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念君心 第拾陆卷 帝都惊变
深山林中,衣衫褴褛的少年身背一捆干柴,汗滴顺着他稚嫩俊美的面庞滑下,斜阳西下,他却被杂草划伤了腿,行动不便,看来无法在日落之前赶回去了。
他自幼性格孤僻,少语自闭,却不甘于同其他孤儿一养沦落市井做小乞,遂自力更生,在山角搭起了一间自己的茅草屋,小小男子,却独自以狩猎卖柴为生。
日头渐落,林间已渐渐昏暗,腿上的伤已经阻碍了他的行程,时不时从林子深处传来野兽的低吼,冷风吹过,群鸟惊飞,只留林子一片阴冷萧瑟。小小少年抬头望望四周,树声萧萧,心中发毛,抗了抗肩后的枯柴,加快了步子。
怎料,林间昏暗幽冥处,突然冒出一只吊睛黑纹白虎!昂首低吼一声,慵懒地从高处踏下,注视着眼前褴褛少年。
少年一步步退后,双手紧紧攥着捆绑枯柴的肩绳,手心全是细细麻麻的汗滴,双眸微眯,眉头紧蹙,腿上有伤,要逃是不可能了。少年强做镇定,环顾左右,希望发现一些对他有利的环境。
白虎目不转睛地盯着猎物,双目渐渐沾染上兽性的杀气,逼近少年,逮准时机,突地一跃,扑了上去。少年心中一惊,忙压低重心,在白虎扑击之时,迅速闪躲到一旁,却不想用力过猛,撞在一块大石之上。
受此冲击少年已无力躲闪,白虎似是被激怒,放声大吼,倏地转个方向,又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少年眼见情况紧急,右手拉出捆绑干柴的两根粗绳子拧成一股,朝着白虎用力甩去。这鞭不偏不倚,正中白虎左眼。白虎左目顿时鲜血淋漓,怒不可及,血盆大口撕咬过去。
男孩呼吸急促,为求自保,下意识一个转身,白虎啃了一口干柴,数根枯柴竖着撑入白虎口中,疼得那牲畜奋力甩头,更是怒气冲天,一掌拍来。
少年心知无望,干脆毅然决然,而起,握紧了鞭子,拉开与白虎之间的距离,奋力甩去。
周遭充斥着搏斗的怒吼和惊叫,小小少年,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狩猎经验和过人智慧,咬牙坚持着。倔强的他永不服输,即便面对如斯强敌。
林中白衣银发少年观战不语,隐于树后,唇角上扬,妖魅的眸迸发出闪耀的光芒,纤指折下一片树叶,卷成细细一管,从身旁一奇异的血红植物之上取下茎上细长毒刺置于叶管之中,透薄的妖唇轻轻一吹,数根毒刺精准地射中白虎额头,一声低吼,白虎应声倒地……
……
白虎的倒地怒吼吓醒了一身冷汗的亓官昭,又是一场梦。那时衣衫褴褛的少年已然贵为天亓圣将军,可无论他长到多大,那时的场景还是会出现在他的梦魇之中。
昔日的白衣少年,天都朝阙,与他年纪相仿,却深不可测,英俊似谜,已然成为今日奠都帝王,救命之恩,情如兄弟,让他忠心为报。
怎么在此时,又会梦到朝阙帝?以往每次有这样的场景出现之时,都会发生些他不愿看到的事。莫非,帝都有难?亓官昭速速起身更衣,下令一对人马连夜马不停蹄赶回帝都,查探详情。
朝阙,若我不在,你绝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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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次从文使的府邸之内,蕴卿端着一碗药,缓缓推开内室的门。
自从他看到蕴晗颈间的苏紫玉,跟蕴晗回来见了母亲——蕴姬,又被众人执意推上从文使的座位,他已经再也不敢闲下来,留一丝空闲时间给自己,去想念天都。
“母亲……?您醒了?”母亲虽已年近四旬,却仍难掩绝代风华,只是近来身体一直欠佳。
“卿儿,你来了……”蕴姬起身,欲接过蕴卿手中的药碗。
“母亲,到服药的时候了,让卿儿来吧,药烫。”蕴卿柔柔笑着,暖人心扉,侧身坐在床爆舀起一勺,轻轻吹吹,呵气如兰。
蕴姬绝美的眸子覆上一层薄雾,她知道,这是他的儿子。就算她不知晗儿的那块玉如何得来,而卿儿颈间这块玉可是她当年亲手挂在小儿子的身上,她从没想过,还会有活着见到他的这一天,乖巧地坐在她的塌爆服侍她喝药。
“卿儿……”
“嗯?”蕴卿淡褐色的瞳一尘不染,轻灵绝美。
“爵次王待你兄弟二人恩重如山,还教我们一家人相认,赐以高官厚爵,吾儿……一定要好好报答王的恩德,鞠躬尽瘁……”蕴姬垂下螓首,这样的团聚已经是苍天的厚待了,定是她深爱的男人在天之灵保佑,她只求安卿儿和晗儿能帮助凌子归稳得天下,南下夕州,安稳度过余生,再无他求。
蕴卿垂首沉默,轻轻嗯着,侍奉蕴姬喝着汤药,他又何尝不懂母亲所想,凌子归给了他所需要的一切,他只有报恩的份儿,可是,他的心,怎竟有那么一个空空角落,悬在半空,碰不得,触不得,隐隐作痛。
“卿儿,娘的话你必须听。天都的一切都忘掉吧,从今往后,你便是爵次的从文使,与天都,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与天都,与云从楼的姐姐们,与妈妈,与亓官昭……都再无瓜葛了吗?可他的记忆还在,心还在,要他怎样,强迫自己将心门紧紧牢锁?
可是娘的话,他会听,蕴晗的话,他也会听。他有自己的家,在爵次的一切,已经叫他,不能放下……
夜夜相思更漏残,伤心明月凭栏干,想君思我锦衾寒。
咫尺画堂深似海,忆来唯把旧书看,几时携手入长安……
几日过去……
夕州府内一片沉寂,亓官昭独自坐于藤椅之上,闭目沉思,心中烦乱。青刺已于爵次返还,带回蕴卿寻到生母,拜官爵次的消息。他真心想要等待的人,却传回了再不归天都的消息,在爵次容登相位,大红大紫。
是不是他一直都错了?他掏出一颗真心,等他回来,回到他的身爆他可以许他一个未来,可他却结结实实给了他当头一棒,转而投入凌子归怀中?
蕴卿,是凌子归帮你寻到生身之母,你心怀感激?
还是见到蕴晗是为兄长,你无以为报?
抑或你的爵次王给了你高官厚禄,你感恩戴德?
呵,算他亓官昭输得彻底,竟做了一回傻瓜,被人白白耍了,天知道他为了这种禁忌的情愫经过了几轮煎熬挣扎才敢向他表明心迹?
他加诸于自己身上的那般羞辱和痛哭,他定要他加倍奉还!可是上天给及的痛苦不止于此,亓官昭派去帝都查探消息的人马已归,带回朝阙帝的手谕:
朝阙病,帝都危,昭速归。
望到这几个字,亓官昭只觉气血一股脑儿冲向脑门,倏地站起:“来人!”
“将军!”随从自门外小跑进来,连声应答。
“马上准备,今日带五万大军速归帝都驻守!不得有误!”亓官昭奋力将那张手谕紧紧揉于手心,朝阙,我不在,你果真出事了?可你向来谨慎行事,果断聪慧,胆略过人,怎么今日,帝都会突然遭此变故?
“可将军!北方战事情形不明,此时撤军恐怕……”随从心有担忧。
“恐怕什么!若是朝阙帝有何不测,要这北境何用!”他的兄弟、主公有难,就算放下一切,也在所不惜!
“将军!夕州只留三万大军,怕有闪失……”
“现下帝都有难,已顾不了那许多,违令宅斩”亓官昭喝令一声,不再给对方任何发问的机会。
他来不及多想,一心只想速归帝都,事关重大,他已不能为了一己私情,留驻夕州。还好和爵次讲和了,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不测。
还是先回帝都,保朝阙安危……
帝都究竟发生何事?使得亓官昭丢下三万大军,带领五万大军速速归去?
朝阙帝向来行事稳准,今次怎会遭此变故?
蕴卿身在爵次,面对天都北境的突变,会做何反应?
凌子归暗暗将蕴卿牢牢圈在爵次,暗中设计,蕴晗只是颗棋子,还是他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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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可没有做广告的说
茯苓酸真的很好喝哦!
今日吃饭,故萝卜肉丝盖饭,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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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近几日可能要交作业,临近期末,怕是要复习
更文速度暂时会受到一定影响
亲们别怪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