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你疼痛地碾过我

依旧是学校附近的那块草地。

眼前的草已经枯萎得差不多了,风吹过去,一浪一浪的仿佛正将曾经的繁衍掩盖过去,说不出来有多凄凉。两条黑黝黝的铁轨,寂寞地从草地中间横躺过去。

安然坐在草地上,仰起脸静静地看着天空。陈小虎在铁轨上练平衡术,张开双臂走来走去,偶尔会停下来看看安然。

“喂,我说,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呀?”陈小虎回过头来大声问安然。脸孔逆着日光,安然有点看不清。

“就刚才那个么?叫安琪洛。”“你说什么什么洛?曼琪洛?”“安啊,安静的安。安——琪——洛——”安然表现得有点不耐烦。

“哈,那就安琪洛吧,”陈小虎笑了笑,“你妹妹?”“不是。”

“哦……”陈小虎跳下铁轨,来到安然身边坐下来,“嗯,那个,你不会是经常逃课来这玩的吧。”

“是哦,上课上闷了就会来的。”

结果陈小虎侧过头去愣愣地看着安然,很久都没有说话。

“干吗?被电击了?”

陈小虎突然蹬着腿哇哇叫起来:“天理何在啊,一个经常逃课的混蛋学生怎么可以拿全校第一名哦……”

“这有什么天理不天理的。”安然低下头来,默默看着自己的白色球鞋,脑子里想起自从爸爸很少会家之后,为了陪妈妈,每天晚上自己都坐在灯光下面看书或做习题到很晚很晚,每晚都看到眼睛发痛。有时候还要喝掉好多杯咖啡。

安然伸手扯起一根草来,一节一节扯断,继续说:“你以为一定要每天规规矩距坐在教室里听课的乖宝宝才可以拿第一名么?跟你说,在我的眼里,那仅仅是一种无谓的形式,一个框架,是老师把自己的理论强加到学生的身上去的一个过程,可是谁就敢说老师的理论就是最最棒的呢?这就好比马戏团训练动物,只能说被训练过了的动物接近了马戏团的要求,却未必是最好的。”

陈小虎被安然这番话唬得一愣一愣的,张开嘴巴看着安然仿佛在看绿巨人,半晌,动了动嘴巴:“果真是拿第一名的料呢。”

安然没有说话,只是扯动嘴角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陈小虎的肩膀,然后双手插在裤兜里,低着头慢慢朝铁轨走去。

陈小虎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风把安然的背影吹成一道凄美的风景。

“嗯,对了,我爸爸在天时五金厂上班的,我曾听他说起过那厂长姓安,你也姓安,莫非那厂长就是你……”

安然举起手,做了一个“别再说下去了”的手势,然后踩到铁轨上:“嗯……你的学习,我会尽力帮你补的。”

“呵呵,其实我无所谓,反正我是考不上大学的。”陈小虎从兜里摸出一张小纸片,走过去递到安然前面,“呐,这是我爸爸叫我给你的。”

安然接过纸片,打开来看了看,然后兜进兜里。咬着牙齿别过脸去,眼眶却迅速红了起来。

眼眶里迅速积起来的,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伤。

心脏真的很痛么?纸片上那个女人的名字,像是一张薄薄的刀片,狠狠地在心脏里划出一道很大的口子来。

心脏真的很痛很痛,痛到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痛了。

“陈小虎,你说,那些卧轨的人,当火车从身体上碾过去的时候,能感觉到痛么?”安然回过头来,风把他的刘海吹的有点凌乱。

“……这个……应该感觉不到的吧……”

“嗯,我想也是的。”

——嗯,火车碾过身体的时候,一切的痛都消失了。

——一起消失了的,还有爱。

——还有白寥寥的光线。

回去的时候,安然掏出手机,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进了一条“未读短信”,打开来看,发信人是“洛洛”:“你怎么可以私自逃课,都不带我,哼!”

逃课都变成共同的事了!安然想笑,却没笑出来。

安然收了手机,和陈小虎扶起草地上的自行车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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