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他要死了!
面对安的指责,霍霆无话可说。
在霍霆看来,安的性格确实有些自来熟,甚至有些时候隶属厚脸皮那一系列,装傻充愣格外的有那么一套,但他从来没说过一句不合时宜的话,这人到底是聪明的。
面对阮阮的这些感情问题,他始终能装作置身事外,尽管他已经深陷其中,可这也是聪明人的聪明之处。
他与阮阮离婚,霍朗与阮阮闹翻,阮阮和安生活在一起,这是多完美的事态发展,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
霍霆靠着走廊冰凉的墙壁,对着手术室出神,“他走了才好,最好永远都别回来。”
安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对,最好你们都走,谁都别回来,三番两次的,再好的人也让你们折腾碎了,她现在挺好,吃的饱睡的暖,和当有钱人的富太太是有点不
一样,但是哪样也没缺着她嘴,我们阮阮人生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吃饱吃好,我满足的了,你们就别来来回回走城门观光一样了……”
霍霆吸了吸鼻子,摸出手机,准备给童瞳打个电话,他抬头问安,“医生怎么说?要生了吗?”
“生!憋不住了!”安的口气仍是不算友好。
霍霆又问,“那你照顾过产妇吗?”
安挺直了腰板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上哪找个产妇照顾去?我没照顾过,那你还没照顾过吗?你来干嘛来了?当花瓶摆设吗?”
“等她出来我就要走,我有急事,我叫童瞳来吧,你一个人同时大人小孩顾不来的。”他低下头,手指飞快的按着信息,发送出去。
安忽然嘲讽的笑了一声,他很少,几乎是没有这样笑过,他身上稍稍有些痞气,但大部分时间都是阳光明媚,这样的笑容让霍霆极不舒服。
两个人一直沉默着等到孟东回来,便成了三个人的沉默。
童瞳和童晏维风风火火赶到的时候,已经是距离阮阮进手术室半个小时。
信息里,霍霆只说了阮阮摔倒,大概是要生了,在三院。
霍霆想着,自己不给童瞳打电话,便少听两句她的揶揄,可是既然她人到了这里,那还真是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
那义愤填膺的指责几乎是劈头盖脸而来,“怎么又是你!怎么总是你!你非要弄死阮阮你才安生是吗!”
霍霆靠着墙,目光冷冷清清懒懒散散,好像焦距都对不准一样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漂亮女人,没有任何由来的,他突然变得很感伤。
不能好好的照顾阮阮,不能好好的陪伴阮阮,甚至连接受她闺蜜的指责时,都没有脸面去说一句讨好或者祈求原谅的保证话。
他一而再的对这个野蛮的女人谦让,说到底,并不是因为他的温润平和,也不是他的清高薄凉,只因为她是真的为阮阮考虑的人。
孟东站到霍霆的面前为他挡了挡,“你够了啊童瞳,别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骂人,巫阮阮摔倒了和霍霆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是只来看人的,不是来挨骂的。”
“算了,孟东。”霍霆揉了揉眉心,推开了他。
孟东很不情愿的站到一边,冷冷的看着每次出场都像机关枪一样的童瞳,他觉得沈茂一定疯了,才会喜欢这么个母老虎。
童瞳高挑的眼梢斜睨了孟东一眼,视线再次落在微微垂眸的霍霆身上,撩人的波浪卷发自然垂在肩膀,她轻轻向身后拂去,下巴微扬,“我说两句怎么了?我说两句还能把人说死不成吗?不是你,阮阮现在会这么糟糕吗?你见过几个女人是怀着二胎给撵出家门的,听说过几个女人被前夫害的差一点带着孩子就没命的,你有脸干的事没脸听人说,你最好祈祷阮阮和喃喃没事,别老惦记弄死那小孩,真有个三长两短,老娘就地跟你拼命,你能站着走出三院,我和你姓霍!”
语毕,她还炫耀武器一般,将包裹在性感短裙之下的修长大腿向前一伸,精致而精细的豹纹高跟鞋优雅的出现在他的脚边,看见没,就这个,大人小孩有一个不好的,这鞋跟就是给你准备的。
霍霆偏了偏脸,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霍霆右耳失聪这件事,孟东还在耿耿于怀,童瞳这样的示威,显然他无法接受,他眯着眼,叼着一根没点的烟,冷冷的看着她,“不是,我说童瞳,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背后站着个沈茂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好了?”
“你哪位啊?”童瞳扭头上下打量他一眼,故意装作不认识他。
孟东叼着烟,一脸的痞子相,不屑道,“你爹。”
也就幸好,童晏维在仔细的听着安对他说阮阮的情况,不然,这又将是一场没完没了的鸡飞狗跳。
童瞳不是在嘴上饶人的人,红唇微微弯起个弧度,冷笑道,“你当谁不知道你堂堂孟家三公子是个GY啊?我倒敢承认你是我爹,你敢承认你对女的硬不起来你被我妈扣俩大绿帽子吗?”
孟东深吸口气,刚要开口,霍霆便打断,“别吵了行不行?我们安安静静的等阮阮平安出来行不行?”
孟东咬了咬牙,强咽下这口气,就像咽块生铁一样割着五脏六腑的难受,可他刚一转身,就听见童瞳那脆生生清亮亮的小嗓门跟训孙子一样朝霍霆呵斥了一句,“你有提要求的权利吗你!老娘说什么你都得老老实实听着!这是你欠我们娘家人的!”
“欠你个屁欠你!”孟东再也控制不住,所有压抑着的那一点点愤怒的小火星在这一个瞬间凝聚,在他原本就不怎么冷静的脑袋里起一把熊熊大火,“巫阮阮摔个跟头就把你们吓的要死要活!我们人都他妈的让你打残疾了也没跟你放一个屁!他要死了你知道吗!要死了!”
一瞬间蓕钼,所有人都仿佛定格在这个焦虑的空间里。
空前的安静,交谈着的安和童晏维,趾高气昂的童瞳,怒气勃发的孟东。
霍霆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薄唇轻轻开启,睫毛不可抑制的发着颤,后腰贴在墙面,上身微微前倾,侧着头。
面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将他的眉眼衬的愈发墨黑深幽。
霍霆的眼很漂亮,尽管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无知的少年,可他的眼仍不见一丝世俗的浑浊,那样的黑白分明,那个将他跃然纸上的画家,画他的眼睛时,一定敛去
了自己全部的奔放与细腻,只是简简单单的,毫不拖泥带水的为他点上一点,这浓黑的墨水,至今尚未干透,每当有光线掠过,它便闪过湿润的水光。
时光过去很久,他还是阮阮最初爱上的模样。
苍穹黑了又亮过,长风吹了又停过,樱花开了又落过,天地万物都在瞬息万变着,世人真的没有理由去相信人心,去相信什么都变了,可霍霆爱阮阮的心,却从来不曾变过。
哪怕即将来到他身体的心脏是另一个人的,他还那么坚定不移的,深信不疑的,他会爱着她。
或许孟东说错了话,可他并没有说错事实。霍霆对阮阮的深情可以被所有人误解和讽刺或是视而不见,他不能。
每个人的心都有一座拱桥,桥的一端有一扇门,门里住着他自己的和他为别人所保守的秘密,桥的另一端,便是真相大白。
这些秘密可能会为自己带来无数的误会,会有人站在桥上谩骂,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谩骂,终有桥梁承受不了的一天。
霍霆装着秘密的门早已封死,他不在意那桥是否会坍塌,因为他门里的秘密从来没想过会从门里走出去。可孟东,他心里的门还是活的,他无比的渴望带着霍霆走向
桥的另一端,光明正大的,坦坦****的生活,他是一个好人,好人为何只能窝在那一个没有阳光的小角落。
“谁要死了?”安的视线警觉的在霍霆和孟东之间来回。
“那个……嗯……”孟东最先反应过来,试着去找一个蹩脚的理由来打这个圆场,霍霆的脸色已经由震惊转为难堪,甚至有那么一点受伤和失望,他眼里对真相暴露
的恐惧清晰的就像两个楷体的汉字,印在孟东的眼前,“那什么,紧,紧张的要死了!再怎么说喃喃也是霍霆的种是吧,不紧张是假的,不让生归不让生,既然到生的月份,关心一下也正常,正常……”他摸了摸鼻子,拍了霍霆肩膀一把,“你别紧张,她们会母女平安的。”
童瞳又愣了几秒,突然开口问,“残疾了,又是什么意思?打残了?谁把你打残了?哪打残了?你看起来除了脑残没有别的地方残。”
霍霆轻轻的闭了闭眼,“没有,孟东大惊小怪而已,上次在办公室不小心擦到手臂。”
童晏维走到童瞳身边,抱着她的肩膀将她推走,“甭,甭,甭理他啊们,活,活该。”
当下里,只有安一个人算是真正的冷静下来,霍霆眼里的苦涩,还有孟东停留在霍霆脸上的目光,心疼之意呼之欲出,全全被安捕捉到。
他刚要开口询问,手术室的灯忽然暗了下来,紧接着,装着婴儿的小车被推出来,“巫阮阮家属,女孩,7斤2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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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乎王位、心甘情愿将江山拱手让人。
她不在乎名声、没名分怀了孩子又怎样?
她更不在乎后位、让歼人夺去也无妨!
她要的不过是,今日为君舞,生生为君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