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康熙风云 新局

七月伏天,艳阳如火,青砖红瓦、屋檐飞角的庄严气势在阳光的下更显辉煌。朱红色的门大敞开来,下人们进进/出出地搬运着行李。门口停着三辆马车,其中有两辆就是用来装运行李的,还有十几个看似护卫的人牵着自已的骏马站在马车附近,等候主人准备妥当就可以随时启程。

索额图踏出大门的那一刹那,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眼角白发尽是沧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现在要走了,他还真有些舍不得。鼻头酸了一下,还好长年下来的理智让他将自已的情绪控制得极好,硬是没让旁人看出不妥来。

“阿玛。”

索额图看着长子,道:“行了,就送到这。盛京可是我们老祖宗的龙脉所在,不像京城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我年纪大了,去那里颐养天年最好不过。”

格尔芬道:“阿玛,皇上只是革了您的职务,又没让您离京,您何必一定要回盛京?真要走,不如等天气转凉时再动身……”

三个月前,起复后重任大学士的高士奇上折子弹劾索额图,罗列了数大罪状,说他“结党妄行,议论国事,”、“收贿私银、威胁恫吓,令朝中众臣皆慑于其威,不敢与之争锋”。折子一上,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一颗巨石,激起数层高浪。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折子是高士奇递上去的不假,可是背后隐含的却是康熙的意思。

果然,康熙三十七年五月二十三,端午飘香的棕叶刚刚退出众人的眼界。一道旨意,康熙以索额图“结党谋私,收贿私银”的罪名将其拘于刑部大牢,听候查审。

数日后,康熙又下令,这回是抓走不少跟索额图有密切来往的官员,其中就有两淮盐运史李陈常和扬州知府宋谨之,后者更是倒霉催的连审都没审就直接来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帝王果狠决绝的手段,很多官员一时间死的死,关的尖,朝中上下人心惶惶。

索额图一派,更是方寸大乱,可随着不少索派官员被人“请”前后脚地请进了刑部,原来沸腾不已的朝堂却是一反常态地平静了下来,诡异得更是让人心里发寒。

就在赫舍里家低调得不得再低调,在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索额图必死无疑的时候,康熙又下了一道出人意料的旨意,大意是“索额图数年前已有结党私营之迹,后上感其功劳及家族之德,复起用之。岂知屡教不改,行为变本加厉,理应处以极刑。然念早年之功仍在社稷,免死罪,革一切职务,除大学士头街,限十日内上缴所有贿银,逾期不过。”

圣旨一下达,赫舍里家马上被炸得头晕晕的。初时还以为自已出现幻听了,再三确认圣旨无误后才赶紧派人去刑部接人,然后就是拜祖宗、祭天地等一串的仪式。

本以为一切已经靠一段落,谁知索额图缓过气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了一个决定——他要回盛京养老,格尔芬、图雅哈等人轮番上阵劝说都不管用。而且在这个君臣父子的年代,做父亲的莫说要回老家养老,就是他说要去南极看企鹅,你不但不能阻挠,还得帮他准备好衣物药品之类的必备物件,好声好气地送他上船。

回想起这三个月的经历,索额图叹道:“皇上没有明说,那是他给我留着一张老脸,难道我还能不识趣地赖在这儿不走吗?这次发难,得到的结果只是革职,皇上对我已经是十分留情的了。早走早好,省得心烦。”

几个儿子面面相觑,最后只能道:“阿玛一路保重。”图雅哈则是加多了一句:“殿下让我传个话,他说他的身体还没好利索,不好劳动,送不了您这一程,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沉默了一会,索额图道:“是我连累了殿下。以后你们遇到想不透的事儿可以写信给我,或者问问你们的叔伯也成,千万别自作主张,知道吗?”

“是,阿玛。”

告别了儿女,马车辘辘地驶向城门,索额图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出了城门没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索额图眉毛动了一下,不过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也没有出声询问。

马车外面传来交谈声,争执了一会儿,一名随从来报:“老爷,明中堂想见您,说是有话跟您说。”

索额图蓦地睁开双眼,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幽远而深长,淡淡地回道:“知道了。”又出神了好一会儿,他才在马仆的帮助下下了马车,想起当年他做御前侍卫时的银枪刀剑,再看看现在的颓然老态,心中惆怅不已。老了,不承认都不行。

索额图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痕,抬眼笑道:“真没想到,最后来送我的竟然是你。”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自从他下狱后,府中早就是门庭冷清,到今日他离京,更是无一人来送行,却不想会在京城郊外看到这位“故人”。

平生跟这人斗了大半生,两人一起位极相位、权倾朝野,你方唱罢我登场的热闹还历历在目,到头来,他虽官复原职却是郁郁不再得志,自已则是要远遁京城、黯然退场。

明珠神情复杂莫明,叹道:“我也没想到我会来送你。”知道康熙的旨意后,有一段时间他很是高兴;可是在听到索额图要离京的消息后,他却有些怅然。

弹指一晃二十年,到最后,两人却是静立相对,相看无言。

明珠率先打破了沉默:“珍重。”

索额图点头道:“多谢!”一转身,上了马车。

明珠目送已经走了很远的马车,叹了一口气,然后也上了马车。唉,真是老了,否则眼睛怎么会模糊得看不清楚前面的状况,再想起大阿哥说过的话……算了,现在的天下,还是让年轻人自已去折腾,他这把老骨头也该是时候退隐了。

属于他和他的时代,已经落幕了。新的舞台,正要划开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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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流墨轩

略显单薄的身影靠在软榻上,外面的阳光透过层层纱绢笼罩其上,为整个人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胤礽看书看得累了,便放下书本,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伸了个懒腰,这才起身在有限的空间里活动着。

“你今天的精神看起来不错,喝药了吗?”

胤礽转过身,道:“我的伤早好了,还喝什么药。是药三分毒,你没听过吗?”

胤褆上了二,一眼就看到见他身上单薄的衣物,眉头紧锁:“怎么才穿一件外裳?太医不是说了,要你小心保暖,最好不要再受寒!”

胤礽嘴角抽了抽:“大哥,现在是七月天,我再虚弱也不至于会在这种天气中受寒。”

胤褆道:“如果你没有在胸口挨上一刀,又失足落水导致昏迷了五天五夜,我也相信你不会受寒。”语气很平稳,手指却有些发抖

他拿起一件外衣将人裹好,拉到榻上坐了下来,揽入怀中,轻声道:“幸好你还活着。”

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呃……”胤礽有些心虚地用食指刮了刮自已的下颚。

胤褆先是在他颊边印上一吻,然后扳过胤礽的脸吻了下去,力道十分轻柔,像是怕弄坏了他一样。

胤礽也主动地环上对方的颈背,热切地给予回应,任由他自由地探索。

半晌,胤褆依依不舍地抬起头,道:“我送了些药材补品过来,你让太医配下药。”

看着那红肿的唇瓣,忍不住又轻啄了几下,胤褆怕自已会失控,转而在那圆润的耳垂下面轻吻着。

有点痒!胤礽不自在地动了动,避开胤褆的亲吻,“我明天就拿给太医。”推了推赖在他身上的人,问,“现在朝中的情况如何?”

胤褆将脸埋在他的颈间,含糊不清地道:“很平静。索额图倒台后,他的党羽被皇上剪得七七八八了,剩下那些全是墙头草,胆小怕事得紧。明珠那儿有我压着,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老三……”

“他怎么了?”

“这个消息我也不知道准不准,听说老九和老三最近走得很近!”说这话时,胤褆终于坐正身体,表情冷峻。

胤礽一愣,道:“他们两个走得很近?除了十弟,九弟不是和胤禩的交情最好?他怎么会跟三弟扯在一块了?他们……哎呦,你做什么?”

突然间就耳垂被人咬了一口,胤礽不由得微恼地看了过去。

胤褆冷哼了一声:“你跟老八交情挺好的!这么多兄弟中你只叫他的名字。”

胤礽抽了抽嘴角,道:“多大点的事儿,这也值得你计较!”

“说到这个,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为什么你独独对老八另眼相看?”胤褆双手固定住胤礽的脸庞,问话时双眼一眨都不眨地紧紧盯着他的表情。

因为我们可能有着同样的过往,同样的经历,都是一世又一世地背负着记忆而活!

胤礽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对他……某些地方比较感兴趣,想了解一下而已。”说真的,他也挺想知道胤禩身上那股奇怪的力量是什么?要不,找个机会问一下?胤礽在心时划拉着这个可能性,几次交流中,他发现胤禩对于某些东西有着奇特的看法,一些在旁人眼中无比重要的东西,在他眼中可能会比路边的垃圾还要无用。

胤褆想了一下,道:“胤禩确实不能小瞧,如果他跟老九站在老三那一边,对你来说会是一个大麻烦。”

“先看一下三弟有什么动作。至于胤禩,我看他未必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话说回来,你的手可以放开了吗?搁了这么久,不酸哪?”。

“是有点酸,那还是放在下面。”

“什么……唔!放手,快到下宫匙的时间,你该出宫了。”

“急什么,还有一个时辰。保成,我很想你。”

“我一点都不想你。”

“你……”

诚郡王府

胤祉道:“我本以为两淮一案暴出来后,索额图那只老狐狸就会彻底完蛋,结果皇上还是手下留情了。”。

绰济尔听了这话,非但没有欣喜地赞同,反而显得神色凝重,他道:“王爷,索额图此次倒台对我们来说自然是有好处,可是从事发到结束的这几个月里,太子殿下却从来没有出面为索额图说过一句话。奴才觉得,这里面恐怕有些不对劲。”

胤祉道:“你莫不是忘了,那个时候太子病重,好几次都差点救不回来了。他连自已都没顾得上,哪还理得着旁人。”

“话虽如此……”绰济尔抚了抚胡子,暗忖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码字的时候,**上得很顺畅。

等到我码完要放上去的时候,**的网页又打不开了。

倒地不起……