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烛的光芒柔和, 房里隐约响着灯芯燃烧的细小爆裂声,红色的帷幔,喜被, 身着嫁衣的少女,构成了一副美得惊心动魄的画卷。
这幅场景已在裴谨心里构想过无数次, 日日期盼,夜夜等待, 终于得偿所愿。
可他看见了宁卿眼中的错愕与恐慌,满腔炽热的浓烈爱意,被抵消殆尽。
“师兄……”
宁卿下意识忽略他身上的喜服,捏紧**的喜被,“你怎么来了?”
“今日是阿宁与我的新婚之夜, 你说,师兄为何会来?”
裴谨垂眸, 抚在她唇瓣上的手指缓缓往上,显然, 她不如一开始那样平静。
难以置信, 震惊错愕, 各种情绪掺杂翻涌,搅得宁卿脑子一团乱,师兄如此轻易地同意她与纪樾的婚事,是否早已算计好了一切。
宁卿愣愣地看着眼前离她只有一指距离的男人。
脸上突如其来的疼痛唤回她的神智,数之不尽的恐慌开始涌上心头,褥子被她的手指攥得乱七八糟。
“阿宁,你以为, 师兄会如此轻易地放你和别人成亲么?”
他压低身体,与她靠得极近, 近得能看见彼此脸上透明的细小绒毛,也能清晰地看见宁卿眼中的恐惧,面庞抹了胭脂,叫人看不出她的脸色,但想必,这层淡粉之下,惨白一片。
裴谨手指捻过宁卿脸上细滑的肌肤,指尖染上淡淡的粉,视线下移,又对上她艳丽的红唇,指腹揉动间,口脂融作一团,小巧饱满的唇,此时像是沾满浓稠的鲜血,大红嫁衣,神情呆滞,靡丽美艳却又像是一只受人操控的木偶。
裴谨唇线绷紧,大力之下,宁卿皱眉,终于有了活气,美得让人想将其捣毁,又想让其哭泣。
喜烛燃烧,烛液被火焰烧得融化,堆积在烛台之上,火光映衬着**的两人,宁卿微仰修长的脖颈,被迫忍耐男人的手指在她脸上胡作非为。
手压到喜被上的花生,咯得手心刺疼,她正想移开,却一时脱力,被贴近她的男人压在了宽大的喜**,后背咯着花生桂圆,她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却让裴谨误会,“与我成婚,让你如此痛苦。”
他压得愈发紧,宁卿才低声艰难地道:“后背,疼。”
裴谨看着她颤抖的睫毛,以为是她哄骗自己,但她的神情不似作假,抬眼才发现,被子上铺满花生桂圆,手穿过宁卿腰肢下的空隙,将她从**搂抱起来,方才躺过的地方,确实铺着花生桂圆,难怪宁卿会说疼。
裴谨抱着少女,手指放到她的腰带之上,还未动,就被宁卿一把推开,他记挂着她是否被桂圆咯到后背,正欲查看,却毫无防备地被她推开。
挣脱男人的怀抱,宁卿几乎想也没想,就往殿外跑,发丝在刚才的争执下略微凌乱,金钗在发髻上摇摇欲坠,跑动间火红的嫁衣像是一团燃烧的烈火,想要扑向外面的世界。
宁卿心脏剧烈跳动,撩起珠帘跑出卧房,到了殿门前,没有片刻犹豫,拉开门冲了出去,却撞上一堵透明的墙,将她与云霖殿外的世界彻底隔绝。
转身,眼睁睁看着男人从门内踏出,她从未觉得哪刻的师兄像今日这般让她畏惧。
她甚至在想,东方寻向她求亲一事,是否也师兄的手笔,才导致纪樾向她提亲,又发生后面的这一系列事情。
宁卿完全看不透他,更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彻底记起她,若是没有,他又为何会对她生出如此强烈的执念。
裴谨缓步走到她的身前,站定,“往后,阿宁就住在云霖殿。”
他平静又毫无商量地通知宁卿。
“为什么?”
宁卿捏紧手心,有些失控地问,声音已经在刚才与男人的对峙中变得嘶哑,没有半分威慑力。
“阿宁如今是苍云宗的掌门夫人,自该在云霖殿居住。”
裴谨倾身,拉过她垂在身侧的手,绷得很紧,他插·入她的指缝,将五指一一打开,掌心潮湿,裴谨也不在意,带着她回到云霖殿。
宁卿站着不动,裴谨视线落回她身上,“不愿意?”
她不愿意,她和纪樾成亲就是想要摆脱裴谨让她几乎窒息的控制,但现在她却把自己推入火坑,与他成了婚。
她不敢想象,外界之人和宗门弟子今日发现纪樾成了师兄,这场婚宴的主人成了裴谨会引起怎样的波动。
宁卿突然想到,纪樾现在在哪里?她立马看向裴谨。
男人看出了她眼神的变化,正猜想让她生出如此反应的原因,便听见宁卿问:“纪樾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裴谨眼神凉薄得有些渗人,“你在关心他?”
顷刻间拉近与宁卿的距离,启唇无情道:“放心,他死不了,但若阿宁不乖的话,那师兄可就无法保证他的死活。”
听见他明显带着威胁之意的话,宁卿身体发寒,今夜的师兄让她生出强烈的抗拒,就像是回到了师兄服下忘情丹之前的时候。
见宁卿听话的不再多问,裴谨语气缓和,“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该回去了。”
裴谨牵着不甘愿的宁卿回到卧房,两人走至桌边,他提起放在铺着喜布方桌上的精巧酒壶,酒液倒入酒杯之中,他端起一杯递给宁卿,“合卺酒。”
即便是在幻境里和师兄成了一次亲,可这到底不一样,而且幻境里她也没喝合卺酒,现在,她同样不想喝。
错过视线,始终不去接那杯酒,裴谨捏紧酒杯,嘲讽道:“怎么,怕我下毒?”
毒倒是不怕,而是怕酒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合卺酒很可能有助兴的功效。
“若我要与你交·媾,便是没有这杯酒,阿宁,你认为你能阻止我吗?”男人在她耳边,轻轻启唇。
波澜不惊地迎上宁卿含着怒气的目光,总归,她想方设法都要离开他的身边,设计他让他服下忘情丹,决绝地让他忘了她,甚至还与别的男人成亲。
在他失忆这段时日里,夜不归宿,她们是否在帐中缠绵,宁卿是否会主动张开唇瓣,双颊潮红,热情地迎接别的男人的进入,他不知,也不愿想,但这股想法不断往他脑中钻,不受他所控。
是真是假他已经无从得知,可若当真是事实……
裴谨恨不得将面前的宁卿撕碎,将她的骨头寸寸折断,让她只能依附自己,无法再靠近别人一步。
若妥协只能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他逃离他,宁可动用她不愿的手段,让她只能永远困在密不透风的云霖殿,日日在他的监视之下,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
被骗过无数次的裴谨,这次已经不不愿再相信宁卿。
见她不接,裴谨端起并不辛辣的酒液,含入口中,手指扶住宁卿的下巴,倾身覆住,舌尖抵开她紧闭的唇瓣,将酒渡入她的口中,宁卿吞咽不及,呛得直接将男人推开,弯腰不住咳嗽。
裴谨冷眼看着她咳得眼眶泛红,没像往常那样上前,端起另一杯酒,将其咽下,冰冷的酒滑过喉咙,心底的那把火越越烧越旺,赤红着眼,发狠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停止咳嗽的宁卿浑身僵硬,她想冷静,但在此时的境况下,脑子乱得根本无法继续思考。
她掐着自己手心,指甲陷进肉里,疼痛让她的脑子稍微清醒,试图像之前那样说好话稳住师兄,他最吃这一套,况且现在婚已经结了,同心契也一并完成,她不如坐下来好好想想怎么能让情况尽可能往好的方向发展。
激怒师兄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师兄,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宁卿强忍恐惧,对上男人毒蛇般阴冷的视线。
裴谨盯着宁卿许久,才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啊。”
他拉过宁卿的手腕,没有任何怜惜的将她拽到自己腿上,“谈什么,今夜还长,有的是时间。”
宁卿抿了抿唇,问:“你为何要与我成亲?”
“自然是心悦阿宁,喜欢阿宁,不然还有什么原因。”
“还是阿宁,你在担心什么?”
宁卿眼神一闪,她担心,师兄已经恢复了记忆,他的所作所为,皆指向她所猜测的方向。
而师兄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她的不安。
心跳极乱,她躲避师兄的视线,却根本没给她机会。
裴谨扣紧她的下巴,一字一顿说得极为缓慢,报复般地轻声对她道:“整日提心吊胆,生怕我恢复记忆,不累么?哄骗我吃下忘情丹的那刻,你就该想到后果。”
师兄,果真已经恢复记忆。
“你对我,何时有过心软?”
“我们生活了十五年,我们之间的感情,却敌不过一个卑贱的狐妖。”
裴谨眼帘微垂,神情悲哀,触碰宁卿脸颊的手指轻轻颤抖,分明人就在他眼前,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界,满腔孤寂。
“早知如此,我就该将你永远锁在青梧山。”
“不,或许杀掉你的心上人,让他痛苦地死在你面前,你才能长记性。”
宁卿身体一抖,被此时神情癫狂的师兄吓得不轻。
瞧见宁卿的反应,裴谨讽刺,“怕我杀了他?”
宁卿不仅怕师兄杀了纪樾,狠下来也把她给杀了,刚才他的眼神,当真有种要将她一起弄死的感觉。
正想说话,系统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男主对男二起了强烈的杀意,危险程度一级,提醒宿主,男二作为该世界的重要人物不能死。】
自身都面临巨大危机的宁卿没想到现在又来了个任务,【我的任务不是已经完成了嘛。】
【虽然完成了,但是系统有义务提醒宿主,若是重要角色死亡,这个本来就陷入无序的世界极可能崩塌。】
【但全看宿主你自己的选择,系统只是提醒。】
宁卿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搞得烦透了,裴谨见她分神,轻声一笑,笑得宁卿胳膊上瞬间冒出一大片鸡皮疙瘩。
她刚才和系统交流去了,一时忘了师兄刚才说的话,回想的间隙,裴谨的脸色越发阴郁。
宁卿直觉不妙,正要开口,却突然被拦腰抱起。
裴谨抱着她大步往浴间而去,屋里温泉由灵玉铺就,雾气弥漫,朦朦胧胧,一股湿气笼罩两人,黏腻潮湿,气氛灼热暧昧。
手指探入宁卿的衣襟,正要将她的衣裳脱下,怀中的人却紧紧拽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松手。”裴谨瞥了她一眼,但是宁卿态度强硬地坚持。
“不洗?也好,我倒是不介意。”裴谨又将宁卿抱回卧房,两人的身影被烛光拉长,影影绰绰,不断摇晃。
他把宁卿推到**,掐住她的下颌,径直吻上唇瓣,动作算不上粗暴,却也说不上温柔。
净过的手指探入宁卿花瓣般散开的嫁衣裙摆,他抬眸冷淡地看向躺在**正要起身的少女,指上力气骤然加大。
宁卿身体剧烈一颤,无力地倒回了**,开口想要阻止他,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颤得不成样子。
她咬紧唇瓣,“你干什么!”
“不喜欢么?”裴谨放缓动作,却突然加快,看着宁卿隐忍地不断张唇吐息。
宁卿没听清他的话,一股强烈的直冲头顶的快感席卷她全身,睫毛挂上晶莹的泪珠,拼命压抑自己的声音,但这样却适得其反,感觉越积越高。
大红嫁衣铺在她身后,白腻的肌肤与其碰撞出强烈的反差,为她镀上一层色·欲之气。
脚趾微蜷,却在最关键的时刻,男人抽出手指,“既不喜欢,那不做便是。”
不上不下,只差一步的宁卿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愤怒,身体没舒坦,心里还堵着一口气。
她不愿意承认的是,刚才,在师兄的侍弄下,她可耻地起了反应,可耻地舒服了,虽然不喜欢他,却好像真的爱上了他的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