等她了,两人对视一眼,温兰嘉先开了口,“姐。”
听到这称呼,温竹有些怔然。
反应过来时,眼眶已经微微湿润,她眨眨眼,“兰嘉。”
似乎多年的隔阂在此刻悄然消弭。
两人聊了很久,大多是聊这些年的近况,温兰嘉变了很多。
温如林去世的太突然,他过早地扛起了温家的重担,短短几年,已经从穿着球衣浑身汗水的少年变成了西装革履的成年人。
温兰嘉道,“爸去得太突然了,起初我接手公司的时候,很多人不服,那段时间我真叫一个焦头烂额,幸好有……”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
温竹语气不变,“幸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