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康熙风云 往事

胤禩没有忘记他曾经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所拥有过的和平美好,但同样的,在那个强者为尊、血腥黑暗的地方也在他的性格里留下了一些东西。

而这些东西对胤禩的影响是巨大的,使得他再次回归到正常人的世界中时,往往感到不知所措。流星街的过往并没有束缚什么,却抹杀了灵魂中太多的东西,在他看来,这样的烙印比所有的血缘都来得深刻。当意识中最根深蒂固的道德良知、价值认识被彻底的粉碎后,除了接受,你别无他法。

从一开始,他只是想活下去,仅此而已。

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大多时候胤禩都会选择将它们扔进脑海深处,今天只是突然被人勾起了那些往昔。收回发散的思维,他笑了起来,道:“胤禟最近和诚郡王走得极近,你应该有收到消息。”

胤礽点头:“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

胤禩道:“跟我没有关系。不过,胤禟似乎对你有些误解。”其实他也觉得很奇怪,这两人除了国宴、家宴外,平时根本没有交集,为什么胤禟对太子会如此反感?

胤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的想法对我来说不重要,我有兴趣的是,你会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的原因。”

胤禩想了一下,道:“再过几个月,胤禟就会去内务府,那里人情关系复杂,现在的他还处理不来。”

“所以……你是想让我交待下面的人对他包容一点?放心,九弟好歹也是皇子,只要他按着规矩来,不会有人为难他的。”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下颚,胤礽语气微讽地说着。

“不。”胤禩断然否定了胤礽的说法,“我想说的是,如果胤禟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你不用给他留面子,公事公办就好。”

胤禟的脾气他十分了解,短时间内或许不会出大事,但小毛病是绝对有的,就算其他人看在胤禟的身份上对他有所包容,一天两天可以,一年半载勉强接受,但是长年累月下来呢?小毛病变成大毛病时,那又要如何改过来?

胤禩毫不怀疑,当胤禟的做法超出胤礽或者康熙的容忍界限时,等待他的就是灭顶之灾,与其将来如此,还不如先让他认清事实。他们的实力根本就不在同一层次,真要正面交锋,结果是完全不用怀疑的。

胤礽脸上流露出些许诧异,不由的笑道:“你对他可真好。”好,郭洛罗家的势力是不小,但是他还没看在眼里,真要收拾起来是麻烦了一点,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胤禩叹了一口气,道:“总不能看他往一条死路上走,撞墙了也不晓得回头。如今人人都将注意力放在索额图那里,认为他下台后还你的势力就会大减,真是可笑!”当局者迷,除了他,估计真没几个人注意到这个误区。

“嘘——”胤礽眼里闪过一抹笑意,竖起食指抵在唇上,“秘密!”

胤禩嘴角抽搐着——成精的狐狸想来也不过如此!

放下手指,胤礽笑着说:“难得你开口,我会交待下去的。”

事情说完了,换做以前,不是胤礽赶人,就是胤禩直接走人。

只是今天很奇怪的,胤礽非常有耐心地东拉西扯,完全没有赶人的意思。胤禩纳闷了,直到胤礽拐弯抹角地问起他身上的“力量”时,他才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于是他说:“这东西没什么不好说的,你真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胤礽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我想知道,你身上的力量很奇怪,为什么它会环绕在你的身体周围?就像是一层保护膜一样。”

胤禩道:“你的说法没错。简单来讲,在我那儿,这种力量叫做念力,共有六种形态可以存在,但是在这里,只能起到防御和探测的作用。将念力缠在身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挡外来的攻击……”

讲解很详细,胤礽暗地里比较着这个念力和自已魔力的不同。最后得到结论,念力比较占便宜,最起码,胤禩身上的念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增多,但他的魔力已经近乎消失不见了。

说完自已知道的内容后,胤禩问:“那你身上的那股力量又是怎么回事?近两年是越来越稀薄了。”

胤礽微微苦笑:“可能是因为……你的力量来自于生命力,而我的则是源于血脉和灵魂,随着这个世界的认同和限制,或许……”再过个几年,斯莱特林的血脉影响就会完全消失了。“这样也好,可以让人看清现实。”

听到这个回答,胤禩并没有什么意外,这种力量和制约的事情他也见过。在他那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想象力,层出不穷的念能力只有你做不到,没有你想不到的。

交流了一阵,胤礽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以前住的地方叫什么名字?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能让一个人拥有如此奇特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闻言,胤禩一愣,随后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那是一个一直在下雨的地方。”

“一直在下雨……的地方?”胤礽不解地反问着。

无论是大清朝的太子殿下,还是曾经的科尔塞里?斯莱特林,不曾踏上那片土地的他永远都不会明白在某个世界的广阔土地上,还有着残忍血腥如丛林的生存法则,他也不知道,在那贪婪黑暗、人心叵测的地方,下雨的是那里的人,因为他们的心永远都没有放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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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康熙欲奉皇太后东巡,取道塞外,祭祀科尔沁故亲王满珠习礼,谕端静公主和端敏公主接驾,后从兴京至奉天。这次的行程安排一出来,后宫朝堂全忙开了,因为按着这个路线,皇帝和皇太后这一趟出门少说得花上三个月的时间。

胤礽身为东宫太子,这次出行本来是留了他的名额,谁知道年初的南巡他不小心在自已的胸口开了一个洞,康熙心疼儿子,太后也不舍得他受罪,于是就免了他的陪同。

“此次东巡期间,皇太子留京监国,直郡王、七贝勒从旁理事。另,李光地、张英……吏部发公文,着卢崇耀为广州将军、殷化行为广东提督。又,托合齐接手九门提督一职,负责京城内外的治安。托合齐,如果这次京中再出现什么乱党,你也不用来见朕了。”说到最后,康熙的眼神冷得可以掉下冰渣子。

“嗻,奴才遵旨。”托合齐的头压得低低的,没人看得清楚他的表情。

其他人暗地里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都很意外,没想到众人觊觎许久的九门提督竟然是落到托合齐的头上,看来以后得好好拉拢一下了。

胤褆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胤礽,他有些担心,这个托合齐,是庶妃万琉哈氏的堂兄。十二阿哥的生母正是万琉哈氏,十二擅于丹青书画,跟老三走得极近,如果真让老三掌握到九门提督这个关键位置,日后解决起来会是一个大麻烦。

胤礽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侧身看过去,朝胤褆微微摇头。

两人对视几个弹指,便错开了眼神。

康熙又交待了好几个大臣的具体职责,这才让所有人下去,独独留下胤礽,随后又吩咐李德全将帮太子看脉的太医给叫来。

这时胤礽才开口说话:“是我不好,让皇阿玛操心了。”

康熙指着旁边的位置让胤礽坐下,然后拉起他的右手看了下脉象,道:“你这孩子,当时怎么就冲上来了,还好……否则,你是想让你阿玛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当年,你的哥哥姐姐也是这么一转眼就……”语气开始不稳,想起以前死去的子女,还有那一瞬间的惊险和心痛,康熙真恨不得像小时候一样,将胤礽带在身边时时刻刻看着。

胤礽自知理亏,低头乖乖听着,没有说话。

康熙感觉到手指间的脉跳缓慢却有力,虽然还有些滞留之感,但是比之前好太多了。太医正好赶了过来,康熙便问:“太子的伤如何?可是全好了?可有伤到底子?需要如何调养?”

太医道:“回皇上,殿下倒底是伤在心脉肺腑之间,就算是全愈了,身体还是会受到影响……用参须、鹿耸……等入药,慢慢调理,倒可缓些伤寒之感。”

说着,他的心里却是捏了一把冷汗。太医听着荣光,可帮宫里的人治病可都是时进刻刻提着脑袋的。最悲摧的是,眼前这两个人,无论是老的还是小的,对药理都很了解,根本唬弄不过去,你只能老老实实地说出病情和结论。

康熙点了点头,又就着药方子跟太医讨论起来。

胤礽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地提出一些建议,试着可以说服康熙免去他的某些用药,连着半年,他喝药已经喝得怕了。康熙听后觉得有道理了,便问太医是否可行。太医呢,只能认认真真地给两父子上课,讲解着药材之间的差异和随着病情变化要进行适当的增减。

讨论完后,康熙心满意足地放人,太医退出了殿外,一抹额头,全是汗,真累啊!

屋里,康熙摸了摸胤礽的右手,道:“好不容易才将你的身体养好,被这么一弄,又得重新养起了。”可能是体质的问题,胤礽的体温较常人冰冷,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更是寒得渗人。等到终于养得差不多了,他却受了重伤,右手又是冷冰冰的。

康熙嘀咕着——难道今年真是流年不利,要不找个机会跟老祖宗陈陈情,让他们多多庇佑一下胤礽好了。

胤礽没有读心术,所以无法得知康熙的想法,他仍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皇阿玛,那些补药……”

“全部都得喝下去,一贴都不准落下。”看着一向冷静自信的儿子垂着头哀声叹气的模样,康熙不由的笑了。自从胤礽三岁后,这样的表情他就再没见过了,还真是……让人怀念。

“好了,别苦着一张脸。朕打算三天后动身,虽然京里的事安排得差不多了,可照例还要嘱咐你几句。宫中的禁卫军,一向由……”

见说起正事,胤礽便端正好坐姿,打起精神来记住康熙接下来要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更新的时候,我都提心吊胆的,深怕**又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