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开始军训,穿着统一的迷彩服。在操场上整齐的走着正步。林扬指着一个女生说:家明,你看那个女孩子。顺着他的指向,我看见一个女生,皮肤白皙,大眼睛。鼻尖上沾着几粒汗珠,眉眼似曾相识。
吃饭的时候,又遇见了那个女孩。她换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长发扎了个马尾。林扬拉着我坐到她的身边。其间,我没有怎么说话。偶尔看看她。她笑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十足的孩子气。最后,她说她的名字叫安澜。安澜,她的名字让我想到盛夏的一株栀子花。
这是丁丁走后的第二十天。我站在宿舍的阳台上,思念两个人。她们有着一样的眉眼,一样孩子气的笑脸。
--邱家明日记
经过图书馆时,我遇见了邱家明。他轻轻的向我点了点头,笑容碎芜。听林扬说我长得挺像他的女朋友。那次饭局,邱家明话很少,时不时用眼光看看我。有些东西就在无语中悄然盛开。走的时候,我看见邱家明的手里拿了一本书,是张爱玲的《十八春》。我轻轻的笑了笑,这样一个男子。
军训在烈日下进行。这是进入大学的第一节课。休息时,大二文学社的师兄师姐来宣传社团。几本校刊在我们中间传阅,翻开校刊。我看见邱家明的名字安然的放在总编辑的位子上。校刊里还有一篇他的文章,名字叫《失踪的年华》。里面有一句话;还有多久,记忆才能铭刻,还有多远,幸福才会知足。我的心忽然很疼。
邱家明,忽然很想接近这个名字。
偌大的校园,偶尔能遇见安澜。每次彼此只是轻视浅笑,如同一个很普通的同学。从她的身上我能看见丁丁的影子。丁丁每天晚上都会打来电话。渐渐的,每次彼此的话越来越少。到最后就是我望着对面 宿舍楼的灯光或者看着电话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走。 彼此沉默。
丁丁说;家明,北京的房子七千块一平方米,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住一百平方米的房子啊!我笑笑不语。我不知道爱情还能走多远。忽然,我想起安澜的笑容,轻轻上扬,像一株盛夏的栀子花。
——邱家明日记
大学里,爱情遍地开。刚刚分班,宿舍的几位女孩都已经找到男朋友。每天晚上他们和男朋友一起泡图书馆。很晚才回来。我每天一个人在校园转悠。很多时候,我都望着中文系的教学楼发呆。因为邱家明就在那座楼。艺术系与中文系只差五分钟的路程,我却很少跨过去。很想见一个人,却又害怕见到他。
邱家明来找我时,我刚好把隐形眼睛摘掉,迷迷糊糊的,看不清邱家明的表情。邱家明给了我一封信,接信时我能感觉的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我的心似乎有面大鼓,擂个不停。邱家明还想说什么,我却慌乱无措的跑回了宿舍。许久,展开那封信,我才发现信是林扬写的。邱家明只是帮别人传达爱情。我的心一片阴沉,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挣扎,却找不到任何救生的可能。
原来,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场假象。
我不知道是因为对丁丁的思念,还是真的喜欢安澜。这几天一直打不起精神,林杨似乎和安澜春风得意。 昨晚林杨偷偷跟我说安澜还没有谈过恋爱,她还有初吻咦,这年头,这样的女孩可真是罕有啊!说话时林杨两眼放光。我的心却一片苦涩。为什么,我说不出来。
后来几次,林杨上我陪她去找安澜,我都没有去,我觉得既然一切都来不及发生,那么就上它一切随风吧!
丁丁来电话说她换了房子,新房子有个大阳台,可以看很远,她说她每天晚上都会望着我所在的城市,闭上眼,我能感觉有些思念破空而来。
--—邱家明日记
那次以后,再也没见过邱家明,问林杨,他说邱家明忙,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一些东西不应该这样的,邱家明,每当我想起这个名字,我的心就会深夜深痛。
林杨拉我手时,我轻轻摆开。林杨讪讪的笑了笑。我的心里一阵悲哀,这就是我的爱情吗?远处灯火通明,经过身旁的情侣情密无边,我低着头,望着自己的球鞋,林杨忽然停下来说:“安澜,这么长时间了,你对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抬抬头说:“林杨,其实我……
林杨叹了口气说:安澜,下周三是我的 生日,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惊喜的生日礼物。
回到宿舍已经将近九点多,关窗户时我看见林杨斜靠在宿舍楼下的柳树上还没走,眼泪不知觉的便流出来。林杨,邱家明,这两个让我纠结为我纠结的男子,我该如何抉择。
林杨的生日会上我再次见到了安澜,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让人感到很安逸,林杨高兴的对我和安澜说:“今天是我二十年来最高兴的一天,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最爱的人陪我过生日。我看着安澜,没有说话。
席间,林杨去卫生间,空气一下子变得很尴尬,安澜说:“家明,林杨他今天晚上让我给他答案,我没有说话,安澜忽然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我的眼前一片眩晕。空气仿佛静止,一直到安澜的嘴唇从我的嘴唇离开,我的脑袋里还嗡嗡作响。
林杨回来问我安澜怎么走了,我无措的说:“她说她有事。那晚林杨喝得烂醉,我的饿心一片凌乱,我抱着腿在宿舍坐了一个晚上,一直到天明。
--邱家明的日记
我加了邱家明的MSN。我发信息给他,邱家明,我喜欢你。他顿了很久,回了信息:安澜,我有女朋友,她叫丁小眉。她在北京一家医院实习。我们谈了三年,感情很好。她说她会陪我一起老,林杨是个不错的男孩。
我咬着嘴唇,看着邱家明的信息。顿了很久,邱家名的头像由色彩变成了黑白,我知道一切终于结束了,那个笑容轻淡的邱家明。
出来网吧,我给林杨打电话说:林杨,我答应你。林杨听后开心的说:是吗?安澜,这是真的吗?太好了。
我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苍白的青春里,邱家命你让我失去了所有。
一切终于结束了。
我呆呆的望着显示器,上面的屏幕保护是一句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想起林杨的生日。那晚林杨在我怀里哭着说,家明,其实,我知道安澜喜欢的是你,可我真的很喜欢她。
我对安澜说明了一切,每敲一个字,我的心便疼一次,打完后我便下线,我趴在桌上哭了起来,这是对安澜的一次伤害,还是对丁丁的一次背叛洗刷在这一场故事里,我一个人搅乱了每一个人的棋步,我觉得自己罪不可恕。
丁丁已经二十天没给我打电话了,站在宿舍的阳台上,我想起以前,曾经思念过两个人,她们有着一
样的眉眼,一样孩子气的笑容。
--—邱家明日记
邱家明在校报上发表的最后一篇文章是篇小说,名字叫《双人》,在里面我读到了自己的鼻子,还有邱家明对我说的话,那时候我已经该上大三,而邱家明已经准备毕业实习了,林杨回了扬州老家,不声不响的对走了我的爱情,也许一开始,我和林杨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我同时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林杨的,一封是邱家明的,林杨说那天生日;在酒店里发生的 一切他都看见了,从那天开始他便已经不爱我了,而邱家明在信里说:我去北京找丁小眉了,我已经失去了你,不能在失去她了。
我坐在操场上,心里一片荒凉,我打电话给妈妈我说:“妈妈,我想回家,回家。
丁丁说:“家明,我们都要为幸福着想,我们在一起,什么时候才能往上一百多平米的房子。
我笑笑说:小眉,难道我们三年的爱情还抵不上一间房子吗?
丁丁轻轻一笑说:邱家明,在北京,爱情和现实无法比较,在说我不在的一年里,你真的没有喜欢过其他女生吗?
我一下子把电话扣了。我已经什么都不想再听下去了。曾经说过要白头发的人,转眼间变得世俗冷酷,我想去看看,去看看现在的丁小眉到底变成什么样的人。
2005年8月28日,明天去北京。
--邱家明日记
张爱玲的小说《十八香》,在电视上竞先播放。沈世钧对顾曼桢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忽然想起那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在图书馆遇见邱家明,他的手里拿着一本张爱玲的《十八春》,一切变得如此真实起来。
林杨打电话说:安澜,你还恨我吗?其实,丁小眉已经和邱家明分手了。邱家明去北京,只是为了逃避一些东西。
我没有说话,没有多少爱,又何来多少恨。邱家明和我总是有太多的推脱不开。家明,为什么,为什么你宁可一个人独噬伤通,也不愿找我。
外面春暖花开,又是新的一年,我想起邱家明在《双飞》里写过的一句话:如果爱隔了春,依旧如初,那么让我们重新牵手吧!
邱家明终于知道丁小眉为什么选择了现实,丢弃了爱情。北京,繁华城市进出每一面都需要花钱。邱家明原谅了丁小眉。丁小眉没有联系过邱家明。她像一只跳进海里的鱼。在人潮拥挤的都市里没有了踪迹。
邱家明每天行色匆匆的奔波在北京的大街上。偶尔会想起从前的快乐。可是,很快便会被都市的快节奏淹没。在MSN上,他会看着安澜的头像楞楞的看上半天。一切终不能再重遇。想起初次再见到安澜。安澜的笑,让她想到盛开的一株栀子花。
九月,邱家明被派到公司出差一周。回来时,经过他的母校。忽然他想去看看安澜。在学校问了很多人,都没有她的消息。有的说她回老家了,有的说她去找男朋友了。邱家明也许真的一切都不可能了。
从公司回来,在家门口,邱家名看见一个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笑起来一脸孩子气。她拎了个包,伸手对邱家明说:“如果爱隔着春,依旧如初,那么让我们重新牵手吧!
邱家明笑了起来,他看了看天空,阳光真好。然后,大步流星的向幸福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