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苏亦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听着门外两人的交流，她默默地陷入了沉思。
林行对她的野心自大学起就丝毫不加掩饰，听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程苏亦其实一点都不惊讶。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原来从一开始就待自己那么好的江楚，实际上一直都是因为秦宴生的原因才接近自己。
甚至和江楚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还是会让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对自己下手。
这次广告拍摄，倾注了她的心血，也包含了周甜的付出，同样也有江楚的付出。
她就这么恨她？
恨到可以完全不顾及自己的付出，也要让她在秦宴生面前失去地位？
江楚看着林行陷入了沉默，半晌，开口说道：“我会找个替罪羊去秦宴生面前认罪的。”
林行嘴角扬起笑意。
“你真的不会告诉秦宴生？”江楚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确认了一遍。
“嗯。”林行承诺道。
“好。那就祝你早日追到苏苏。”
“同祝你。”
江楚离开了，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林行才转过身，回到监控室。
门的另一边，程苏亦听到脚步声，连忙坐回了位置上，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林行打开了门，看着程苏亦说道：“时间很晚了，我们先回去吧。”
“...好。”
关好了摄影棚的门，程苏亦看着身边的林行，还是难掩心里的失落。但想到林行同样为了这件事忙了那么久，还是开口邀请到：“要不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吧，今天真的谢谢你。”
林行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轻抬下巴，指向前方，说：“有人在等你。”
程苏亦顺着林行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路边停着秦宴生的车。
而秦宴生正站在车外，目光看着自己的方向。
“...”程苏亦只好有些抱歉地开口道：“那等下次你休班时我再请你吃饭吧。”
林行点了点头，补充道：“你比别人少经历了三年的经验，别对身边人太过信任了。”
程苏亦知道他是指的江楚，只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与他告别了。
秦宴生看到程苏亦朝着自己走来，捻灭了手指间夹着的烟头的火光，拉开了车门，示意她坐上去。
虽然两人在上次聚会和好了，但这还是和好后第一次两人单独相处。
“我们要去哪？”为了避免之后相处的尴尬，程苏亦还是主动开口道。
“有什么想吃的吗？”秦宴生问道。
程苏亦摇了摇头。
“那就回家吃吧。”
程苏亦坐在车上默不作声，心中还因为江楚的事情有些低落。
她悄悄侧过头看了眼秦宴生，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问江楚和他之间的事情。
“秦...”
“先别说话。”秦宴生打断，然后转过头看向程苏亦，“我不想在吃饭前谈论会影响食欲的话题。”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话会影响你的食欲？”
秦宴生又瞥了她一眼，然后移开了视线，注视着前方，缓缓说道：“你要是认为你说的话可以让我增加食欲，那你就说吧。”
“...”
程苏亦只能无奈地转开目光，决定等吃完饭后再说这件事情。
刚一回到别墅，一股食物的香气迎面扑来，勾得程苏亦也开始感觉到饥饿了。
只见餐厅里的大理石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色香诱人，丰盛至极。
盘盘菜色不一致，口味丰富，一应俱全。
程苏亦有些惊讶地问：“这些菜...你找厨师过来做的？”
秦宴生脱下了外套，然后拉开椅子坐在桌前，看着程苏亦仍在那傻站着，抬起头看她一眼：“不然呢？是我做的？”
程苏亦也拉开椅子坐下，肚子饿得已经忍不住了。
吃饭时秦宴生依然保持着食不言的习惯，程苏亦却忍不住打开了电视，调到了一个下饭的频道。
“你应该不会介意被打扰到吧？”程苏亦谨慎地问道。
“随意。”秦宴生淡淡的回答，眼神中并未流露出丝毫不悦。
电视里播放的是一档轻松的综艺节目，笑声和掌声不时传来，为这顿饭增添了几分轻松愉快的氛围。
吃完后，程苏亦刚想收拾着桌子，秦宴生上前环住程苏亦的腰，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然后带到了沙发上，“有人会来收拾。”
秦宴生拿过遥控器，调小了声音，然后看向坐在自己腿上的程苏亦，问道：“在车上想问什么？”
“你...不会突然生气吧？”程苏亦看两人现在相处得这么融洽，有些犹豫要不要问那个问题。
秦宴生靠在柔软的沙发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温柔而深邃，“我说会生气你就不问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魅力，而今晚的秦宴生与往日那副冷漠的形象截然不同，此刻的他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程苏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只是感觉我们好像很少有这种可以心平气和聊天的机会...如果你会生气那我就不问了。”
似乎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秦宴生点了点头道：“那别问了，看电视吧。”
话音落下，秦宴生便搂着她的腰，将程苏亦扶正坐好，然后拿起遥控器，随意地切换着电视频道。
程苏亦虽然正对着电视，却对电视上的内容完全没有心思。
她按下了秦宴生的手，然后转过身，坚定地说道：“那我还是想问。”
秦宴生早就预料到她终究会忍不住好奇心，低声笑了一下，然后向她示意，让她继续说。
程苏亦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问道：“江楚和你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一出口，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秦宴生脸上的温和也肉眼可见的冷下了几分。
程苏亦紧张地看着秦宴生，等待他的反应。
秦宴生终究还是没有冷下脸，只是低声说了句：“和你想的一样。”
和她想的一样。
江楚曾经也是作为替身，陪伴在秦宴生身边的情人。
“明明其他的女伴都远离了你的身边，可是为什么她现在还出现在你身边？你...对她有过感情？”
听到程苏亦越来越大胆的想要探询自己和江楚之间的过往，秦宴生微微皱起眉头，环绕在她腰间的手也微微用力。
似乎是在有意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原本就是公司员工，工作能力不错。是有辞退过，但她继母来公司闹过。”秦宴生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但又想到前不久才将关系闹僵成那种程度，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说道：“她身世挺凄惨的，一直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走到现在。所以就让她留在公司了。”
“那你为什么要故意把我和她分在一个部门？”
“不是故意。”秦宴生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道：“唐企安排的。我也不知道她在秘书部。”
“你是说从那之后你和她就没有见过面？”
“嗯。”
看着程苏亦的问题源源不断，甚至朝着越问越多的趋势发展，秦宴生提醒道：“你最好考虑一下问完这些问题的后果。”
“...”程苏亦语塞，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继续追问：“她对你来说很特别吗？”
“...”看着程苏亦又抛出一个问题，秦宴生移开了视线，看向她身后的电视，然后态度随意的回答：“是挺特别的。她是王德升派来的，一直到后来我才发现。”
“那你和她做过吗？”
秦宴生的视线再次回到她的脸上，眉心微微皱起，说：“没有。”
“那你和她约会过很多次吗？”
“没有。”
“那你亲过她吗？”
“...没有。”
“没有？”程苏亦明显不相信，看着他的眼神中全是质疑。
但秦宴生确实没有过。
江楚在他眼中，一直很像高中时期的程苏亦。
那时候程苏亦都没成年，他也没有告过白，两人手都没正式的牵过。
让他面对如此相似那个时期程苏亦的江楚，他也根本下不去嘴。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问她的事情？”秦宴生嗅到了一丝不寻常，敏锐的问道。
程苏亦其实也没有想在秦宴生面前揭露江楚的想法。
一是因为，虽然知道了江楚是有意的接近自己，但她的性格和为人都让程苏亦即使知道了真相，都不忍心去找她对峙。
更是因为，刚才秦宴生提到江楚的身世不好。
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应该很重要，程苏亦也不想因为江楚一时的嫉妒就去毁掉她的人生。
“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程苏亦掩饰到。
秦宴生的目光中看不出是相信还是怀疑，只是也不想因为江楚的事情再多浪费口舌。
他的手指缓缓摩挲，注视着程苏亦那今晚显得格外生动的脸，沉声询问：“还有要问的吗？”
程苏亦摇摇头。
忽然间，秦宴生手上一使力，程苏亦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身体就已经伏倒在他的怀中。
他随后轻抚着她的耳垂，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没问题了，那就轮到我了。”
程苏亦心底一慌，知道该躲的还是躲不掉。
“你和林行，是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