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马夫挥动着手中的鞭子,每一下都落在身下的马匹身上,发出“啪啪”的声响,马儿吃痛,仰头嘶鸣一声,差点带着身后拉着的马车翻倒。
“你个该死的畜生,还不快跑,要是错过了时辰,今晚就拿你下酒。”马夫一边叫骂着,一边又狠手抽了几鞭,马儿似听懂了他的警告,忍者痛处疯狂向前狂奔,马车的轱辘瞬间转得飞快,卷起满天的黄沙。
“吁。”随着马夫勒马的动作,一架马车在一座城堡前停住,城堡的大门处站着两个穿着黑色铠甲的壮硕男人,手中拿着一支通体发黑的铁戟,挡住了进入城堡的唯一通道。
马夫熟练地跳下马车,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块发着金光的腰牌,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互相示意,随即同时撤开挡路的兵器,放马车同行,马夫朝两人一抱拳,又掏出两锭白花花的银子递与二人,这才驾着马车进入城堡。
城堡名为“月牙”,四周皆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因地理原因,这里经常会有沙暴出现,据说月牙城的出现也是因为常年的沙暴,在此处自然形成了一座沙山,久而久之,人们便经常在此躲避恶劣的天气,后来,一个财阀看到商机,便出钱在此修建了一座城堡,为过往的商旅行人提供歇脚补给之地。
相比于城外的荒凉,城堡内明显热闹得多,随处可见的瓜果杂货摊,摊主正卖力地吆喝,吸引更多的客人光顾,偶尔还能听到街角的打铁铺传来叮叮梆梆的打铁声。
街市上人来人往,由于这里的人们皆穿着白色的衣衫,一眼望去便如海边卷起的浪花一般,最为奇特的是,他们面上还罩着一层轻纱,无论男女老少,皆是如此。
先前那个马夫驾着车入得城内之后,径直朝着西边的大道疾驰而去,行人们对这种情况似早已习以为常,纷纷让路,直到马车驶远之后才会感叹一句“又来了个大财主。”
马车一路疾行,约莫一刻钟之后,在一处高大的铁门前停下,马夫下车,从一旁拿出矮凳放于地上,轻轻扣了扣车壁,道:“主子,我们到了。”
车门缓缓打开,首先下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女孩穿着一身黑衣劲装,随身带着匕首,脸上的表情冷漠疏离,一双黑亮的眼睛却显得有些木然。
紧接着,马车中伸出一只手,女孩赶忙上前搀扶着,而马夫也走到另一边扶住了另一只手。在二人的搀扶下,一个白色身影慢慢从车上下来,那是一个稍显瘦弱的年轻男子,一头黑发未作任何修饰,就那么随意披在身后。
脸上的神色与女孩如出一辙,下了马车之后,马夫便不再搀扶,而是走在最前面引路,女孩扶着男人紧跟其后。
进得铁门,便有一个长着小胡子的人主动前来招呼。
“欢迎来到月牙斗兽场,几位有预约座位吗?”
马夫拿出先前那块腰牌,小胡子一看,赶忙带着几人到了一处安静、视野又好的看台处,吩咐侍者端上酒水茶点之后便退了出去。
说起这月牙斗兽场,乃是月牙城最为热闹和繁华的地方
,每月十五这一天太阳落山之后,这里便会举行三场人兽相斗的比赛,参赛的人选有自愿的,也有被迫的,自愿参加的人一般都是冲着高额的出场费而来,出场一次便能得千金,当然前提是有命拿到,被迫参加的通常是奴隶,他们受自家主人命令,与恶兽性命相搏,如果赢了,便能帮主人赢得大量钱财,如果输了,有当场就被恶兽吞入腹中的,也有被咬断手脚后又被暴怒的主人亲自杀死的。
而出场的恶兽则是由斗兽场豢养的,这些恶兽却并未被驯化,保持着十足的野性,这样在比赛的时候才能带来真实的刺激。
斗兽场的看台分为三个规格,每个规格都有相应的腰牌作为通行证,规格最高的为金牌,价值一千两,一般都为各个地方的大财主所有,依次下来是银牌、铜牌,银牌价值五百两、铜牌价值一百两,当然,所有的腰牌都只能用一次。
这些腰牌会在前一月由斗兽场公开售卖,售完即止,所以,能得到腰牌的不仅要有钱,而且势力也要强大,否则买回去之后还会被他人抢走。
来这里的顾客通常有两类,一类是纯粹看热闹,觉得人兽大战很刺激,另一类则是赌钱,规则很简单,就是单纯地押人赢还是押兽赢,无论输赢,斗兽场都要从中抽取两成的利润,有的因此倾家**产,有的也因此一夜暴富,不过斗兽场却是永远的受益者。
随着一声啰响,场内的看台瞬间安静下来,因为第一场人兽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众人屏住呼吸,全身贯注与中央的空地。
场地的一边,是从铁笼放出的一只巨型狮子,此刻正目露凶光,血红的舌头舔着沾着血丝的牙齿,时刻准备着把对面的人撕碎。
另一边,出场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奴隶,被人从后面一脚直接踹了进来,当即摔了个狗啃泥,一抬头,对面的狮子已跑至身前,此刻正以盯着猎物的眼神盯着他,未等他反应过来,狮子已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在他的脖颈处,鲜血四溅,他甚至没来得及叫出声,便已断气,狮子拖着奴隶的身体,缓缓回到笼中,享受着今日的美食。
这一场结束的太快,以致看台上不少人大骂那奴隶无用,害得他们白白浪费了几千两银子,还有些人则是拍手称快,这一场的利钱让他们赢回老本。
而那个白衣男人却是极安静地坐着,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
紧接着,便是第二场,这一次参加的人是一个十分健壮的大汉,上场时手中握着一把巨斧,轻轻往地上一顿,整个场地都似被震动一般,对面的白虎显然没有被他吓到,猛地一个跳跃,直接扑向大汉,大汉敏捷地往旁边一侧,躲过白虎的扑食,随即手中巨斧挥下,直接砍向白虎的头颅。
这白虎也是个精明的,眼见斧子落下,学着大汉方才的姿势,躲过了这一击,趁着大汉没缓过神之际,一爪子直接在大汉胸前抓出几条血印,大汉怒喊一声,挥起斧子再次砍来,白虎又是一跳,避过斧刃,将大汉扑倒,一口就要咬向大汉脖子,大汉慌得以右手挡住要害,那一口便直接咬到了他的右
腕,大汉惨呼一声,左手拖着巨斧,在白虎一口咬断他右腕之时,一斧子砍在了白虎的肚子上,顿时,人兽的血液交织在一起,染红了地面。
最后,大汉吊着一口气,又在白虎身上补了几斧子,确定白虎断气之后直接将虎头砍了下来,这一场是他胜了,只不过搭上了一只手。
这一场结束,看台上的男人摇了摇头,侍立一旁的马夫见状,出声问道:“主子,看来这次又没什么好货色,要回去吗?”
“不急。”
马夫很自觉地闭上嘴,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孩,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低下头不再去看。
最后一场不愧是压轴好戏,光是看那出场的恶兽便让看台上的人一惊,先前出场的狮子和白虎都是人们司空见惯的,而这次,竟然是一条长约三十丈的巨蟒,巨蟒通体长着红白相间的花纹,一看就知剧毒无比,而它此时正吐着长长的蛇信,发出“嘶嘶”的声音,只一眼便能让人脚底生寒。
站在巨蟒对面的是一个披头散发之人,身上的衣衫比第一场出场的奴隶好不了多少,从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可以分辨出这是一个女孩,最为怪异的是女孩的手脚都戴着镣铐,一般来说,奴隶被推到这里便无需再戴,以免影响发挥,可是这个奴隶的主人是怎么想的,这样锁着她让她出场就等于送死。然而众人也只是感叹一下主人的残酷或者蠢笨,并没有为女孩的遭遇感到一丝同情和怜悯。
相比于巨蟒的庞大,女孩显得十分渺小,很难想象这样渺小人可以逃过巨蟒的袭击,大部分人都把注压在了巨蟒身上,还信誓旦旦地说这一场肯定要赚翻,而看台上那个男人却一扫前两场无趣的表情,格外关注起这场比赛,甚至吩咐马夫押注在女孩身上。
场内,女孩与巨蟒对视着,只不过一个仰着头,一个则俯视着,女孩并没有因面前庞大的存在而后退一步,就那么定定地站着,似在等待巨蟒的攻击。
忽然,场中巨蟒开始了猎食,身子快速移动,一瞬间便已移至女孩身前,张开嘴,就要将她吞下肚去,女孩灵敏地在地上一个翻滚,躲开血盆大口,却被蛇尾一扫,撞到了墙壁上,巨蟒不待其起身,身子一卷,便将女孩缠在身体中,随着蛇身的缩紧,女孩的身子被缠得僵直,过不了多久,女孩全身的骨头都会被绞碎。
可是,过了很久,人们期待的场景一直未出现,巨蟒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女孩也一动未动。
“畜生,你倒是快点啊。”看台上不住有人在叫骂,催促着巨蟒快点结束比赛,他们全身贯注于比赛,以致于忘了巨蟒是听不懂他们的话的。
这时,看台上的男人嘴角微扬,“胜负已分。”只见场中那巨蟒的身体猛然一松,放开了女孩的身体,而自己庞大额身躯直直砸在地面上,邦一声将地面砸了一个大坑,隐约听到有冰块碎裂的声音。所有人都被震惊,半天回不过神来,他们不知道这女孩是怎么打倒巨蟒的,他们根本没看见女孩动作。
“去,把那女孩的主人找来,就说毒庄的断恨找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